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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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三点钟左右,一个体型臃肿的男人和一个打扮时髦的女人,领着一个不情不愿的男孩走了进来。

    男人穿着长袖衬衫和牛仔裤塔拉这一双布鞋不耐烦的敲了敲门。

    “有人么?不是叫我来配合调查么?”

    小男孩六七岁了,不情不愿的跳着脚吵闹道“嗯~不嘛!我不要来这里,我要接着去玩!”

    孩子的吵闹让路过的警员忍不住过去劝导。

    “小朋友,这里是公安局,有很多叔叔阿姨在工作,我们小点声好……”

    不等他说完,小男孩噗的吐了口口水到警员脸上,指着他大声喊道“呸!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和本少爷这么说话!我乐意,你管的着么?”

    小警员蒙了,抹了下脸上的饿了口水,忍不住愤怒道“你……你这孩子怎么……”

    女人见小警员要训斥儿子,赶紧搂过儿子来哄着,眼睛上下扫了小警员一眼,没有丝毫真诚得道歉道“对不啊~孩子小不懂事儿,你一个大小伙子不至于和一个六岁的孩子计较吧。”

    小警员才刚毕业,遇到这样不讲理的家长真是百口莫辩。

    何宴听到动静从里面走出来,她也看出了小伙子的委屈,示意他先去洗脸。

    小警员一边走这一边心里吐槽这:真晦气!怎么会有这样的家长!

    何宴领着他们来到一个小会议室,齐豫还在研究这犯人的路线,听到敲门声立刻抬头。

    “进。”

    何宴把人领进来。

    “齐队,尚文的父亲到了,我……”

    她刚要说走,女人就不乐意了“哎哎哎!你什么意思啊?我还是她妈呢!你没看到我啊!”

    何宴气的想怼她,齐豫拦了下来。

    挥挥手让她取倒水。

    齐豫站起来“你好我是刑侦大队队长齐豫,也是这次案件的负责人,请坐。”

    男人率先坐下,女人也抱着孩子不情不愿的坐下。

    男人不耐烦的玩儿这手里的手串催促道“齐警官,有什么事儿就赶紧问,我儿子还想去玩儿呢。”

    齐豫淡定的整理着桌上的材料放到一边。

    转身坐下,冷声对男人说道“是这样的,有人报案说有个孩子在上午时被几个成年男性掳走,应该不是为财,所以我们想了解一下,你们最近有什么仇人么?”

    男人不屑的说道“切!被掳走?我看是这小贱人是跟野男人私奔了吧!!就跟她那不要脸的妈一样!都是贱骨头!”

    “我尚津的仇人可多了去了,前几年欠过赌债,后来搬家了,那时候那小贱人都还没出生呢,谁能知道她?再说了,他们怎么不绑架我儿子呢?小小年纪不学好,有好几次夜不归宿,谁知道被几个男人玩儿过了!”

    齐豫听着尚津的一口一个小贱人,脸色也不太好,但是为了能尽早找到孩子,还是耐着性子接着问道“那你知道你女儿的一个叫翱翔天空的一个网友么?”

    边上的阴阳怪气的借过了话“呦!还有网友?我说最近怎么一回来就往房间里躲,合着是勾引男人去了呀。”

    尚津愤怒道“就是就是,她还莫名其妙的多了个手机,我怎么问都不说哪来的,谁知道是不是靠陪网友得来的?现在网络发达,听说有好多女孩都是搞什么色情直播赚钱,呸!不要脸的贱人,她干脆死在外头算了!”

    记着笔录的何宴都要气炸了,但是也敢怒不敢言的接着写。

    齐豫有些听不下去了,声音冷冷的严厉提醒道“尚先生!请你注意自己的言行,这里是公安局,失踪的那个孩子是你女儿,我希望你能尊重她一些!”

    尚津和女人被吓了一跳,都不太服气的安静了下来。

    然而女人怀里的孩子却不怎么安稳,跳上桌子指着齐豫大喊“你!不许说我爸爸妈妈,他们说的没错!她就是个贱人还是个赔钱货!一个女孩子还非要上学,她就应该去赚钱给我买游戏机!早知道昨天就应该让爸爸带来的那个叔叔把她……呜呜——”

    女人赶紧捂住了孩子的嘴巴。

    尚津也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让他安静。

    齐豫抓住重点“昨天的叔叔?”

    女人惊慌的解释道“这……什么叔叔……那不是嘛,他爸昨天带了一个朋友来家里吃饭,就逗了逗我儿子可能是小孩子当真了嘛……这孩子的话怎么能信呢是不是?”

