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宿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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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敢保证这不是在开玩笑？至少索索不敢。在一系列无聊至极、愚蠢至极的对话后，好像连自己的“另一个人格”都被弄烦了。渐渐地，无论索索说什么，它都不予理睬，就像世界上从不存在过这个声音一样——周遭重又恢复为之前的景致：美丽、燥热，人们各自忙碌、各自欢悦。再无一人察觉到仍在湖中央的少年。
“……”
深呼吸后，眼前的景色是空明的。
尽管赢得了胜利，可自己感受不到胜利的实感。
（倒不如说……）
吞了一口口水，他小心翼翼的往魔法学院那边望去，这才发现并不是所有人都选择无视自己。
尽管只是一小部分。但菲尔所说的那些“仇视索索的人”，倒是确实存在着的。他们或三五成群，或凑成一堆，不断向外散发着“干死那废物！”“混蛋，丢光了我们的脸！”之类的负能量。
这让索索非常害怕。
他试图寻求菲尔的帮助，却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那个人已经从杏花湖畔消失了。
（不行，得赶快逃走。）
再逗留下去，一定会被群殴的！那些人在强者面前只是堆垃圾，但对垃圾中的垃圾、弱者中的弱者的索索来讲，却是根本无法违逆的可怕存在！他假装……或者说没有假装，仅是尽可能的伏低身子，试图从对自己看法还不错的武道学院那边逃走。
***
……
呼……
虽然很惊险，但索索认为自己已成功逃出了那些人的视线。
走在林荫道上，他的心脏呯呯直跳。虽说现在安全了，但刚才还真是危险！想来不会有谁无聊到去查自己寝室的位置…得尽快回去！即便无事可做，也至少该躲起来，等菲尔出现时再想别的办法……
哒哒哒。
快步跑着。
阳光从树叶的间隙间滑落下来，暖暖的光照到脸上，尽管达不到刺眼的程度，却还是令他感觉不好受。
“呼，呼——”
呼吸声不太连贯，但这也是没办法的。
毕竟，他每年锻炼的时间实在是屈指可数。
跑一会儿，歇一会儿，走一会儿，伤心一会儿，想一会儿玛利亚，开心一会儿，害羞一会儿，消沉一会儿，再自我厌弃一会儿。时间过得很快，他逐渐离开了杏花湖公园。
但就在踏上马路的瞬间，索索却猛地感到一股冰冷的杀意从脊背直窜上肩胛骨。
！
他向杀意传来的方向惊慌看去。
“你……”
呼……
紧张的心情一下子放松了。
站在自己身后的，是那个爱莎·诺尔，阿尔兰或是安兰尔的什么天灾。尽管对方非常强，但对于能将胜负轻易让给自己的好人——对于她，虽谈不上什么喜爱，但索索至少是非常感激的。
尽管不太熟，可他认为自己必须和对方打招呼：“你、你好。”
“嗯。”
“真是太谢谢了！如果不是你，我一定会被魔法学院那批人杀掉的。”
“嗯。”
“这……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那个，要不要请你吃东西？哦……对不起，和我这样的人一起吃，你一定不愿意吧？那就，钱？”
“……！”
爱莎·诺尔冷着脸，踢飞了脚下的一枚石子。
她上身穿着朴素的淡蓝色单衣，下身则是露着腿的半截短裤。但在索索的印象里，刚刚战斗时她穿着的应该不是这一套……咦？是还是不是？尽管就发生在不久前，但他却实在没注意这些。
只知道……这段难熬的沉默，给了他太多观察四周的时间。
树荫像一层帷幕掩盖住整个天空的灿烂阳光，一道阴霾笼罩在爱莎头顶，捎带着将她美丽的面容与金发映现得无比昏暗。
“究竟……怎么了？”
和美丽女孩同处一地着实是一种煎熬，那种自惭形愧、紧张、害羞的情感令索索都不太看得清自己是谁了。尽管这在另一方面也是说不清的享受，但不知为何，这次和之前相比，却更多出了一分“危险”的征兆。
