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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错过封仙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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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来一只糟鹅!”菡笙看着满满一桌菜,犹觉得不够,双手恨恨地蹂躏着一只烤鸡,嘴巴用力地撕扯着鸡腿,丝毫不顾忌自己有些凶恶的吃相,招呼着被她吃人的目光吓得浑身打颤的店小二。

    此刻她只想化悲愤为食欲,势要将桌上的菜当成牡丹,统统撕吞入腹!

    菡苼悲愤地自我反省,如果早知道她被牡丹害得这么惨,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在牡丹偷喝了她的酒醉得不醒人事时,她就该狠狠地给她几耳光!不客气地踹上她几脚,把气撒够,也犯不着在如今实力突飞猛进的小牡丹那儿讨不到便宜,只能拿这些无辜的酒菜泻火!

    想想小牡丹的所作所为,菡笙简直气得要吐血!

    原来月前,牡丹拿了从菡苼那里抢来的百花酿,屁颠屁颠地去找飞鹤仙君,讨要几颗能快速提升修为的仙草,准备在即将到来的封仙大典上提升个仙阶。飞鹤仙君将那几坛百花酿都喝完了,昏睡不醒。牡丹便光明正大地走进灵蒲,“拿”了飞鹤仙君精心培育了五千年的雪莲花。

    飞鹤仙君醒来后发现灵蒲里的雪莲花被摘了,心疼的不得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拉着天帝哭诉,说有人偷了他心爱的花花。

    天帝一追究,牡丹便毫不犹豫地把菡笙推了出去,理由是:菡笙的酒不是正规酒司生产,为不合格伪劣产品,引起食用者飞鹤仙君仙体不适,晕厥不醒,导致飞鹤仙君无力看顾灵蒲,最终造成灵蒲里的雪莲花私逃坠凡的“巨大损失”!”

    牡丹振振有词,说得飞鹤仙君最后都不确定他的花花是被偷了还是坠凡去了。

    丢了一朵花也不是什么大事,只要有人担责即可,天帝打了个马虎眼,在酿酒司打杂了一个月籍籍无名的菡笙便连申辩的机会都没有,直接作了替死鬼。

    牡丹后来良心发现,心里过意不去,便将司命星君灌醉,偷偷改了菡笙历劫的命数,让她成为一个早产早夭儿,还没开始历劫就升天了!

    可司命星君醒来发现了此事,以为是自己疏忽所致,忙提笔在司命薄上划了几下,勉强修正回来。于是,菡笙刚回到天上,便又悲催地被押去再一次投胎。

    菡笙再度投胎后,牡丹便将不良心思放在了她身上。牡丹擅自做主把她剩下各种花酿全挖了出来,在天街上支起了个篷子,卖起酒来。酿酒司的酒是一瓶一瓶地卖,她却是一杯一杯地卖,而且价格高得离谱,短短三日,竟得了一座小金山,不少仙丹灵草和珍玩异宝。

    牡丹服了用酒换来的仙丹灵草,修为大增,在封仙大典上一路过关斩将,顺利地夺得了上仙玉印。天后当即任命牡丹执掌酿酒司,准备即将到来的寿诞上的百花酿。

    牡丹求功心切,再一次把毒手伸向了菡苼......

    菡笙第二次投胎为一边陲小镇一个酒坊老板的女儿。亲爹不疼,后娘不爱,经常饿了没饭吃,冷了没衣穿,时不时遭受一顿好打,从小起早贪黑学酿酒,吃了不少苦。好在过了几年菡笙出师后,因所酿之酒清冽甘醇名震一方,酒坊生意越来越好,菡笙的生活也慢慢好转。因她人长得俊秀,四方慕名求亲者络绎不绝,菡笙千挑万选选了一个如意郎君。眼看美好的生活就要开始了,可厄运却毫无征兆地降临......

    大婚前夜,正当菡笙睡得香甜时,牡丹翻墙入室,将她一巴掌拍醒,手里拿着一张发光的纸让菡笙签字画押。菡笙以为见了鬼,一脸惊惧脸色灰白浑身哆嗦,都没看纸上写的何字,双手抖索着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晕了过去。签字画押后,牡丹心情愉悦地穿墙而去。

    大婚当日,洞房花烛夜,菡苼与相公喝着交杯酒,因太过兴奋激动,导致一口酒堵在喉咙不上不下,硬生生把自己给呛断了气!

    这飞来的横祸就是牡丹的手笔!牡丹竟然再一次灌晕司命星君,又一次更改了菡苼的命数,将菡苼原本与千挑万选的良人喜结良缘幸福生活儿孙满堂寿终正寝的结局更改为大婚之日突遭横祸一口呛死提前飞升!

    菡苼被酒呛了断气后,仙体归位重回天界当职,当她回到酿酒司时却发现牡丹已经不是昔日的牡丹,而她菡笙却比以前的菡笙还不如!牡丹不仅身份大转变,成为酿酒司总管,还被天后委以重任负责即将来临的寿诞上的百花酿;地位也大幅度提高,从一介臭名远扬的灵仙跃至备受尊敬的上仙,还被赐了一座气派的牡丹仙宫。可谓一时风头无俩,羡煞人也!而菡笙除了继续日复一日地在酿酒司做牛做马,还要忍受牡丹的颐指气使!

