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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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寻和李初妍去了老城区，古朴的城墙，斑驳的墙壁，墙角的避光区，潮湿的石上和地面布满苔藓。
路尽头的老槐树下，两副画架一字排开，有了专业指导，顾寻连速写本都不用了。
顾寻画着老房子的外形轮廓，李初妍画着老墙下那一簇栀子花。
顾寻早早完成，等着李初妍的最后收尾。
墙下的栀子花，白净可人，画板上的，娇俏欲滴。
“怎么样？”李初妍笑靥如花。
“好看。”顾寻淡淡回道。
李初妍拿着画笔仔细端详，希望尽可能完善。
顾寻开口说道，“李初妍，你的脚已经好了，我……”
李初妍的脚已经好了，早就不用接送了。顾寻坚持接送无非就是故意跟莫晓晓赌着那口气，莫晓晓也闹腾的差不多了，是时候适可而止了。
“顾寻，我喜欢你！”李初妍转过身，美目流转，语气坚定。
“啊？”突如其来的告白，顾寻亦是有些吃惊。
李初妍缓缓道来，“从小学起，有你在的比赛里，我永远都拿不了第一，钢琴，绘画，演讲都是，一开始还是有些不甘心，总想着怎样才能赢了你，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不甘心渐渐变成了欣赏，欣赏变成了好感。”
顾寻问道，“我们之前见过吗，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李初妍回道，“大概是你太优秀了，只能看到比你更优秀的人，而我，始终都未曾赢过你。”
顾寻心道，难道莫晓晓比我更优秀？恩，她闯祸的能力是挺优秀的。
李初妍继续说道，“知道和你考了同一所高中后，我很开心，还特意报了你学画的画社，想离你更近一些，可是，你不再学画了，更不再去画社了，只有画社的墙上还挂着你曾经获奖的作品，我就一遍又一遍的描着，每描一遍都会觉得离你更进一步……”
“我离开画社是为了……”顾寻想岔开和李初妍的谈话，不希望继续下去。
李初妍打断顾寻的话，“我可是鼓起了好大的勇气才说出口的，可以听我说完吗？”
顾寻停下，不再打断。
李初妍娓娓道来，“我总是在学校，装作不经意间的偶遇，哪怕是一个简单的擦肩而过，我都能开心好久，可是你的视线始终未在我身上停留，我也始终未鼓起勇气去主动地认识你，或许是我还不够优秀吧。我不止一次的幻想着，是否有一天，你不经意的回头时，能看到一直在追随你脚步的我。”
“顾寻，我喜欢你，你也是喜欢我的吧？”李初妍满是期待。
喜欢吗，顾寻无法否认自己对李初妍的欣赏和好感，她的才情，相貌，修养都符合自己对未来伴侣的期待。
本就是情窦初开的年纪，遇到自己喜欢的女子，又恰巧这女子对自己一往情深，这不是很多人都向往的心有灵犀嘛。
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像是看透了顾寻的想法，李初妍继续道，“你是担心莫晓晓还会捣乱吗，没关系的，我知道你们一起长大，感情是比别人深一些，像亲人一样，她需要一个接受的过程，我可以理解的。”
莫晓晓这个祸害，不知轻重，粗俗不堪，尤其是近来，愈发惹人厌烦了，分不清抽象派和印象派，更遑论康定斯基和莫奈，和李初妍站在一起简直是云泥之别，连个陪衬都算不上。
可是，这个时候为什么会想起莫晓晓？明明上一刻还对她厌恶至极，此刻却有了莫名其妙的愧疚和背叛感。
李初妍问，“那，你是有其他喜欢的人吗？”
“没有。”顾寻回的干脆。
从小到大，他的身边一直以来就只有一个莫晓晓。
一起长大的原因，顾寻对莫晓晓的感情很复杂，不是简单的友情、亲情就能描述的。
顾寻能确定的是，他对莫晓晓一定不会是爱情，莫晓晓就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假小子，莫晓晓具备所有的特性，甚至是一个头发丝，都远远背离着顾寻对理想伴侣的期望。
可是此刻，心里纠缠不清的背叛感，却渐渐强烈。
“那就好，你可以不用着急回复我，我可以等的，但是，能不能别让我等太久。”
李初妍言辞真诚，不卑不亢，温婉大方，心动之余竟还有些许内疚。
“好。”顾寻点头。
日落西山，李初妍的栀子花上方多了几抹艳色的晚霞，还有一旁娟秀的题字：东风渐急夕阳斜，一树白栀数日花。
