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代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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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亲会当然没有本事造反，国安局要打击的其实是宗亲会背后的外国势力……”小凤话锋一转，郑重其事道：“这是国安局的高度机密，你千万不能对其他人提起，更不能向邝金银泄露半句！”说完狠狠瞪了我一眼以示严重警告。
我咂咂嘴：“不说就不说，你知道我不爱八卦！”
“我警告你，不能因为邝金银是刘贝贝外公就盲目信任他。他表面上像一尊弥勒佛，对谁都一副笑脸，可背地里满肚子坏水，干过的坏事多不胜数，听说还豢养了一批杀手呢！”
“那我岂不是完蛋了？我拿不出龙凤扣，又赔不上钱，家谦和立权俩家伙不得把我剁成十八块丢大街上喂狗！”
“先别慌！”小凤白了我一眼：“你好好回忆一下老师习惯将重要物品藏在什么地方，没准我们忽略了某些不起眼的角落！”
“这房子虽然我在住，但家里大大小小的东西搁哪个位置你比我清楚得多，连你都不知道他喜欢把东西藏哪儿我更不可能知道！我倒是佩服小偷的眼力，一眼就瞧出玉佩值钱，啥都不偷净偷龙凤扣……”心中莫名一凛，一个可怕的念头油然而生：“难道小偷就是冲着龙凤扣而来？”
“除了宗亲会的人，还有谁知道老师借了龙凤扣？”
“龙凤扣是金银叔的心头肉，价值连城，决不会随便对外人说起，以免节外生枝、惹别人眼馋！”
小凤沉吟片刻，才道：“如果只有邝金银知道龙凤扣的去向，那么小偷极有可能是他派来的！”
我吓得从沙发跳起来：“不可能！金银叔手上拿着借条，干嘛还要来家里偷玉佩，不是多此一举吗？”
小凤冷冷一笑，轻轻戳了戳我脑门：“八百万哪，你忘记了？”
我一下子怔住了，一道凉气从脚底往上直冲天灵盖，眼前金星乱动，一屁股跌坐在沙发上。
“老狐狸一边在店里把你缠住，一边派人来家里盗窃龙凤扣。借条期限一过，你拿不出玉佩还他，他就拿借条说事，逼你照价赔偿！哼哼，既取回玉佩又额外多赚八百万，一石二鸟，如意算盘打得不错嘛，果然不负老狐狸之名！”
我气得浑身打颤：“他明知道我没能力赔那么大一笔钱，为什么还要设局陷害我！哼，反正我爸已经不在了，借条不是我签的，即使去法院起诉也拿我没辙！”
小凤轻轻摇头：“你太天真了，宗亲会行事一向不择手段、凶蛮残忍，他们既然想出这个法子，必定不会循法律途径起诉你，而是用黑社会讨债的手段来摧残你！”
我定下神来仔细思量一番，发现两起事件中有些细节不合常理，难以解释。“如果金银叔蓄谋偷回龙凤扣，何必特意来面馆演戏？他只要不露脸我永远不会怀疑到他头上。但凡作贼的人都竭力隐藏自己、避免惹人生疑，以金银叔的精明才智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依我看小偷不像是他派来的！”
小凤小嘴一扁：“你就是不愿意相信邝金银是坏人！好，天底下都是坏人，只有白毛狐狸和刘贝贝是大大的好人，我这样说合你胃口了吧！”
小凤和贝贝是高中同班，不知道两人之间发生过什么矛盾，只要一提起贝贝，小凤准恨得牙痒痒，能挖出贝贝的所谓“缺点”数上三天三夜。
我没心情跟她拌嘴，又返回老爸的卧室。
我摩挲着书架光滑的隔板，想起《邝氏家谱》和龙凤扣传说，想起自己生长在普通家庭，三十年来过着平凡简单的生活，原以为白开水一样的无味日子会一直延续到老死那天，没想到金银叔的出现打破了这片宁静，一手将我推到风口浪尖上。
是意外，还是早有预谋？
“咦，书架背面有古怪！”指肚摸到书架背板上几处细微的凹陷，跟一般木头的纹理好像不太一样。我连忙把书架翻转过来，灯光照射之下，只见背面挡板上刻着几串细细的数字。
