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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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银叔点点头，道：“你父母结婚后确实生过一个男娃，不过没活到半岁就夭折了。那阵子国家严抓计划生育，一家只能生一个小孩，要不是你哥哥夭折，今日哪会有你啊……”
“那……为什么爸妈一直对我隐瞒这件事情？”我惶惑不解。
“咳，不吉利的事情提它干嘛！就算告诉了你，你亲哥也不能复生，只会勾起他们心头的伤痛，何必自取烦恼呢？”
“嗯，说得也对。”我稍觉释怀，又问道：“既然我哥早已夭折，为什么族谱上没有记录离世时间？”
金银叔略显尴尬：“族谱一直存放在台山老家宗祠，当时你哥在广州去世，那年头通讯不方便，没准负责笔录的叔伯贵人多忘事、一时疏忽了，下次回老家我一定提醒他们补上！”
“麻烦您跟叔伯们打声招呼，连我爸寿终的日子一并记上。”
“应该的，应该的！”金银叔又喝了一口茶，“绍明，现在你对我的身份该没有怀疑了吧？”
“我怎么会怀疑您呢？怪只怪我平时太贪玩，没抽时间陪老爸到宗亲会走动，不然也不至于今天才见到您老人家真颜！”
金银叔吃吃笑了几声，对立权递个眼色，立权走到卷闸前从缝隙朝外面观察一阵子，又跑到后门检查一番，才对金银叔点点头。
“他们行事如此谨慎，怕外人偷听还是咋的？族谱的事情又不是见不得光！”我心下嘀咕。
金银叔清了清嗓子，道：“绍明，你爸有没有跟你讲过龙凤扣的故事？”
“没有啊，”我愕然道：“龙凤扣是什么东西？”
“哦？原来你不知道……”金银叔沉吟道：“你爸生前有没有吩咐过你将什么东西交还给我？”
我摇摇头：“我爸死得很突然，没留下半句遗言。”
“前几天收拾遗物时，有没有发现一对半只巴掌大的玉佩？一块雕着龙、一块雕着凤！”
我没有立刻回答，仔细回忆了好一阵子才道：“玉佩没见着，清朝的铜钱倒翻出来几个！”
金银叔低头凝思半晌，对立权招招手，立权从公文包拿出一个薄薄的透明塑料袋。
金银叔道：“上个月你爸曾经向我借了一件玉器，说最近准备写一篇历史论文，要借玉器作参考。当时我没多考虑，二话不说就给他了。唉，谁想到天有不测风云，你爸说走就走……”
我遥遥看着桌上的塑料袋，只见袋里装有一张纸条，纸条上的字体刚劲雄浑，正是我爸的笔迹。
“今借邝金银兄龙凤扣玉佩一对，谨订于2015年6月20日前归还。如借用过程中不慎遗失、损毁或涂污，由此造成的经济损失，邝默将给予邝金银人民币捌百万元作为赔偿。
特立此据以示证明！”
下面是我爸的亲笔签名和画押。
“八百万！”我猛地倒抽一口凉气。
金银叔叹了口气，道：“钱财本乃身外之物，我家里收藏了不少值钱的古董字画，即使失手摔坏一件半件也不觉心疼。我是半个死人，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给我再多钱也没多少日子花。不过你爸借走的龙凤扣却不同寻常古玩，抛开其本身价值不说，这对玉佩乃是我的传家宝，传到我这一代整整十一代了！咳，若是在我手里弄丢了，日后到了阴间地府如何向祖宗交代，有何颜面见列祖列宗啊！”他一脸黯然神伤，扶着拐杖的双手不住颤抖，龙虎之威荡然无存。
我一时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一直不吭声的立权突然阴恻恻问道：“你小子是不是知道龙凤扣价值连城，偷偷藏起来了？”
我大惊失色，霍地站起身子，正色道：“我连龙凤扣都没见过，怎么会私藏起来呢？你别血口喷人！”
立权皮笑肉不笑道：“你敢不敢让我们去家里搜一遍，证明你的清白？”
“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没拿过玉佩，随便你搜！”假如换作平时，以我倔强的脾气必定严词拒绝立权的无理要求。但龙凤扣牵涉的金额和影响实在太大，我不敢意气用事，说不定还真是因为一时大意而疏忽了。
