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灵禧
推荐阅读：剑来、渡劫之王、天下第九、三寸人间、大符篆师、仙宫、大侠萧金衍、大华恩仇引、天刑纪、一念永恒
一秒记住【奋斗中文网 www.fddzw.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狂风卷着雪粒，呼啸着，翻滚着，遮天盖地而来。飞舞的雪粉，来往冲撞，不知是揭地而起，还是倾天而降。山际线被淹没在皑皑白茫里，整个世界，陷入一片混沌之中。
“好小子！竟然跟了我这么久？轻功不错啊！”神秘人两臂伸张，双足轻点，越过一座又一座绵延的山头，已经在狂风暴雪中，狂奔了近百里路了。
谢承昱紧随其后，追着他一路飞奔，唯恐一个失神，便丢了这神秘人的行踪。
“哎呀，算了算了，不比了不比了，不好玩儿！”神秘人终于卸了轻功，缓身稳稳地落了地。他回身看向谢承昱，一双皱纹横布的眼眸，闪着锐利的精光。
谢承昱停在他身前几步远，盯着这来路不明的人。风雪太大，他看不清对方的相貌，只见雪渊花在此人掌中被他把玩着，迎风摇曳，整个人亦是一副玩世不恭之态。
“前辈，雪渊花是救人性命之物，对我十分重要，还请前辈将它还我。”谢承昱并未以武力争夺，而是打算先礼后兵。
“救人性命？哈哈，巧了！”神秘人双手叉腰，敞开了胸怀大笑道：“我也是要用它救人性命。怎么，你要救的是命，我要救的，就不是命了么？”
谢承昱闻言，深知要和这人通过讲理来夺回雪渊花，显然并不是什么好主意。但他见对方并无恶意，便只好道：“既然如此，那晚辈就不客气了，得罪！”
话音刚落，双眸攸沉，谢承昱凝真气于掌心，一拳击出，直袭对方面门！
他扬臂探来，与对方迎面相交，错身而过的瞬间，才发现，此人的样貌，竟神似青袍怪方禄！
然而方禄早已被星陨在武林大会上断了一臂，绝不可能完好无损地出现在雪渊山顶。一时间，谢承昱也来不及追究对方的来历，只能凝神聚力，和他比划周旋。
神秘人轻功了得，比武招式亦不在话下。只见他当空一记手刀劈下，几尺厚的积雪，霎时被内力翻涌着卷起，随着他的掌风袭来，如飞鹰跃海，腾翔九州。
谢承昱迎面稳稳地接过这一掌，化气力于无形，同时带起真气游走丹田，直至聚于双掌，驭影掌顺势推出，如游龙出渊，纵贯山河。
须臾间，两人过了百余招，带起周身气流旋涌，飞沙走石，狂风呼啸，地覆天翻。几乎要让人分不清楚，究竟是山上的风雪太大，还是两人的内力太强，使得方圆数米之内，几乎无法视物……
“哎呀，不打了不打了！”
又过了几十招后，神秘人眼看没在这年轻人身上，讨得半点便宜，一时不免有些丧气。
他蓦地收了手上力道，噘着嘴丧气地道：“你我二人，就是再打上数十个时辰，也不会有结果！”
谢承昱亦撤了掌力，落在他身前，谦虚道：“是前辈承让了。”
“哼……”神秘人仍有些赌气地道：“但这花，我是非取不可！可别说我欺负小辈啊！这样吧……我让你猜个谜，如果答对了，雪渊花就归你，否则我就带走，如何？”
“洗耳恭听。”谢承昱毫无惧意，他已打定主意，今日无论如何，也不能放任这人带走雪渊花。
神秘人眼珠子滴溜一转，计上心来。他抛出了一个，自认为谢承昱绝对答不上来的问题。
只听他昂着头，信心十足地道：“我要你回答的问题就是……我是谁？”
“灵禧散人，方禧。”
“……”方禧怎么也没想到，这年轻人竟然脱口就答出了他的问题，一时间，他惊愣在了当场，有些回不过神来！
