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无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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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承昱显然是在等着俞非晚，自己给出答案，正在她踯躅不定时，武半夏打破沉默道：“非晚，不如这样：你和谢公子且留在这儿，给丁帮主疗伤，我和星陨先行一步，去雪渊山！这样，既不耽误时间，也能帮上姚姑娘！”
“如此，再好不过了！”姚知澜赶在俞非晚回应之前道：“谢公子，俞姑娘，你们放心，等爹苏醒过来，我便立刻遣人送你们离开，绝不耽误你们的行程！”
俞非晚再次看向谢承昱，感受到后者回以肯定的眼神，便不再犹豫，轻轻点头，应承了下来。
“多谢俞姑娘！”姚知澜向俞非晚行礼，随即又朝武半夏道：“武姑娘，既然爹已经没事了，还请……还请你再去看看百……聂百川，他也伤得不轻，我……你……”
武半夏见素来稳重自持的姚知澜，竟慌张得有些语无伦次了，亦未深究，便随着她出了房间。星陨也紧随其后跟了出去。
屋里顿时安静了下来，一时只闻丁帮主卧于床头，发出的均匀沉重的呼吸声。
就在呼延巧巧意味深长地看了床榻一眼，向谢俞二人点头致意，折回身准备步出房门时，谢承昱突然唤道：“夫人请留步。”
呼延巧巧有些意外，回头看向谢承昱，一双圆润瑞凤眼，神色流光，透着别样的雍容华贵。
“夫人是如何识得‘鸣月心经’的？可否告知一二？”谢承昱开门见山道。
呼延巧巧未料到谢承昱竟还是追问起了此事，她眼锋敏锐地扫向俞非晚，仿佛在确认二人之间的关系。心中一番计较后，她回答道：“只是多年前认识一个朋友，他与‘鸣月心经’的作者相识，而我，有幸在旁听过一次罢了。”
“夫人，‘鸣月心经’是我阿爹所有，那你这位朋友，也一定认识我爹，他……他是谁？”
“这个……”呼延巧巧侧过了身，似是并不想提起这个话题。
“前辈，还望您据实以告，这对我很重要！”俞非晚激动地上前了一步，被谢承昱轻轻拦下。
呼延巧巧眼神再次扫向他们，警惕而彷徨地在二人之间来回逡巡，最后却只留下一句：“无可奉告”，便转身毫不犹豫地踱出了房门，徒留一袭冷漠而孤廖的背影，融入了无边的夜色之中。
————————————
五日后，朔风凛冽，霜露初降。马上就要入冬了，整个蛟龙号笼罩在瓦塔河朦胧氤氲的雾气之中。
在确认聂百川并无大碍后，武半夏和星陨在变故结束后的隔日便下了船，直奔雪渊山而去。
而此后，俞非晚每日都抽出一刻时间，为丁无浪弹奏“鸣月心经”疗伤。随行的大夫从旁辅助诊治过后，皆放下心来，声称帮主不日必将苏醒。这也让姚知澜日夜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地。
蛟龙号，厢房内。
“百川！你终于醒了！”呼延巧巧正守在聂百川床前，见昏迷多日的儿子，终于睁开了眼，不禁惊呼道。
“我……我这是在哪儿？”聂百川捂着伤口起身，还未来得及观察周围形势，便没有出声唤呼延巧巧。
“百川，你别担心！这儿就咱们母子俩，没有旁人！”呼延巧巧将聂百川坐起的上半身扶住，揽住他的双肩，感叹道。
转眼间，她那襁褓中的孩儿，就已经长这么大了！
没错，聂百川是呼延巧巧的亲生儿子。两人的关系，在蛟龙帮之中，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就连丁无浪本人，亦毫不知情。
十八年前，她怀着身孕，流落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在一个电闪雷鸣的夜晚，生下了他。
