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愤怒与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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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曾说过，身高和体重不是最重要的。技巧能在绝大多数的情况下帮你战胜敌人。而这次在挥拳出去的瞬间——随着拳头和那女人下巴的亲密接触，某种更加惶恐的恐慌，却顷刻间填满了索索的内心。
尽管已经打出了最好的开局，但很显然……他又怕了。
那女人咬到了舌头，她霎时间满口鲜血，跪倒并低声哭泣。所有人都被索索的这个举动惊呆了，当然，也包括他自己——当少年再次看着自己的右拳时，恐惧仿若梦魇，将全身心控制起来，并令他的身体从上至下微微痉挛。
（我……）
（我怎么做出了这么可怕的事？）
索索很害怕。
他很害怕，非常害怕，害怕到难以自控。
（我会被退学吗？）
（就算退一步说，也一定会遭到这个人的报复；甚至可能有更多的家伙看我不爽，想把我痛揍一顿……）
“你！我草拟吗！”
一个声音咆哮着逼近，索索下意识的扭头看去，可左脸颊却冷不防吃了一拳。这一下，并没让他感到有多疼痛，仅仅是一股火焰从心至上燃烧而起，而伴随着这熊熊的烈火，更加惶恐、也更加空虚的心情瞬间弥漫了开来。
那小子打了一拳，并不解气。他抓住索索的衣襟，硕大的拳头则再度在半空中抡圆。
嗒。
但，这一拳却在挥下前被人阻止了。
……
索索瞪大眼睛，注视着那个气喘吁吁的男人，就仿佛自己真的做错了什么事——尽管他知道，自己其实并没有做错什么——但是，她一定伤的很重吧？这样下去…或者说，我这样做……真的没错吗？
那个女人依旧在嘤嘤哭泣。
而及时制止了那男人的玛利亚，则沉着脸命令道：
“在报复前，你有更重要的事该做。”
“……”汉子的拳头颤抖着，瞳孔中的怒火虽一刻不曾停歇，可相比起刚刚，却明显消散了一点儿。
“我会处理的。”
“会长！！”
“我说了。”玛利亚郑重其事的盯着那男人的眼睛，重复道：“我会妥善处理这件事，所以……请相信我。”
一刹那，在那个男人目光中的怒火，仿佛正逐渐被别的什么东西取缔。他最后又重重的看了索索一眼，并啐了一口——索索自知有错，根本没敢反抗——这之后，这男人便推开人群，抱起那高个子女孩急匆匆的离开了。
……
他一定去带她治疗了吧？
……
这和我无关。
对！这和我无关。
都是她自己的错，如果她不侮辱我们，就根本不会受伤。
还有，这是玛利亚的错……谁叫她非要跑来胡说八道的！对！那个女人……她活该！
还有，这也是爱莎的错，毕竟…毕竟她也是看不起我的。既然瞧不起，为什么还要随便跑来？为什么还要为我说话？为什么还要擅自装作朋友的样子？
……对。
这都是他们的错。
我没有错！我没错！我既没参与，也不该为这件事负责。……是啊！我只是个连自己的事都处理不好的弱者，我……
我……
“索索学长。”
无视身边那些对索索投以憎恶、反感、畏惧的目光，直到注视着那两人与他们的朋友离开后……玛利亚才微微转身，并以……连索索都说不清的饱含深意的目光，注视着他。
“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这不是我的错！”
“不，我没有指责你，我只是……”
“我、我没有任何错！对啊，谁叫她擅自说那些招人嫌的话啊！”每一处肌肉都痉挛着，索索甚至怀疑，现在的自己已经死了。而一线则在他身边放声大笑。就仿佛暗示一切的不幸都是它塑造的一般——这个家伙…它……
【你究竟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很显然，你没有错。】
【当然，如果你想认为自己有错也无所谓。】
【但是啊……】
【真正的男人，即便做了错事，也必须挺胸抬头的将所有错误延续下去。而你……这种选择推脱一切的蠢货。根本不是男人！】
（我……）
整个人变得有气无力。
