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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胡笳十八拍,节节触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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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标题注解:《胡笳十八拍》是一首感人至深的古乐府琴曲歌辞,据传为东汉末年至三国时期才女蔡文姬所作。该作品以深情唱叹的方式叙述了蔡文姬的生平遭遇,包括她被掳西去、在胡地生育二子、别儿归国、重入长安等经历。诗中融入了对故乡的思念、对战争的控诉以及对个人命运的无奈与感慨,更反映了当时社会的动荡和人民的疾苦。】

    “从华诗城出发,我们已经走了一整天了,眼看太阳就要落山了,前面有一个村子,咱们就在村外的树林里过一夜吧?”何弊对着秦子武父子二人说道,至于秦语荏则一直保持跟在几人身后,双手横抱着那古琴。

    “是。”秦子武和秦嵲回道。他们今天也是走了一整天,身心有些疲惫,但是对于‘魂力’的控制也有所增进,比如现在两人都已经可以灵活‘附灵’于衣服,实现与身体动作协调了。

    “你们‘魂力’消耗也差不多了,先去补充一些‘魂力’吧,保持自身‘魂力’充沛;而且增加一些‘吸魂’经验积累,务必集中魂识,尽量吸满,这对于‘吸魂基础’的提升有不少好处。”何弊说道。

    “是。”秦子武、秦嵲回完,便对着旁边的杨树走去,两人各自伸出一只手,紧贴杨树树干,秦嵲不一会儿就把树木生机全部吸收干净,而秦子武则是略逊,一根杨树的生命力只吸收了一半。

    “这两棵杨树只属于‘低阶生命体’,生命力和魂力都偏弱,但能吸收完全,也是不少的能量,只因为你们现在的‘附灵’、‘控灵’能力效率不高,导致耗费比较多。”何弊说道。

    “这‘吸魂’好像并不是普通人的消化反应过程,我感觉其能量转化要远大于普通的有机物转化反应。”秦嵲感受着浑身的充沛能量,然后又打量了这已经干枯萎缩的小腿粗细杨树,心中算计道。

    “当然,物质的能量转换过程并不只是普通的自然化学反应,你是学过自然物理的人,更能懂得。这世界能量其实包含了众多形式,比如植物从太阳光里吸收的能量;咱们脚下的大地自身本就蕴含的无穷能量;只是普通生物只能转化有机物的能量,但我们运用燃烧等手段,则可以把油、煤等矿物进行能量转化,但归根结底还是在利用其化学反应过程。‘吸魂’则要复杂得多,而且‘吸食’越高阶的生命体,其转化能力越高;而且即使是同一生命体,本魂越强大之人,对其吸魂,转化而成的能量多少也不可与普通‘吸魂者’相提并论。但不管怎么样,能量是有来源的,有去处的,是守恒的。”何弊对着秦嵲说道。

    “嗯,弟子受教。”秦嵲拱手说道。

    何弊点了点头:“好了,今晚我教你们‘附灵’于自己身体细胞里水的能力,你们可以尽管尝试一下;说实话,你们的悟性和机缘比我好很多,我‘魂术’修炼十多二十年,到现在才能掌握‘附灵于自我体内水分’来实现自身力量的提升;也多亏了这‘悠然神书’,你们且听好。。。。”何弊接着把‘悠然神书’中的‘控灵于水实现自我力量提升’的篇章背了出来。。

    秦子武和秦嵲顿时集中精力,仔细聆听。而秦语荏则是浮在半空中,古琴也漂浮在身边。

    。。。。。。。

    接近黎明,秦子武苏醒了过来,他并没有能掌握到‘附灵’于水的精髓,但自己也知道学习贵乎持之以恒,日积月累,才能有成果,所以也并未做急于求成的打算。但一看旁边的秦嵲,此刻却是一直在眉头紧锁。立即问道:

    “嵲儿,你怎么了?”

    “父亲,我没事,只是修习了一晚上的‘附灵’于水,到此刻才勉强做到。”秦嵲松了一口气说道。

    “不错,你很勤奋,而且很聪明,‘附灵于水’的难点你都克服了,一晚上即能掌握要点,聪慧过人啊!”何弊睁开眼说道,然后对着秦子武说道:“看来你这个父亲也要向自己儿子请教经验了。”

    “是,大师您教育的是,我是需要向嵲儿学习了,在悟性和努力程度方面,我这个做父亲的的确有些汗颜。”秦子武苦笑道。然后父子俩便相互交谈了起来,看样子是在互相交流心得。

    何弊抬起头看着那漂浮于空中的秦语荏,不免也流露出羡慕之色:这‘控风’之术,比‘控水’之术更难,也不知这丫头怎么学会的,若是容易沟通一点,那么自己不耻下问亦非不可,只是她油盐不进,自己也只能无计可施。

