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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有目却如盲,不复光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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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执欢嫁入侯府时,没有带着丫鬟墨兰,那时陆执恒受伤,她不放心便命墨兰留在陆府照顾着,而陪嫁过来的是罗哲。由于罗哲是个男子,平日里也就是守守院门,做做粗活,自执欢被恶人伤了眼睛后,罗哲便日日不着家,夜夜往外荡,执欢想找罗哲来逗个趣儿都找不到人。

    这日,执欢终于忍不了,决定要治一治这不着家的罗哲,“大叔,回头罗哲回来了,你让他来找我一下。”

    苏景容坐在书案之后,提笔在纸上刷刷的写着东西,听执欢这么说,头也未抬,“好。”把书信写好后,放下笔,信步走到端坐在床上的执欢身边。

    “也不知道他最近在忙什么,总也找不到他。”

    苏景容伸过手,执起她的手,“带你出去晒晒太阳。”执欢点头,跟着他走了。

    “我有事情吩咐罗哲去办,过几日不正是瑞亲王娶妃的日子么。”

    执欢脚步一顿,虽知看不到却还是侧过头,面向身边的人,“你派罗哲去捣乱?”

    “捣乱?”苏景容哼笑一声,伸手将那覆在纱布上的发丝别到执欢的耳后去,“云中侯会做这种无聊的事?”

    “那是?”执欢莫名。

    苏景容带着她出了门,走到院子中,在桃树下坐着后,他才道:“让他去准备贺礼,那瑞亲王娶妃自然怠慢不得。”给执欢倒了一杯酸梅汤,他继续说:“还有他要娶进门正妃,又是恩师之女,贺礼如何也不能太过寒碜。”

    执欢听着他这话,总感觉有些阴森森,说什么贺礼,还不定是好的还是坏的呢。

    “你们这些事情我不过问了,即便是知道你们要做什么,作为睁眼瞎的我也管不了。”

    苏景容端着碗的手一紧,抬眉看着她,发丝随微风飞扬,清丽的脸颊之上总是淡淡的,那红唇轻抿,惹人怜;细碎的阳光透过树叶投下,映在她的身上,光光点点,衬得她清雅脱俗。

    如此佳人,却受到如此伤害。

    苏景容心中一痛,对骆汀蓉的恨意越发的蔓延开来。

    “今日的阳光一定很好吧,我嗅到阳光的味道了。”他迟迟不说话,执欢觉得气氛有些怪异,便转移了话题。

    苏景容伸手,扶住她的脸颊,身子一倾,靠近她,亲吻上她的红唇。

    执欢怔住,动弹不得。

    如果她眼睛还好着,定是瞪大了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吻够了,苏景容放开她,缓缓地送出一句话:“我已尝到了阳光的味道。”

    “……”执欢心中一热,不由的脸也有些烫了起来:“你……你乘人之危。”

    苏景容扣住她的手,将她轻轻一带,揽入了怀中,“你是我妻,对你做什么都是理所应当的。”

    执欢挣扎着起身,“说好给我时间的。”

    “我扳起手指算了算,你我成亲已月余。”

    执欢轻笑,“你还需要扳手指算么,这不显而易见的事情。”说着,挪动脚步试图远离他,这个危险的人,如狼似虎。

    可她毕竟看不见,刚挪了两步就撞在了桃树上,她揉揉肩膀,只听苏景容在一旁笑的不亦乐乎,“瞧你,真是傻气。”

    执欢心中气,脚一跺,又换了个方向走去,结果脚下撞到了石凳,疼的她龇牙咧嘴。

    很明显,苏景容是把她的举动看在眼里的,可他就是不提醒她哪里有障碍物。

    苏景容拉过她的手,把她安置在石凳之上,道:“别乱跑,走丢了为夫会着急。”

    “……”执欢默,在这侯府之中她若是还能丢,当真是笨了。

    这厢二人举动被回廊那头的苏景华看在眼中,她对执欢心疼,对苏景容又是可怜,总觉得自家兄长好不容易娶了媳妇,结果又被人害得伤了眼,若执欢当真再也看不到,他们以后可如何是好?

    如此想着,身后的太医小声提醒,“苏小姐,老夫这到底要不要进去?”

