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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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到洞内，俞非晚只觉一片漆黑，差点儿没晕过去。因脚下踏空，她只能瑟缩在谢承昱怀里，不敢妄动。
耳边阵阵烈风刮过，呼呼作响，鼻尖是隐隐约约的草木香。不知谢承昱带着他走了多远？当她的眼睛适应了周遭的黑暗，得以视物后，她不禁捂住了嘴，心中惊叹不已。
只见他们正站立在一株高耸的石台之上，周围全是数米之高的石柱和石笋，陡直林立，甚为壮观。
洞顶则布满了奇形怪状的白色石钟乳，如万树梨花，又似尖刀倒悬。
没想到这藏锋洞，洞口看着渺不起眼，洞内竟全然是另一番天地——整个洞身高约八十来米，径宽百丈有余，如果要容纳一个营连的军队，也绰绰有余。
俞非晚瞪大了眼眸，双睑一眨一眨，睫毛扑簌，如蝶翼翩迁。谢承昱正搂着她，站在这一尺见方的石台上，两人身躯紧紧贴合，宛如连婴。
耳边是谢承昱节奏清晰的心跳声，夹杂着水珠从石钟乳的末梢坠落的声音，“滴答……滴答……”
这亲密的姿势，让俞非晚无所适从，只能拼了命地收起心神，侧耳倾听周围的动静。
嗯……说好了，她不能分心！
谢承昱似是并未受周遭环境的影响，他稳稳地立在这石台塔尖，眼神在洞内来回逡巡，最后，将目光落在了洞底的几人身上。
戚振南一行人，已经在这里盘桓了许久，仍未找到真正的入口。
刁冠江早已失去了耐心。他一甩手中的七星锤，破口大骂道：“呸！这狗日的藏锋洞！连根毛都见不着，我看叫‘藏狗洞’还差不多！”随即一脚踹断了身下的一块石笋。
怒吼声在空旷的洞穴里不断回响，紧接着一阵“噗嗤噗嗤”的声音传来……
俞非晚只觉耳际一阵狂风拂过，好像是什么动物振翅的声音。吓得她一哆嗦，连忙钻进了谢承昱的怀里。
“刁兄稍安勿躁！我看这洞里暗藏玄机，咱们还是谨慎点好！”戚振南目光环视了一周，并未发现任何样，但他敏锐地觉察到，这洞里安静得诡异，绝不是表面看上去的平静无波。
“嘘！你们听到声音了么？”蒙乘风突然低声道。
他原本手持火把，正沿着洞壁寻找暗藏的机关。一阵阴风袭来，火光蓦地熄灭，霎时众人皆陷入了黑暗之中。
“蒙帮主，你别乱说……”马映儿牵着她师兄戚振南的衣角，在黑暗中梗着脖颈，嗫嚅道：“你可不要吓我啊……啊！”只听她忽地拔高了语调，洞里顿时一声惨嚎。
“噗嗤噗嗤……”好像又有什么动物自头顶飞过，带起一阵阴风，凉得马映儿的脖子直打颤。
“啊……什么鬼东西？滚开！”马映儿吓得手舞足蹈，想要赶走那些不明生物。
“映儿别怕！”戚振南柔声安慰道：“不过是些黑蝠，这东西在寒洞里很常见，跟紧我。”
“好的……戚师兄……”马映儿惊魂未定，软软地倚在戚振南的怀中，几乎泫然欲泣。
“噗嗤噗嗤……”
又是一阵阴风刮过，紧接着，一片鸦黑翎羽，飘落在了马映儿的胳膊肘上，羽尾还带着一丝滚烫的余温。
马映儿俏脸吓得煞白，将那羽毛往地上一拂，仿佛触碰到了多么晦气的东西，旋即又抬头盯着四周，警惕地张望着。
“师兄，你……确定是黑蝠吗？”马映儿颤抖地道。
戚振南并未出声，只是收紧了箍着马映儿的手臂，在黑暗中谨慎地感知周围的动静。
“哪里来的杂碎！竟敢在本爷爷面前装神弄鬼！吃我一锤！”此时，众人皆难以视物，刁冠江是个火爆脾气。他攥紧了手中的七星锤，对着半空中，毫无章法地一通乱挥。
洞内只余一阵诡异的静默，一时间安静得针落可闻。
“哈哈哈……我当是什么狠角色？还不是被爷爷我给吓跑了！”眼见对方没了生息，刁冠天不禁朗声嘲笑道。
“刁舵主神……”“勇”字还未落地，戚振南只觉眼前一黑，什么东西又一闪而过。
“啾……砰通！”
