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蛊惑的瞳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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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武道学院的副会长——爱莎·诺尔小姐啊。”
尽管曾有过一丝憎恶，但玛利亚不愧是玛利亚，仅仅在一瞬间，她便改换了面孔，摆出张满脸堆笑的公式化表情：“久仰大名。但像这样面对面交谈，好像还是头一次吧。杏花湖的时候，您的大度给我们留下了深刻印象。今日相见才知道……您果然是不同凡响的人物。”
即便是索索，也能听出玛利亚话语中的火药味。
但可惜的是，尽管很想看打架。但在这种地方、这种时间、这种场合，估计两人是斗不起来了。
“啊，我对你也很熟悉了。”爱莎皱着眉，随便从长裤口袋里掏出块手帕，将手上的油污擦……擦？！你、你这不是有手帕吗？！那刚才的举动算什么？连借口都不要，明示自己在故意找茬？！
（等等。）
索索睁大眼睛，喜意也开始从心底翻涌上来。
（不见得打不起来……说不定，有门儿！）
“……”
但是，玛利亚·维克多始终微笑着。双手紧紧攥在小腹前，眯着的视线则伴随着爱莎擦手的动作移动。
“说起之前的战斗，我就记起来了。”爱莎漫不经心的擦完手后，就将手帕又一次塞回了口袋：“那位学长在输给你之后显得很不甘心。你可能不知道吧？在那之后，他可险些将名字改成‘玛利亚·维克多’——多亏我们的干事劝住才罢休。”
一边说着，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哦！对不起。刚才看见你和索索在说很有趣的事，就一下跑来了。手也忘记擦，真是对不起了。”
“没关系。”
（嘻嘻。）
不需说索索也知道的，这根本不是没关系的样子。毕竟，玛利亚在微笑的时候，指甲明显陷到了肉里，即便画着浓妆的脸，也从额头处露出几点小小地、不仔细看便观察不到的青筋。
估计爱莎再多说几句，她就该爆发了吧？
（不过……）
少年抿着嘴。
（爱莎她在意的对象，为什么是我……？）
……
“没关系就好。这场联谊如果搞砸了，会长一定会骂死我的。”爱莎装出一副苦恼的样子。为什么说是装的呢？……没有为什么，索索就是知道。“魔法学院的会长是一位大度的人真是太好了。呼……话说回来，前几天我教训的几个小流氓，他们没事吧？”
“托你挂念，那些人并无大碍。医药费也已经由贵院负责了，想必，是不会令你的资历沾染上污点的。”
“是吗，这可真糟糕。嘿，你知道吗？那几个小子，当时可差点儿打了索索。唉唉……你是不知道我当时有多生气，不管怎么说，嗯，像索索这种人畜无害的好孩子，总不该被人打扰到正常生活，你一定也这样想，对吧？”
“对…你说得对。”
“这样一说，我倒还有件事想请教会长妹妹。”
爱莎微笑着，将美丽的脸颊凑到玛利亚面前，金色短发也自然垂下，形成一道轻轻的帷幕。
（上啊！玛利亚，最好的机会到了！）
（揍她！快揍她！）
索索瞪大了眼睛，呼吸也稍微有点儿急促。不过，他并不敢将自己的心情显露在外，毕竟像这些唯恐天下不乱的恶劣念头……还是被越少人知道越……不！是最好永远不被任何人知道！
不过……
爱莎好像还是自己喜欢的对象，玛利亚也是不久前憧憬的女孩。会期待这两人斗殴的自己，这种恶劣程度，难道不是已到了无可附加的地步吗？
但……
玛利亚没有动。
就像在一瞬间将身体变成了没有感情的石像——她抬起头，脸上再次洋溢起和煦的微笑。
“会长妹妹，假如，当时我真的将索索打个半死。”爱莎眯着眼，不怀好意的轻声发问：“那……你又该如何向他交待呢？”
“你不会的。”
“我说不定会啊。”
“不。”玛利亚微笑着，重复道：“你不会的。”
“哦——为什么？给我个理由。”
“你的会长希望你好好待他。”
“呵……”爱莎轻蔑的笑了。她重新昂起头，甚至不愿再掩饰眼神中对玛利亚的不屑。“那只是会长的请求。请求！你懂吗？我怎么做，说到底还是由我自己选择！”