“胡闹！”金银叔将拐杖在地砖上重重杵了几下，厉声斥责立权道：“阿默是你兄长，你怎么能去长辈家里闹事呢！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老头，是不是把我平日的教诲当耳边风？”
我连忙帮着立权解释：“让他们来家里看一眼也好，至少证明我没偷玉佩！”
金银叔举起三根指头，一脸严肃道：“做人一定要坚守三条底线：腰杆要挺直，双脚要站稳，双手要干净！你放任他们去家里搜查，等同陷他们于不义，让他们背上不尊长辈的骂名。他们日后如何在社会立足，有何颜脸面对其他乡亲！”
立权阴阳怪气道：“我不是替您老人家着急嘛！阿默工于心计、城府极深，我担心他摆您一道、将玉佩据为己有。龙凤扣传了几百年，可不能糊里糊涂落入外人手里！”
熟悉我爸的人都深知他是个木纳、古板、守旧的顽固分子，耍心计、玩弄手段、挖坑害人这类词语用在他身上实在是大大抬举他。他若稍稍有点机心、懂一丁点交际手段，也不至于大半辈子窝在普通中学当一名普通教师。
金银叔瞪了立权一眼，黯淡的眸子里射出两道寒光，喝道：“胡说！阿默一辈子安分守己、光明磊落，绝对不会骗我！这件事情不需要你和家谦操心，出去！”
立权碰了一鼻子灰，不敢多说半句，灰溜溜从后门退了出去。
金银叔的义正辞严令我大受感动，忙问道：“金银叔，玉佩长什么样儿、多大多重，您详细告诉我，我立刻回家找去，哪怕把屋子拆了也必须给您找回来！”
金银叔微微一笑，温言道“你先坐下，再着急也不差一时半会！”稍稍顿了一下，又问道：“你爸从来没给你说过龙凤扣的传说？”
我老实回答：“真没有，‘龙凤扣’这三个字我今天才头一回听说！”忽然记起老爸去世那天深夜，一位年逾花甲的老人来家里吊唁，临走前提出想借一对玉佩瞅几眼，我说整理遗物时没见着什么玉佩。他叫我仔细找找，七日之后再来，还叫我在1至412之间选个数字，我随口选了36，他点点头就走了。那老人神神叨叨，说话前言不搭后语，我压根没把他放心上。如今回想起来，他口中所说的玉佩很可能就是龙凤扣。
“你爸果然是个高风亮节的人！他曾经答应过不对外人泄露龙凤扣的秘密，没想到对亲生儿子也守口如瓶，倘若放在古代，他必定是一位大贤人！”顿了半晌，金银叔才接着道：“龙凤扣承载着我们邝氏宗族祖上荣光，你既是邝氏子孙，理应了解这段历史。今儿我把龙凤扣的由来原原本本告诉你，望你日后继承祖宗弘愿，为邝氏光大门户！”
我精神一振，端端正正坐好，像聆听师傅传授最高深的武功诀窍，不敢丝毫分心，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字。
公元1368年，朱元璋打败陈友谅、张士诚等元末枭雄建立大明朝。一个月后册封长子朱标为太子，不料朱标还没熬出头就病死了，朱元璋悲痛之余改立朱标次子朱允炆为皇太孙，并替朱允炆挑选了一位姓马的姑娘为妻。洪武二十八年，朱允炆与马氏完婚前夕，朱元璋下旨命宫中巧手匠人打造一对玉佩作为贺礼。玉佩一龙一凤，通透无瑕，雕工精细绝伦、栩栩如生，寓意龙凤一生相守、不离不弃。朱元璋大喜，赐名“龙凤扣”。
四年后朱元璋驾崩，朱允炆顺利登上皇位，是为建文帝。可惜没过几年安稳日子，燕王朱棣在北平起兵造反，篡夺了帝位，建文帝亦在南京城破之日于内宫自焚，史称“靖难之变”，龙凤扣辗转落入朱棣手中，收归内藏库。
四十多年后土木堡之变中明英宗被也先俘虏，兵部尚书邝埜战死沙场。英宗胞弟朱祁钰接过皇位，追赠邝埜荣禄大夫、少保头衔，任用邝埜次子邝仪为户部主事，替其赐婚，并御赐龙凤扣作为嘉奖。从此龙凤扣作为邝氏一族的传家宝一代代相传下来，传到金银叔这一代已整整六百年。
“龙凤扣既表彰先祖邝埜对国家作出的杰出贡献，同时又代表皇帝对邝氏的认可和尊重！”金银叔叙述完龙凤扣的来由后慨叹道。
“皇帝御赐之物，一定值不少钱吧？”我抛出一个超弱智的问题。
“呵呵，那还用说！不过龙凤扣背后的意义远比它自身价值珍贵，它是我们祖先光荣历史的印记，是邝氏族人引以为傲的勋章……”
我突然觉得体内血液被点燃，头皮一阵接一阵发麻，鸡皮疙瘩起了一遍又一遍，耳中嗡嗡作响，后面的话一颗字也听不进去！