    齐豫知道问不出什么,就叫来门外的辅警。

    “你们把孩子带下玩一会儿去把,一会结束了再带回来要不然太吵了。”

    小警员是个机灵的小伙子,接收到自己对象的眼神瞬间就明白了。

    “是。”

    小警员不由分说的走过去抱起孩子,任他怎么扑腾都不放开他。

    女人没办法。只能让人把孩子抱走,主要也是怕他在说些什么。

    孩子走后,齐豫又开始了新一轮的问话,但是两人的态度明显谨慎了许多。

    而小警员一路带着小男孩开来到了另一个比较偏僻的会议室,心里任他哭闹也不会影响到其他人。

    小警员把门反锁,才放下了他。

    离开了父母的小男孩瞬间安静了许多,他小眼珠滴溜溜的转着,计划着怎的样才能逃出去找爸爸和妈妈。

    小孩子情绪都写在脸上,小警员一眼就看穿了,一边安慰他一边拿出手机来录音。

    “小朋友,你就暂时和哥哥待在这里,那,心里有电脑可以玩儿游戏哦。”

    小男孩听到游戏,眼睛都亮了“真的嘛?”

    对啊,但是哥哥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

    “你得回答哥哥的问题。”

    孩子一心扑在游戏上爽快的答应了。

    “没问题!小爷我要玩游戏!”

    小警员拿出电脑找到小游戏,孩子选了一个闯关的密室游戏,玩的开心。

    小警员趁机询问“唉!小朋友,你还没告诉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呢!”

    孩子爽快的答道“尚唯一!”

    孩子回过头来问小警员“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小警员“纪平。”

    尚唯一拍着胸脯说道“你今天让小爷玩好游戏,从今以后你就是小爷的兄弟了!”

    纪平狡猾一笑,他没想到这小孩儿这么快就上钩了,倒是省了他很多麻烦。

    “好,小兄弟够爽快!”

    两人玩儿了一会儿,纪平趁机问他“唉,小兄弟,那地刚才在里面要说什么呀?你妈咋还不让你说了呀。”

    尚唯一不解的看了他一眼“你问这个做什么?”

    纪平“这不好奇嘛,再说了,都兄弟了,还不能给哥哥解解惑?还是不是兄弟了?”

    尚唯一有些犹豫,因为他爸爸妈妈好像不让他说呀。

    纪平加大诱惑。

    “这样吧,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让你挑一样你喜欢的平时爸爸妈妈路给买的零食,怎么样?”

    尚唯一一听就心动了,到底是孩子,最后还是躲不过零食的诱惑。

    “那……一言为定!”

    纪平发誓“一言为定。”

    尚唯一一边打着游戏一边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昨天爸爸带来一个叔叔,长得肥头大耳的可讨厌了,坐了一会儿爸爸就去叫……叫姐姐了……”

    姐姐两个字尚唯一说的很快很轻,仿佛不好意思说出口。

    纪平很好奇“唉!你你就这么不愿意叫姐姐啊?”

    尚唯一手指扣着鼠标撅着小嘴诺诺的说道“也不是啦……”

    “那是为什么呀?”

    纪平赶紧接着问。

    “其实……是妈妈不想让我叫她姐姐,而且……爸爸妈妈都宠着我,就她不。我要什么就会有什么,但是她不给还会教训我。所以……我就觉得她很讨厌!”

    尚唯一也很矛盾,姐姐虽然讨厌,但是对他也很好的。

    “这样啊……”

    纪平终于明白了,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有那么多污言秽语。

    “唉?那你知道昨天那个叔叔来干嘛的么?”

    尚唯一挠挠小脑袋皱着小眉头仔细回想“嗯……我也没听清楚,妈妈把我关到屋子里了,但是我听到姐姐在哭。”

    “没了?”

    “没了啊。”

    “嗯,那你玩儿吧,一会儿哥哥给你买零食去。”

    纪平关了录音,就接着陪他玩儿。

    半个小时后,何宴来叫他带孩子出去,说问完了。

    纪平先带他取小卖铺兑现承诺,然后尚唯一就乐颠乐颠的抱着一大袋零食回家去了。

    纪平回到会议室,齐豫也在等他。

    “齐队,这是尚唯一的笔录,他说昨天晚上有个叔叔去了他家,他母亲把他管饭房间里,还听到了尚文的哭声。”

    说着,纪平就打开了录音,录音不长就十多分钟。

    齐豫总觉得自己已经接近真相了,但是却怎么也找不到门路。

    接下来的一下午,齐豫又带人去查了尚文家附近的摄像头,还是和之前一样,只拍到了尚文背着书包从小区出去就再也没有什么特别。

    “再去查一下尚文父亲的工作单位,看看他最近都和什么人有接触。”

    “好的齐队!”