“是吗，倒不排除这种可能。但如果是那样的话……”
突然，玛利亚扭头看向索索。她机械式的微笑，看上去有些吓人：“为了学院，你一定会原谅我吧？索索学长。”
“！”
索索吓了一跳。
“啊、啊…那个，我……”
“尽管你不爱和同学们接触，也不愿意参加学校组织的活动。但是啊……”
突然，玛利亚的机械式笑容有些扭曲。
它渐渐软化，并最终变成了索索没法拒绝的……仿佛，还带些怜悯的微笑：“即便是这样的学长，我也深信你能够改变。因为，即便是这样的你，也一定在寻求大家的理解，寻求别人的关爱——我知道啊。即便只看目光，我也知道…学长你是个温柔的人。”
我？
我？
我？温柔？
索索想笑，但是，他笑不出来。玛利亚的话和那怜悯的表情，就仿佛一根钉子将他钉在了十字架上。尽管希望自己并不是她说的那种人，尽管期待自己绝不是她说的那种人……但是，仔细想想的话…她说的，不就是我吗？
害怕交际，害怕被瞧不起，渴望为大家做点儿什么，也渴望着爱与被爱。
诶？
诶、诶，啊嘞。
不知为什么，明明刚才还很开心的，明明很希望这两个蠢女人就这样在这里自相残杀的……可为什么，突然间就好像什么都感觉不到了。为什么…突然间，眼睛里会流出这么多、这么多的……水?
我期待的究竟是什么呢？
（“为了你们的家人，为了你们的幸福，为了维护和平的生活，为了保护无能的弱者－－请将各位的未来托付给我！”）
第一次看到玛利亚时的场景，宛若魔法般在眼前一次次回放。对啊，是啊，从最初开始，她的目的不是已经很明确了吗？这个人或许很冒失，或许很激进，又或许很笨……但是啊，这个人、以及这个人为学院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拯救像我这样的人吗？
不……
这个人，她为学院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拯救“我”吗？
（“由最聪明的人代替其它人做选择，是最符合【常识】的决定。”）
是的。
没错。
只要放弃思考，或者说，只要甘愿跟随这个人——所有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不公正的事，想必都能得到解决吧？因为…只是因为，这个人，的确是这样了不起的存在。如果将一切都交给这个人，想来，一定能做出连我都可以幸福的“选择”吧。
“啊、啊，我、我……”
（不会生气的。）
（倒不如说，看到你这样理解我……我、哪怕我遭到更不公正的待遇，也一定能忍受的！）
（因为、因为……）
“不会生气的。我不可能生气的！因为…玛利亚你是为我好，对吧？即便看起来像是在牺牲我，即便看上去是这样……”
“谢谢你，学长。”
听了索索的“告白”，玛利亚露出了更慈悲、也更温柔的微笑，这个笑容，简直是要将索索融化掉、吸收进去。他真渴望，能永远迷失在这位少女的温柔中死去。假如……仅仅只是假如，如果是这个人……即便我更不堪，她，也一定能理解吧？
“你果然是温柔的人。”
对啊，对啊！我！我！我！！我就是温柔的人！
虽然好像什么都不懂，虽然看上去并不聪明，虽然看上去一副阴沉的样子——但是！但是啊！我可是比谁都清楚，我是个好人的这个事实啊！
所以……
所以……
请再多看着我。
请一直看着我。
请你…
不要…
抛弃……
“啊啊！！真是，我真的听够了！”
突然，一声尖厉的怒喝打断了索索的思绪。“说什么温柔啊！假装什么理解啊！这种假扮救世主的游戏你能玩多久？！同样是学生会长，同样是女人！玛利亚！我告诉你！我们家会长，可从没像你一样，用卑劣的话语——将其他人置于垃圾的地位！……你以为自己是谁啊！！！！”
“我？”
玛利亚又笑了。
“我是玛利亚·维克多，魔法学院的会长。”
“我知道！但你也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我不需要你的回答！总之……你，给我滚远点儿！别再靠近索索了！”
“哦……？”
玛利亚侧过头，微笑着，眼睛也轻轻地眨着：