荒芜人烟的恶劣环境，风雨扑打的窒息之感，生产时撕裂般的疼痛，甚至是心爱之人的不辞而别，都没能折磨得了她，使她屈服。她却在见到百川稚嫩的小脸时，哭得泪流满面。
或许，这便是身为人母的力量吧？
呼延巧巧带着刚出生的儿子，一路风餐露宿，艰险多灾。百般无奈之下，她便将他寄养在了一户农人家中。
再后来，直至她遇到丁无浪，投靠了蛟龙帮，有了着落，才设法将聂百川接回了自己身边，让他在教中谋了个差事，一路升迁，站到了现在的位置。
思绪从过往的记忆中收回，呼延巧巧再看向已然成人的儿子，心中感慨万千，她只盼这一辈子，百川平安健康便好。
“娘，知澜现在怎么样了？”聂百川虚弱地道。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姚姑娘？”呼延巧巧埋怨道。
“娘……眼下帮主旧伤复发，帮中又出了那么大的乱子，她一个女子，怎么应付得过来？不行……我……我要去帮她……”聂百川看也不看呼延巧巧一眼，径自想要下床。
“喂！我说你个臭小子，我都为你担心了好几天了，你怎么不问问我？”呼延巧巧立刻变了脸，没好气地道：“真是个没心没肺的王八蛋！和你爹……”余下的话，她卡在了嘴边。
聂百川也沉默了。只因他从小便没了爹，就连“娘”，也是后来才相认的，“爹”这个身份，成了母子俩之间难以触及的禁忌。
“爹……怎么了？”聂百川冷冷地道。
“嗨，算了，不说了……你去看看姚姑娘吧！她难得回来，你去见见，也是应该的……”呼延巧巧终止了这个话题，随即起身出了房间。
聂百川早就料到，呼延巧巧不会向他提及有关他爹的任何事。
他嘲讽地撇了撇嘴角，稳定心神后，将目光落在了屏风之后，一记模糊的影子上。
一柄三尺青锋横亘而立，剑虽未出，其万千锋芒，却已然令人无法逼视。
——————————————
鸣月心经不愧是与欢羽心经齐名的绝世琴谱，赋劲力和真气于琴音之中，为丁无浪的康复发挥了巨大的功效。
丁无浪脸上逐渐恢复了血气，与常人无异。俞非晚自知时机差不多了，在弹过最后一次后，准备同谢承昱一起向姚知澜辞行。
行至姚知澜的房间，房门正敞开着，二人正欲入内，忽闻房内传来交谈声：
“知澜，你怎么会回蛟龙帮？我以为你……上次生我的气，便不会再回来了？”说话的是聂百川。
“我为何不能回来？这儿是我的家，我想回便回！”姚知澜语气间颇有些赌气的意味，倒与之前在岛上盛气凌人的“姚阁主”判若两人。
“是……是……那……你不生我气了？”聂百川亦是放软了语气，像是熄了嚣张气焰，想要讨好主人的小狼狗。
“我又为何不生你的气？你是你，我是我……我肯回来，不代表便原谅了你！”姚知澜娇嗔道。
“好了！我知道错了！”聂百川道：“可是，你不是不知道，帮中规矩森严，要我带你偷偷溜上登瀛岛，按规矩，定得帮主准许。况且，你向帮主说明，他亦不会不允呀？”
“就这么点小事，哪用得着和他说？你就没点担待吗？”姚知澜没好气地道：“再说了，是我们俩一起去诶！告诉爹了，他会允许吗？还不得抓着我们两个审问一番？再派一堆人在后面保护，那有什么意思？你这榆木脑袋，怎么那么难开窍呢？”
门口的二人，听了他们的对话，都忍俊不禁地笑了。
恋爱中的男女，果然智商会降低。
“姚姑娘，聂公子……”俞非晚从门扉后探出头来，笑意盈盈地道：“我们……是来向你们辞行的。”
“俞姑娘……是你们……”姚知澜见门口突然多了两个人，再想到刚才的对话都被他们听了去，霎时涨红了脸，羞赧地低下了头。
聂百川还算镇静，向二人点头致意后，肃然道：“这么快？不多呆两天么？蛟龙帮可不止登瀛岛一处地方……”
“不了不了，我们可没时间‘游山玩水’……”俞非晚故意调笑着，随即正色道：“丁帮主已然无恙，我们就不多叨扰了。多谢你们连日来的招待。还有聂公子上次救了我们，还没来得及道一声谢。”
“多谢。”这句话是谢承昱说的。
“小事小事……”聂百川摆了摆手，装作满不在乎。他见谢承昱如此郑重，竟让自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还好他们是友非敌。