但内心仍旧在呐喊。
（你以为我就想当男人吗？！）
（你以为我就想当弱者吗？！）
（你以为我就不想嚣张的面对世界，你以为我就不想不承认任何错事吗？！！！）
“索索学长……”
“如果她自己不说那种羞辱人的话，我根本不可能打她的！她的一切都是她活该！活该！我没有任何错，我……”索索攥紧拳头，却没发现由于刚刚受到的痛击，自己早已瘫软在地，像个小丑。“我没错！我没有任何错！都是你们不理解……假如、假如那个时候你没有过来，今天明明能非常开心的……是了！没错！都是你们的错！”
“草拟吗，打女人你还有理了？！”
“你这种东西也配当我们学院的学生？！！”
（看吧。）
（果然有人在骂了。）
但，这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在我被侮辱时，他们无动于衷；而在我奋起反击时，他们却表现的如此正义凛然？
（不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我没有错；谁都没有错。）
【小子，你的确是个蠢货。】
那令人厌恶的声音又一次出现了。
【人活在人世间，要遵从大家的意志生存的。要么奋起反击，要么就认命！像你这样子，一边将所有人的憎恨吸引到身上，一边又不将事做绝的做法，纯粹是自寻死路！】
……对啊。
…它说的没错。
从前不是也有这样的例子吗？玛利亚曾经得罪了全校师生，但她证明了自己的强大，结果就被所有人接受了——无论她正在做的事有多么超出学生会长应得的范畴，大家也认可了。为什么？……以索索的智慧，他能看到的只有“强大”。
但这是错误的。
尽管不明白它为什么是错误的，但索索知道，那一定是错误的。
……世界上，还有很多除力量外更重要的东西。
而且……
无论力量，还是那种更重要的东西，都毫无疑问是现在的自己缺少的。
（如果我是女人，就可以老老实实的活着，就可以不被强加上那么多“必须”、“绝对”、“像个男人”的标准了。）
（如果我是强者，就可以将所有人打翻在地，我说的话就可以成为所有人眼中的真理了。）
（……即便再退几步。我依旧是男人，也依旧不强大——只要我坚信内心，愿意一直倔强的承认自己。那么，至少今天也不会落到如此可悲的田地吧？）
（但是……）
（但是啊……）
即便什么都知道，即便什么都懂，即便想改变。
索索也依旧……
依旧……
“我没错！我是无辜的，错的是你们这群人！是你们！不是我！！！！”
他能做到的只有这个。
只能不断将自己的错误强加到别人身上，并且，即便想改变也很清楚那只是徒劳。他将所有落到身上的麻烦事推光，也一直逃避自己该承担的责任——结果，最终，当索索孤身一人站在所有人的鄙夷视线之下时，他深刻意识到了。
无论什么时候，
我，
都是孤身一人。
“……”玛利亚也沉默了。
索索猜：她现在究竟在想什么呢？换位思考的话，面对像索索这样无可救药的混蛋，自己是绝不会再有一丝怜悯的。可玛利亚和自己不同，她兴许有别的见解——但即便如此……都到了这一步，至少是时候制止我的胡言乱语了吧？
嗯。
对。
像正常人该做的那样，朝我的脸再来一拳。
咒诅的骂上几句。
抑或随便用怜悯的口吻说（请别再说了，索索学长。）
……
说到底，这女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的这种温柔，或者说，这种该死的、可恨的温柔。仔细想想，不是只对那些对自己毫无威胁的人适用的吗？当她面对的是校长、是阿卡·罗、是那个看不出在想什么的笑面虎的时候——这个女人，难道不是更难缠、更嚣张、更怪异的吗？
……为什么？
因为，那才是被她承认的人们。
（啊，好累。）
（至少再给我一拳吧。）刚刚还没感觉，可痛楚现在已传了过来。（凑个对称，至少能不疼点儿……）
他疲倦的瞥了眼爱莎。
这女人平时一副自得的样子，现在却只用惶恐的目光看着索索。好像还有点儿感激？但那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就从刚刚的那一拳中，索索彻底觉醒了回来。他已经意识到，自己并不是她们那边的人了。