（我这是怎么了？）
索索自问不是同性恋，也自问对女孩“兴趣”与“性趣”统统很广泛。
但他就是怕！
“那个……”
对方始终没有回应。
这算什么？小说里常有的那种害羞女孩儿？应该不是的。即便没谈过恋爱，索索也知道一定不是的。
……
又过了很久。
“操！那个兔崽子，要是被老子撞见，准要剥了他的皮！”
一些粗鲁的声音从内向外传来。听上去，他们似乎刚刚从杏花湖过来。
而就在这时，
“艹！”
最先闯出来的，是个一脸精干模样的小个子：
“大哥你看，那小子在那儿呢！”
“什么——？！”
紧随着他声音走出来的是几个彪形壮汉。索索依稀认得的，他们似乎就是新组织起的学院篮球部。据说从前都是些不服管教的半社会人士，虽然他们在学生会长的铁拳教育下变乖了很多，但总的来说，还是野性难驯。
“操！”
果不其然。
一见索索，最像当头大哥的那个人就骂了一句……咦？等等？为什么？
“操——你妈比！小崽子，你还真有种啊！”
那家伙脸上横肉抽搐着：
“知道爷爷们看你不爽，就自己送上门来了！好！好！好——！！”
索索抖成了一团。
他怕！他怕得要死！真没想到，那些对自己心怀不满的人竟是如此难缠的存在。这群篮球社的向来是学院一霸，即便是菲尔，也绝对惹不起的！
跑！
赶快跑！
打定主意了，绝不能再在这儿待了！
但就在他转身落荒而逃的前一刻，那个刚刚还在和自己相对而立的少女。却突然如鬼魅般出现在了那个大块头身后。
“武道学院的别管闲事，这是我们自己的……”
嗤！
在索索的记忆里，家乡小巷的末尾有一家猪肉店，他们的生意素来很好。而那位喜欢用大砍刀剁肉的老先生，则总是在每天工作前认真刮光胡茬，再用那比脑袋还大的砍刀，哐！哐！的砍在殷红色的肉上。
而偶尔，当他切肉的时候，也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嗤……）
“啊？”
大块头皱着眉头，或许是感觉有点儿痒吧？
他往后一摸：
掌心沾染着的，是超乎寻常的纯粹的黑红。
“你……！”
“如果是平日，你们这样的人只教训一下便好了。”不知不觉间，爱莎已踱步到了索索近前。尽管面对着这个被她吓得瘫软在地的少年，但她的话，却显然是在对另外几人说：
“可惜，我今天心情太差。”
然后……
响起一记清脆的弹指。
扑哧！扑哧！
仿佛广场上一激活魔法阵就能喷水的间歇泉，几个篮球社社员的身体，清一色的变成了廉价的水龙头。
“……”
索索慌忙扭过头去。那景色太骇人，他不敢看。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完全慌乱了，但自己在这个时候似乎还有一线生机。那就是之前爱莎曾答应过，只要自己被欺负，就一定帮忙摆平……所以，现在这情况绝对是她在帮忙！没错，这女孩察觉到我有危险，所以跑来帮忙！对、对，一定是这样的！
“之前没有在意。但现在，我查了你的名字。”
然而，索索猜错了。
“索索·茶·艾尔米，波罗人，父母离异，母亲下落不明，父亲则在约一个月前病故。”
停顿一下后，她冷冷的盯了索索一眼：“身高163cm、体重46.5kg，看起来远比实际年龄小，却已经有十八岁。亲族为祖父母、伯父母、姑父母，目前正在奥尔玛奇兰魔法学院念书。成绩非常差，因此对人生感到悲观。”
最后，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又过了一会儿……
“这是当前的我的能力能查出的最简要讯息。其它的，只要想也可以查出来，但那些并不重要。”
索索不敢看她的脸。
即便不看也是知道的吧？尽管没有厌烦的情绪，但那种表情，却是索索倾其一生也不敢看到的。
（为什么？）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这种人会受到如此重视。
“我唯一确信的是。索索·茶·艾尔米，尽管不清楚一直平庸的你为什么会有那种实力，但现在的你足够当我的敌人！”