话说回来，与他这样的人做敌人，那一定更可怕吧……
蛟龙号在青水镇靠了岸。谢承昱和俞非晚站在码头，朝船上的三人挥手道别。
呼延巧巧今日着一身紫罗兰暗纹棉裙，并雪白夹袄，头戴珠花，楚楚动人。兴许是帮主即将康复的缘故，她心情很好，身侧站着的便是姚知澜和聂百川。
姚姑娘娇小玲珑，却冰雪聪明，明媚如光，聂百川少年倜傥，意气风发，二人真是相配的一对佳人。
俞非晚不知，二人的关系，蛟龙帮中的其他人是否知晓。不过，这又有什么干系呢？
情之所至，心意相通，无忧亦无怖，无碍亦无挂。
脚踏足下的土地，看着游船渐行渐远，俞非晚有些身坠梦中之感。离开大陆的这些日子，她历经生死，却仍有谢承昱陪在身边，何其之幸。
蛟龙号上或许还会发生新的故事，而她和他的故事，亦将继续……
————————————————
“爹！你醒了！”姚知澜惊喜地唤道。
钢桨与海水摩擦，击打出阵阵剧烈的声浪，蛟龙号平稳地行驶在海面上，犹如蛟龙帮刚经历过的一场风浪，喧嚣过后，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知澜？你……你怎么回来了？”丁无浪一睁眼，便见到了多年未见的女儿，一时如坠梦中。
“爹……是女儿不孝！不该由着性子胡来，弃你不顾，对不起，爹……”姚知澜扑到丁无浪怀里，犹如归巢的雏鹰一般，温顺地道。
“哎……你知道就好。”丁无浪宠溺地抚着她的背脊，感叹道：“是不是在外面受了委屈，找爹诉苦来了？”
“爹！”姚知澜娇嗔道：“你还说呢……这次要不是我及时赶回来，整个蛟龙帮都快被那姓池的给拆了！”
“……”丁无浪揽住姚知澜的手背一僵，这才全盘忆起了昏迷之前发生的事，他凛然道：“池波鸿他人呢？”
“放心吧……爹，”姚知澜回抱住丁无浪，闷声道：“他已按帮规处斩了，聂百川亲自行的刑。”
丁无浪松了双手，看向姚知澜道：“女儿，我昏迷期间……到底发生了何事？又是谁救的我？”
谢承昱显然是在等着俞非晚，自己给出答案，正在她踯躅不定时，武半夏打破沉默道：“非晚，不如这样：你和谢公子且留在这儿，给丁帮主疗伤，我和星陨先行一步，去雪渊山！这样，既不耽误时间，也能帮上姚姑娘！”
“如此，再好不过了！”姚知澜赶在俞非晚回应之前道：“谢公子，俞姑娘，你们放心，等爹苏醒过来，我便立刻遣人送你们离开，绝不耽误你们的行程！”
俞非晚再次看向谢承昱，感受到后者回以肯定的眼神，便不再犹豫，轻轻点头，应承了下来。
“多谢俞姑娘！”姚知澜向俞非晚行礼，随即又朝武半夏道：“武姑娘，既然爹已经没事了，还请……还请你再去看看百……聂百川，他也伤得不轻，我……你……”
武半夏见素来稳重自持的姚知澜，竟慌张得有些语无伦次了，亦未深究，便随着她出了房间。星陨也紧随其后跟了出去。
屋里顿时安静了下来，一时只闻丁帮主卧于床头，发出的均匀沉重的呼吸声。
就在呼延巧巧意味深长地看了床榻一眼，向谢俞二人点头致意，折回身准备步出房门时，谢承昱突然唤道：“夫人请留步。”
呼延巧巧有些意外，回头看向谢承昱，一双圆润瑞凤眼，神色流光，透着别样的雍容华贵。
“夫人是如何识得‘鸣月心经’的？可否告知一二？”谢承昱开门见山道。
呼延巧巧未料到谢承昱竟还是追问起了此事，她眼锋敏锐地扫向俞非晚，仿佛在确认二人之间的关系。心中一番计较后，她回答道：“只是多年前认识一个朋友，他与‘鸣月心经’的作者相识，而我，有幸在旁听过一次罢了。”
“夫人，‘鸣月心经’是我阿爹所有，那你这位朋友，也一定认识我爹，他……他是谁？”
“这个……”呼延巧巧侧过了身，似是并不想提起这个话题。
“前辈，还望您据实以告，这对我很重要！”俞非晚激动地上前了一步，被谢承昱轻轻拦下。
呼延巧巧眼神再次扫向他们，警惕而彷徨地在二人之间来回逡巡，最后却只留下一句：“无可奉告”，便转身毫不犹豫地踱出了房门，徒留一袭冷漠而孤廖的背影，融入了无边的夜色之中。
————————————
五日后，朔风凛冽，霜露初降。马上就要入冬了，整个蛟龙号笼罩在瓦塔河朦胧氤氲的雾气之中。