无论我有多喜欢她，我们俩，始终不可能发生什么的。
只要我还是弱者，只要我还自欺欺人一天……我就永远、永远、永远不可能和她发生什么！
就像玛利亚的温柔一样，爱莎的温柔，不也是这种胡闹一样的东西吗？她仅仅是另一个瞧不起自己的女人。因为，她一直站在高高在上的位置上，也只是将索索当成需要被拯救的“朋友”……呵呵，真的朋友，真的会像这样子吗？
对啊！我们是朋友！
在你眼中，“永远”是“朋友”才好呢！因为我什么都做不成，所以必须得接受怜悯吗？这样做会让你心里感到好受吗？一个实力还不错，却由于各种原因对生活非常绝望的少年，你真的会珍惜这样的一个人吗？
抱歉。
我已经看穿你的心了。
“索索学长，请别这样……”
在这段胡思乱想的时间里，索索不明白自己究竟说了多少。但至少，他已经从围着这里的那群人眼中，读出了他们对自己的无可挽回的憎恶。
这样就好……
这样才是我……
一线？另一个我？管你们是谁！通通去吃屎吧！
这样想着，索索勉强支撑起身体。在玛利亚向自己投来怜悯的目光前，他踉跄着冲向那围拢的人群，想从中挤出条逃生的路，却冷不防被人一推——“王八蛋！你还有脸走？！！！”
“别……！”
玛利亚伸出手：“别这样……”
（真无聊）
“他想走，就让他离开吧。”
路被让开了。这令索索感觉非常搞笑，这群人，什么时候都变成这个伪善女人的附庸了？
“索索学长。如果你觉得自己应该离开的话……就离开吧。但就像初次相遇时，我曾对你说过的那样。”
玛利亚依旧是郑重的表情，也依旧是慈悲的容貌。假如在从前，索索或许会为她而感动，也兴许会再次爱上她——但很可惜，现在，他不会了。现在的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必须去做！
好累……
真的好累……
请让我回到从前吧。
即便依旧要当那个一事无成，不被任何人看重的废物，我也……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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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曾说过，身高和体重不是最重要的。技巧能在绝大多数的情况下帮你战胜敌人。而这次在挥拳出去的瞬间——随着拳头和那女人下巴的亲密接触，某种更加惶恐的恐慌，却顷刻间填满了索索的内心。
尽管已经打出了最好的开局，但很显然……他又怕了。
那女人咬到了舌头，她霎时间满口鲜血，跪倒并低声哭泣。所有人都被索索的这个举动惊呆了，当然，也包括他自己——当少年再次看着自己的右拳时，恐惧仿若梦魇，将全身心控制起来，并令他的身体从上至下微微痉挛。
（我……）
（我怎么做出了这么可怕的事？）
索索很害怕。
他很害怕，非常害怕，害怕到难以自控。
（我会被退学吗？）
（就算退一步说，也一定会遭到这个人的报复；甚至可能有更多的家伙看我不爽，想把我痛揍一顿……）
“你！我草拟吗！”
一个声音咆哮着逼近，索索下意识的扭头看去，可左脸颊却冷不防吃了一拳。这一下，并没让他感到有多疼痛，仅仅是一股火焰从心至上燃烧而起，而伴随着这熊熊的烈火，更加惶恐、也更加空虚的心情瞬间弥漫了开来。
那小子打了一拳，并不解气。他抓住索索的衣襟，硕大的拳头则再度在半空中抡圆。
嗒。
但，这一拳却在挥下前被人阻止了。
……
索索瞪大眼睛，注视着那个气喘吁吁的男人，就仿佛自己真的做错了什么事——尽管他知道，自己其实并没有做错什么——但是，她一定伤的很重吧？这样下去…或者说，我这样做……真的没错吗？
那个女人依旧在嘤嘤哭泣。
而及时制止了那男人的玛利亚，则沉着脸命令道：
“在报复前，你有更重要的事该做。”
“……”汉子的拳头颤抖着，瞳孔中的怒火虽一刻不曾停歇，可相比起刚刚，却明显消散了一点儿。
“我会处理的。”
“会长！！”
“我说了。”玛利亚郑重其事的盯着那男人的眼睛，重复道：“我会妥善处理这件事，所以……请相信我。”
