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撞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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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青棠就因为吃坏了肚子，便没来老夫人跟前伺候。
“昨个就让她别吃那样多，非不听我劝。”幼兰小声说着，低头翻来覆去地把玩着今早摘下来石榴花。
芙蓉正盯着廊下的鸟雀，眼睛酸涩得快睁不开，在上房门帘边才守了一会，就打了好几个哈欠。芙蓉想着昨夜实在闹得有点晚了，卯时过了一刻才醒，自己吓得猛地摇醒了幼兰，慌乱之下从炕上滚了下去，起来时肚子又不小心撞到了桌角，现在摸着隐约还有点疼痛，还好最后没误事，不觉松了一口气。
一只在竹雕福寿鸟笼子的画眉歪着脑袋，小小的眼珠子一动不动的，像是在凝神听着什么声音，不一会儿似被惊扰，扑扇着翅膀，抖落了一片蓝翠色的羽毛。
低沉的脚步声远远传来，伴随着衣料摩擦的簌簌声响。
芙蓉循着声音望去，只见右手边的抄手游廊走过来正是宣平侯和夫人，还有府里的几位小爷和姑娘。芙蓉不由屏气凝神，打起精神，站得更为规矩。
“别玩了，侯爷和夫人来给老夫人请安了。”芙蓉又赶紧低声提醒还在玩着石榴花的幼兰。
幼兰连忙把石榴花塞进袖口里，看来今日是侯爷沐休，平常都是夫人带小爷和姑娘来请安的。幼兰抚平整袖口，便进去通报，之后周妈妈亲自出来打帘迎接。
宣平侯卫衍昌三十左右的年龄，穿着松石色交领直裰，体型稍宽，眉眼尚算得上周正。路过门帘处，看到是芙蓉侍候一侧，然后眉头微微一凝，面上就笼罩了层阴翳“怎么是这点年纪的贴身伺候老夫人。”
周妈妈看着不禁心头一惊，侯爷往常也见过芙蓉，怎的今日倒发难了。
芙蓉一听脸都白了，哆嗦着跪了下去，细汗爬满了额头，“回侯爷的话，今天本应该是青棠侍候，青棠今日不舒服，所以奴婢就顶了她......”芙蓉慌慌张张地，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曾氏看着，便上前来打圆场，笑着说“娘用着好就行，侯爷，咱们快进去吧。”
卫衍昌听着点点头，若有所思地大步跨了进去。
芙蓉暗暗松了一口气，等人都进门了，跪着的身体彻底松软了，靠着墙，瘫在了地上。
周妈妈看着也是叹口气，然后吩咐她“你先回去待着，等侯爷给老夫人请过安再回来，以后侯爷来的时候也回避着些。”
“是，周妈妈，是我连累您了。”芙蓉低着脑袋，心中愧疚不安，不敢看周妈妈，声音也颤颤巍巍的。芙蓉明白，自己是周妈妈领进府的，老夫人给自己二等丫鬟的差事，是给周妈妈脸面，侯爷训斥自己，也等同给周妈妈难堪了。
周妈妈也想不明白，看样子倒像是侯爷有气无处撒，芙蓉正好撞上去了，也是可怜......