不要误会，我并非因为祖先的牛逼事迹激动得心潮澎湃，仅仅因为十秒钟前手机传进来一条信息：马上回来，家里遭贼了！
金银叔点点头，道：“你父母结婚后确实生过一个男娃，不过没活到半岁就夭折了。那阵子国家严抓计划生育，一家只能生一个小孩，要不是你哥哥夭折，今日哪会有你啊……”
“那……为什么爸妈一直对我隐瞒这件事情？”我惶惑不解。
“咳，不吉利的事情提它干嘛！就算告诉了你，你亲哥也不能复生，只会勾起他们心头的伤痛，何必自取烦恼呢？”
“嗯，说得也对。”我稍觉释怀，又问道：“既然我哥早已夭折，为什么族谱上没有记录离世时间？”
金银叔略显尴尬：“族谱一直存放在台山老家宗祠，当时你哥在广州去世，那年头通讯不方便，没准负责笔录的叔伯贵人多忘事、一时疏忽了，下次回老家我一定提醒他们补上！”
“麻烦您跟叔伯们打声招呼，连我爸寿终的日子一并记上。”
“应该的，应该的！”金银叔又喝了一口茶，“绍明，现在你对我的身份该没有怀疑了吧？”
“我怎么会怀疑您呢？怪只怪我平时太贪玩，没抽时间陪老爸到宗亲会走动，不然也不至于今天才见到您老人家真颜！”
金银叔吃吃笑了几声，对立权递个眼色，立权走到卷闸前从缝隙朝外面观察一阵子，又跑到后门检查一番，才对金银叔点点头。
“他们行事如此谨慎，怕外人偷听还是咋的？族谱的事情又不是见不得光！”我心下嘀咕。
金银叔清了清嗓子，道：“绍明，你爸有没有跟你讲过龙凤扣的故事？”
“没有啊，”我愕然道：“龙凤扣是什么东西？”
“哦？原来你不知道……”金银叔沉吟道：“你爸生前有没有吩咐过你将什么东西交还给我？”
我摇摇头：“我爸死得很突然，没留下半句遗言。”
“前几天收拾遗物时，有没有发现一对半只巴掌大的玉佩？一块雕着龙、一块雕着凤！”
我没有立刻回答，仔细回忆了好一阵子才道：“玉佩没见着，清朝的铜钱倒翻出来几个！”
金银叔低头凝思半晌，对立权招招手，立权从公文包拿出一个薄薄的透明塑料袋。
金银叔道：“上个月你爸曾经向我借了一件玉器，说最近准备写一篇历史论文，要借玉器作参考。当时我没多考虑，二话不说就给他了。唉，谁想到天有不测风云，你爸说走就走……”
我遥遥看着桌上的塑料袋，只见袋里装有一张纸条，纸条上的字体刚劲雄浑，正是我爸的笔迹。
“今借邝金银兄龙凤扣玉佩一对，谨订于2015年6月20日前归还。如借用过程中不慎遗失、损毁或涂污，由此造成的经济损失，邝默将给予邝金银人民币捌百万元作为赔偿。
特立此据以示证明！”
下面是我爸的亲笔签名和画押。
“八百万！”我猛地倒抽一口凉气。
金银叔叹了口气，道：“钱财本乃身外之物，我家里收藏了不少值钱的古董字画，即使失手摔坏一件半件也不觉心疼。我是半个死人，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给我再多钱也没多少日子花。不过你爸借走的龙凤扣却不同寻常古玩，抛开其本身价值不说，这对玉佩乃是我的传家宝，传到我这一代整整十一代了！咳，若是在我手里弄丢了，日后到了阴间地府如何向祖宗交代，有何颜面见列祖列宗啊！”他一脸黯然神伤，扶着拐杖的双手不住颤抖，龙虎之威荡然无存。
我一时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一直不吭声的立权突然阴恻恻问道：“你小子是不是知道龙凤扣价值连城，偷偷藏起来了？”
我大惊失色，霍地站起身子，正色道：“我连龙凤扣都没见过，怎么会私藏起来呢？你别血口喷人！”
立权皮笑肉不笑道：“你敢不敢让我们去家里搜一遍，证明你的清白？”
“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没拿过玉佩，随便你搜！”假如换作平时，以我倔强的脾气必定严词拒绝立权的无理要求。但龙凤扣牵涉的金额和影响实在太大，我不敢意气用事，说不定还真是因为一时大意而疏忽了。
“胡闹！”金银叔将拐杖在地砖上重重杵了几下，厉声斥责立权道：“阿默是你兄长，你怎么能去长辈家里闹事呢！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老头，是不是把我平日的教诲当耳边风？”
