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地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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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1204年六月十八日·奥尔玛奇兰·佣兵城。
怀揣着胖神父为自己准备的新证件，索索由爱莎带自己走过的街道更加深入。首先穿越两条宽阔的街区，继而在一处令人鼻血喷张的情色酒吧外，接受了一个穿着神秘的灰衣人的迎接。
最初的确非常紧张。
不仅佣兵城、佣兵街道，就连在其他城市据说很常见的“夜生活”场所，都是从前的索索不曾接触过的。
感想？很抱歉，没有。
只想尽快离开这地方，不仅那些身姿曼妙的女郎很让他难熬——更重要的是，这里的人大多是不善的神情。更有甚者…在酒吧里，少年甚至还发现了个某种意义上的熟人——昔日被自己一刀毙命的男人的兄弟，正躺在不隔开的布帘间的矮床上，由两名火辣女郎陪酒消愁……
“干他娘！干！干！！”
那小子一脸醉意，眼中朦胧的却是闪烁的泪光。
“大哥！大哥……！！”
他嚷嚷了几句，就将那两个女郎垃圾般推到一旁。旋即又攥着酒瓶高声嚎哭起来。“哥！兄弟没本事，不能为你报仇啊！……大哥，大哥……哥！！”
对方每喊一句，索索的心就抽动一次。
他真怕自己的伪装被这家伙识破。
因此，当离开那附近后，少年连忙跑到厕所，在洗手台前又一次端详起胖神父为自己改换的面容。
……
镜子里呈现出的，是一张与众不同的坚毅的脸孔。
两道眉毛如刀尖划破天空，硕大的酒槽鼻挂在脸中央，连带显得那细小的眼睛都透露出一丝刚强——不得不说，胖神父的魔法非常有效。目前唯一能显得索索与之前相似的，只有没法改变的身高。如今的他，在设定上并非索菲王朝的住民。而是来自东方的自由武者林索索。
“嗯……”
侧过头，简单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感觉还不错。
（神父说过，在外面时必须表现的强势些。这样一来，哪怕与从前并无两样，也能被别人认作“孤傲”。）
这样想着的索索，面对着镜中的自己“不屑”一笑。顿时，饱经风霜的武者气势便凸显出来——这么一来，哪怕与朋友们相遇，他也敢保证绝不会被他们认出。…嘻嘻。而且，不得不说……狂傲这种事……只要认真做，我也办得到嘛！
“林索索先生。”
厕所外响起了接应人的声音。
“可以了吗？可以的话，最好早点上路。别误了第一场比赛的时间！”
“哼。”
少年“轻蔑”的哼了一声。
……当然，这也是胖神父教他的。
“第一层的小比赛吗……不用着急！我……咳！本人即便迟到，也能将那群废物一掌拍烂！”
被人重视的关键=狂妄自大+嚣张的表情+含混其词的说话方式。这也是胖神父指点的。不过，对这些装腔作势的语句，索索倒非常有心得——简单说就是中二病吧！这个我会，用不着别人教！
（呼……）
深呼吸后，他调整好心态。竭力将脑袋高高扬起，以表现的像个傻逼……哦呸！是强者。
然后，索索便走出洗手间。一边故作姿态的整理衣襟，一边挺胸昂首跟在接应人身后，两人一同从酒吧地下室的窄门闯入到佣兵城的另一个世界——相对于地面，这里有法律、并且严禁杀人——然而……从另一种意义讲，这儿也是更黑暗、更无法无天的地带。
地下I层。
“垃圾的集群聚居地”——有时，人们也这样称呼它。
***
佣兵城的接引人究竟有多少？只有地下世界的管理者能说的清。
最近一次的数据是1326人，现在或许更多……可假如有谁问地下I层有多少佣兵在为下一碗饭战斗的话，套用某位曾接引过“黄金城战士”的接引者的玩笑话，便是“神才知道”。