“快回去吧，换件衣裳，再重新梳洗一番，我就进去伺候老太太了。”周妈妈转身就掀开门帘进去了，只剩下绣帘微微晃动。
芙蓉扶着墙缓缓站起来，转过身的那刻，眼泪就如珠子般坠下，掏出帕子胡乱擦了擦，一路小跑着回了后罩楼。
待重新梳洗过，芙蓉坐在临窗的妆奁前，对着铜镜看了看，镜子里是一张稚嫩的小脸。鬼使神差地，芙蓉突然想到了青棠的模样，肌肤胜雪，烟眉秋目，唇如胭脂，一颗红痣点在眼角，更添了一丝柔媚，尤其穿着烟霞色的衣裳时，笑起来娇美得像一朵海棠花。
再看自己，在侯府养了半年，皮肤算是白皙了一点，也长了几两肉，个子却没动静，连大一岁的幼兰也比自己高一个头，不由伤心起来。
丢下铜镜，芙蓉撑着下巴看着窗外的石榴树，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侯爷什么时辰走......转而困意袭来，芙蓉又想着不如合衣躺会，刚走到炕边，就看到了搁在被褥上的绣并蒂莲的引枕，寻思着青棠在屋里歇着，可以找她看看。
芙蓉便拾起引枕，去了青棠的屋子。
******
青棠正披着衣衫坐着靠在炕上，低头拿着一个缎青鞋面绣海棠花，时而眉间蹙起，一个不留神，针脚便乱了。
芙蓉进来就看到青棠失神般靠在临窗的炕上，不禁一愣，试探地叫道“青棠姐。”
青棠乍听到有人喊她，就转过头来，看到是芙蓉，很是惊讶，“芙蓉你怎么这时候过来了，没在老夫人那边伺候？”
芙蓉难过地低垂着头，坐到炕边，把前因后果和青棠说了一遍。
“青棠姐，你帮我看看我这个绣面，也不知是哪里不对。”芙蓉说完抬头看着青棠，却看到青棠的脸色变得煞白，甚是担忧，“青棠姐，你怎么了，脸色这般差？快躺着，我改天再来。”
青棠挤出一个淡淡的笑，“那就不送妹妹了，今日实在是身子不爽。”
芙蓉便服侍青棠躺下，掖了被脚，就离开了。
青棠回忆起那个男人抚摸着自己的手，赞道柔弱无骨的模样，顿时感觉此刻手脚冰冷，厌恶地闭上了眸子。
卫衍昌进来就看到是这幅画面：似海棠般娇美的脸，身上是水红色鸳鸯被褥，青鸦般的乌发散着，更显得肤如凝脂。
慢慢靠近，卫衍昌伸出大手轻抚着青棠的脸，滑腻娇嫩的触感让他忍不住加重了力气，浅眠中的青棠感觉脸上痒痒的，便拿手去挠，却碰到了一只粗厚的手掌，这下彻底惊醒。
睁开眼，青棠像是看到了此生最恐怖的画面，睁大了眼睛，忍不住就要惊呼，卫衍昌立刻捂住青棠的嘴，低声威胁道“你若叫出来，后果是什么，你该清楚。”
青棠满眼绝望，眼泪从眼角滚下，浑身在发抖。
卫衍昌看着她不吭声了，挪开手掌，坐在炕边，温柔开口“听说你病了，我就陪娘说了好一会话，等到曾氏先走了，就来看你了。”
“侯爷，奴婢求求您，您走吧，您在这，奴婢会死的。”青棠颤抖着，低泣着乞求。
卫衍昌听罢轻轻一笑，手指轻轻摩擦着青棠眼下的那颗红痣，“青棠，做姨娘不比做丫头好？你这副容貌日后配小厮着实可惜了。”说到最后眼里一个凌厉，翻身覆了上去，握住了一双柔荑，随后慢慢低头。
青棠惊恐地挣扎起来，却不敢叫，他怎么敢，这里是老夫人的院子，他怎么敢，青棠多希望此时又人能来救救她......