忽然间，猛地又是一声巨响，三五米开外的刁冠江，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片刻前还好好的，如今竟然毫无征兆地，就这么直直地仰头倒地，倾身栽了下去。
戚振南小心翼翼地挪近他身边，点燃了手中的火折子，细细看去——只见刁冠江的脸色惨白，五官扭曲，眼梢嘴角皆有血迹，但致命伤在喉颈间，两个纽扣大小的血洞，贯穿了动脉，当场便没了气息。
“啊……”马映儿已吓得花容失色，差点便喊出了声。
她捂了自己的嘴，小心翼翼地低声道：“戚哥，咱们……咱们还是赶紧……赶紧出去吧？这洞里，邪门得很！”
“慌什么？”戚振南颇有些怒意，他好不容易才得了消息，俞敬就在这藏锋洞内，如今目标已近在眼前，他绝不能功亏一篑！
只听他冷漠地说道：“哼！不过是些三脚猫的功夫！阁下在此装神弄鬼，莫不是长得太吓人了，不敢以真面貌……”
“戚哥小心！”马映儿察觉出了不对劲，不待戚振南把话说完，便扯了他的肩袖，将他一把推了出去。
“咔嚓！”黑暗中，一声骨骼碎裂的声音响起，又是一声剧烈而冗长的惨叫：“啊……！”
只见一撇黑影在头顶盘旋掠过，因光线实在太过晦暗，连戚振南也一时慌了手脚。
“映儿……映儿你在吗？”他咽了口唾沫，两手在空中摸索，声音亦不自觉地有些颤抖。
“戚……戚哥……”戚振南的脚踝突然一紧，原来马映儿就斜躺在他足边。
此时的她，须臾间便已发髻凌乱，嘴唇失色，衣衫破烂，再凝神看去，她已赫然断了右臂，整个人躺在血泊之中，肩胛处正不断往外涌着鲜血。
“映儿！”戚振南一把将她托起，颤声道：“映儿你还好吗？”
“戚……戚哥！”马映儿竭力地抬起剩余的一臂，想要环抱住她的师兄，奈何实在是疼痛难忍，也失去了核心力。
她痛苦地呻吟道：“你……你没事就好，我这样子，走不远了！你……你快走！”
“映儿，你……你再坚持一会儿，我们马上离开这里！”戚振南已吓得三魂丢了两魂半，随即他使出全身力气，横抱起了马映儿，正欲离开这鬼地方。
“蒙承风！”戚振南怒喝道：“蒙承风……你人呢？快把火把点燃！我要带映儿离开这儿！”
“哗……哗……”又是一阵阴风刮过，戚振南立刻警觉起来。
“什么人？走开！”他感觉身侧又有些异响，于是把心一横，舍了怀中的马映儿，颤颤巍巍地抽出腰侧的佩剑，对着半空中挽出一阵剑花。
没有得到回应，原来蒙乘风见情势不对，早已不知逃去了哪里。
眼见同伴一死一残，戚振南也不免慌了手脚，他用力地深吸了两口气，勉强使自己镇定下来。
耳边除了水珠滴落的声音，便只剩了微弱的“呼呼”声，像极了人的呼吸。
“映儿，你别急，等我抓住了凶手，一定带你走！”混乱中，戚振南不忘安抚躺在地上的师妹。然而马映儿却难以回应他，只因她早已失血过多，昏死了过去。
戚振南自怀里掏出了火折子，刚一点亮，突见面前闪现出一张“人皮脸”！
之所以称为“人皮脸”，是因为它的面上，虽具有人的五官，但眼眶凹陷，缺了眼珠，两耳硕长似沙狐，嘴含獠牙似豺豹，牙间正淌着浓稠的血水。
最诡异的是，它竟长着两只宽大颀长的翅膀，翼上布满了油黑发亮的羽毛，正是一只骇人可怖的人面兽！
一人一兽撞了个正脸，那人面兽朝戚振南嗞了嗞利牙，口中粘液直流，随即扑棱着翅膀就要来咬他。
戚振南还算镇定，一个旋身躲过了这一击。
人面兽似是看不见东西，只能以声音和光线辨位，它听见响动，感应到火光，便直接发动攻击。
戚振南发现了这一关窍，于是吹灭了火折子，屏住了呼吸，将自己隐身在了黑暗中。
洞里瞬间又恢复了死寂。
“呼……呼……”一时间，整个山洞内，只闻那人面兽沉重而急促的喘息声。
“呜呜……”倒在血泊之中的马映儿，自剧痛中苏醒。她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好让自己不要睡着，同时还要忍住不发出响动，以免又引来那怪兽的攻击。
又过了一会儿，洞里霎时安静下来，连那怪兽的呼吸声也消失了。
戚振南等待了片刻，以为那人面兽已经离开，便再次俯身，将马映儿抱了起来。