我连忙帮着立权解释：“让他们来家里看一眼也好，至少证明我没偷玉佩！”
金银叔举起三根指头，一脸严肃道：“做人一定要坚守三条底线：腰杆要挺直，双脚要站稳，双手要干净！你放任他们去家里搜查，等同陷他们于不义，让他们背上不尊长辈的骂名。他们日后如何在社会立足，有何颜脸面对其他乡亲！”
立权阴阳怪气道：“我不是替您老人家着急嘛！阿默工于心计、城府极深，我担心他摆您一道、将玉佩据为己有。龙凤扣传了几百年，可不能糊里糊涂落入外人手里！”
熟悉我爸的人都深知他是个木纳、古板、守旧的顽固分子，耍心计、玩弄手段、挖坑害人这类词语用在他身上实在是大大抬举他。他若稍稍有点机心、懂一丁点交际手段，也不至于大半辈子窝在普通中学当一名普通教师。
金银叔瞪了立权一眼，黯淡的眸子里射出两道寒光，喝道：“胡说！阿默一辈子安分守己、光明磊落，绝对不会骗我！这件事情不需要你和家谦操心，出去！”
立权碰了一鼻子灰，不敢多说半句，灰溜溜从后门退了出去。
金银叔的义正辞严令我大受感动，忙问道：“金银叔，玉佩长什么样儿、多大多重，您详细告诉我，我立刻回家找去，哪怕把屋子拆了也必须给您找回来！”
金银叔微微一笑，温言道“你先坐下，再着急也不差一时半会！”稍稍顿了一下，又问道：“你爸从来没给你说过龙凤扣的传说？”
我老实回答：“真没有，‘龙凤扣’这三个字我今天才头一回听说！”忽然记起老爸去世那天深夜，一位年逾花甲的老人来家里吊唁，临走前提出想借一对玉佩瞅几眼，我说整理遗物时没见着什么玉佩。他叫我仔细找找，七日之后再来，还叫我在1至412之间选个数字，我随口选了36，他点点头就走了。那老人神神叨叨，说话前言不搭后语，我压根没把他放心上。如今回想起来，他口中所说的玉佩很可能就是龙凤扣。
“你爸果然是个高风亮节的人！他曾经答应过不对外人泄露龙凤扣的秘密，没想到对亲生儿子也守口如瓶，倘若放在古代，他必定是一位大贤人！”顿了半晌，金银叔才接着道：“龙凤扣承载着我们邝氏宗族祖上荣光，你既是邝氏子孙，理应了解这段历史。今儿我把龙凤扣的由来原原本本告诉你，望你日后继承祖宗弘愿，为邝氏光大门户！”
我精神一振，端端正正坐好，像聆听师傅传授最高深的武功诀窍，不敢丝毫分心，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字。
公元1368年，朱元璋打败陈友谅、张士诚等元末枭雄建立大明朝。一个月后册封长子朱标为太子，不料朱标还没熬出头就病死了，朱元璋悲痛之余改立朱标次子朱允炆为皇太孙，并替朱允炆挑选了一位姓马的姑娘为妻。洪武二十八年，朱允炆与马氏完婚前夕，朱元璋下旨命宫中巧手匠人打造一对玉佩作为贺礼。玉佩一龙一凤，通透无瑕，雕工精细绝伦、栩栩如生，寓意龙凤一生相守、不离不弃。朱元璋大喜，赐名“龙凤扣”。
四年后朱元璋驾崩，朱允炆顺利登上皇位，是为建文帝。可惜没过几年安稳日子，燕王朱棣在北平起兵造反，篡夺了帝位，建文帝亦在南京城破之日于内宫自焚，史称“靖难之变”，龙凤扣辗转落入朱棣手中，收归内藏库。
四十多年后土木堡之变中明英宗被也先俘虏，兵部尚书邝埜战死沙场。英宗胞弟朱祁钰接过皇位，追赠邝埜荣禄大夫、少保头衔，任用邝埜次子邝仪为户部主事，替其赐婚，并御赐龙凤扣作为嘉奖。从此龙凤扣作为邝氏一族的传家宝一代代相传下来，传到金银叔这一代已整整六百年。
“龙凤扣既表彰先祖邝埜对国家作出的杰出贡献，同时又代表皇帝对邝氏的认可和尊重！”金银叔叙述完龙凤扣的来由后慨叹道。
“皇帝御赐之物，一定值不少钱吧？”我抛出一个超弱智的问题。
“呵呵，那还用说！不过龙凤扣背后的意义远比它自身价值珍贵，它是我们祖先光荣历史的印记，是邝氏族人引以为傲的勋章……”
我突然觉得体内血液被点燃，头皮一阵接一阵发麻，鸡皮疙瘩起了一遍又一遍，耳中嗡嗡作响，后面的话一颗字也听不进去！
不要误会，我并非因为祖先的牛逼事迹激动得心潮澎湃，仅仅因为十秒钟前手机传进来一条信息：马上回来，家里遭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