******
芙蓉回到屋子不久，觉得两手空空，像是丢了什么东西，仔细想想是引枕落在了青棠那边了，没带回来，转而又再去青棠那处。
到了门口，芙蓉似听到青棠低泣的声音，夹杂着还有喘气声。芙蓉皱眉，青棠姐到底是怎么了，也不敢推门，谁愿意让别人看到自己哭得狼狈的一面，便小心翼翼隔着门说话，“青棠姐，我的引枕好像落在你这了。”
屋子突然寂静，芙蓉不知为何此时心慌得很厉害，过了一会，芙蓉只听到青棠说，“我过会给你送过去，你就先回去吧。”
芙蓉一愣，然后就说好，也就一步三回头地回去了。
次日，青棠就因为吃坏了肚子，便没来老夫人跟前伺候。
“昨个就让她别吃那样多，非不听我劝。”幼兰小声说着，低头翻来覆去地把玩着今早摘下来石榴花。
芙蓉正盯着廊下的鸟雀，眼睛酸涩得快睁不开，在上房门帘边才守了一会，就打了好几个哈欠。芙蓉想着昨夜实在闹得有点晚了，卯时过了一刻才醒，自己吓得猛地摇醒了幼兰，慌乱之下从炕上滚了下去，起来时肚子又不小心撞到了桌角，现在摸着隐约还有点疼痛，还好最后没误事，不觉松了一口气。
一只在竹雕福寿鸟笼子的画眉歪着脑袋，小小的眼珠子一动不动的，像是在凝神听着什么声音，不一会儿似被惊扰，扑扇着翅膀，抖落了一片蓝翠色的羽毛。
低沉的脚步声远远传来，伴随着衣料摩擦的簌簌声响。
芙蓉循着声音望去，只见右手边的抄手游廊走过来正是宣平侯和夫人，还有府里的几位小爷和姑娘。芙蓉不由屏气凝神，打起精神，站得更为规矩。
“别玩了，侯爷和夫人来给老夫人请安了。”芙蓉又赶紧低声提醒还在玩着石榴花的幼兰。
幼兰连忙把石榴花塞进袖口里，看来今日是侯爷沐休，平常都是夫人带小爷和姑娘来请安的。幼兰抚平整袖口，便进去通报，之后周妈妈亲自出来打帘迎接。
宣平侯卫衍昌三十左右的年龄，穿着松石色交领直裰，体型稍宽，眉眼尚算得上周正。路过门帘处，看到是芙蓉侍候一侧，然后眉头微微一凝，面上就笼罩了层阴翳“怎么是这点年纪的贴身伺候老夫人。”
周妈妈看着不禁心头一惊，侯爷往常也见过芙蓉，怎的今日倒发难了。
芙蓉一听脸都白了，哆嗦着跪了下去，细汗爬满了额头，“回侯爷的话，今天本应该是青棠侍候，青棠今日不舒服，所以奴婢就顶了她......”芙蓉慌慌张张地，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曾氏看着，便上前来打圆场，笑着说“娘用着好就行，侯爷，咱们快进去吧。”
卫衍昌听着点点头，若有所思地大步跨了进去。
芙蓉暗暗松了一口气，等人都进门了，跪着的身体彻底松软了，靠着墙，瘫在了地上。
周妈妈看着也是叹口气，然后吩咐她“你先回去待着，等侯爷给老夫人请过安再回来，以后侯爷来的时候也回避着些。”
“是，周妈妈，是我连累您了。”芙蓉低着脑袋，心中愧疚不安，不敢看周妈妈，声音也颤颤巍巍的。芙蓉明白，自己是周妈妈领进府的，老夫人给自己二等丫鬟的差事，是给周妈妈脸面，侯爷训斥自己，也等同给周妈妈难堪了。
周妈妈也想不明白，看样子倒像是侯爷有气无处撒，芙蓉正好撞上去了，也是可怜......