对方以极其郑重其事的口吻说着可笑的话，这本该是索索一生都不会理解的。
（我？成为了武道学院副会长的敌人？）
他想：
（简直荒谬。）
;
谁敢保证这不是在开玩笑？至少索索不敢。在一系列无聊至极、愚蠢至极的对话后，好像连自己的“另一个人格”都被弄烦了。渐渐地，无论索索说什么，它都不予理睬，就像世界上从不存在过这个声音一样——周遭重又恢复为之前的景致：美丽、燥热，人们各自忙碌、各自欢悦。再无一人察觉到仍在湖中央的少年。
“……”
深呼吸后，眼前的景色是空明的。
尽管赢得了胜利，可自己感受不到胜利的实感。
（倒不如说……）
吞了一口口水，他小心翼翼的往魔法学院那边望去，这才发现并不是所有人都选择无视自己。
尽管只是一小部分。但菲尔所说的那些“仇视索索的人”，倒是确实存在着的。他们或三五成群，或凑成一堆，不断向外散发着“干死那废物！”“混蛋，丢光了我们的脸！”之类的负能量。
这让索索非常害怕。
他试图寻求菲尔的帮助，却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那个人已经从杏花湖畔消失了。
（不行，得赶快逃走。）
再逗留下去，一定会被群殴的！那些人在强者面前只是堆垃圾，但对垃圾中的垃圾、弱者中的弱者的索索来讲，却是根本无法违逆的可怕存在！他假装……或者说没有假装，仅是尽可能的伏低身子，试图从对自己看法还不错的武道学院那边逃走。
***
……
呼……
虽然很惊险，但索索认为自己已成功逃出了那些人的视线。
走在林荫道上，他的心脏呯呯直跳。虽说现在安全了，但刚才还真是危险！想来不会有谁无聊到去查自己寝室的位置…得尽快回去！即便无事可做，也至少该躲起来，等菲尔出现时再想别的办法……
哒哒哒。
快步跑着。
阳光从树叶的间隙间滑落下来，暖暖的光照到脸上，尽管达不到刺眼的程度，却还是令他感觉不好受。
“呼，呼——”
呼吸声不太连贯，但这也是没办法的。
毕竟，他每年锻炼的时间实在是屈指可数。
跑一会儿，歇一会儿，走一会儿，伤心一会儿，想一会儿玛利亚，开心一会儿，害羞一会儿，消沉一会儿，再自我厌弃一会儿。时间过得很快，他逐渐离开了杏花湖公园。
但就在踏上马路的瞬间，索索却猛地感到一股冰冷的杀意从脊背直窜上肩胛骨。
！
他向杀意传来的方向惊慌看去。
“你……”
呼……
紧张的心情一下子放松了。
站在自己身后的，是那个爱莎·诺尔，阿尔兰或是安兰尔的什么天灾。尽管对方非常强，但对于能将胜负轻易让给自己的好人——对于她，虽谈不上什么喜爱，但索索至少是非常感激的。
尽管不太熟，可他认为自己必须和对方打招呼：“你、你好。”
“嗯。”
“真是太谢谢了！如果不是你，我一定会被魔法学院那批人杀掉的。”
“嗯。”
“这……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那个，要不要请你吃东西？哦……对不起，和我这样的人一起吃，你一定不愿意吧？那就，钱？”
“……！”
爱莎·诺尔冷着脸，踢飞了脚下的一枚石子。
她上身穿着朴素的淡蓝色单衣，下身则是露着腿的半截短裤。但在索索的印象里，刚刚战斗时她穿着的应该不是这一套……咦？是还是不是？尽管就发生在不久前，但他却实在没注意这些。
只知道……这段难熬的沉默，给了他太多观察四周的时间。
树荫像一层帷幕掩盖住整个天空的灿烂阳光，一道阴霾笼罩在爱莎头顶，捎带着将她美丽的面容与金发映现得无比昏暗。
“究竟……怎么了？”
和美丽女孩同处一地着实是一种煎熬，那种自惭形愧、紧张、害羞的情感令索索都不太看得清自己是谁了。尽管这在另一方面也是说不清的享受，但不知为何，这次和之前相比，却更多出了一分“危险”的征兆。
（我这是怎么了？）
索索自问不是同性恋，也自问对女孩“兴趣”与“性趣”统统很广泛。
但他就是怕！
“那个……”
对方始终没有回应。
这算什么？小说里常有的那种害羞女孩儿？应该不是的。即便没谈过恋爱，索索也知道一定不是的。
……
又过了很久。
“操！那个兔崽子，要是被老子撞见，准要剥了他的皮！”
