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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李陵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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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莙用过晚饭后还是往随雅居去了一趟,顺便拿着自己再三改进过的‘热水袋’孝敬沈菱去了。

    她到时沈菱也刚用过餐,见沈莙来了便一路将她领进了书房。沈莙献宝似的将暖手和皮囊都交到了沈菱手里,手脚并用地向他形容了这两样东西的用途。

    沈菱含笑看着正在自己眼前眉飞色舞的沈莙,突然想起了今日在随雅居里拖延了很长时间的薛家六郎,一时有些出神。沈莙的眉眼已经彻底长开了,烟雨眸子,细长黛眉,无论再怎么挑剔的人也不得不承认她如今的模样已是一个娇艳明媚的少女了。端看她那双眼睛,水墨似的温脉动人,勾人之余还叫人生不出冒犯之心。

    她已经长大了,再不是那个粉团似的女娃娃了。

    沈莙正满心欢喜地介绍着自己智慧的结晶,结果沈菱不仅没有表扬她,反而自顾自地出了神,当下就将脸皱成一团,伸手推了推沈菱。

    沈菱回过神来,看着眼前闷闷不乐的沈莙,心思一转,开口问道:

    “你……心里有没有……喜欢的青年公子?”

    沈莙结结实实地被呛了一下,有些不可思议地盯着沈菱看,

    “二哥,你……别是吃错东西了吧……”

    沈菱见她还是以一副没心没肺无忧无虑的小模样,不由的打消了心里的顾虑,终于恢复常态,面无表情地对沈莙明日去李陵侯府的事嘱咐了几句。

    沈莙无奈地听着他吩咐训话,一时间有些后悔走这一趟。

    在被迫接受了应酬教育之后,沈莙又被心血来潮的沈菱逮着临了十来张字帖,受尽了自己这位颇有才学的从兄的冷嘲热讽。

    岚绥来接沈莙回听雨阁的时候也是纳闷,来时还是兴高采烈的,怎么一会儿功夫人就蔫了。

    尽管赴会的前一天夜里,沈莙从沈菱身上感受到了来自世界深深的恶意,可次日天一亮,这件事就完全被她这个心大的姑娘抛到脑后了。初六是个喜庆日子,沈莙又要见到许久未见的好友了,于是长着一颗老妈子心的秋桐姑娘二话不说把沈莙打扮的端庄可人。

    岚绥这些日子常不在府里,一方面是应沈莙的要求四处打探关于苏忆茹的消息,一方面则是在沈府和西厂两头跑,时不时的给沈莙带来些那一位的吩咐。

    而又因着沈莙初八就要回宫,秋桐和李嬷嬷这两日卯足了劲在替她收拾行装,于是在此等情况下沈莙果断地选择了带八卦又伶俐的月苋前去赴宴。

    按照之前和慕容淳约定的那样,沈莙一出府门就上了街道旁慕容家的大马车。

    单看在马车里坐着的慕容淳沈莙就知道之前的恋爱教程进行的不错,在爱情的滋润下这位平日里刁蛮的慕容大小姐整个人都显得温柔似水,脸色红润,双眸晶亮,连着她身边的弄玉也是欢喜异常。

    显然慕容小姐没有忘记自己这位恋爱导师的好处,打沈莙一上车就挽着她的手,两人一路咬着耳朵。

    之前岚绥已经把消息大多告诉了沈莙,国公府已经对外撇清楚了,否认了和苏相府互为姻亲的传闻。沈莙估摸着既然国公府都不敢违逆姬浔的意思,那么短时间内相府是找不到合适的亲家了,至此,苏忆茹进宫这件事已是板上钉钉了。

    “你快别这么黏糊,倒像是谁不知道你有喜事儿似的。只顾着在我面前腻歪,你倒是把你俩的进程一并细说了呀!”