“你……你究竟是谁？为何认得我？”方禄惊愕地道。
他本盘算着，对方年纪轻轻，阅历尚浅，一定会被他的问题所难倒。等到他知难而退，雪渊花也就顺理成章到手了。
“晚辈曾与方禄交过手，前辈您与他长得如此相似，是以晚辈不难猜出，您的身份。”谢承昱称“方禧”为“您”，亦是晚辈对长辈的尊重。
“那你也不简单！”方禧好奇地盯着谢承昱来回踱步，推测道：“我弟弟神出鬼没，难觅踪迹。我更是逍遥惯了，这么多年来，从未回过中原！莫说世人鲜有提及，你不仅一眼猜出了我的身份，竟然连我的绰号都识得，当真是不简单啊！”说到此处，方禧停下了来回踱步的身躯，蓦地站定，收敛起一贯嬉皮笑脸的神情，肃然道：“不错，我便是灵禧散人，方禧。”
方禧被戳穿了身份，也不隐瞒，大大方方地承认了之后，便将手中雪渊花，满不在乎地一抛，拍了拍手道：“喏，愿赌服输，花给你！”
谢承昱伸出手，稳稳地将雪渊花接住。他仔细地确认了下手中之物，鲜紫花瓣和金黄花蕊，在风雪中熠熠绽放，确是他们寻了多日的“雪渊花”。
他小心翼翼地将它放入怀中，朝方禧拱手道：“多谢前辈。”
“罢了！”方禧摆了摆手，又恢复了他玩世不恭的模样，他怅然叹道：“兴许是天意啊！天要亡我欲救之人，就是神仙也没辙呀！”
“敢问前辈，要救的是何人？我有个朋友，擅长医术，兴许能帮得上忙？”
方禧拂了拂脸上的积雪，耸了耸鼻子道：“嗨，还能有谁？便是我那不争气的弟弟呗！”他被夺了救命之物，亦不气不恼，反而像是同谢承昱，唠嗑起了家常。
“是方禄？”
“不错。”方禧两手背于身后，叹息道：“你想找人救他……我看是没辙！我那弟弟，自从断了一臂，便重创了根基，身体再也恢复不到从前不说，还被昔日的仇家寻上了门来！等我见到他时，他全身上下，无一处完好，人也已经奄奄一息，只剩一口气吊着了。我是不知，这世上除了‘雪渊花’，还有什么东西，能救回他的命？”
想及昔日方禄所做的恶，谢承昱心中对他的境遇，亦未起多少波澜，只是平静地道：“传闻灵禧散人与青袍怪虽为亲兄弟，但性格迥异，今日看来，果然如此。”
“哦？你倒是对我们兄弟俩，颇有研究？”
“晚辈也只是听说。方禄方禧虽都师出金刚寺，但方禄心狠手辣，无恶不作，是以被称为‘绝’，而前辈您，就如您的称号一样，不问世事，只是江湖一介闲散之人。”
谢承昱将二人背景娓娓道来，这如数家珍的语气，更让灵禧散人，对他的身份好奇不已。
“好小子！知道的还挺多？”方禧似是想起了什么，叹了口气道：“你说的不错。我们兄弟俩，原本都是嵩山金刚寺的弟子。师出名门，又年少轻狂，谁不想谋个光明的前程呢？怪只怪我那贪心的弟弟，犯了色戒，被逐出了师门！我为了找他，也就叛离了金刚寺……这么多年来，如果他好好成了家立了业，也就罢了！可是，天意弄人呐！他的妻子和儿子，皆惨死于孟莲心的欢羽心经之下！”
说到激动处，方禧紧皱眉头，双拳深握，陷入了万分痛苦之中。
谢承昱只好打断道：“欢羽心经？难道方禄作恶，也与这本秘籍有关？”
“不错。他虽未曾直接练过欢羽心经，但也正是因为它，才命途多舛，走上了歧路……妻儿惨死，使得方禄心性大变！他本就是个放浪不羁，控制不住自己欲望的性子！这一番变故，更使得他完全变了一个人！因为太过于思念，自己那未满五岁便夭折了的孩子，他一见到小娃儿，便当做了自己的孩儿，奋身就扑。到最后，还抓了他们吸精养元，修身炼术，俨然是走……走火入魔之态啊！”