“快回去吧，换件衣裳，再重新梳洗一番，我就进去伺候老太太了。”周妈妈转身就掀开门帘进去了，只剩下绣帘微微晃动。
芙蓉扶着墙缓缓站起来，转过身的那刻，眼泪就如珠子般坠下，掏出帕子胡乱擦了擦，一路小跑着回了后罩楼。
待重新梳洗过，芙蓉坐在临窗的妆奁前，对着铜镜看了看，镜子里是一张稚嫩的小脸。鬼使神差地，芙蓉突然想到了青棠的模样，肌肤胜雪，烟眉秋目，唇如胭脂，一颗红痣点在眼角，更添了一丝柔媚，尤其穿着烟霞色的衣裳时，笑起来娇美得像一朵海棠花。
再看自己，在侯府养了半年，皮肤算是白皙了一点，也长了几两肉，个子却没动静，连大一岁的幼兰也比自己高一个头，不由伤心起来。
丢下铜镜，芙蓉撑着下巴看着窗外的石榴树，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侯爷什么时辰走......转而困意袭来，芙蓉又想着不如合衣躺会，刚走到炕边，就看到了搁在被褥上的绣并蒂莲的引枕，寻思着青棠在屋里歇着，可以找她看看。
芙蓉便拾起引枕，去了青棠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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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棠正披着衣衫坐着靠在炕上，低头拿着一个缎青鞋面绣海棠花，时而眉间蹙起，一个不留神，针脚便乱了。
芙蓉进来就看到青棠失神般靠在临窗的炕上，不禁一愣，试探地叫道“青棠姐。”
青棠乍听到有人喊她，就转过头来，看到是芙蓉，很是惊讶，“芙蓉你怎么这时候过来了，没在老夫人那边伺候？”
芙蓉难过地低垂着头，坐到炕边，把前因后果和青棠说了一遍。
“青棠姐，你帮我看看我这个绣面，也不知是哪里不对。”芙蓉说完抬头看着青棠，却看到青棠的脸色变得煞白，甚是担忧，“青棠姐，你怎么了，脸色这般差？快躺着，我改天再来。”
青棠挤出一个淡淡的笑，“那就不送妹妹了，今日实在是身子不爽。”
芙蓉便服侍青棠躺下，掖了被脚，就离开了。
青棠回忆起那个男人抚摸着自己的手，赞道柔弱无骨的模样，顿时感觉此刻手脚冰冷，厌恶地闭上了眸子。
卫衍昌进来就看到是这幅画面：似海棠般娇美的脸，身上是水红色鸳鸯被褥，青鸦般的乌发散着，更显得肤如凝脂。
慢慢靠近，卫衍昌伸出大手轻抚着青棠的脸，滑腻娇嫩的触感让他忍不住加重了力气，浅眠中的青棠感觉脸上痒痒的，便拿手去挠，却碰到了一只粗厚的手掌，这下彻底惊醒。
睁开眼，青棠像是看到了此生最恐怖的画面，睁大了眼睛，忍不住就要惊呼，卫衍昌立刻捂住青棠的嘴，低声威胁道“你若叫出来，后果是什么，你该清楚。”
青棠满眼绝望，眼泪从眼角滚下，浑身在发抖。
卫衍昌看着她不吭声了，挪开手掌，坐在炕边，温柔开口“听说你病了，我就陪娘说了好一会话，等到曾氏先走了，就来看你了。”
“侯爷，奴婢求求您，您走吧，您在这，奴婢会死的。”青棠颤抖着，低泣着乞求。
卫衍昌听罢轻轻一笑，手指轻轻摩擦着青棠眼下的那颗红痣，“青棠，做姨娘不比做丫头好？你这副容貌日后配小厮着实可惜了。”说到最后眼里一个凌厉，翻身覆了上去，握住了一双柔荑，随后慢慢低头。
青棠惊恐地挣扎起来，却不敢叫，他怎么敢，这里是老夫人的院子，他怎么敢，青棠多希望此时又人能来救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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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回到屋子不久，觉得两手空空，像是丢了什么东西，仔细想想是引枕落在了青棠那边了，没带回来，转而又再去青棠那处。
到了门口，芙蓉似听到青棠低泣的声音，夹杂着还有喘气声。芙蓉皱眉，青棠姐到底是怎么了，也不敢推门，谁愿意让别人看到自己哭得狼狈的一面，便小心翼翼隔着门说话，“青棠姐，我的引枕好像落在你这了。”
屋子突然寂静，芙蓉不知为何此时心慌得很厉害，过了一会，芙蓉只听到青棠说，“我过会给你送过去，你就先回去吧。”
芙蓉一愣，然后就说好，也就一步三回头地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