“570-320-410-722-2570-23-32129。742-623-740621。这些数字代表什么意思？”我嘀咕道。
“不像电话号码，也不是电报码，”小凤定眼盯着木板上奇怪的数字：“难道是老师留下的讯息？”
“讯息……”我心念一动，记起小时候老爸为了训练我的记忆能力，曾经强迫我将一本寻呼台的《寻呼代码表》死记硬背下来。寻呼台代码原理很简单，把几百个姓氏、常用短语各自编成一个唯一的三位数（部分短语是四位数），寻呼台把代码发送出去，机主收到后对照代码表查出相应短语便知晓对方需要传达的讯息。
时隔二十多年，我对代码表的记忆已经非常模糊，除了“有急事”、“速回电”、“速回家”几个最常用的短语之外，其余的几乎忘记殆尽。而且木板上几串数字的编码依据显然与寻呼台的不同：寻呼台代码第一位数字介于0至5之间，但木板上好几串数字的第一位数都大于5，明显有悖于寻呼台代码表的逻辑。
“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我搬来一张椅子坐到书架前，努力使思绪平静下来。
我闭上眼睛，按下记忆的倒带键，回到那一年暑假。我爸交给我一本薄薄的小册子，正儿八经道：“这个暑假你的课外作业就是将代码表一字不漏全背下来！开学前我会检查，如果能全部默写出来，明年寒假我带你去参观长城和天安门！”伟大首都是我小时候最向往的圣地，所以接下来一个月我废寝忘餐日夜背诵，比背英语单词还要用功，直至把每一个代码都牢牢刻在脑子里。老爸果然没有食言，学期结束后带我去北京玩了一星期。现在细细回想当日情景，他嘱咐我背记代码表时嘴角依稀露出一丝古怪的微笑，那个笑容很值得玩味，既有睥睨众生的孤傲，又带点踌躇满志的神气，他当时究竟在想什么？叫我背诵代码表的目的又是什么？
我的心终于安静下来，仿佛又嗅到那年夏天的茉莉花香。几阵清风拂过面庞，午后的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一片祥和惬意。
突然，一串数字像蝗虫般从树洞窜出来，紧接着数不清的蝗虫从不同的树洞里飞出来，黑压压一大片在身畔不断飞扑盘旋。“016陈”、“095邝”、“221回电话”、“330我已到”、“218马上回家”……我不为所动，任由蝗虫在身上拍打腾跃。蝗虫乱扑乱咬了好一会儿，突然结成一字队列，准备发起最猛烈的进攻！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我猛然张开嘴巴，一股强大的气流从口腔中激射而出，所有蝗虫瞬间落入气流的包围圈。我深深吸一口气，蝗虫悉数被纳入肚子当中！
我睁开眼睛，长长舒了口气：“记起来了！”
小凤惊讶道：“几百个代码全都记起来了？”
“不仅记起来了，还破解了老爸的小把戏！”我起身走到书架前，指着第一串代码道：“他为了掩人耳目，故意把代码的次序颠倒过来！像这个570代码其实是075，对应姓氏‘龙’。第二个320其实是023，表示姓氏‘冯’。第三个代码014，对应姓氏‘寇’。第四个代码227是‘打电话’的意思。第五个2570是电话区号0752，后面2332129是座机号码！‘冯’和‘寇’是谐音，指代‘凤’和‘扣’两个字！整句话连在一起是‘龙凤扣打电话’。老爸留下讯息提示我打这个电话号码找龙凤扣，即是说龙凤扣没藏在家里，没被小偷偷走！”
小凤将信将疑地点点头，指着另一组代码问：“这几个代码又代表什么意思？”
“银行密码126047。”
小凤啧啧称奇：“没想到老师对寻呼台代码也研究一番，他故意把数字次序倒着写有什么用意？”
“他这样做自然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你试想想，谁会穷极无聊背诵寻呼台代码？而且每家寻呼台都有自己一套代码，相同的姓氏、同一句短语在不同寻呼台的代码都不一样。因为我背过代码表，所以只有我能读懂代码隐含的意思！老爸通过这种迂回的方式给我传递讯息，必定关系着十分重要的事情，或许所有答案都藏在那个电话里！”我边说边掏出手机按下一串数字，通讯录马上跳出一个联系人的名字：沛荣叔！