    待东方鱼肚白,几人重新整理出发。看着前方的村子,何弊说道:

    “前面便是洛城的范围,我们要去的是‘项镇’,这附近几个村数千居民都属于其管辖。我们直接穿村而过就行,不必与村里人打交道。也没必要引人注目,尤其。。”何弊说到这里,和秦子武父子二人一起回头看了看走在身后的秦语荏,只见她此时神色如常,依然是双手抱琴;如此行为倒也还算正常,只是一身仙质、姶貌,还是有些招摇。

    “走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何弊摇了摇头说道,秦子武和秦嵲互相看了一眼,只好一起并立走在最后,这样三个人还能照看一下,以免秦语荏做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事,几人也好尽早补救。虽然此刻秦嵲已经会一些‘魂术’,但他仍然对秦语荏有些惧意,只是越是了解‘魂术’,越是喜欢,更是对秦语荏有些兴趣,不知道那么惊人的能力,她是怎么习得的,只是现在自己还是不敢主动与她搭话,在她面前依然有些战战兢兢。

    走进村里,才发现这里可比悠然城附近的农村要繁华的多,至少马路也要宽阔的多,农房也要高大华丽的多,多是砖瓦楼房,毛坯房基本很少见;而且路上来往农民打扮的人也不是很多,大多都是细布绸衣,虽不显富丽,但也精致;果不其然,还是有不少人驻足看着他们四人,何弊心里知道,这些人肯定是觉得这秦语荏以及其抱着古琴太过于招眼,偶尔还会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何弊无奈只好继续往前走,只盼早点穿过这里,一路上已经是极力绕路偏僻而行了,但这里村子范围很大,而且阡陌交通,鸡犬相闻。除非是能像秦语荏一样,能够御空飞行,则可以避免。

    待几人走到村子中央,发现这里是一片空旷的砖石地面,而且还有集市。“怎么走到这里了?”何弊心中也是有些诧异,“原来是自己带错路了,应该走旁边的街道,那里人少得多。”

    不过此时也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去,前面赶集买卖的人果然都慢慢停下了动作,也慢慢安静了下来,不过比较奇怪的是好像并不是因为他们四人,而是都站开两侧,好像街道中央有什么惊奇走过。

    待何弊四人往前走的近了,透过人群间隙,才看清:前面街道上,居然有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肩绕麻绳,两手分开,身后竟然拉着一辆木质两轮车,车上居然还有两具尸体,一男一女,看年龄应该是那男孩的父母亲。在烈日下,男孩汗如雨下,艰难前行,仔细看肩膀和手臂全是伤痕,嘴角也有血渍。

    何弊三人有些不解,至于秦语荏依然那副不理会一切的模样,不过她的目光也被那男孩吸引。

    秦嵲拍了拍旁边一个老伯的肩膀,问道:

    “大爷您好,这是怎么回事?”

    何弊看到,摇了摇头:这年轻人还是好奇心重,自己交代的少管闲事,他已经抛诸脑后了。

    那老伯回头看了看秦嵲四人,摇了摇头说道:“哎,已经一天一夜了;这孩子拉着父母的尸体已经一天一夜了,着实让人可怜。”

    秦嵲听得不明所以,何弊看着这老伯也真是,说这着三不着两的话,谁人能听懂,不过既然已经开口也就只好继续问道:

    “大爷,我们师徒四人是外来的,赶路经过这里,不知道前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跟你们说,你们也帮不上忙,不过是多几个人跟着难过而已。。。走吧,但是这姑娘太过招眼,你们最好给她做一番装扮,免得惹祸上身。”那老伯一番话没能释疑,反而又多了一番疑问。

    “大爷,这是十块钱,给您,您就给我们说说到底发生什么了?”秦子武掏出一张钞票,就要递过去。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老汉不是那种人,一番话语不过是好心相告,这钱我不会拿。”那老伯立即严肃推脱,然后才对几人说道:“给你们说吧,其实是这么回事:

    这男孩姓秦,叫秦霜,他家就在村那头,也算殷实,家里就父母和姐弟四人。你们别看这孩子长得不是很俊,但他姐姐可是村里的美人,就因为这样引来了祸害。前面十多里就是咱们项镇的镇中心,整个项镇都是由一李姓人家管理的,包括镇上的军队;本来也算太平,最近镇长的儿子从外面带回来一伙人,据说都是能人异士,然后那为首的一人看上了秦霜的姐姐秦莲,但是那秦莲不从;这不罗织了罪名,想把那女子强抢回去。这也就昨天早上的事,那伙人带着一对长枪士兵,来到他们家,逼死了秦家二老,抓走了秦莲,还好这孩子当时不在家,要不然。。。。这孩子回家之后,居然也没哭,静静地把他父母尸体装到车上,然后拉着绕村里行走,你看看都一天一夜了,经过这集市也都两三回了,大家也都已看过知晓详情了,但是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最多叹叹气。你们看他身上都磨出伤痕,嘴里也流出鲜血,,,唉。。。”

    “世道居然如此吗?”秦嵲说道,但是说完他心里也是一惊:当初自己也是视人命如草芥,眼睁睁地看着那张智被用来‘血祭’,难道自己变了?懂得恻隐之心了?