    何宴应声离去。

    虽然早就查过了,但是何宴还是没有犹豫的离开了。

    离开监控室,齐豫又带着宋文昂去了尚文家。

    齐豫觉得这一家好歹也得着急紧张一下,结果刚到门口还没敲门就听到里面的做饭声电视里的动画片,一家人其乐融融,不知道的以为是多么幸福的一家……

    也确实幸福,只是,里面不包括那个可怜的小姑娘罢了。

    齐豫烦躁的敲着门,里面的男主人不耐烦的问“啧,谁啊?!”

    宋文昂见齐豫脸色不好,赶紧提她回话“警察,请开门配合一下。”

    里面的笑声戛然而止,过了几秒电视也关了。

    尚津开了门,侧身让她们进去。

    第一次来尚文家里,齐豫只觉得更加心凉,这个家里,连一点属于哪个女孩的东西都没有。

    满客厅的玩具,肯定是尚唯一小朋友的,整个房子两室两厅一阳台,主卧一看就是夫妻俩,另一间海蓝色,也是尚唯一的。

    齐豫扫了一眼紧张的夫妻俩,冷声询问“那个是尚文的房间?”

    “这……”

    夫妻俩你瞅我我瞅你的有些难为情,最后还时候尚唯一跑过来仰起小脸“我家才没有她的房间”

    说着,小手指向阳台。

    “那!她就住哪里,有个折叠床。”

    宋文昂一愣,他下意识的看了眼齐豫,还好,没什么变化,只是更冷了……

    齐豫一言不发的走过去,推开透明的推拉门,放下折叠床架好,这里地方很窄,堆放这一些家里的杂物,而两块窗帘就是这个女孩在这家里唯一的遮羞布。

    “齐队……”

    宋文昂试着叫她,也知道她在想什么,确实,一个女孩子就住在这里,实在是说不过去,但是他们也管不了啊!

    齐豫左右看了看,拉上帘子,躺在尚文的床上,感受这她每天的一切,一偏头就能从帘子的缝隙这个视角能看到楼下的样子,如果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

    齐豫突然坐起来,她想到了!

    这孩子也许不是被绑架走的,而是……自己走的!!

    齐豫快步走到尚津面前,冷冷的看着他“尚先生,请问你有没有发现你女儿的东西少了?”

    尚津被问的有些蒙,看着阳台“这……这我也不知道啊,那小贱……不,我女儿……这么一说好像衣服少了一些,但是我真没发现啊!”

    齐豫瞪了他一眼,知道问他也没用,叫上宋哥转身就走,她现在要去监控室证实她的想法。

    她们刚下楼,就听后面有人叫她们,回头一看,尚唯一登着小短腿儿跑了出来。

    宋哥看了齐豫一眼,低头看着小家伙“小朋友,你有事吗?”

    小家伙别扭的看着他们,小声的说“其实,我应该知道姐姐少了什么……”

    宋文昂诧异看着他“你知道?”

    “嗯,姐姐的小片片没了,还有她妈妈的照片。”

    听了尚唯一的话,俩人快速来到监控室,齐豫叫保安掉出了失踪前一晚的摄像头,小区里的人进进出出,宋文昂实在不明白她在看什么。

    “停!”

    保安立刻暂停。

    宋文昂看过去,发现尚文家楼下的角落确实有一个人影,难道,这个人是来找尚文的?

    齐豫又往回翻了一遍,找到男子进小区的全身照,截了图,发给何宴查查。

    而何宴那边也有了进展,说找到了那晚去尚文家的人。

    尚津是一个大车司机,管送货的,而那晚的男人是尚津的一位上司,目前刘昌明他们在盯着,它应该是不知道尚文失踪的事。

    齐豫想了一下“好,你们盯着,我们这就过去。”

    两人刚走到小区门口,齐豫突然停了下来,宋哥顺着她的视线一看,瞬间瞪大了眼睛“那……那不是,那不是监控里那小子么??”

    确定了之后,齐豫大步走过去,在男人疑惑的目光下,拿出警官证。

    “你好,警察,问你点事儿。”

    男人一看,下意识的转头就跑。

    齐豫毫不犹豫的追上去,一脚就将他掀翻在地,男人捂着膝盖疼的直打滚。

    宋文昂见机赶紧把人拷上。

    齐豫收起警官证,扫了他一眼“先带回去吧,那边一会儿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