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所谓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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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说笑话一样，愚蠢、无能、胆小、生来就是个失败者的索索，竟然因对方的可怜赢得了比赛。尽管自始至终都是最弱的，但身为弱者的索索，却赢得了连强者都得不到的欢呼。
“哈哈哈，运气真好啊！你这小子。”
“真没想到，阿尔兰的天灾竟然会给你放水！”
“虽然赢了比赛，但这种感觉却和输了没两样啊……”
……
大多数人都沉浸在捧腹大笑中难以自拔，除了极个别的家伙，人们无疑对这个结果满意极了。
至少魔法学院的学生确认了一点：武道学院对自己而言，并不是什么必须冷眼相对的敌人；而武道学院虽然输了比赛，却赢得了人心：看呐！连索索这样的家伙都可以容忍，还有什么比“武道”更具普世性呢？
这就是玛利亚的筹划？
索索猜应该是这样。而当他将视线投向后方，并确认玛利亚的微笑后。这种念头就一下子成了现实。
（好可爱！）
淡棕色的短发在夏风中翩翩起舞，而她俊俏的脸蛋上，也挂着“一切尽在掌握”般的微笑。
尽管没讲话，但索索稍微觉得她可能对自己有意思。
毕竟，她是这么温柔……
与面对风纪委员长以及武道学院的人时不同，玛利亚在索索的印象里，始终是一个对恬静、优雅的女孩。
平日那些显露在外的疯狂与傲慢，通通都消失不见。那时的玛利亚，就像是一位真正的天使，抑或说是穿着魔法袍的圣女！总而言之……尽管在身高上自己比她稍微矮那么一些，但、但是！光看外貌，索索是非常自信的！所以……
……
忽然间，无论欢呼还是冷嘲热讽，索索都听不清了。
在他眼中、心中、灵魂中，到处都是玛利亚那可爱迷人的微笑，那种只给自己一个人看的…甘甜的…难以形容的，微笑。
就像毒药。
但谁又能确定，它对索索不是最棒的良药呢？
尽管什么都没有，但至少自己还是被爱的。尽管从前生活在困顿迷茫中，但现在的索索却有一种从地狱被直接拉回到天堂的感受。一切都是那么的优雅，又是那么的迷人……沉浸在幻梦中，他逐渐迷醉了。
“你这小子！”
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他一个踉跄，险些摔进水里。
回头看去，
“菲尔！”心情霎时间被更深一层的惊喜包裹：“你还活着？！”
“你以为我死啦？”
菲尔笑骂了一声。
此刻的他穿着身明显是借来的牛仔衣，红发也蔫了吧唧，就像一团熄灭了的火焰：“你小子，运气真是好到爆棚！我听他们说了，好像是对方的副会长给你让赛，才赢的对吧？”
“嗯……”
“唉。”
他叹息一声：“真是！我遇到的如果也是她，那该多好啊！”
（遇到的是你，她一定会下狠手的。）
索索暗地里想：（毕竟，上次把几个学生挂到校门口上的，就是这个你想象中的“慈悲”女人！）
但他说的却不是这个。
“嘿，我赢的也够侥幸啦。真不敢想象碰到别人，会被揍成什么样。”
“大家可都当你是‘英雄’！”菲尔假装吃惊。
“你知道的。”
索索却冷下了脸：“能不被打，我就已经很知足了……”
“放心吧，没人敢找你麻烦的。”
菲尔长叹一声，又拍了下他的肩膀。“我目的就是这个……哼，想动我菲尔·莫克雷的朋友，他们还得掂量自己的分量！虽然打不过大佬们，但随便收拾那些杂鱼，我还是绰绰有余的……”
听了这句，索索不由得心头一紧。
“真有人想打我？”
“谁知道呢。虽然多数都笑着接受了，但某些人还是对校门口的事心怀不满。”一边说着，菲尔一边皱起了眉头：“而现在的胜利太过唐突。难免有些人，会认为这也是对咱们的侮辱。”
“那他们该找武道学院麻烦吧？”
索索将双手攥在胸前：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明明很弱啊！”
“话虽如此。但你应该知道，他们不可能打得过那些人的。欺软怕硬，这不是人的天性吗？”菲尔叹息着，第三次拍了拍索索的肩膀。“不过，既然我已经到这儿了，他们应该会被吓退的。”
“真的？”
“当然。”
好友给出了肯定的答案，他笑容和煦如风，令索索刚刚被吓得不轻的心脏归回了原位。
尽管自己是蠢货，但菲尔能耐很大。他不仅实力强劲，人缘也不错。能被这样挂念，已经是自己的万幸，索索还能有什么不满意的？他只得表示感谢，同时，也为自己的无能暗自伤心。
（……如果我也像菲尔一样强。）
无需变得比所有人都强，对索索来说，只要达到“一般以上”的水准，就已经有足够的傲慢面对生活中的一切困难——但可悲的是，即便是如此小小的心愿，也只是妄想。
自己只是个废物……
正如那些欢呼雀跃的人们所想的一样，索索·茶·艾尔米，凭着好运与敌人的怜悯赢得了胜利。
（如果我很强，哪怕向玛利亚告白也不算什么吧？）
一想到这儿，他脸颊羞红了一大片。
