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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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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去如抽丝,等到周元宁略微有些精神,已是两三日后的事了。

    “燕来被你囚住了?”周元宁斜倚在榻上,整喝着药。

    那药实在是苦,周元宁咬咬牙,一饮而尽,佩秋急忙递上果盘,“殿下,这是奴婢新制的果脯,您拿这个压压药的苦味吧。”

    周元宁捡起一颗,放入嘴中,果然入口生津,“你的手艺愈发的好了,再历练几年,怕是御膳房都要请你过去当师傅了。”

    佩秋笑着说,“殿下说笑了,奴婢哪有您说得这样好。”

    周元宁问向站在一旁的云来,“说说吧,孤倒不知道燕来竟有这样的心思。”

    云来刷得一声跪下,“是属下疏忽了,没想到他实在是桀骜,属下没能好好教导,冲撞了殿下。”

    “起来说话。”周元宁示意云来起身,“说起来,最大的错处还在孤身上。”

    佩秋道,“殿下,您还在病中,那起子人您就不要放在心上,等您身子好了,您再去料理也不迟啊。”

    周元宁站起身来,吩咐佩秋,“佩秋,给孤更衣,孤去见一见他吧。”

    周元宁更衣后,云来带着周元宁走到了那间屋子前。还未走近,就闻到一股怪味,像是发酵的霉味,冲人的很。

    佩秋有些担忧,“殿下,这里实在是,您还是让他来见您吧。”

    周元宁拿帕子捂着口鼻,在门口呆了会儿,鼻子似乎有些习惯了,味道也不觉得刺鼻了,“孤既然来了,不看一看总说不过去。云来,让他们开门。”

    云来得令,吩咐侍卫们打开了房门,一开房门,那味道更重了,好几个侍卫都往后退了几步,纷纷捂着鼻子,恨不得拔腿就跑。

    周元宁倒是早有准备,开门的一瞬间,就拿帕子遮住了,她虽然站在最前头,有帕子挡着,也没有到她不能忍受的地步。

    燕来的屋子实在是小,一开门,就看见燕来呆呆地坐在凳子上。燕来面前的桌子上,放满了菜肴,但那些菜似乎都没有动过,都是满满当当的。

    虽然入秋了,那些菜,特别还有几个荤菜,在这样的天气里,放上两三日,那味道也是熏人。

    周元宁吩咐佩秋去叫几个小宫女,把燕来屋子里收拾一下。周元宁自己,就站在屋外,看着这一切。

    等到一切都收拾妥当,屋里的味道也散得差不多,周元宁这才准备独自一人踏进燕来的屋子。

    佩秋担心燕来会伤害到周元宁,“殿下,您还是带着云大人吧,奴婢怕......”

    周元宁倒不是很在意,“不必担心,孤信他还没那个胆子。”说着,走进了屋子,转身,关上了门。

    等到周元宁走到燕来的身侧,寻了个干净的地方做了下来,燕来冷冷一笑,“殿下这次过来,不会是想赐我一死吧。”

    周元宁借着窗外的光,几日不见,燕来似乎变了一个模样,眼窝深陷,头发散乱。周元宁移开视线,“孤倒不知道,孤哪里对不住你。”

    燕来嘴角扯出一个略带嘲讽意味的弧度,“殿下是天子骄子,我是什么东西,殿下怎么可能对不住我?”

    周元宁的声音很是平静,并未因为燕来的嘲讽而有了变化,“你也瞧见了,这里只有孤和你两个人,有什么不满,不妨说说。”

    燕来道,“周元宁,你不用装腔作势,何必在我面前演这一场戏?当年,那个叫李幼清的,不也是被你赐死了吗?今天,你也给我一把匕首,我也死得干净!”

    周元宁的脸隐在暗处,“李氏?孤竟然不知道,你与她......”

    燕来一下子暴起,“哼!别把你的脏水泼到我身上。明眼人都看得出,李幼清和你有一腿,那个女孩也不知道被你弄哪去了,估计,也是你的种吧,你不就是怕李幼清的存在,污了你的名声,你才杀了她!”

    周元宁默不作声,燕来以为自己戳到了他的痛处,更是得意,“我说的没错吧,太子殿下!哦,不对,您是高高在上的太子,不过个平民百姓,说杀就杀呗,能对您造成什么伤害啊。”

    “太子殿下,您要杀要剐,随便。反正我孤家寡人,也不怕您一怒之下,把我家人都流放了!”

    周元宁的气息有些弱,“之前在江州的时候,孤也问过你的意见,你若是不愿意跟着孤,孤也不会为难你。”

    燕来自嘲道,“太子殿下,我是什么身份,我哪敢回绝您呀,再说,我知道了您在江州的事,要是我说不同意,估计,我早死了。”

    周元宁转过头去,盯着燕来,声音细微而又悠远,“我竟然不知道,在你心里,我竟然是这样的人。”

    燕来被盯着浑身不自在,扭过脸去,只是,听到周元宁自称为“我”,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周元宁缓缓道,“是我错了,没想到你是个倔性子,是我选错了。”

    燕来呛声,“没错,你错得离谱,你就不应该因为我叫燕来,就选中了我。”

    周元宁接着问,“这么说,这两年,我让云来教你功夫,你也是不愿意的?你也是这样看云来的?”

    燕来陷入了沉默,对于云来,他的心思是复杂的。一方面,云来是周元宁的走狗,对周元宁的话,言听计从,他理应瞧不起他。可实际上,跟着云来学了两年,云来对他来说,亦师亦友,要让他说出违心的话,他也是说不出口。

    “云来不一样。”

    有的时候,他很想劝云来离开周元宁,毕竟,云来有那么好的武功,何苦成不了一番伟业,何必要做周元宁的下属,始终矮人一头。就算周元宁是太子,在燕来心里,这样的主子,又算得上什么?哪有自己干一番事业来得痛快!只是,云来始终不愿。

    周元宁站起身来,“你心里既然这么想了,我身边就留不下你了,你可有想去的地方?”

    燕来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他知道自己冒犯了太子,依照大周律法,这条小命都不够抵的。自己也是年轻气盛,才敢在周元宁面前说出这种话事,没想到,周元宁竟然会这样处罚自己?

    燕来瞪大双眼,只感觉一股力气打在了棉花上,“你,你就不怕我把江州的事说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