我一下子懵了：“怎么会是沛荣叔？他是个精神病，从一个精神病人嘴里能问出什么话来？”
“宗亲会当然没有本事造反，国安局要打击的其实是宗亲会背后的外国势力……”小凤话锋一转，郑重其事道：“这是国安局的高度机密，你千万不能对其他人提起，更不能向邝金银泄露半句！”说完狠狠瞪了我一眼以示严重警告。
我咂咂嘴：“不说就不说，你知道我不爱八卦！”
“我警告你，不能因为邝金银是刘贝贝外公就盲目信任他。他表面上像一尊弥勒佛，对谁都一副笑脸，可背地里满肚子坏水，干过的坏事多不胜数，听说还豢养了一批杀手呢！”
“那我岂不是完蛋了？我拿不出龙凤扣，又赔不上钱，家谦和立权俩家伙不得把我剁成十八块丢大街上喂狗！”
“先别慌！”小凤白了我一眼：“你好好回忆一下老师习惯将重要物品藏在什么地方，没准我们忽略了某些不起眼的角落！”
“这房子虽然我在住，但家里大大小小的东西搁哪个位置你比我清楚得多，连你都不知道他喜欢把东西藏哪儿我更不可能知道！我倒是佩服小偷的眼力，一眼就瞧出玉佩值钱，啥都不偷净偷龙凤扣……”心中莫名一凛，一个可怕的念头油然而生：“难道小偷就是冲着龙凤扣而来？”
“除了宗亲会的人，还有谁知道老师借了龙凤扣？”
“龙凤扣是金银叔的心头肉，价值连城，决不会随便对外人说起，以免节外生枝、惹别人眼馋！”
小凤沉吟片刻，才道：“如果只有邝金银知道龙凤扣的去向，那么小偷极有可能是他派来的！”
我吓得从沙发跳起来：“不可能！金银叔手上拿着借条，干嘛还要来家里偷玉佩，不是多此一举吗？”
小凤冷冷一笑，轻轻戳了戳我脑门：“八百万哪，你忘记了？”
我一下子怔住了，一道凉气从脚底往上直冲天灵盖，眼前金星乱动，一屁股跌坐在沙发上。
“老狐狸一边在店里把你缠住，一边派人来家里盗窃龙凤扣。借条期限一过，你拿不出玉佩还他，他就拿借条说事，逼你照价赔偿！哼哼，既取回玉佩又额外多赚八百万，一石二鸟，如意算盘打得不错嘛，果然不负老狐狸之名！”
我气得浑身打颤：“他明知道我没能力赔那么大一笔钱，为什么还要设局陷害我！哼，反正我爸已经不在了，借条不是我签的，即使去法院起诉也拿我没辙！”
小凤轻轻摇头：“你太天真了，宗亲会行事一向不择手段、凶蛮残忍，他们既然想出这个法子，必定不会循法律途径起诉你，而是用黑社会讨债的手段来摧残你！”
我定下神来仔细思量一番，发现两起事件中有些细节不合常理，难以解释。“如果金银叔蓄谋偷回龙凤扣，何必特意来面馆演戏？他只要不露脸我永远不会怀疑到他头上。但凡作贼的人都竭力隐藏自己、避免惹人生疑，以金银叔的精明才智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依我看小偷不像是他派来的！”
小凤小嘴一扁：“你就是不愿意相信邝金银是坏人！好，天底下都是坏人，只有白毛狐狸和刘贝贝是大大的好人，我这样说合你胃口了吧！”
小凤和贝贝是高中同班，不知道两人之间发生过什么矛盾，只要一提起贝贝，小凤准恨得牙痒痒，能挖出贝贝的所谓“缺点”数上三天三夜。
我没心情跟她拌嘴，又返回老爸的卧室。
我摩挲着书架光滑的隔板，想起《邝氏家谱》和龙凤扣传说，想起自己生长在普通家庭，三十年来过着平凡简单的生活，原以为白开水一样的无味日子会一直延续到老死那天，没想到金银叔的出现打破了这片宁静，一手将我推到风口浪尖上。
是意外，还是早有预谋？
“咦，书架背面有古怪！”指肚摸到书架背板上几处细微的凹陷，跟一般木头的纹理好像不太一样。我连忙把书架翻转过来，灯光照射之下，只见背面挡板上刻着几串细细的数字。
“570-320-410-722-2570-23-32129。742-623-740621。这些数字代表什么意思？”我嘀咕道。
“不像电话号码，也不是电报码，”小凤定眼盯着木板上奇怪的数字：“难道是老师留下的讯息？”