“戚……戚哥……”马映儿已经虚弱得难以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只是一双眼眸，含情脉脉地望着她的师哥，仿佛这是她能够得救的唯一希望。
“映儿……”戚振南也哽咽地说道：“我这就带你出去！”
“嚓”地一声，什么物体同空气摩擦，带起一阵狂风，晃得戚振南迷住了双眼。原来是那人面兽，竟也学着人类收敛声息，只为骗过人的防备，一举出击！
人面兽张着血盆大口，扇着硕大翅膀，俯身朝戚振南的方向再次扑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戚振南正横抱着马映儿，一时难以腾出手来！
“啊……！”
电光火石间，只闻一声尖利的惨叫。马映儿的残躯，当场被撕成了两段，如枯萎的水仙花瓣，零落成泥，颓然跌落在血泊中，溅起水花无数。
原来是她的好师哥，为求保全自己，竟然残忍地把将死的师妹，当做了挡箭牌，给狠狠地推了出去！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可怜那小师妹，一腔深情错付，直到临死之际，才看清楚心中情郎的真心。
戚振南眼见那嗜血的人面兽，正逮着马映儿的尸体在啃食，无暇他顾，便趁混乱中，朝着一条自己也不知方向的小路，落荒而逃……
立于石台之上的俞非晚，将方才脚下发生的一切都尽收眼底。
那人面兽的样貌，太过可怖，她看得心惊肉跳，毛骨悚然；而那戚师兄的行径，更让她见之作呕，不寒而栗。
可是，眼下她也无能为力——还有阿爹等着她去救，前方还不知有怎样的危险，等待着他们……
俞非晚只能默默地闭上双眼，将脸庞深深地埋入了谢承昱的怀中。
进到洞内，俞非晚只觉一片漆黑，差点儿没晕过去。因脚下踏空，她只能瑟缩在谢承昱怀里，不敢妄动。
耳边阵阵烈风刮过，呼呼作响，鼻尖是隐隐约约的草木香。不知谢承昱带着他走了多远？当她的眼睛适应了周遭的黑暗，得以视物后，她不禁捂住了嘴，心中惊叹不已。
只见他们正站立在一株高耸的石台之上，周围全是数米之高的石柱和石笋，陡直林立，甚为壮观。
洞顶则布满了奇形怪状的白色石钟乳，如万树梨花，又似尖刀倒悬。
没想到这藏锋洞，洞口看着渺不起眼，洞内竟全然是另一番天地——整个洞身高约八十来米，径宽百丈有余，如果要容纳一个营连的军队，也绰绰有余。
俞非晚瞪大了眼眸，双睑一眨一眨，睫毛扑簌，如蝶翼翩迁。谢承昱正搂着她，站在这一尺见方的石台上，两人身躯紧紧贴合，宛如连婴。
耳边是谢承昱节奏清晰的心跳声，夹杂着水珠从石钟乳的末梢坠落的声音，“滴答……滴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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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承昱似是并未受周遭环境的影响，他稳稳地立在这石台塔尖，眼神在洞内来回逡巡，最后，将目光落在了洞底的几人身上。
戚振南一行人，已经在这里盘桓了许久，仍未找到真正的入口。
刁冠江早已失去了耐心。他一甩手中的七星锤，破口大骂道：“呸！这狗日的藏锋洞！连根毛都见不着，我看叫‘藏狗洞’还差不多！”随即一脚踹断了身下的一块石笋。
怒吼声在空旷的洞穴里不断回响，紧接着一阵“噗嗤噗嗤”的声音传来……
俞非晚只觉耳际一阵狂风拂过，好像是什么动物振翅的声音。吓得她一哆嗦，连忙钻进了谢承昱的怀里。
“刁兄稍安勿躁！我看这洞里暗藏玄机，咱们还是谨慎点好！”戚振南目光环视了一周，并未发现任何样，但他敏锐地觉察到，这洞里安静得诡异，绝不是表面看上去的平静无波。
“嘘！你们听到声音了么？”蒙乘风突然低声道。
他原本手持火把，正沿着洞壁寻找暗藏的机关。一阵阴风袭来，火光蓦地熄灭，霎时众人皆陷入了黑暗之中。