说到最后，方禧几乎泣不成声。他一挥衣袖，朝几步开外的一棵枯树，猛地推出一掌。“轰”地一声巨响，树枝颤动，雪花簌簌落下，像极了此刻，方禧的心境。
饶是超逸洒脱如灵禧散人，见到自己的至亲，变成了人人喊打的“绝”，想必其中滋味，也是不好受的……
“前辈。”谢承昱走上前去，轻拍他的肩膀劝慰道：“往事已矣……此事，虽然根源在欢羽心经，但脚下的路都是人走出来的。选择什么样的前路，错不在秘籍，而在自己。前辈，您觉得呢？”
谢承昱一针见血地道出真相，令一向自诩通透的方禧，亦陷入了沉默。
他很快便从悲伤的情绪中抽离，继续道：“你说的不错。身处世间乱局之中，莫不容易被各种权势和欲望，迷花了眼，失了心智。方禄此生……亦怨不得他人！”
谢承昱补充道：“方禄已然断了一臂，也算是弥补了他，前半生所犯下的过错。前辈今后，与他有何打算？”
“我？我本欲作这世上逍遥散人，浪迹天涯，好不自在！奈何我顺苍天，天意不允。眼下没了雪渊花，我只能另寻它路了！”方禧凝视着远方望不到底的雪山，叹息道：“我只能设法带方禄重回嵩山，看看住持方鸿德，有无其它法子可解！”
“原来如此，多谢前辈赐药！”谢承昱闻言，再次提及道：“此间，晚辈亦是要寻得此花，赶回去救家母。因此，恕晚辈不能久留，前辈保重，后会有期！”
事涉谢承昱的至亲之人，他不是菩萨，更不是救世主，他必须要达成此行目的，母亲才有一丝生还的希望！
“好！你这小子，还挺对我的胃口！”方禧并未对谢承昱的来历刨根问底，而是一拂衣袖，朗声笑道。
“山高水远，咱们来日方长！走啦！”话音一落，他转过身，扬袖甩臂，踏着大步朝风雪中走去。
君子之交淡如水。
谢承昱眼中也盈满了笑意。他揣紧了怀中的雪渊花，抬头打量着天空，漫天狂雪中，天色已黯淡接近深墨色。
时辰不早了，他得赶在夜幕来临前，找到非晚，将她一同带下山去！
狂风卷着雪粒，呼啸着，翻滚着，遮天盖地而来。飞舞的雪粉，来往冲撞，不知是揭地而起，还是倾天而降。山际线被淹没在皑皑白茫里，整个世界，陷入一片混沌之中。
“好小子！竟然跟了我这么久？轻功不错啊！”神秘人两臂伸张，双足轻点，越过一座又一座绵延的山头，已经在狂风暴雪中，狂奔了近百里路了。
谢承昱紧随其后，追着他一路飞奔，唯恐一个失神，便丢了这神秘人的行踪。
“哎呀，算了算了，不比了不比了，不好玩儿！”神秘人终于卸了轻功，缓身稳稳地落了地。他回身看向谢承昱，一双皱纹横布的眼眸，闪着锐利的精光。
谢承昱停在他身前几步远，盯着这来路不明的人。风雪太大，他看不清对方的相貌，只见雪渊花在此人掌中被他把玩着，迎风摇曳，整个人亦是一副玩世不恭之态。
“前辈，雪渊花是救人性命之物，对我十分重要，还请前辈将它还我。”谢承昱并未以武力争夺，而是打算先礼后兵。
“救人性命？哈哈，巧了！”神秘人双手叉腰，敞开了胸怀大笑道：“我也是要用它救人性命。怎么，你要救的是命，我要救的，就不是命了么？”
谢承昱闻言，深知要和这人通过讲理来夺回雪渊花，显然并不是什么好主意。但他见对方并无恶意，便只好道：“既然如此，那晚辈就不客气了，得罪！”
话音刚落，双眸攸沉，谢承昱凝真气于掌心，一拳击出，直袭对方面门！
他扬臂探来，与对方迎面相交，错身而过的瞬间，才发现，此人的样貌，竟神似青袍怪方禄！
然而方禄早已被星陨在武林大会上断了一臂，绝不可能完好无损地出现在雪渊山顶。一时间，谢承昱也来不及追究对方的来历，只能凝神聚力，和他比划周旋。