“讯息……”我心念一动，记起小时候老爸为了训练我的记忆能力，曾经强迫我将一本寻呼台的《寻呼代码表》死记硬背下来。寻呼台代码原理很简单，把几百个姓氏、常用短语各自编成一个唯一的三位数（部分短语是四位数），寻呼台把代码发送出去，机主收到后对照代码表查出相应短语便知晓对方需要传达的讯息。
时隔二十多年，我对代码表的记忆已经非常模糊，除了“有急事”、“速回电”、“速回家”几个最常用的短语之外，其余的几乎忘记殆尽。而且木板上几串数字的编码依据显然与寻呼台的不同：寻呼台代码第一位数字介于0至5之间，但木板上好几串数字的第一位数都大于5，明显有悖于寻呼台代码表的逻辑。
“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我搬来一张椅子坐到书架前，努力使思绪平静下来。
我闭上眼睛，按下记忆的倒带键，回到那一年暑假。我爸交给我一本薄薄的小册子，正儿八经道：“这个暑假你的课外作业就是将代码表一字不漏全背下来！开学前我会检查，如果能全部默写出来，明年寒假我带你去参观长城和天安门！”伟大首都是我小时候最向往的圣地，所以接下来一个月我废寝忘餐日夜背诵，比背英语单词还要用功，直至把每一个代码都牢牢刻在脑子里。老爸果然没有食言，学期结束后带我去北京玩了一星期。现在细细回想当日情景，他嘱咐我背记代码表时嘴角依稀露出一丝古怪的微笑，那个笑容很值得玩味，既有睥睨众生的孤傲，又带点踌躇满志的神气，他当时究竟在想什么？叫我背诵代码表的目的又是什么？
我的心终于安静下来，仿佛又嗅到那年夏天的茉莉花香。几阵清风拂过面庞，午后的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一片祥和惬意。
突然，一串数字像蝗虫般从树洞窜出来，紧接着数不清的蝗虫从不同的树洞里飞出来，黑压压一大片在身畔不断飞扑盘旋。“016陈”、“095邝”、“221回电话”、“330我已到”、“218马上回家”……我不为所动，任由蝗虫在身上拍打腾跃。蝗虫乱扑乱咬了好一会儿，突然结成一字队列，准备发起最猛烈的进攻！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我猛然张开嘴巴，一股强大的气流从口腔中激射而出，所有蝗虫瞬间落入气流的包围圈。我深深吸一口气，蝗虫悉数被纳入肚子当中！
我睁开眼睛，长长舒了口气：“记起来了！”
小凤惊讶道：“几百个代码全都记起来了？”
“不仅记起来了，还破解了老爸的小把戏！”我起身走到书架前，指着第一串代码道：“他为了掩人耳目，故意把代码的次序颠倒过来！像这个570代码其实是075，对应姓氏‘龙’。第二个320其实是023，表示姓氏‘冯’。第三个代码014，对应姓氏‘寇’。第四个代码227是‘打电话’的意思。第五个2570是电话区号0752，后面2332129是座机号码！‘冯’和‘寇’是谐音，指代‘凤’和‘扣’两个字！整句话连在一起是‘龙凤扣打电话’。老爸留下讯息提示我打这个电话号码找龙凤扣，即是说龙凤扣没藏在家里，没被小偷偷走！”
小凤将信将疑地点点头，指着另一组代码问：“这几个代码又代表什么意思？”
“银行密码126047。”
小凤啧啧称奇：“没想到老师对寻呼台代码也研究一番，他故意把数字次序倒着写有什么用意？”
“他这样做自然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你试想想，谁会穷极无聊背诵寻呼台代码？而且每家寻呼台都有自己一套代码，相同的姓氏、同一句短语在不同寻呼台的代码都不一样。因为我背过代码表，所以只有我能读懂代码隐含的意思！老爸通过这种迂回的方式给我传递讯息，必定关系着十分重要的事情，或许所有答案都藏在那个电话里！”我边说边掏出手机按下一串数字，通讯录马上跳出一个联系人的名字：沛荣叔！
我一下子懵了：“怎么会是沛荣叔？他是个精神病，从一个精神病人嘴里能问出什么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