    太医自也是听闻云中侯冷漠无情,担心自己扰了人家好事,会不会被军法处置啊……

    “走吧,一会儿看过后,不管结果如何,都往好了说。”苏景华舒出一口浊气,继续道:“有希望总比没希望好,你明白吗?”

    老太医点点头,活这么大岁数了,这点道理若还不懂,当真是白活了。

    二人走至院中,苏景华道:“哥,宫里太医来了,说是今儿可以给执欢嫂子拆了纱布看看。”

    苏景容和执欢说着话,苏景华的声音便传了来,他凝眸,目光从执欢脸颊转移到执欢的纱布之上。那纱布下面的双目,到底能不能再看见?

    执欢心中也隐隐期待着,“那就快些拆了看看吧,这段时间都是闭着眼睛的,我都不知道眼皮是不是都粘住再也分不开了。”

    老太医应了声,迅速将执欢的纱布取了下来,“睁开眼看看。”

    执欢缓缓地睁开眼,只感觉有细微的朦胧的光,其他却什么也看不到。

    “看到什么了?”苏景容紧张地问。

    执欢寻声望向苏景容的方向,“一点点的光……其他看不清楚。”

    太医做大喜状,“能见微光便好,以后慢慢会恢复,夫人不必担心。”

    苏景容瞧太医那装出来的模样,心中也便有了底,只怕是执欢这眼恢复的可能极小了。

    “太医,大约需要多久呢?”执欢微笑着,迫不及待地问。

    太医迟疑了一会儿,看了眼苏景华,她比了个十的手势,他道:“十个月,十个月就能看到了。”再看苏景华,只见她挤眉弄眼的,有些奇怪。

    太医抹着额头的汗,当真不知道苏景华那什么意思,只觉得她好像很生气。

    执欢沉默,十个月?她的这双眼睛……居然要这么久的时间才能恢复正常。

    “如果休养的好,约摸半年就能好了,夫人您好生养着就是了。”这话刚一摞,只见苏景华满意的点头还给他竖了大拇指,他便知道苏景华到底什么意思了,连忙继续捡好话说:“不仅养好身子也要保持积极向上的心情,心情好不好也会影响到眼睛的恢复。”

    这回苏景华给太医竖了两个大拇指,太医咧嘴一笑,继续道:“注意饮食注意休息,别的事情不用想,只管养好身体就行了。”

    一旁一直沉默的苏景容看着苏景华和太医的互动,心中已猜到了。

    执欢那双黑黝黝的眼,无一丝神情,呆滞的一如瞎子……

    他的心,一沉再沉。

    “谢谢太医,只要能好,我自然会好生将养的。”执欢咧开了嘴,露出了开心的神色,“景华,你帮我酬谢一下太医。”

    苏景华停止了与太医的挤眉弄眼,脆声应下:“那是自然,只要嫂子眼睛能好,就是把侯府整个端给太医我都没意见的。”

    太医连忙抹着额头的汗,说:“万莫如此,行医救世是身为医者该做的,该做的。”

    “行了,你们回去吧,执欢要休息了。”苏景容断了太医的话,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太医一个哆嗦,吓得连忙抱着药箱往外走。

    苏景容又朝苏景华使了个眼色,苏景华道:“那我先送太医出去吧,顺便酬谢他。”说着也跟着跑出院子了。

    苏景容看他们远去的身影,暗自叹口气,再转回来看执欢时,已换上笑容,“太医都说了,好生将养会好起来的,你一定要听话。”

    执欢点头:“那是自然,我这刚拆了纱布就能看到微弱的光了,以后定能恢复到以前那样。”

    “嗯。”苏景容低声应了,转而抱住了她,把她紧紧地禁锢在自己的胸膛之上,“就算是恢复不了,我也会照顾你一辈子。”

    执欢不扭捏,任他抱着,他应该比她这个当事人更担心吧,毕竟因为他才被人记恨被人陷害。

    “你说照顾我一辈子不过是你为占我便宜而打的幌子吧。”

    “幌子也好,真的也罢,你这一辈子注定是我的苏景容的。”

    执欢默……男人的誓言,几分真几分假,她已分不清。她与他不过是一道圣旨牵到一起的两个人,她会尽妻子之责,却不会让自己一颗受过伤的心如此轻易的交出来,即便是感受到了超于常人温暖。

