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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云开雾散(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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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童年的事,我小时候的家庭情况,我想你们一定已经查的差不多了吧?”姜利民问道。

    “对,我们现在已经知道你父母的原籍在河东省暨南市平阴县安城镇小官庄村35号。在你刚出生不久他们就来到了白银县肖东镇,你爸出去打工,你妈摆摊做些小生意。”

    “不错,可是你们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来到白银的吗?”

    许长生这下倒被问住了,他还真没到小官庄村去调查过,所以他只好回答道:“不知道。”

    “那是因为他们在那里待不下去了。”

    “为什么待不下去了?”

    “还不是因为姜承勇做的丑事。我妈当时还怀着我呢,他就在外面强行要非礼一个女子,结果被女子家人发现围在了玉米地里痛打了一顿,事后还被要求赔偿五千元。后面这事不止小官庄村的人都知道了,还传到了附近的乡镇,所以我妈在生下我以后就要求姜承勇带她离开那里。”

    哦,原来是这样,看来姜承勇在白银强奸杀人不是没有征兆的啊,许长生心里默默想到。也怪不得姜利民直呼姜承勇的名字,估计这事让姜利民感觉很耻辱,也会把后面他们一家人背井离乡的遭遇都归罪到姜承勇身上。

    “你那时候还没出生,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许长生问道。

    “当然是我后来自己去打听到的,我从小时候起就问过他们很多次,他们都不肯告诉我,我就知道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姜利民说到这里又摇了摇头说:“狗改不了吃屎,但与他在白银做的事情相比,这件事真算不上什么了!”

    “你是说姜承勇在白银犯下的连环强奸杀人案吧?”许长生问道。

    姜利民点了点头说:“除了这件事还能有什么事称得上是大事的呢?”

    “关于这件事我确实有个疑问,我们是后来通过在罗布村的姜涌成的尸体的dNA跟二十多年前白银那个杀人犯的dNA相同确认他就是那个凶手的,然后又通过他的dNA和你的dNA匹配来确定他的真实身份是你的父亲姜承勇的。但你是怎么知道他强奸杀人的事情的,因此在后面才可以把他吸过的烟头、毛发和他的精液留在桑芝兰现场来假装成是他干的?这件事情总不可能是他亲口告诉你的吧?”许长生疑惑地问道。

    “确实这件事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我没跟任何人说起过,因此你们是没法查的出来的。”说到这里,姜利民脸上闪过一丝很复杂的表情,既像得意又有点惊恐。

    这样的表情变化逃不过经验老到的许长生的眼睛,他马上说道:“嗯,我想这件事一定是给你当年幼小的心灵造成了难以磨灭的冲击和影响,所以才会让你多年无法走出阴影,以至于造成桑芝兰这起案件的悲剧。”许长生尽力想通过语言引导的方式让姜利民把这个秘密说出来,他觉得最好的方式就是站在姜利民的角度去感受这件事情的影响。

    “是的,亲眼看到那件事后,我到现在还常常做噩梦梦到当年的场景。”说到这里,姜利民的语调变得颤抖起来。

    “那一定是一幕非常可怕的场景!”

    “是的,我记得那是一个冬天的傍晚。。。”说到这里,姜利民眼神变得迷离,灵魂似乎飘回到了遥远的过去。

    “那天我和于洪波和桑芝兰又一次玩起了捉迷藏的游戏,这次是我先去躲,他们两个来找我。我让他们背过身去,从1数到20后他们才可以转身来找我。我快速在街上跑,好像转了几个弯后,看到有一户人家的院子门开着,我就跑了进去。

    那个院子里有一个大大的草垛,我就躲在那个草垛后面等着于洪波和桑芝兰来找我。过了一会,没等到他们来,却听到里面屋子里传来低沉的呼喊声,还有像脸盆、杯子等掉落到地上的声音。我虽然不知道屋里面发生了什么,但隐约感觉不是什么好事情,所以一直躲在那里没敢出来。