神秘人轻功了得，比武招式亦不在话下。只见他当空一记手刀劈下，几尺厚的积雪，霎时被内力翻涌着卷起，随着他的掌风袭来，如飞鹰跃海，腾翔九州。
谢承昱迎面稳稳地接过这一掌，化气力于无形，同时带起真气游走丹田，直至聚于双掌，驭影掌顺势推出，如游龙出渊，纵贯山河。
须臾间，两人过了百余招，带起周身气流旋涌，飞沙走石，狂风呼啸，地覆天翻。几乎要让人分不清楚，究竟是山上的风雪太大，还是两人的内力太强，使得方圆数米之内，几乎无法视物……
“哎呀，不打了不打了！”
又过了几十招后，神秘人眼看没在这年轻人身上，讨得半点便宜，一时不免有些丧气。
他蓦地收了手上力道，噘着嘴丧气地道：“你我二人，就是再打上数十个时辰，也不会有结果！”
谢承昱亦撤了掌力，落在他身前，谦虚道：“是前辈承让了。”
“哼……”神秘人仍有些赌气地道：“但这花，我是非取不可！可别说我欺负小辈啊！这样吧……我让你猜个谜，如果答对了，雪渊花就归你，否则我就带走，如何？”
“洗耳恭听。”谢承昱毫无惧意，他已打定主意，今日无论如何，也不能放任这人带走雪渊花。
神秘人眼珠子滴溜一转，计上心来。他抛出了一个，自认为谢承昱绝对答不上来的问题。
只听他昂着头，信心十足地道：“我要你回答的问题就是……我是谁？”
“灵禧散人，方禧。”
“……”方禧怎么也没想到，这年轻人竟然脱口就答出了他的问题，一时间，他惊愣在了当场，有些回不过神来！
“你……你究竟是谁？为何认得我？”方禄惊愕地道。
他本盘算着，对方年纪轻轻，阅历尚浅，一定会被他的问题所难倒。等到他知难而退，雪渊花也就顺理成章到手了。
“晚辈曾与方禄交过手，前辈您与他长得如此相似，是以晚辈不难猜出，您的身份。”谢承昱称“方禧”为“您”，亦是晚辈对长辈的尊重。
“那你也不简单！”方禧好奇地盯着谢承昱来回踱步，推测道：“我弟弟神出鬼没，难觅踪迹。我更是逍遥惯了，这么多年来，从未回过中原！莫说世人鲜有提及，你不仅一眼猜出了我的身份，竟然连我的绰号都识得，当真是不简单啊！”说到此处，方禧停下了来回踱步的身躯，蓦地站定，收敛起一贯嬉皮笑脸的神情，肃然道：“不错，我便是灵禧散人，方禧。”
方禧被戳穿了身份，也不隐瞒，大大方方地承认了之后，便将手中雪渊花，满不在乎地一抛，拍了拍手道：“喏，愿赌服输，花给你！”
谢承昱伸出手，稳稳地将雪渊花接住。他仔细地确认了下手中之物，鲜紫花瓣和金黄花蕊，在风雪中熠熠绽放，确是他们寻了多日的“雪渊花”。
他小心翼翼地将它放入怀中，朝方禧拱手道：“多谢前辈。”
“罢了！”方禧摆了摆手，又恢复了他玩世不恭的模样，他怅然叹道：“兴许是天意啊！天要亡我欲救之人，就是神仙也没辙呀！”
“敢问前辈，要救的是何人？我有个朋友，擅长医术，兴许能帮得上忙？”
方禧拂了拂脸上的积雪，耸了耸鼻子道：“嗨，还能有谁？便是我那不争气的弟弟呗！”他被夺了救命之物，亦不气不恼，反而像是同谢承昱，唠嗑起了家常。
“是方禄？”
“不错。”方禧两手背于身后，叹息道：“你想找人救他……我看是没辙！我那弟弟，自从断了一臂，便重创了根基，身体再也恢复不到从前不说，还被昔日的仇家寻上了门来！等我见到他时，他全身上下，无一处完好，人也已经奄奄一息，只剩一口气吊着了。我是不知，这世上除了‘雪渊花’，还有什么东西，能救回他的命？”