当然，这只是玩笑话。
因为据胖神父分析，甘愿在地下一层打基本赚不到钱的比赛的佣兵，大致有五万人之多。
当然，索索对这个数据不感兴趣。正如他不想知道究竟有多少人投入到佣兵这个糟糕行业中一般——那些不愿接任务，也找不到大公会接纳的下等佣兵，会沉浸在大海捞针的选拔中，经历无数次失败与折磨——当然也是公平的。他对此的认知仅此而已。
“……”
就是这样。
没必要害怕。
更没必要为地下一层和二层的战斗担心。
胖神父给自己制定的目标是正确的，他规划的方案也是准确无误的。按计划，自己将一直取胜，直至利用黄金城最强者消灭“一线”那天。
（没问题的。）
（绝对没问题的！）
（我、我可是身负诅咒的人啊！即便自身再怎么孱弱，依靠一线的力量…我一定……）
已经有很多觉悟和心理准备了。
但是，在踏入地下世界的同时，索索却仍然从周遭的事物中，感受到了与地上完全不同的氛围。
贫民窟似的半塌街道上，无数衣着褴褛的男女横行其中。与想象中完全不同的是——这些本该是佣兵的家伙们，竟完全没有寻常佣兵的那种“狠辣”。他们大多面容颓唐、毫无气势，个别人甚至还一脸铁青。
他甚至注意到一个攥着只半残的烟斗，还往发灰的墙壁旁一个劲儿摩擦的老人……
（这！）
（这究竟怎么回事啊？！！）
“接引人…”
少年沉住气，尽可能不将自己的惊诧表现在脸上。
“我叫你带我去的是地下一层……这儿是哪儿？”
“林先生，您、您这就有所不知了！正如您所见，这里的人，正是地下一层的住民——也就是那数不清的底层佣兵们。”
“嗯——？”
索索眉头一皱：“这种地方？这儿连贫民窟都不如！佣兵们再不济，还不能回到上面吗？！！”
“嘿，我看您也是噬武如命的人……这样说，并不是针对武者，请见谅。”轻轻施了一礼后，接引人轻提了一下身上的灰袍，声音也逐渐压低：“这里的人之所以如此颓丧，倒不是谁故意为之。实在是他们不争气，输了比赛，还将仅有的资产拿去买‘西罗’……嘿嘿。也不是我瞧不起他们，此等武者，已经连贫民窟的贱民都不如了！”
“……”
索索懂了，他不再讲话。
“您是东方人，可能有所不知。西罗呢，是一种药，病人吃了能治病，健康的人吃了嘛……”说到这儿，接引者阴邪一笑：“也能百病不生。在吃过无数次后，至少，他们自己会这样以为。”
“我懂了，别说了。”
索索不想听了。
西罗是什么，他清楚得很。书上曾说过的，在帝国南部地方，两公国曾因“西罗”过度泛滥，而对蛮族进行了一次又一次的征讨……可谁又能想到，就在奥尔玛奇兰的地下，这种东西……竟会泛滥成灾！
（等着瞧吧，等这件事结束了……我一定把这件事报告给总督府，将这个魔窟摧毁！）
即便懦弱如索索，也深知“西罗”对武者乃至对索菲国民的危害。他绝不会容忍这个！但……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得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不断取胜。假如不能将一线赶出身体，那无论自己为未来设想再多，都只是空想。
所以，借助着易容术，他强压心中的惊骇。依旧保持着波澜不惊的神情。
“我的对手呢？是谁？”
“……呃，就是她了。真对不起，虽然我能看出您实力强劲，但规矩始终是规矩……真对不起了。”
“你不用道歉。”
索索——现在则是林索索的这个人，将如刀的视线扫向前方。
在这条破败街道的对面，一栋烂尾公寓下。两个人影正亦步亦趋的向此处赶来。领头的是与自己这边相似的灰衣人，而跟在他身后的……却是一个衣衫破烂不堪，脸色憔悴，活像个乞丐的小女娃。
“！”
即便猜过很多，可索索从没听胖神父说过会有这种情况！
“这怎么回事？！”