在确认聂百川并无大碍后，武半夏和星陨在变故结束后的隔日便下了船，直奔雪渊山而去。
而此后，俞非晚每日都抽出一刻时间，为丁无浪弹奏“鸣月心经”疗伤。随行的大夫从旁辅助诊治过后，皆放下心来，声称帮主不日必将苏醒。这也让姚知澜日夜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地。
蛟龙号，厢房内。
“百川！你终于醒了！”呼延巧巧正守在聂百川床前，见昏迷多日的儿子，终于睁开了眼，不禁惊呼道。
“我……我这是在哪儿？”聂百川捂着伤口起身，还未来得及观察周围形势，便没有出声唤呼延巧巧。
“百川，你别担心！这儿就咱们母子俩，没有旁人！”呼延巧巧将聂百川坐起的上半身扶住，揽住他的双肩，感叹道。
转眼间，她那襁褓中的孩儿，就已经长这么大了！
没错，聂百川是呼延巧巧的亲生儿子。两人的关系，在蛟龙帮之中，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就连丁无浪本人，亦毫不知情。
十八年前，她怀着身孕，流落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在一个电闪雷鸣的夜晚，生下了他。
荒芜人烟的恶劣环境，风雨扑打的窒息之感，生产时撕裂般的疼痛，甚至是心爱之人的不辞而别，都没能折磨得了她，使她屈服。她却在见到百川稚嫩的小脸时，哭得泪流满面。
或许，这便是身为人母的力量吧？
呼延巧巧带着刚出生的儿子，一路风餐露宿，艰险多灾。百般无奈之下，她便将他寄养在了一户农人家中。
再后来，直至她遇到丁无浪，投靠了蛟龙帮，有了着落，才设法将聂百川接回了自己身边，让他在教中谋了个差事，一路升迁，站到了现在的位置。
思绪从过往的记忆中收回，呼延巧巧再看向已然成人的儿子，心中感慨万千，她只盼这一辈子，百川平安健康便好。
“娘，知澜现在怎么样了？”聂百川虚弱地道。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姚姑娘？”呼延巧巧埋怨道。
“娘……眼下帮主旧伤复发，帮中又出了那么大的乱子，她一个女子，怎么应付得过来？不行……我……我要去帮她……”聂百川看也不看呼延巧巧一眼，径自想要下床。
“喂！我说你个臭小子，我都为你担心了好几天了，你怎么不问问我？”呼延巧巧立刻变了脸，没好气地道：“真是个没心没肺的王八蛋！和你爹……”余下的话，她卡在了嘴边。
聂百川也沉默了。只因他从小便没了爹，就连“娘”，也是后来才相认的，“爹”这个身份，成了母子俩之间难以触及的禁忌。
“爹……怎么了？”聂百川冷冷地道。
“嗨，算了，不说了……你去看看姚姑娘吧！她难得回来，你去见见，也是应该的……”呼延巧巧终止了这个话题，随即起身出了房间。
聂百川早就料到，呼延巧巧不会向他提及有关他爹的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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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鸣月心经不愧是与欢羽心经齐名的绝世琴谱，赋劲力和真气于琴音之中，为丁无浪的康复发挥了巨大的功效。
丁无浪脸上逐渐恢复了血气，与常人无异。俞非晚自知时机差不多了，在弹过最后一次后，准备同谢承昱一起向姚知澜辞行。
行至姚知澜的房间，房门正敞开着，二人正欲入内，忽闻房内传来交谈声：
“知澜，你怎么会回蛟龙帮？我以为你……上次生我的气，便不会再回来了？”说话的是聂百川。
“我为何不能回来？这儿是我的家，我想回便回！”姚知澜语气间颇有些赌气的意味，倒与之前在岛上盛气凌人的“姚阁主”判若两人。