李初妍把来鹄《惜花》中的原句，东风渐急夕阳斜，一树妖桃数日花中的“夭桃”替换成了“白栀”，倒也应景。
李初妍嫣然一笑，不输画板上的栀子花。
顾寻恍惚着心动了，对这个人，也对这份情，又或许是早就动摇了的。
顾寻在楼下长椅上已经等了好久了，至天色欲黑才远远见着莫晓晓的身影。
莫晓晓手里拿了根长柳枝，不时的在空中抽抽打打，慢悠悠的晃荡着，走路都不走直线。
顾寻站起，看着莫晓晓一步步走近。
莫晓晓走到顾寻面前，低着头，摆弄着手里的柳枝。
顾寻问道，“你回来这么晚，干嘛去了。”
莫晓晓随口道，“撸串。”
难怪身上一股油烟气。
顾寻见莫晓晓走着回来，问道，“你自行车呢？”
“在学校。”莫晓晓举止松散，言语更是散漫。
“怎么不骑回来，坏了？”顾寻问道。
“没有，训练没结束，我就翻墙出来了。”
“你不好好训练，瞎折腾什么呢，脑子进水了？”又翻墙，一定是和白冠辰一起出去胡闹了。
“恩。”莫晓晓漫不经心的点头，柳条在手里转着圈圈。
“你……”
二人一问一答，毫无营养，又或许顾寻只是想和莫晓晓多说几句话，来确认自己内心的想法。
油盐不进的模样让顾寻真的是气不打一处来，自己对她还抱有什么希望啊，真是可笑。
“你在这等我，有事啊？”莫晓晓问道。
“谁等你了，我……我出来……乘凉。”顾寻没了耐性。
“你家空调坏了啊？”莫晓晓问道。
“你家空调才坏了。”顾寻回怼。
“哦。”莫晓晓难得没接话。
莫晓晓向右一步，错过顾寻，就要回家。
“李初妍给我告白了。”见莫晓晓要走，顾寻有些急切。
莫晓晓停下，手里的柳枝断了。
莫晓晓久久未有回应，顾寻转过身，看着莫晓晓的背影，“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莫晓晓并未转身，猛吸一口气，淡淡的说着，“知道了。”
知道了，淡淡三字，毫无情绪波动，听不出悲喜。
这是什么意思？
亏得自己在听到李初妍的告白后，对莫晓晓还满满的背叛感，如今只换来一句云淡风轻的知道了，都不清楚自己对莫晓晓还在期待什么。
因为一个一无是处的莫晓晓，差点拒绝才貌双全的李初妍。
原来，脑子坏掉的是自己。
莫晓晓躲在楼道里，紧握断掉的半根柳枝。
没关系的，莫晓晓，顾寻只是像小时候一样，暂时喜欢和别人一起玩罢了，等到他玩够了，自然就会回来了，会回来的。
顾寻和李初妍去了老城区，古朴的城墙，斑驳的墙壁，墙角的避光区，潮湿的石上和地面布满苔藓。
路尽头的老槐树下，两副画架一字排开，有了专业指导，顾寻连速写本都不用了。
顾寻画着老房子的外形轮廓，李初妍画着老墙下那一簇栀子花。
顾寻早早完成，等着李初妍的最后收尾。
墙下的栀子花，白净可人，画板上的，娇俏欲滴。
“怎么样？”李初妍笑靥如花。
“好看。”顾寻淡淡回道。
李初妍拿着画笔仔细端详，希望尽可能完善。
顾寻开口说道，“李初妍，你的脚已经好了，我……”
李初妍的脚已经好了，早就不用接送了。顾寻坚持接送无非就是故意跟莫晓晓赌着那口气，莫晓晓也闹腾的差不多了，是时候适可而止了。
“顾寻，我喜欢你！”李初妍转过身，美目流转，语气坚定。
“啊？”突如其来的告白，顾寻亦是有些吃惊。
李初妍缓缓道来，“从小学起，有你在的比赛里，我永远都拿不了第一，钢琴，绘画，演讲都是，一开始还是有些不甘心，总想着怎样才能赢了你，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不甘心渐渐变成了欣赏，欣赏变成了好感。”
顾寻问道，“我们之前见过吗，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李初妍回道，“大概是你太优秀了，只能看到比你更优秀的人，而我，始终都未曾赢过你。”
顾寻心道，难道莫晓晓比我更优秀？恩，她闯祸的能力是挺优秀的。
李初妍继续说道，“知道和你考了同一所高中后，我很开心，还特意报了你学画的画社，想离你更近一些，可是，你不再学画了，更不再去画社了，只有画社的墙上还挂着你曾经获奖的作品，我就一遍又一遍的描着，每描一遍都会觉得离你更进一步……”
“我离开画社是为了……”顾寻想岔开和李初妍的谈话，不希望继续下去。
李初妍打断顾寻的话，“我可是鼓起了好大的勇气才说出口的，可以听我说完吗？”
顾寻停下，不再打断。