    后来过了一阵子,屋子的房门开了,一个穿着深色衣服的男人急匆匆地从院子里出去了,我看到了他的背影,感觉有点熟悉,那件衣服也是我经常看到的。等他走后,好奇心让我悄悄地跑到房子门口去看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当时房门并没关严实,透过门缝我看到地上有好多血,还看到一条雪白的胳膊从床上挂了下来,正滴着血,我吓得赶忙跑出了院子。

    我跑了几条街道才碰到了于洪波和桑芝兰,他们问我怎么自己跑出来了,还问我怎么满头大汗,我说我只是想回家休息。

    回到家里,我看见姜承勇正在洗一件深色的衣服,那洗过衣服倒到地上的水还有淡淡的红色。等他把那件衣服挂起来晾晒的时候,我想起来在院子里看到的背影穿的正是这件衣服。”

    “那年你8岁,你是在胜利街看到这一幕的吧?”许长生问道。

    “对,你是从我描述的现场推断出来的吧!”

    许长生点了点头,他确实是根据案件卷宗记录的一条胳膊从床上垂下来的相关信息推断出姜利民看到的这起案件应该是2002年1月16日下午4时发生在白银胜利街的石晓静被杀案。

    “案发后姜承勇是不是很快出去到别的地方打工去了?”

    姜利民点了点头。

    “当时是不是每次在那一带发生案件后,姜承勇都很巧合地到外地打工去了?”许长生又问。

    “对,所以我后来越发确信所有的案子都是他做的。你知道他为什么能这么轻易地逃避一次又一次的指纹比对吗?”姜利民问这句话的时候明显有轻蔑的意味。

    “知道,因为他不是白银户籍,当时地方上的干部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只是把户籍在白银的人全部拉去录指纹了,让姜承勇钻了空子,否则他应该早就落网了。”许长生遗憾地说。

    “哎,碰到你我服了,要是以前的那些警察,根本不会查到我!”姜利民悻悻地说道。

    “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虽然你觉得你的作案手法比姜承勇更高明,但你要知道现在侦探技术也提高了,比如现在有监控,现在有dNA检测,所以只要敢犯罪,最后都会被抓获,可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所以你也不要有什么不平。”

    听到许长生这么说,姜利民无言以对。

    “你有没有想过去告发你父亲?”

    听到这个问题,姜利民犹豫了,他先是点了点头,但马上又摇了摇头,说道:“一开始我也想过,我觉得姜承勇就是个杀人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但后来一想哪有儿子去告发自己父亲的,要是他是杀人犯,那我就是杀人犯的儿子,我以后怎么在那里生活,怎么在学校上学,还怎么再和于洪波和桑芝兰做好朋友?而且我当时也没有看到他直接杀人,万一不是他呢,我以后还怎么再面对他?警察会相信一个8岁孩子的话吗?所以这件事我没告诉任何人,连我母亲也没告诉。”

    许长生完全理解姜利民说的话,那时候他才8岁,怎么可能能做出最正确的选择。而且那时候又没有可以用dNA来确定凶手的事。

    想到dNA,许长生继续问道:“桑芝兰现场的烟头和毛发,还有她体内的精液你是早就准备好的吧?”

    姜利民点了点头,悠悠地说:“这些都很简单。他虽然很少回家,但毕竟还是会回来的,回来了就会走。后来他走的时候我就跟踪了他一次,知道了他外面工作的地方和住的地方,还有他去找小姐的地方,我就花了点钱让小姐帮我把他的这些东西留了下来。”

    姜利民说的这些其实许长生已经推测到了,现在只是得到了证实。

    “这些东西你都很早就准备好了的吧?”

    “你怎么知道的?”

    “那个烟头上‘五叶神’三个字都很模糊了。”

    “我把这几样东西放冰箱里冻着,可能是有水汽,烟头受潮了吧。”

    “桑芝兰家的钥匙想必你是最近去他们厂里和她谈生意的时候,趁她不备悄悄复制的吧?”