想及昔日方禄所做的恶，谢承昱心中对他的境遇，亦未起多少波澜，只是平静地道：“传闻灵禧散人与青袍怪虽为亲兄弟，但性格迥异，今日看来，果然如此。”
“哦？你倒是对我们兄弟俩，颇有研究？”
“晚辈也只是听说。方禄方禧虽都师出金刚寺，但方禄心狠手辣，无恶不作，是以被称为‘绝’，而前辈您，就如您的称号一样，不问世事，只是江湖一介闲散之人。”
谢承昱将二人背景娓娓道来，这如数家珍的语气，更让灵禧散人，对他的身份好奇不已。
“好小子！知道的还挺多？”方禧似是想起了什么，叹了口气道：“你说的不错。我们兄弟俩，原本都是嵩山金刚寺的弟子。师出名门，又年少轻狂，谁不想谋个光明的前程呢？怪只怪我那贪心的弟弟，犯了色戒，被逐出了师门！我为了找他，也就叛离了金刚寺……这么多年来，如果他好好成了家立了业，也就罢了！可是，天意弄人呐！他的妻子和儿子，皆惨死于孟莲心的欢羽心经之下！”
说到激动处，方禧紧皱眉头，双拳深握，陷入了万分痛苦之中。
谢承昱只好打断道：“欢羽心经？难道方禄作恶，也与这本秘籍有关？”
“不错。他虽未曾直接练过欢羽心经，但也正是因为它，才命途多舛，走上了歧路……妻儿惨死，使得方禄心性大变！他本就是个放浪不羁，控制不住自己欲望的性子！这一番变故，更使得他完全变了一个人！因为太过于思念，自己那未满五岁便夭折了的孩子，他一见到小娃儿，便当做了自己的孩儿，奋身就扑。到最后，还抓了他们吸精养元，修身炼术，俨然是走……走火入魔之态啊！”
说到最后，方禧几乎泣不成声。他一挥衣袖，朝几步开外的一棵枯树，猛地推出一掌。“轰”地一声巨响，树枝颤动，雪花簌簌落下，像极了此刻，方禧的心境。
饶是超逸洒脱如灵禧散人，见到自己的至亲，变成了人人喊打的“绝”，想必其中滋味，也是不好受的……
“前辈。”谢承昱走上前去，轻拍他的肩膀劝慰道：“往事已矣……此事，虽然根源在欢羽心经，但脚下的路都是人走出来的。选择什么样的前路，错不在秘籍，而在自己。前辈，您觉得呢？”
谢承昱一针见血地道出真相，令一向自诩通透的方禧，亦陷入了沉默。
他很快便从悲伤的情绪中抽离，继续道：“你说的不错。身处世间乱局之中，莫不容易被各种权势和欲望，迷花了眼，失了心智。方禄此生……亦怨不得他人！”
谢承昱补充道：“方禄已然断了一臂，也算是弥补了他，前半生所犯下的过错。前辈今后，与他有何打算？”
“我？我本欲作这世上逍遥散人，浪迹天涯，好不自在！奈何我顺苍天，天意不允。眼下没了雪渊花，我只能另寻它路了！”方禧凝视着远方望不到底的雪山，叹息道：“我只能设法带方禄重回嵩山，看看住持方鸿德，有无其它法子可解！”
“原来如此，多谢前辈赐药！”谢承昱闻言，再次提及道：“此间，晚辈亦是要寻得此花，赶回去救家母。因此，恕晚辈不能久留，前辈保重，后会有期！”
事涉谢承昱的至亲之人，他不是菩萨，更不是救世主，他必须要达成此行目的，母亲才有一丝生还的希望！
“好！你这小子，还挺对我的胃口！”方禧并未对谢承昱的来历刨根问底，而是一拂衣袖，朗声笑道。
“山高水远，咱们来日方长！走啦！”话音一落，他转过身，扬袖甩臂，踏着大步朝风雪中走去。
君子之交淡如水。
谢承昱眼中也盈满了笑意。他揣紧了怀中的雪渊花，抬头打量着天空，漫天狂雪中，天色已黯淡接近深墨色。
时辰不早了，他得赶在夜幕来临前，找到非晚，将她一同带下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