    慕容淳整个人都扒拉在沈莙身上,嘴角咧开的弧度简直是前所未有,

    “你别说,你那些邪门歪道还真有些用处,萧郎拉着我又是赌咒又是发誓,只差没把心捧到我跟前了。我照着你说的一步步进行,他竟比从前我们最要好的时候还要受用些。我们两家已经正式通过信了,前儿刚合过了八字,过了十五国公府就会上门提亲。”

    沈莙看她那副幸福的小模样,心里突然酸溜溜的,对着慕容淳冷哼一声,没好气道:

    “好了伤疤忘了疼,前段时间还是整日愁眉苦脸的,现在倒学会秀恩爱了,快别来招我,看着真心烦!”

    从沈莙郁闷的神情中不难猜到她所谓的‘秀恩爱’是个什么意思,慕容淳虐过她之后成就感就更深了,一路上都强迫沈莙倾听她和萧楚瑜的恋爱细节,弄得沈媒婆烦不胜烦。

    李陵侯府在京中也算是排的上名号的高门大户,琴君的出身作为他们家的长媳也算是门当户对。沈莙和慕容淳一下马车就被琴君身边的一个老嬷嬷领进了府,因着沈莙是头一次到李陵侯府,难免对琴君婆家的府邸心生好奇,一路上左看看右看看,耽搁了不少时间。

    琴君毕竟是个大肚孕妇,虽然操持着这场生日宴,但要她招待来宾就有些力不从心了,因此她婆婆吴氏便叫她安心在屋里养着,前院的事就不用操心了。

    这一路左拐右拐的,最后到的院子也算挺大,慕容淳来过多次了,轻车熟路地带着沈莙直奔主屋去了。

    琴君在一个小丫头的搀扶下挺着肚子站在门口观望着,见两人来了当即就迎了上来,笑容满面地拉着她们进了里间。

    三人许久没有聚在一起,琴君高兴之下打发了丫头出去看着,自己掩了门和她们说着话。

    沈莙仔细打量了琴君一番,见她脸色还算安稳,秀气的脸庞也增添了几分为人妇的妩媚,一手摸着鼓起的肚子,一手拉着自己,说话的语气还是记忆里的温柔稳重。

    慕容淳打眼看着沈莙和琴君都红了眼眶,自己也是难耐激动,偏面上做出一副嫌弃的样子来埋怨道:

    “好容易见了面,不好好说说话,倒是先哭上了,你如今可是个双身子,切忌大喜大悲!”

    沈莙一听,再不敢招琴君流眼泪了,自己伸手抹了眼睛,笑着把怀里的两个盒子递给了她,

    “喏,这个盒子里头是一套紫砂茶具,我特意问过大夫,说是对孕妇身体有些益处。这个盒子里呢,是一副珍珠头面,是给你打扮用的,另有一套小孩儿用的银饰,长命锁和手镯都全了,不拘男女,将来都能用上。”

    琴君接过盒子,对慕容淳笑道:

    “到底是在宫里磨了两年,你瞧,她如今办事竟是这样周到了,心思也巧妙,倒叫我自愧不如了。”

    说着便和慕容淳拿沈莙过往的闹的笑话说笑了一回,沈莙见她高兴,也由着两人打趣。

    三人正是热闹的时候,方才领她们进府的那个老嬷嬷却在此时走到门口沉声对琴君道:

    “少夫人,偏院里那位遣人来了,说是想询问开席时她在何处落座。”

    沈莙不知道‘偏院那位’是个什么角色,可看琴君和慕容淳脸色大变的样子便猜到了两三分。慕容淳咬牙切齿道:

    “你如今怀着身子她还敢时不时的来这里恶心你?!”

    琴君脸上的苦笑让人怎么看怎么难受,

    “我哪里有什么办法,自打我有了身子,李郎隔三差五便歇在她那里,倒是我一连几天都见不到他。”

    慕容淳气性颇大,高声对外头的嬷嬷道:

    “你去告诉她遣来的人,今日是老太君寿辰,京城世家里,还从来没有妾室姨娘坐在宴席的道理!”

    琴君见慕容淳火气旺盛,反倒是安慰起她来了,

    “你和她怄气做什么,给她安排个角落里的位置也就罢了,免得过后她撺掇着李郎来我这里寻晦气。”

    慕容淳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直直瞪了她一眼,

    “就是你这样软性子地惯着她才叫她生出旁的心思来!那可是你的夫君,你才是府里正正经经的主子,如今反倒叫她压在头上……说到底……是我害了你,若不是为了膈应我,苏府犯不着把她送进侯府来……”

    沈莙一听她这话,又有些疑惑了,这事怎么还和相府扯上关系了?