他大为震撼，转而惊怒道。“这么小的孩子，你们也让她参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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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1204年六月十八日·奥尔玛奇兰·佣兵城。
怀揣着胖神父为自己准备的新证件，索索由爱莎带自己走过的街道更加深入。首先穿越两条宽阔的街区，继而在一处令人鼻血喷张的情色酒吧外，接受了一个穿着神秘的灰衣人的迎接。
最初的确非常紧张。
不仅佣兵城、佣兵街道，就连在其他城市据说很常见的“夜生活”场所，都是从前的索索不曾接触过的。
感想？很抱歉，没有。
只想尽快离开这地方，不仅那些身姿曼妙的女郎很让他难熬——更重要的是，这里的人大多是不善的神情。更有甚者…在酒吧里，少年甚至还发现了个某种意义上的熟人——昔日被自己一刀毙命的男人的兄弟，正躺在不隔开的布帘间的矮床上，由两名火辣女郎陪酒消愁……
“干他娘！干！干！！”
那小子一脸醉意，眼中朦胧的却是闪烁的泪光。
“大哥！大哥……！！”
他嚷嚷了几句，就将那两个女郎垃圾般推到一旁。旋即又攥着酒瓶高声嚎哭起来。“哥！兄弟没本事，不能为你报仇啊！……大哥，大哥……哥！！”
对方每喊一句，索索的心就抽动一次。
他真怕自己的伪装被这家伙识破。
因此，当离开那附近后，少年连忙跑到厕所，在洗手台前又一次端详起胖神父为自己改换的面容。
……
镜子里呈现出的，是一张与众不同的坚毅的脸孔。
两道眉毛如刀尖划破天空，硕大的酒槽鼻挂在脸中央，连带显得那细小的眼睛都透露出一丝刚强——不得不说，胖神父的魔法非常有效。目前唯一能显得索索与之前相似的，只有没法改变的身高。如今的他，在设定上并非索菲王朝的住民。而是来自东方的自由武者林索索。
“嗯……”
侧过头，简单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感觉还不错。
（神父说过，在外面时必须表现的强势些。这样一来，哪怕与从前并无两样，也能被别人认作“孤傲”。）
这样想着的索索，面对着镜中的自己“不屑”一笑。顿时，饱经风霜的武者气势便凸显出来——这么一来，哪怕与朋友们相遇，他也敢保证绝不会被他们认出。…嘻嘻。而且，不得不说……狂傲这种事……只要认真做，我也办得到嘛！
“林索索先生。”
厕所外响起了接应人的声音。
“可以了吗？可以的话，最好早点上路。别误了第一场比赛的时间！”
“哼。”
少年“轻蔑”的哼了一声。
……当然，这也是胖神父教他的。
“第一层的小比赛吗……不用着急！我……咳！本人即便迟到，也能将那群废物一掌拍烂！”
被人重视的关键=狂妄自大+嚣张的表情+含混其词的说话方式。这也是胖神父指点的。不过，对这些装腔作势的语句，索索倒非常有心得——简单说就是中二病吧！这个我会，用不着别人教！
（呼……）
深呼吸后，他调整好心态。竭力将脑袋高高扬起，以表现的像个傻逼……哦呸！是强者。
然后，索索便走出洗手间。一边故作姿态的整理衣襟，一边挺胸昂首跟在接应人身后，两人一同从酒吧地下室的窄门闯入到佣兵城的另一个世界——相对于地面，这里有法律、并且严禁杀人——然而……从另一种意义讲，这儿也是更黑暗、更无法无天的地带。
地下I层。
“垃圾的集群聚居地”——有时，人们也这样称呼它。
***
佣兵城的接引人究竟有多少？只有地下世界的管理者能说的清。
最近一次的数据是1326人，现在或许更多……可假如有谁问地下I层有多少佣兵在为下一碗饭战斗的话，套用某位曾接引过“黄金城战士”的接引者的玩笑话，便是“神才知道”。
当然，这只是玩笑话。
因为据胖神父分析，甘愿在地下一层打基本赚不到钱的比赛的佣兵，大致有五万人之多。