一刹那，在那个男人目光中的怒火，仿佛正逐渐被别的什么东西取缔。他最后又重重的看了索索一眼，并啐了一口——索索自知有错，根本没敢反抗——这之后，这男人便推开人群，抱起那高个子女孩急匆匆的离开了。
……
他一定去带她治疗了吧？
……
这和我无关。
对！这和我无关。
都是她自己的错，如果她不侮辱我们，就根本不会受伤。
还有，这是玛利亚的错……谁叫她非要跑来胡说八道的！对！那个女人……她活该！
还有，这也是爱莎的错，毕竟…毕竟她也是看不起我的。既然瞧不起，为什么还要随便跑来？为什么还要为我说话？为什么还要擅自装作朋友的样子？
……对。
这都是他们的错。
我没有错！我没错！我既没参与，也不该为这件事负责。……是啊！我只是个连自己的事都处理不好的弱者，我……
我……
“索索学长。”
无视身边那些对索索投以憎恶、反感、畏惧的目光，直到注视着那两人与他们的朋友离开后……玛利亚才微微转身，并以……连索索都说不清的饱含深意的目光，注视着他。
“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这不是我的错！”
“不，我没有指责你，我只是……”
“我、我没有任何错！对啊，谁叫她擅自说那些招人嫌的话啊！”每一处肌肉都痉挛着，索索甚至怀疑，现在的自己已经死了。而一线则在他身边放声大笑。就仿佛暗示一切的不幸都是它塑造的一般——这个家伙…它……
【你究竟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很显然，你没有错。】
【当然，如果你想认为自己有错也无所谓。】
【但是啊……】
【真正的男人，即便做了错事，也必须挺胸抬头的将所有错误延续下去。而你……这种选择推脱一切的蠢货。根本不是男人！】
（我……）
整个人变得有气无力。
但内心仍旧在呐喊。
（你以为我就想当男人吗？！）
（你以为我就想当弱者吗？！）
（你以为我就不想嚣张的面对世界，你以为我就不想不承认任何错事吗？！！！）
“索索学长……”
“如果她自己不说那种羞辱人的话，我根本不可能打她的！她的一切都是她活该！活该！我没有任何错，我……”索索攥紧拳头，却没发现由于刚刚受到的痛击，自己早已瘫软在地，像个小丑。“我没错！我没有任何错！都是你们不理解……假如、假如那个时候你没有过来，今天明明能非常开心的……是了！没错！都是你们的错！”
“草拟吗，打女人你还有理了？！”
“你这种东西也配当我们学院的学生？！！”
（看吧。）
（果然有人在骂了。）
但，这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在我被侮辱时，他们无动于衷；而在我奋起反击时，他们却表现的如此正义凛然？
（不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我没有错；谁都没有错。）
【小子，你的确是个蠢货。】
那令人厌恶的声音又一次出现了。
【人活在人世间，要遵从大家的意志生存的。要么奋起反击，要么就认命！像你这样子，一边将所有人的憎恨吸引到身上，一边又不将事做绝的做法，纯粹是自寻死路！】
……对啊。
…它说的没错。
从前不是也有这样的例子吗？玛利亚曾经得罪了全校师生，但她证明了自己的强大，结果就被所有人接受了——无论她正在做的事有多么超出学生会长应得的范畴，大家也认可了。为什么？……以索索的智慧，他能看到的只有“强大”。
但这是错误的。
尽管不明白它为什么是错误的，但索索知道，那一定是错误的。
……世界上，还有很多除力量外更重要的东西。
而且……
无论力量，还是那种更重要的东西，都毫无疑问是现在的自己缺少的。
（如果我是女人，就可以老老实实的活着，就可以不被强加上那么多“必须”、“绝对”、“像个男人”的标准了。）
（如果我是强者，就可以将所有人打翻在地，我说的话就可以成为所有人眼中的真理了。）
（……即便再退几步。我依旧是男人，也依旧不强大——只要我坚信内心，愿意一直倔强的承认自己。那么，至少今天也不会落到如此可悲的田地吧？）
（但是……）
（但是啊……）
即便什么都知道，即便什么都懂，即便想改变。
索索也依旧……