    还不等她问出口,琴君便拍了拍慕容淳的手,柔声道:

    “怎么是你的错呢?即便苏忆芸不进府,李郎身边也还会有其他的通房姨娘,这些妾室是哪家出来的又有什么要紧呢?”

    沈莙皱着眉,越听越糊涂,直接开口问道:

    “你们别光顾着说话,总该有人这事到底是怎么个缘故。”

    慕容淳眼底冒火,听沈莙问起缘由,发狠道:

    “你在宫里,伺候的都是些御嫔,想来也是知道后宅之中的那些腌臢事的。早前苏忆茹喜欢了萧郎,故因此一直和我不对付,我有父亲护着,又没有婆家,她算计不成便把心思动在了琴君身上。方才我琴君话里提起的苏忆芸乃是苏相府里最年长的庶女,也不知苏忆茹是怎么劝服苏相的,堂堂相府竟也愿意把长女送到别家做妾。苏忆芸虽是庶出,但到底是苏相女儿,进门就是贵妾,勾结小姑,讨好夫主,从此琴君再没过过安生日子。”

    沈府里头有一个肖姨娘在,尽管王氏出身高过她不知多少,可这么多年来也没少受气吃亏。王氏那般强硬的性子尚且如此,琴君这样软和的性子就更不用说了,况且这个苏忆芸还是相府出身。

    沈莙担忧不平的样子被琴君看在眼里,她伸手拉住了自己这个闺中密友,轻声道:

    “你别听阿淳瞎说,我是这府里的长媳,纵然她娘家势力再大也不过是个偏房,李陵侯府几代英贤,断不会纵容小辈做出宠妾灭妻的事来。自成婚以来,李郎和我也算相敬如宾,从没红过脸,况且我如今有了孩子,以后任凭他们去折腾,我只守着肚子里的这个过日子。”

    沈莙哑然,她知道自己心里翻腾的是对琴君的不值。这样一个女孩儿,温柔宽厚,为人赤诚,不管是容貌出身或是女德才学都是京中贵女中一等一的。她明明值得更好的郎君,更好的生活,可如今年纪轻轻就已经开始对情爱灰了心,寄希望于自己的孩子。

    不值又痛心,可那又有什么用,琴君方才说的话才是生在这个时代的女子惯有的心态,贤良大度,温柔婉约,从夫从子。

    琴君看着沈莙闷闷不乐,倒似比她还要委屈,心里热乎之下更是轻声安慰道:

    “你不要替我担心,再怎么样我还有你们呢,哪怕李郎身边的人一批批的换,我依旧是他的发妻,我们的婚姻依旧是维系两府情分的纽带。”

    慕容淳也知沈莙是个容易胡思乱想的性子,一时也顺着琴君的话将话题带开了。三人在屋里又说了好半天的贴心话,直到开席时间到了,沈莙和慕容淳才恋恋不舍地和琴君分开了。

    经这么一遭,沈莙再没了出府时的好心情,和慕容淳一起落座之后也没心思和其他年轻小姐寒暄,两人皆是闷闷地吃了一顿,筵席一散也就拉着手从正堂出来了。

    今日是李陵侯府的好日子,又是刚刚过了年,侯府里热闹非凡。沈莙本还想拉着慕容淳去和琴君说说话的,可周围需要琴君应酬招待的人太多了,为着不给她添乱,两人只得默默地退出了扎堆的女眷圈子,漫无目的地转了两圈便打算告辞回府。

    说来也巧,明明不是男客们来往的院子,沈莙却和慕容淳在一个小花巷里碰着了结伴而行的萧二薛六。

    慕容淳正和萧楚瑜打得火热,两人一见面目光就胶着在一块儿,沈莙瞧这气氛,心知自己成了个多余的存在,于是向着同样多余的薛六打了个眼色,两人随便找了个借口便抽身离开,把这个地方留给那对眉目传情的小情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