“为什么？索索·茶·艾尔米学长，他可是魔法学院的学生。换言之——是我管辖范围内的对象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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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武道学院的副会长——爱莎·诺尔小姐啊。”
尽管曾有过一丝憎恶，但玛利亚不愧是玛利亚，仅仅在一瞬间，她便改换了面孔，摆出张满脸堆笑的公式化表情：“久仰大名。但像这样面对面交谈，好像还是头一次吧。杏花湖的时候，您的大度给我们留下了深刻印象。今日相见才知道……您果然是不同凡响的人物。”
即便是索索，也能听出玛利亚话语中的火药味。
但可惜的是，尽管很想看打架。但在这种地方、这种时间、这种场合，估计两人是斗不起来了。
“啊，我对你也很熟悉了。”爱莎皱着眉，随便从长裤口袋里掏出块手帕，将手上的油污擦……擦？！你、你这不是有手帕吗？！那刚才的举动算什么？连借口都不要，明示自己在故意找茬？！
（等等。）
索索睁大眼睛，喜意也开始从心底翻涌上来。
（不见得打不起来……说不定，有门儿！）
“……”
但是，玛利亚·维克多始终微笑着。双手紧紧攥在小腹前，眯着的视线则伴随着爱莎擦手的动作移动。
“说起之前的战斗，我就记起来了。”爱莎漫不经心的擦完手后，就将手帕又一次塞回了口袋：“那位学长在输给你之后显得很不甘心。你可能不知道吧？在那之后，他可险些将名字改成‘玛利亚·维克多’——多亏我们的干事劝住才罢休。”
一边说着，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哦！对不起。刚才看见你和索索在说很有趣的事，就一下跑来了。手也忘记擦，真是对不起了。”
“没关系。”
（嘻嘻。）
不需说索索也知道的，这根本不是没关系的样子。毕竟，玛利亚在微笑的时候，指甲明显陷到了肉里，即便画着浓妆的脸，也从额头处露出几点小小地、不仔细看便观察不到的青筋。
估计爱莎再多说几句，她就该爆发了吧？
（不过……）
少年抿着嘴。
（爱莎她在意的对象，为什么是我……？）
……
“没关系就好。这场联谊如果搞砸了，会长一定会骂死我的。”爱莎装出一副苦恼的样子。为什么说是装的呢？……没有为什么，索索就是知道。“魔法学院的会长是一位大度的人真是太好了。呼……话说回来，前几天我教训的几个小流氓，他们没事吧？”
“托你挂念，那些人并无大碍。医药费也已经由贵院负责了，想必，是不会令你的资历沾染上污点的。”
“是吗，这可真糟糕。嘿，你知道吗？那几个小子，当时可差点儿打了索索。唉唉……你是不知道我当时有多生气，不管怎么说，嗯，像索索这种人畜无害的好孩子，总不该被人打扰到正常生活，你一定也这样想，对吧？”
“对…你说得对。”
“这样一说，我倒还有件事想请教会长妹妹。”
爱莎微笑着，将美丽的脸颊凑到玛利亚面前，金色短发也自然垂下，形成一道轻轻的帷幕。
（上啊！玛利亚，最好的机会到了！）
（揍她！快揍她！）
索索瞪大了眼睛，呼吸也稍微有点儿急促。不过，他并不敢将自己的心情显露在外，毕竟像这些唯恐天下不乱的恶劣念头……还是被越少人知道越……不！是最好永远不被任何人知道！
不过……
爱莎好像还是自己喜欢的对象，玛利亚也是不久前憧憬的女孩。会期待这两人斗殴的自己，这种恶劣程度，难道不是已到了无可附加的地步吗？
但……
玛利亚没有动。
就像在一瞬间将身体变成了没有感情的石像——她抬起头，脸上再次洋溢起和煦的微笑。
“会长妹妹，假如，当时我真的将索索打个半死。”爱莎眯着眼，不怀好意的轻声发问：“那……你又该如何向他交待呢？”
“你不会的。”
“我说不定会啊。”
“不。”玛利亚微笑着，重复道：“你不会的。”
“哦——为什么？给我个理由。”
“你的会长希望你好好待他。”
“呵……”爱莎轻蔑的笑了。她重新昂起头，甚至不愿再掩饰眼神中对玛利亚的不屑。“那只是会长的请求。请求！你懂吗？我怎么做，说到底还是由我自己选择！”
“是吗，倒不排除这种可能。但如果是那样的话……”
突然，玛利亚扭头看向索索。她机械式的微笑，看上去有些吓人：“为了学院，你一定会原谅我吧？索索学长。”
“！”
索索吓了一跳。