“是……是……那……你不生我气了？”聂百川亦是放软了语气，像是熄了嚣张气焰，想要讨好主人的小狼狗。
“我又为何不生你的气？你是你，我是我……我肯回来，不代表便原谅了你！”姚知澜娇嗔道。
“好了！我知道错了！”聂百川道：“可是，你不是不知道，帮中规矩森严，要我带你偷偷溜上登瀛岛，按规矩，定得帮主准许。况且，你向帮主说明，他亦不会不允呀？”
“就这么点小事，哪用得着和他说？你就没点担待吗？”姚知澜没好气地道：“再说了，是我们俩一起去诶！告诉爹了，他会允许吗？还不得抓着我们两个审问一番？再派一堆人在后面保护，那有什么意思？你这榆木脑袋，怎么那么难开窍呢？”
门口的二人，听了他们的对话，都忍俊不禁地笑了。
恋爱中的男女，果然智商会降低。
“姚姑娘，聂公子……”俞非晚从门扉后探出头来，笑意盈盈地道：“我们……是来向你们辞行的。”
“俞姑娘……是你们……”姚知澜见门口突然多了两个人，再想到刚才的对话都被他们听了去，霎时涨红了脸，羞赧地低下了头。
聂百川还算镇静，向二人点头致意后，肃然道：“这么快？不多呆两天么？蛟龙帮可不止登瀛岛一处地方……”
“不了不了，我们可没时间‘游山玩水’……”俞非晚故意调笑着，随即正色道：“丁帮主已然无恙，我们就不多叨扰了。多谢你们连日来的招待。还有聂公子上次救了我们，还没来得及道一声谢。”
“多谢。”这句话是谢承昱说的。
“小事小事……”聂百川摆了摆手，装作满不在乎。他见谢承昱如此郑重，竟让自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还好他们是友非敌。
话说回来，与他这样的人做敌人，那一定更可怕吧……
蛟龙号在青水镇靠了岸。谢承昱和俞非晚站在码头，朝船上的三人挥手道别。
呼延巧巧今日着一身紫罗兰暗纹棉裙，并雪白夹袄，头戴珠花，楚楚动人。兴许是帮主即将康复的缘故，她心情很好，身侧站着的便是姚知澜和聂百川。
姚姑娘娇小玲珑，却冰雪聪明，明媚如光，聂百川少年倜傥，意气风发，二人真是相配的一对佳人。
俞非晚不知，二人的关系，蛟龙帮中的其他人是否知晓。不过，这又有什么干系呢？
情之所至，心意相通，无忧亦无怖，无碍亦无挂。
脚踏足下的土地，看着游船渐行渐远，俞非晚有些身坠梦中之感。离开大陆的这些日子，她历经生死，却仍有谢承昱陪在身边，何其之幸。
蛟龙号上或许还会发生新的故事，而她和他的故事，亦将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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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你醒了！”姚知澜惊喜地唤道。
钢桨与海水摩擦，击打出阵阵剧烈的声浪，蛟龙号平稳地行驶在海面上，犹如蛟龙帮刚经历过的一场风浪，喧嚣过后，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知澜？你……你怎么回来了？”丁无浪一睁眼，便见到了多年未见的女儿，一时如坠梦中。
“爹……是女儿不孝！不该由着性子胡来，弃你不顾，对不起，爹……”姚知澜扑到丁无浪怀里，犹如归巢的雏鹰一般，温顺地道。
“哎……你知道就好。”丁无浪宠溺地抚着她的背脊，感叹道：“是不是在外面受了委屈，找爹诉苦来了？”
“爹！”姚知澜娇嗔道：“你还说呢……这次要不是我及时赶回来，整个蛟龙帮都快被那姓池的给拆了！”
“……”丁无浪揽住姚知澜的手背一僵，这才全盘忆起了昏迷之前发生的事，他凛然道：“池波鸿他人呢？”
“放心吧……爹，”姚知澜回抱住丁无浪，闷声道：“他已按帮规处斩了，聂百川亲自行的刑。”
丁无浪松了双手，看向姚知澜道：“女儿，我昏迷期间……到底发生了何事？又是谁救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