    菡笙很努力地说服自己接受错过封仙大典和牡丹成为她顶头上司的事实。起初她对牡丹背地里所做的一切一无所知,还能配合牡丹一心一意为天后寿诞酿制百花酿,不时给她跑跑腿送两坛新酿的花酿去逍遥居给沐寻上神尝尝新。若不是沐寻上神酒后吐真言,道出了她近月来一番波折的缘故,她还不晓得牡丹背着自己做了多少黑心事!

    听完沐寻上神的一番讲述,一股无名焰火从心底腾腾腾地直窜而起,烧得菡笙血夜沸腾,心肝肺焦疼。害她被贬下凡错过封仙大典,盗酒牟利中饱私囊,肆意妄为乱改她历劫命数毁她修行。菡笙算是看出来了,牡丹就是一个自私自利、厚颜无耻、没有节操的仙人!

    她决定跟这种人划清界限,从此老死不相往来!她第一时间去找牡丹算账,决定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卑鄙无耻的小花仙。可不知服了多少仙丹灵草的牡丹修为突飞猛进,已是今非昔比,她哪里是牡丹的对手!才出手便轻易被牡丹掀翻在地,好不狼狈!完了牡丹洋洋得意地拿出那张签了她菡笙大名的仙契,嚣张地在她面前扬了扬,一字一句地念道:“我菡笙保证,无论牡丹对我做了什么,在我菡笙有生之年,无论天上地下人间,都不得找牡丹的麻烦,否则,天打雷劈!”

    满腔悲愤的菡笙看着签着自己大名的仙契,简直欲哭无泪,深切体会到了什么是打落牙齿和血吞的滋味。

    一来忌惮着天打雷劈,二来无奈何于牡丹职权和武力的威压,菡笙只得气闷地躲到凡间,撕杀一桌子菜肴泄愤,让自己心里好受那么一丢丢!

    “姐......你已在凡间颓废好些时日了......”牡丹乖乖地坐在菡笙对面,凝白如玉的纤纤素手拿了块缀朵红牡丹花的素白绢子擦了擦没有半点泪迹的眼角,弯弯月眉一皱,一副泫然欲泣楚楚可怜的模样,声音软糯甜腻,“牡丹想你,想得心肝儿都疼了......”

    天后寿诞需要大量的百花酿,菡笙却突然丢下手里的活,来凡间逍遥不归,她若继续消极怠工下去,让她这个身为酿酒司总管介时如何向天后交差?!她知道菡笙心里有气,硬来只会让她更加愤懑,若是她一气之下撂挑子不干,自己去哪儿弄那么些百花酿去?!眼下只得哄着她,让她出了心头那口气,她才会心甘情愿跟自己回去干活。

    “姐?”看着牡丹那般惺惺作态的样儿,菡笙心中一恶,水眸瞪着牡丹,塞满肉的嘴里甩出一句含糊不清的话,“我是你祖宗!”

    牡丹也不恼,见菡笙的酒杯又空了,赶紧起身给满上,又绕到菡笙背后,双手在她的肩上又揉又敲,舔着笑脸谄媚地唤了一声:“祖宗......”

    两个字从牡丹的嘴里溢出来,语调恁地悠扬婉转,比凡人戏曲中那咿咿呀呀的唱音还要动听。可她的讨好并未让菡笙解气,菡笙斜眼狠狠戳了她一眼,恨恨地骂道:“我没你这不肖子孙!”

    牡丹脸上的表情一顿,讪讪地坐回到菡笙的对面,心想这祖宗的气着实难消!她放下酿酒司杂七杂八的事物来凡间伏低做小陪笑任她斥骂这么久,她还不解气!可她偏偏只能捧着她,若是搞砸了天后的寿诞,她可也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现下的菡笙话怎么难听怎么说,可满腹幽愤不减分毫!她牙齿用力地撕扯着手里的肉,嚼得起劲!

    哼!想她何曾受过这等鸟气!便是当她还是灵幽涧一株尚未飞仙的幽昙时,三千岁刚化形便勇敢无畏地向妖君发起挑战。在她毫不费力地一拳将妖君打了趴下后,整个妖界的生灵谁不服她敬她怕她!就连妖君也老想着巴结巴结她,好吃好喝好玩的伺候着。

    想想飞仙之前那五千年随心所欲逍遥快活又无比舒心的日子,再想想升仙一个月后竟沦落到如此憋屈境地,菡笙心里的幽愤犹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差点把自己给淹死!

    “我要跟你......嗝......绝交!”菡笙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狠狠地剜了对面的牡丹一眼,说这话的时候因为撑得太饱的缘故,很不应景地打了一个嗝。

    牡丹强忍笑意,仍面不改色,始终如一地将卖惨卖乖进行到底!眼里闪烁着泪花,晶莹的泪滴挂在眼帘将落不落,恁地楚楚动人!

    菡笙最怕见别人掉眼泪,只要别人一哭,她的心便软了三分。但那人是牡丹,对十恶不赦的强盗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菡笙在心里反复告诫自己:不能心软!这是她咎由自取,是她不义在前,就不能怪她不仁!于是,她果断地将头别到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