一些粗鲁的声音从内向外传来。听上去，他们似乎刚刚从杏花湖过来。
而就在这时，
“艹！”
最先闯出来的，是个一脸精干模样的小个子：
“大哥你看，那小子在那儿呢！”
“什么——？！”
紧随着他声音走出来的是几个彪形壮汉。索索依稀认得的，他们似乎就是新组织起的学院篮球部。据说从前都是些不服管教的半社会人士，虽然他们在学生会长的铁拳教育下变乖了很多，但总的来说，还是野性难驯。
“操！”
果不其然。
一见索索，最像当头大哥的那个人就骂了一句……咦？等等？为什么？
“操——你妈比！小崽子，你还真有种啊！”
那家伙脸上横肉抽搐着：
“知道爷爷们看你不爽，就自己送上门来了！好！好！好——！！”
索索抖成了一团。
他怕！他怕得要死！真没想到，那些对自己心怀不满的人竟是如此难缠的存在。这群篮球社的向来是学院一霸，即便是菲尔，也绝对惹不起的！
跑！
赶快跑！
打定主意了，绝不能再在这儿待了！
但就在他转身落荒而逃的前一刻，那个刚刚还在和自己相对而立的少女。却突然如鬼魅般出现在了那个大块头身后。
“武道学院的别管闲事，这是我们自己的……”
嗤！
在索索的记忆里，家乡小巷的末尾有一家猪肉店，他们的生意素来很好。而那位喜欢用大砍刀剁肉的老先生，则总是在每天工作前认真刮光胡茬，再用那比脑袋还大的砍刀，哐！哐！的砍在殷红色的肉上。
而偶尔，当他切肉的时候，也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嗤……）
“啊？”
大块头皱着眉头，或许是感觉有点儿痒吧？
他往后一摸：
掌心沾染着的，是超乎寻常的纯粹的黑红。
“你……！”
“如果是平日，你们这样的人只教训一下便好了。”不知不觉间，爱莎已踱步到了索索近前。尽管面对着这个被她吓得瘫软在地的少年，但她的话，却显然是在对另外几人说：
“可惜，我今天心情太差。”
然后……
响起一记清脆的弹指。
扑哧！扑哧！
仿佛广场上一激活魔法阵就能喷水的间歇泉，几个篮球社社员的身体，清一色的变成了廉价的水龙头。
“……”
索索慌忙扭过头去。那景色太骇人，他不敢看。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完全慌乱了，但自己在这个时候似乎还有一线生机。那就是之前爱莎曾答应过，只要自己被欺负，就一定帮忙摆平……所以，现在这情况绝对是她在帮忙！没错，这女孩察觉到我有危险，所以跑来帮忙！对、对，一定是这样的！
“之前没有在意。但现在，我查了你的名字。”
然而，索索猜错了。
“索索·茶·艾尔米，波罗人，父母离异，母亲下落不明，父亲则在约一个月前病故。”
停顿一下后，她冷冷的盯了索索一眼：“身高163cm、体重46.5kg，看起来远比实际年龄小，却已经有十八岁。亲族为祖父母、伯父母、姑父母，目前正在奥尔玛奇兰魔法学院念书。成绩非常差，因此对人生感到悲观。”
最后，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又过了一会儿……
“这是当前的我的能力能查出的最简要讯息。其它的，只要想也可以查出来，但那些并不重要。”
索索不敢看她的脸。
即便不看也是知道的吧？尽管没有厌烦的情绪，但那种表情，却是索索倾其一生也不敢看到的。
（为什么？）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这种人会受到如此重视。
“我唯一确信的是。索索·茶·艾尔米，尽管不清楚一直平庸的你为什么会有那种实力，但现在的你足够当我的敌人！”
对方以极其郑重其事的口吻说着可笑的话，这本该是索索一生都不会理解的。
（我？成为了武道学院副会长的敌人？）
他想：
（简直荒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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