“蒙帮主，你别乱说……”马映儿牵着她师兄戚振南的衣角，在黑暗中梗着脖颈，嗫嚅道：“你可不要吓我啊……啊！”只听她忽地拔高了语调，洞里顿时一声惨嚎。
“噗嗤噗嗤……”好像又有什么动物自头顶飞过，带起一阵阴风，凉得马映儿的脖子直打颤。
“啊……什么鬼东西？滚开！”马映儿吓得手舞足蹈，想要赶走那些不明生物。
“映儿别怕！”戚振南柔声安慰道：“不过是些黑蝠，这东西在寒洞里很常见，跟紧我。”
“好的……戚师兄……”马映儿惊魂未定，软软地倚在戚振南的怀中，几乎泫然欲泣。
“噗嗤噗嗤……”
又是一阵阴风刮过，紧接着，一片鸦黑翎羽，飘落在了马映儿的胳膊肘上，羽尾还带着一丝滚烫的余温。
马映儿俏脸吓得煞白，将那羽毛往地上一拂，仿佛触碰到了多么晦气的东西，旋即又抬头盯着四周，警惕地张望着。
“师兄，你……确定是黑蝠吗？”马映儿颤抖地道。
戚振南并未出声，只是收紧了箍着马映儿的手臂，在黑暗中谨慎地感知周围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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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我当是什么狠角色？还不是被爷爷我给吓跑了！”眼见对方没了生息，刁冠天不禁朗声嘲笑道。
“刁舵主神……”“勇”字还未落地，戚振南只觉眼前一黑，什么东西又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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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间，猛地又是一声巨响，三五米开外的刁冠江，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片刻前还好好的，如今竟然毫无征兆地，就这么直直地仰头倒地，倾身栽了下去。
戚振南小心翼翼地挪近他身边，点燃了手中的火折子，细细看去——只见刁冠江的脸色惨白，五官扭曲，眼梢嘴角皆有血迹，但致命伤在喉颈间，两个纽扣大小的血洞，贯穿了动脉，当场便没了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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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她，须臾间便已发髻凌乱，嘴唇失色，衣衫破烂，再凝神看去，她已赫然断了右臂，整个人躺在血泊之中，肩胛处正不断往外涌着鲜血。
“映儿！”戚振南一把将她托起，颤声道：“映儿你还好吗？”
“戚……戚哥！”马映儿竭力地抬起剩余的一臂，想要环抱住她的师兄，奈何实在是疼痛难忍，也失去了核心力。
她痛苦地呻吟道：“你……你没事就好，我这样子，走不远了！你……你快走！”
“映儿，你……你再坚持一会儿，我们马上离开这里！”戚振南已吓得三魂丢了两魂半，随即他使出全身力气，横抱起了马映儿，正欲离开这鬼地方。
“蒙承风！”戚振南怒喝道：“蒙承风……你人呢？快把火把点燃！我要带映儿离开这儿！”
“哗……哗……”又是一阵阴风刮过，戚振南立刻警觉起来。
“什么人？走开！”他感觉身侧又有些异响，于是把心一横，舍了怀中的马映儿，颤颤巍巍地抽出腰侧的佩剑，对着半空中挽出一阵剑花。
没有得到回应，原来蒙乘风见情势不对，早已不知逃去了哪里。