依旧……
“我没错！我是无辜的，错的是你们这群人！是你们！不是我！！！！”
他能做到的只有这个。
只能不断将自己的错误强加到别人身上，并且，即便想改变也很清楚那只是徒劳。他将所有落到身上的麻烦事推光，也一直逃避自己该承担的责任——结果，最终，当索索孤身一人站在所有人的鄙夷视线之下时，他深刻意识到了。
无论什么时候，
我，
都是孤身一人。
“……”玛利亚也沉默了。
索索猜：她现在究竟在想什么呢？换位思考的话，面对像索索这样无可救药的混蛋，自己是绝不会再有一丝怜悯的。可玛利亚和自己不同，她兴许有别的见解——但即便如此……都到了这一步，至少是时候制止我的胡言乱语了吧？
嗯。
对。
像正常人该做的那样，朝我的脸再来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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抑或随便用怜悯的口吻说（请别再说了，索索学长。）
……
说到底，这女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的这种温柔，或者说，这种该死的、可恨的温柔。仔细想想，不是只对那些对自己毫无威胁的人适用的吗？当她面对的是校长、是阿卡·罗、是那个看不出在想什么的笑面虎的时候——这个女人，难道不是更难缠、更嚣张、更怪异的吗？
……为什么？
因为，那才是被她承认的人们。
（啊，好累。）
（至少再给我一拳吧。）刚刚还没感觉，可痛楚现在已传了过来。（凑个对称，至少能不疼点儿……）
他疲倦的瞥了眼爱莎。
这女人平时一副自得的样子，现在却只用惶恐的目光看着索索。好像还有点儿感激？但那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就从刚刚的那一拳中，索索彻底觉醒了回来。他已经意识到，自己并不是她们那边的人了。
无论我有多喜欢她，我们俩，始终不可能发生什么的。
只要我还是弱者，只要我还自欺欺人一天……我就永远、永远、永远不可能和她发生什么！
就像玛利亚的温柔一样，爱莎的温柔，不也是这种胡闹一样的东西吗？她仅仅是另一个瞧不起自己的女人。因为，她一直站在高高在上的位置上，也只是将索索当成需要被拯救的“朋友”……呵呵，真的朋友，真的会像这样子吗？
对啊！我们是朋友！
在你眼中，“永远”是“朋友”才好呢！因为我什么都做不成，所以必须得接受怜悯吗？这样做会让你心里感到好受吗？一个实力还不错，却由于各种原因对生活非常绝望的少年，你真的会珍惜这样的一个人吗？
抱歉。
我已经看穿你的心了。
“索索学长，请别这样……”
在这段胡思乱想的时间里，索索不明白自己究竟说了多少。但至少，他已经从围着这里的那群人眼中，读出了他们对自己的无可挽回的憎恶。
这样就好……
这样才是我……
一线？另一个我？管你们是谁！通通去吃屎吧！
这样想着，索索勉强支撑起身体。在玛利亚向自己投来怜悯的目光前，他踉跄着冲向那围拢的人群，想从中挤出条逃生的路，却冷不防被人一推——“王八蛋！你还有脸走？！！！”
“别……！”
玛利亚伸出手：“别这样……”
（真无聊）
“他想走，就让他离开吧。”
路被让开了。这令索索感觉非常搞笑，这群人，什么时候都变成这个伪善女人的附庸了？
“索索学长。如果你觉得自己应该离开的话……就离开吧。但就像初次相遇时，我曾对你说过的那样。”
玛利亚依旧是郑重的表情，也依旧是慈悲的容貌。假如在从前，索索或许会为她而感动，也兴许会再次爱上她——但很可惜，现在，他不会了。现在的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必须去做！
好累……
真的好累……
请让我回到从前吧。
即便依旧要当那个一事无成，不被任何人看重的废物，我也……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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