李初妍娓娓道来，“我总是在学校，装作不经意间的偶遇，哪怕是一个简单的擦肩而过，我都能开心好久，可是你的视线始终未在我身上停留，我也始终未鼓起勇气去主动地认识你，或许是我还不够优秀吧。我不止一次的幻想着，是否有一天，你不经意的回头时，能看到一直在追随你脚步的我。”
“顾寻，我喜欢你，你也是喜欢我的吧？”李初妍满是期待。
喜欢吗，顾寻无法否认自己对李初妍的欣赏和好感，她的才情，相貌，修养都符合自己对未来伴侣的期待。
本就是情窦初开的年纪，遇到自己喜欢的女子，又恰巧这女子对自己一往情深，这不是很多人都向往的心有灵犀嘛。
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像是看透了顾寻的想法，李初妍继续道，“你是担心莫晓晓还会捣乱吗，没关系的，我知道你们一起长大，感情是比别人深一些，像亲人一样，她需要一个接受的过程，我可以理解的。”
莫晓晓这个祸害，不知轻重，粗俗不堪，尤其是近来，愈发惹人厌烦了，分不清抽象派和印象派，更遑论康定斯基和莫奈，和李初妍站在一起简直是云泥之别，连个陪衬都算不上。
可是，这个时候为什么会想起莫晓晓？明明上一刻还对她厌恶至极，此刻却有了莫名其妙的愧疚和背叛感。
李初妍问，“那，你是有其他喜欢的人吗？”
“没有。”顾寻回的干脆。
从小到大，他的身边一直以来就只有一个莫晓晓。
一起长大的原因，顾寻对莫晓晓的感情很复杂，不是简单的友情、亲情就能描述的。
顾寻能确定的是，他对莫晓晓一定不会是爱情，莫晓晓就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假小子，莫晓晓具备所有的特性，甚至是一个头发丝，都远远背离着顾寻对理想伴侣的期望。
可是此刻，心里纠缠不清的背叛感，却渐渐强烈。
“那就好，你可以不用着急回复我，我可以等的，但是，能不能别让我等太久。”
李初妍言辞真诚，不卑不亢，温婉大方，心动之余竟还有些许内疚。
“好。”顾寻点头。
日落西山，李初妍的栀子花上方多了几抹艳色的晚霞，还有一旁娟秀的题字：东风渐急夕阳斜，一树白栀数日花。
李初妍把来鹄《惜花》中的原句，东风渐急夕阳斜，一树妖桃数日花中的“夭桃”替换成了“白栀”，倒也应景。
李初妍嫣然一笑，不输画板上的栀子花。
顾寻恍惚着心动了，对这个人，也对这份情，又或许是早就动摇了的。
顾寻在楼下长椅上已经等了好久了，至天色欲黑才远远见着莫晓晓的身影。
莫晓晓手里拿了根长柳枝，不时的在空中抽抽打打，慢悠悠的晃荡着，走路都不走直线。
顾寻站起，看着莫晓晓一步步走近。
莫晓晓走到顾寻面前，低着头，摆弄着手里的柳枝。
顾寻问道，“你回来这么晚，干嘛去了。”
莫晓晓随口道，“撸串。”
难怪身上一股油烟气。
顾寻见莫晓晓走着回来，问道，“你自行车呢？”
“在学校。”莫晓晓举止松散，言语更是散漫。
“怎么不骑回来，坏了？”顾寻问道。
“没有，训练没结束，我就翻墙出来了。”
“你不好好训练，瞎折腾什么呢，脑子进水了？”又翻墙，一定是和白冠辰一起出去胡闹了。
“恩。”莫晓晓漫不经心的点头，柳条在手里转着圈圈。
“你……”
二人一问一答，毫无营养，又或许顾寻只是想和莫晓晓多说几句话，来确认自己内心的想法。
油盐不进的模样让顾寻真的是气不打一处来，自己对她还抱有什么希望啊，真是可笑。
“你在这等我，有事啊？”莫晓晓问道。
“谁等你了，我……我出来……乘凉。”顾寻没了耐性。
“你家空调坏了啊？”莫晓晓问道。
“你家空调才坏了。”顾寻回怼。
“哦。”莫晓晓难得没接话。
莫晓晓向右一步，错过顾寻，就要回家。
“李初妍给我告白了。”见莫晓晓要走，顾寻有些急切。
莫晓晓停下，手里的柳枝断了。
莫晓晓久久未有回应，顾寻转过身，看着莫晓晓的背影，“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莫晓晓并未转身，猛吸一口气，淡淡的说着，“知道了。”
知道了，淡淡三字，毫无情绪波动，听不出悲喜。
这是什么意思？
亏得自己在听到李初妍的告白后，对莫晓晓还满满的背叛感，如今只换来一句云淡风轻的知道了，都不清楚自己对莫晓晓还在期待什么。
因为一个一无是处的莫晓晓，差点拒绝才貌双全的李初妍。
原来，脑子坏掉的是自己。
莫晓晓躲在楼道里，紧握断掉的半根柳枝。
没关系的，莫晓晓，顾寻只是像小时候一样，暂时喜欢和别人一起玩罢了，等到他玩够了，自然就会回来了，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