    “是的,她的钥匙就放在办公桌上,中间她出去了一下,我就拿手机把那几把大的钥匙都拍了下来。”

    “那只狗也是你毒死的吧?”

    “对,我之前去过她家附近,隔着几十米就在那里汪汪大叫,真是吵死人了!”

    “那把杀死桑芝兰的凶器你藏哪里了?”

    “没藏哪里,从她家出来过河的时候,我就顺手丢河里了。”

    听到这句话,许长生向旁边的章睿明使了个眼色,章睿明会意地出去安排人打捞凶器去了。

    在攻克了姜利民的心理防线后,他后面的交代非常爽快,真像竹筒子倒豆,一股脑地都出来了。许长生最后只剩一个关于姜利民杀害桑芝兰的动机还有点不解。

    “你憎恨你的父亲我还能理解,毕竟是他造成了你们家庭遭遇这种困境,是他给你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杀害桑芝兰,她可从小就对你这么好,就算知道了你残忍虐待小猫的事情,她内心很讨厌很痛苦,她也从来没有把你做的事捅出去。”

    “哎。。。。。。”,姜利民长长的一声叹息。

    “你可知道我为什么快三十了,还一个人单身吗?难道就没有别的女孩子喜欢我吗?难道就没人给我介绍过对象吗?都有,可是每次我跟别的女孩子相处一段时间就分手了,我发现我心里装的一直是她!”

    “但她最开始喜欢的就是于洪波,而且跟于洪波结婚也好几年了啊!”许长生不解地问。

    “你说的不对,桑芝兰其实喜欢的是我,只是因为当时我家条件不好,她才被逼着嫁给于洪波的。你看我长的比于洪波好看,我的学习成绩也比他好,学校里的老师没有一个不夸我的,桑芝兰怎么可能不喜欢我?我不是跟你讲过吗,她亲过我,她也抱过我,只要我说喜欢她,她就会嫁给我的!”

    说到和桑芝兰的感情问题,姜利民情绪明显激动起来了,幸好许长生已经做过准备,他猜测这应该是姜利民的另一种人格开始在起作用了。跟桑芝兰父亲谈过,也看过以前的他们三个人的照片后,许长生觉得桑芝兰应该从来没有亲过姜利民,也没有抱过他,这一切都是姜利民的幻想,是他另一人格中妄想症的体现。

    “那既然你喜欢她,你又认为她喜欢你,最后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她变了,她跟以前不一样了!”姜利民眼睛直直地盯着前方,恨恨地说道,“她说她们厂里现在经营不好,资金链要断裂了,求我帮他找找周诚良,让他爸给他们厂里贷个一千万,我都答应她了。

    可是她连让我抱一下都不肯,那里又没有别人看见。我说喜欢她,这么多年都在想着她,现在于洪波厂子搞不下去了,他经济上不行了,而我现在是厂办副主任,基层锻炼后到总部是要去重点培养做领导的,叫她跟于洪波离婚嫁给我,我不在乎她结过婚的,我会让她一辈子幸福的。

    但她居然骗我说她喜欢的一直是于洪波,叫我不要胡思乱想了。这怎么可能,这二十多年来我一直在等她,她这么简单的几句话就想打发我了吗?”姜利民越说越激动,满脸通红,表情也变得越来越可怕。

    许长生明白了,这就是由爱生恨的一个极端案例,姜利民因为心理上的问题没有疏导好,最后做出了最不理智的行为。

    “其实你自己也知道桑芝兰并不爱你,只是你不愿意承认罢了。”许长生淡淡地说道。

    “你为什么这么说?”姜利民有气无力地问,刚才的激动情绪又消退了。

    “你书架上的那些书告诉我的,你自己也在努力寻找答案,但你却没有找到答案。”

    听到这句话,姜利民默默地低下了头,再抬头的时候已经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