眼见同伴一死一残，戚振南也不免慌了手脚，他用力地深吸了两口气，勉强使自己镇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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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儿，你别急，等我抓住了凶手，一定带你走！”混乱中，戚振南不忘安抚躺在地上的师妹。然而马映儿却难以回应他，只因她早已失血过多，昏死了过去。
戚振南自怀里掏出了火折子，刚一点亮，突见面前闪现出一张“人皮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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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诡异的是，它竟长着两只宽大颀长的翅膀，翼上布满了油黑发亮的羽毛，正是一只骇人可怖的人面兽！
一人一兽撞了个正脸，那人面兽朝戚振南嗞了嗞利牙，口中粘液直流，随即扑棱着翅膀就要来咬他。
戚振南还算镇定，一个旋身躲过了这一击。
人面兽似是看不见东西，只能以声音和光线辨位，它听见响动，感应到火光，便直接发动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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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倒在血泊之中的马映儿，自剧痛中苏醒。她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好让自己不要睡着，同时还要忍住不发出响动，以免又引来那怪兽的攻击。
又过了一会儿，洞里霎时安静下来，连那怪兽的呼吸声也消失了。
戚振南等待了片刻，以为那人面兽已经离开，便再次俯身，将马映儿抱了起来。
“戚……戚哥……”马映儿已经虚弱得难以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只是一双眼眸，含情脉脉地望着她的师哥，仿佛这是她能够得救的唯一希望。
“映儿……”戚振南也哽咽地说道：“我这就带你出去！”
“嚓”地一声，什么物体同空气摩擦，带起一阵狂风，晃得戚振南迷住了双眼。原来是那人面兽，竟也学着人类收敛声息，只为骗过人的防备，一举出击！
人面兽张着血盆大口，扇着硕大翅膀，俯身朝戚振南的方向再次扑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戚振南正横抱着马映儿，一时难以腾出手来！
“啊……！”
电光火石间，只闻一声尖利的惨叫。马映儿的残躯，当场被撕成了两段，如枯萎的水仙花瓣，零落成泥，颓然跌落在血泊中，溅起水花无数。
原来是她的好师哥，为求保全自己，竟然残忍地把将死的师妹，当做了挡箭牌，给狠狠地推了出去！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可怜那小师妹，一腔深情错付，直到临死之际，才看清楚心中情郎的真心。
戚振南眼见那嗜血的人面兽，正逮着马映儿的尸体在啃食，无暇他顾，便趁混乱中，朝着一条自己也不知方向的小路，落荒而逃……
立于石台之上的俞非晚，将方才脚下发生的一切都尽收眼底。
那人面兽的样貌，太过可怖，她看得心惊肉跳，毛骨悚然；而那戚师兄的行径，更让她见之作呕，不寒而栗。
可是，眼下她也无能为力——还有阿爹等着她去救，前方还不知有怎样的危险，等待着他们……
俞非晚只能默默地闭上双眼，将脸庞深深地埋入了谢承昱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