    “世道一直如此,我们帮不了他。”秦子武拍了拍秦嵲的肩膀,安慰道。

    “走吧,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我们帮不了他。”何弊静静说道。

    众人看到那小男孩已经拉着父母尸体走过街道,扇了扇鼻子前的空气,又埋头继续交易买卖了。

    何弊在前开道,秦语荏在中间,秦子武父子跟在后面,秦嵲转头看向那慢慢走远的男孩,心中五味杂陈。

    “怎么了?”秦子武父子看到秦语荏走到市集中央,居然停了下来,互相看了一眼说道。

    只见,秦语荏停在市集中央,双手已经从古筝底部拿出,那古筝继续保持漂浮,倒是让周围看见的人都呆住了,然后有一男子弯腰低头看了看古琴底下,发现没有任何支撑,然后指着这白衣女子大叫道:“妖、、妖女。。”这时市集再次恢复平静,大家目光都集中在这白衣女子身上。

    何弊看了看周围,已然知道,定是这秦语荏又引人注目了,还不待回头,一曲琴音响起:

    汉室将衰兮四夷不宾,动干戈兮征战频。

    哀哀父母生育我,见离乱兮当此辰。

    纱窗对镜未经事,将谓珠帘能蔽身。

    一朝虏骑入中国,苍黄处处逢胡人。

    忽将薄命委锋镝,可惜红颜随虏尘。

    马上将余向绝域,厌生求死死不得。

    戎羯腥膻岂是人,豺狼喜怒难姑息。

    行尽天山足霜霰,风土萧条近胡国。

    万里重阴鸟不飞,寒沙莽莽无南北。

    如羁囚兮在缧绁,忧虑万端无处说。

    使余力兮翦余发,食余肉兮饮余血。

    诚知杀身愿如此,以余为妻不如死。

    早被蛾眉累此身,空悲弱质柔如水。

    夜中归梦来又去,朦胧岂解传消息。

    水头宿兮草头坐,风吹汉地衣裳破。

    羊脂沐发长不梳,羔子皮裘领仍左。

    狐襟貉袖腥复膻,昼披行兮夜披卧。

    毡帐时移无定居,日月长兮不可过。

    寸步东西岂自由,龟兹筚篥愁中听,碎叶琵琶夜深怨。

    十六拍兮思茫茫,我与儿兮各一方。

    日东月西兮徒相望,不得相随兮空断肠。

    对萱草兮忧不忘,弹鸣琴兮情何伤!

    今别子兮归故乡,旧怨平兮新怨长!

    泣血仰头兮诉苍苍,胡为生我兮独罹此殃!

    十七拍兮心鼻酸,关山阻修兮行路难。

    去时怀土兮心无绪,来时别儿兮思漫漫。

    塞上黄蒿兮枝枯叶干,沙场白骨兮刀痕箭瘢。

    风霜凛凛兮春夏寒,人马饥豗兮筋力覃。

    岂知重得兮入长安,叹息欲绝兮泪阑干。

    胡笳本自出胡中,缘琴翻出音律同。

    十八拍兮曲虽终,响有余兮思无穷。

    是知丝竹微妙兮均造化之功,哀乐各随人心兮有变则通。

    胡与汉兮异域殊风,天与地隔兮子西母东。

    苦我怨气兮浩于长空,六合虽广兮受之应不容!

    【以上节选自《胡笳十八拍》:这是汉末蔡文姬所作的一首琴曲,她在胡地生活多年,思乡之情难以言表,最终写下了这首广为流传的《胡笳十八拍》。这首曲子以深沉哀婉的旋律,表达了对战乱中人民苦难的同情、对父母养育恩情的感激、以及思乡之情。】

    琴音袅袅、琴情忧伤,把周围的众人都引入了一片哀思之中;那小男孩也停下了脚步,拉着父母的尸首重新回头,静静倾听。

    一曲终了,众人眼中都有些湿润,然后转头看去,再次分开两侧,那小男孩拉着父母尸首再次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