    两人又聊了几句,罗哲便回来了。

    “夫人,最近忙着侯爷吩咐的事情,怠慢了你,万莫怪罪。”罗哲一来就嘿嘿的笑:“今儿啊准备贺礼的时候,顺便给你买了你喜欢吃的。”

    执欢睁着眼睛,却什么都看不到,只能通过耳朵辨别罗哲的方向,道:“是什么?莲蓉糕吗。”原本他不着家想训他一下,让他知道自己才是她的主子,可一听喜欢吃的,把别的都忘记了。

    “可不就是,新鲜出炉的。”罗哲打开纸包,递给执欢:“来,还热着呢。”

    执欢摸瞎伸手,罗哲把糕点凑到她手边,她摸到后捻了一块,迅速送到口边,细细品尝。

    “好吃。”执欢吃着开心了起来,“太医说了,好生将养会好得快。罗哲以后常来给我逗乐子,别老被别人使唤。”

    罗哲看了眼一旁被冷落的苏景容,笑道:“侯爷不也是夫人的人么,侯爷使唤我也就是夫人使唤我,一样的。”

    执欢皱了下鼻头,满是不屑:“大叔,你去忙吧,我这里暂时不需要你了。”

    苏景容挑挑眉,伸手摸了摸执欢的头,“也好,就命罗哲给你讲笑话听,为夫呢亲自去办景华婚事所需。”不等执欢回答,他也便抬步离开了。

    执欢听着走远的脚步声,笑了笑,对罗哲道:“侯爷命你给瑞亲王准备的什么贺礼?”

    罗哲一一细数:“什么绫罗绸缎啊,什么古玩珍奇啊,没有什么特别的。”

    “哦……”执欢有些纳闷,以为苏景容会在瑞亲王婚礼上替她报仇呢。

    罗哲不提瑞亲王,说了几个逗趣儿的事情与她,逗得她直乐。

    而这厢,苏景华带着太医在大堂等着,方才苏景容的暗示她自是明白,有些真相当着执欢的面自然是不能说的。

    坐在客椅上的太医心里一直忐忑不安,侯爷夫人的双目,他是无能治好了,若是医圣巫赫在指不定还有一丝希望。

    苏景容来时,盯着太医瞧了一会,直至对方被瞧得毛骨悚然才罢休,淡然的开口:“太医请与我说实话,夫人的眼睛是否有可能治好?”

    太医兢兢战战的站起身来,作了个揖开口:“老夫无能,治不了夫人的眼睛,伤了夫人眼睛的药粉除了砒/霜外,还参杂着一种不知名的毒,这世上也只有巫赫有可能治好夫人了。”

    “什么毒?”

    “老夫无能……查不出到底什么毒。”太医把身子弯了弯,头低的更下了。

    苏景容眉头拧成川,眼中满是冰冷。

    “哥……怎么办?”苏景华听这话也已没了主意,“不若去找骆汀蓉,她能找得出这种毒/药,定也是有解药的。”

    苏景容给了太医一锭银子,让下人送太医离开,这才对苏景华道:“你当我没有找过骆汀蓉?她一问三不知,无法得知更多信息,那个给她砒/霜的宫女也已死于非命,我更无从査起。”

    苏景华气的跺脚,“这个恶毒的女人,后事还处理的真干净。”

    “凭她的能耐,只怕还做不到这般地步,不若也不会因嫉妒在慈宁宫就对执欢下手。”苏景容冷哼一声。

    “哥的意思是,是有人在帮她把那些蛛丝马迹都给消灭了?”

    苏景容点头。

    “如今能帮她的人不是太后就是她未来的夫君瑞亲王了。”

    苏景容朝苏景华笑了笑,送去了一个赞赏的眼神,又道:“这些事情,你小孩子家家别管了,出嫁前好生照顾好你嫂子就行。”

    “定是好好照顾的,等我嫁了以后也没个人陪她说悄悄话了。”苏景华叹了口气,又撇撇嘴,不满苏景容说自己是小孩子,“我也是要嫁人的人了,你不要再叫我小孩子。”

    苏景容无奈摇头,转过身离开了大堂,口中却还说:“你和执欢一样,在我心里都是小孩子。”

    苏景华撇撇嘴,心中却不知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