“啊、啊…那个，我……”
“尽管你不爱和同学们接触，也不愿意参加学校组织的活动。但是啊……”
突然，玛利亚的机械式笑容有些扭曲。
它渐渐软化，并最终变成了索索没法拒绝的……仿佛，还带些怜悯的微笑：“即便是这样的学长，我也深信你能够改变。因为，即便是这样的你，也一定在寻求大家的理解，寻求别人的关爱——我知道啊。即便只看目光，我也知道…学长你是个温柔的人。”
我？
我？
我？温柔？
索索想笑，但是，他笑不出来。玛利亚的话和那怜悯的表情，就仿佛一根钉子将他钉在了十字架上。尽管希望自己并不是她说的那种人，尽管期待自己绝不是她说的那种人……但是，仔细想想的话…她说的，不就是我吗？
害怕交际，害怕被瞧不起，渴望为大家做点儿什么，也渴望着爱与被爱。
诶？
诶、诶，啊嘞。
不知为什么，明明刚才还很开心的，明明很希望这两个蠢女人就这样在这里自相残杀的……可为什么，突然间就好像什么都感觉不到了。为什么…突然间，眼睛里会流出这么多、这么多的……水?
我期待的究竟是什么呢？
（“为了你们的家人，为了你们的幸福，为了维护和平的生活，为了保护无能的弱者－－请将各位的未来托付给我！”）
第一次看到玛利亚时的场景，宛若魔法般在眼前一次次回放。对啊，是啊，从最初开始，她的目的不是已经很明确了吗？这个人或许很冒失，或许很激进，又或许很笨……但是啊，这个人、以及这个人为学院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拯救像我这样的人吗？
不……
这个人，她为学院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拯救“我”吗？
（“由最聪明的人代替其它人做选择，是最符合【常识】的决定。”）
是的。
没错。
只要放弃思考，或者说，只要甘愿跟随这个人——所有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不公正的事，想必都能得到解决吧？因为…只是因为，这个人，的确是这样了不起的存在。如果将一切都交给这个人，想来，一定能做出连我都可以幸福的“选择”吧。
“啊、啊，我、我……”
（不会生气的。）
（倒不如说，看到你这样理解我……我、哪怕我遭到更不公正的待遇，也一定能忍受的！）
（因为、因为……）
“不会生气的。我不可能生气的！因为…玛利亚你是为我好，对吧？即便看起来像是在牺牲我，即便看上去是这样……”
“谢谢你，学长。”
听了索索的“告白”，玛利亚露出了更慈悲、也更温柔的微笑，这个笑容，简直是要将索索融化掉、吸收进去。他真渴望，能永远迷失在这位少女的温柔中死去。假如……仅仅只是假如，如果是这个人……即便我更不堪，她，也一定能理解吧？
“你果然是温柔的人。”
对啊，对啊！我！我！我！！我就是温柔的人！
虽然好像什么都不懂，虽然看上去并不聪明，虽然看上去一副阴沉的样子——但是！但是啊！我可是比谁都清楚，我是个好人的这个事实啊！
所以……
所以……
请再多看着我。
请一直看着我。
请你…
不要…
抛弃……
“啊啊！！真是，我真的听够了！”
突然，一声尖厉的怒喝打断了索索的思绪。“说什么温柔啊！假装什么理解啊！这种假扮救世主的游戏你能玩多久？！同样是学生会长，同样是女人！玛利亚！我告诉你！我们家会长，可从没像你一样，用卑劣的话语——将其他人置于垃圾的地位！……你以为自己是谁啊！！！！”
“我？”
玛利亚又笑了。
“我是玛利亚·维克多，魔法学院的会长。”
“我知道！但你也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我不需要你的回答！总之……你，给我滚远点儿！别再靠近索索了！”
“哦……？”
玛利亚侧过头，微笑着，眼睛也轻轻地眨着：
“为什么？索索·茶·艾尔米学长，他可是魔法学院的学生。换言之——是我管辖范围内的对象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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