当然，索索对这个数据不感兴趣。正如他不想知道究竟有多少人投入到佣兵这个糟糕行业中一般——那些不愿接任务，也找不到大公会接纳的下等佣兵，会沉浸在大海捞针的选拔中，经历无数次失败与折磨——当然也是公平的。他对此的认知仅此而已。
“……”
就是这样。
没必要害怕。
更没必要为地下一层和二层的战斗担心。
胖神父给自己制定的目标是正确的，他规划的方案也是准确无误的。按计划，自己将一直取胜，直至利用黄金城最强者消灭“一线”那天。
（没问题的。）
（绝对没问题的！）
（我、我可是身负诅咒的人啊！即便自身再怎么孱弱，依靠一线的力量…我一定……）
已经有很多觉悟和心理准备了。
但是，在踏入地下世界的同时，索索却仍然从周遭的事物中，感受到了与地上完全不同的氛围。
贫民窟似的半塌街道上，无数衣着褴褛的男女横行其中。与想象中完全不同的是——这些本该是佣兵的家伙们，竟完全没有寻常佣兵的那种“狠辣”。他们大多面容颓唐、毫无气势，个别人甚至还一脸铁青。
他甚至注意到一个攥着只半残的烟斗，还往发灰的墙壁旁一个劲儿摩擦的老人……
（这！）
（这究竟怎么回事啊？！！）
“接引人…”
少年沉住气，尽可能不将自己的惊诧表现在脸上。
“我叫你带我去的是地下一层……这儿是哪儿？”
“林先生，您、您这就有所不知了！正如您所见，这里的人，正是地下一层的住民——也就是那数不清的底层佣兵们。”
“嗯——？”
索索眉头一皱：“这种地方？这儿连贫民窟都不如！佣兵们再不济，还不能回到上面吗？！！”
“嘿，我看您也是噬武如命的人……这样说，并不是针对武者，请见谅。”轻轻施了一礼后，接引人轻提了一下身上的灰袍，声音也逐渐压低：“这里的人之所以如此颓丧，倒不是谁故意为之。实在是他们不争气，输了比赛，还将仅有的资产拿去买‘西罗’……嘿嘿。也不是我瞧不起他们，此等武者，已经连贫民窟的贱民都不如了！”
“……”
索索懂了，他不再讲话。
“您是东方人，可能有所不知。西罗呢，是一种药，病人吃了能治病，健康的人吃了嘛……”说到这儿，接引者阴邪一笑：“也能百病不生。在吃过无数次后，至少，他们自己会这样以为。”
“我懂了，别说了。”
索索不想听了。
西罗是什么，他清楚得很。书上曾说过的，在帝国南部地方，两公国曾因“西罗”过度泛滥，而对蛮族进行了一次又一次的征讨……可谁又能想到，就在奥尔玛奇兰的地下，这种东西……竟会泛滥成灾！
（等着瞧吧，等这件事结束了……我一定把这件事报告给总督府，将这个魔窟摧毁！）
即便懦弱如索索，也深知“西罗”对武者乃至对索菲国民的危害。他绝不会容忍这个！但……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得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不断取胜。假如不能将一线赶出身体，那无论自己为未来设想再多，都只是空想。
所以，借助着易容术，他强压心中的惊骇。依旧保持着波澜不惊的神情。
“我的对手呢？是谁？”
“……呃，就是她了。真对不起，虽然我能看出您实力强劲，但规矩始终是规矩……真对不起了。”
“你不用道歉。”
索索——现在则是林索索的这个人，将如刀的视线扫向前方。
在这条破败街道的对面，一栋烂尾公寓下。两个人影正亦步亦趋的向此处赶来。领头的是与自己这边相似的灰衣人，而跟在他身后的……却是一个衣衫破烂不堪，脸色憔悴，活像个乞丐的小女娃。
“！”
即便猜过很多，可索索从没听胖神父说过会有这种情况！
“这怎么回事？！”
他大为震撼，转而惊怒道。“这么小的孩子，你们也让她参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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