但这不是什么必须害臊的事。索索已经很大了，也可以安排自己的人生了。就像他自己想的那样，之所以不敢谈恋爱，只是由于实力太弱，没有自信。所以说，假如自己的实力非常强，强到足以保护爱人并击退所有可能侵犯自己安全的人的话……
【你做不到的。】
就像是一句箴言。那个声音，又一次从内心深处响起了。
（为什么？）
而索索也像个白痴。
他开始觉得，自己的确被什么东西迷住了。不仅像个傻瓜，甚至还经常听到莫名其妙的心声，这若不是精神病那还能是什么？
【你欠缺的不是实力。】
对方回答：【比起其它，你更应该追求的是勇气。】
“你是谁？”
“咦？”
“对、对不起。”友人的诧异，令索索羞惭的垂下头去。
（你是谁？）
【我是你，又不是你；是你的心，又不是你的心。我存在，同时又不存在。】
对方在一堆仿佛很有哲理的话后，又说了句模糊不清的：【不得不说，和你这样的小子合作是很有价值的。你自以为缺少力量，而我能提供的恰恰就是力量……嘿，真不知道，在这个诅咒的折磨下，你还有多久能活。】
（？）
它的话，和索索记忆中的一件事重叠到了一起。
一个月前自己获得过的黑石，以及不久前从北方神棍那儿得到的青油脂。它们不见了。但与之相对的，那时自己曾做过一个荒诞不经的梦……记得是内心啊、肉体啊什么的。总之是荒诞不经的，而且……
而且…那个梦给出了一条光辉灿烂的道路。
强大、傲慢、不羁。无论战斗多少次，都会在“最强”的基础上落败。
尽管说起来很害羞……但这种结局，对索索而言却是最美妙的终极。试想想看：尽管被勇者击败，但魔王在死掉的时候却收获了很多东西——力量、财宝、众人的恐惧。无论最终的结果多么可悲，至少他拥有一个光辉灿烂的过程，如此生涯，根本不是弱者可以企及的——能够变成那种故事中的成功人士，莫非、莫非说我……
【别做梦了。】
是啊！是啊！假如现在的一切都是真的，那我能赢到的，今后将不知有多少！
【愚蠢！】
我、我不会幸福起来。但至少，可以站在高处令所有人听到我讲话的声音，不是吗？
【不是。】
我将给世界带去恐慌，在人们对我的唾弃声中悲惨死去。不是么？
【不是。】
听到了重叠的回答：【不是。】
【你会一直失败下去。即便短暂的胜利，带来的也终将是最悲惨的痛苦。】他听到它说：【未来是可憎的，人生是悲哀的。在诅咒之下，你将颠沛流离，将短暂获得最终又永远失去——即便在某一时刻获得了幸福，也只能通向更可怕的境遇。不相信我也无妨，但这就是你、也是在你之前被神遗弃了的“一线”们的共同宿命。】
不知什么时候，菲尔已经回去了。
只有索索还站在杏花湖中央，呆滞着、愚蠢的垂着头，就像是一个傻瓜。
“结果……”
他说：“结果，你描述的未来依旧比现状美好，不是吗？”
【你疯了吗？！】
“不。”
已经不清楚究竟谁走向了疯癫，但至少，索索认定现在的自己所说的一切都是没错的。
“既然能胜利，就无所谓失败了；既然能颠沛流离，就无所谓失去了。”一股暖流在心中流淌，被无聊、恐惧、折磨共同冰封了的心脏在这股温热的冲击下逐渐消融。
最后，他以一个灿烂至极的微笑大声回答：
“谢谢你！”
“以后的我，不是一事无成，至少还能在努力后走向失败！”
“不是饿死街头，至少我还能颠沛流离经历无数磨难！”
“不是孤身一人，至少在被抛弃被无视之前，我还能在某一时刻‘得到幸福’！”
“所以……”
用谁都听不到的声音，他低声私语。
“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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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说笑话一样，愚蠢、无能、胆小、生来就是个失败者的索索，竟然因对方的可怜赢得了比赛。尽管自始至终都是最弱的，但身为弱者的索索，却赢得了连强者都得不到的欢呼。
“哈哈哈，运气真好啊！你这小子。”
“真没想到，阿尔兰的天灾竟然会给你放水！”
“虽然赢了比赛，但这种感觉却和输了没两样啊……”
……
大多数人都沉浸在捧腹大笑中难以自拔，除了极个别的家伙，人们无疑对这个结果满意极了。
至少魔法学院的学生确认了一点：武道学院对自己而言，并不是什么必须冷眼相对的敌人；而武道学院虽然输了比赛，却赢得了人心：看呐！连索索这样的家伙都可以容忍，还有什么比“武道”更具普世性呢？
这就是玛利亚的筹划？
索索猜应该是这样。而当他将视线投向后方，并确认玛利亚的微笑后。这种念头就一下子成了现实。
（好可爱！）
淡棕色的短发在夏风中翩翩起舞，而她俊俏的脸蛋上，也挂着“一切尽在掌握”般的微笑。
尽管没讲话，但索索稍微觉得她可能对自己有意思。
毕竟，她是这么温柔……
与面对风纪委员长以及武道学院的人时不同，玛利亚在索索的印象里，始终是一个对恬静、优雅的女孩。
平日那些显露在外的疯狂与傲慢，通通都消失不见。那时的玛利亚，就像是一位真正的天使，抑或说是穿着魔法袍的圣女！总而言之……尽管在身高上自己比她稍微矮那么一些，但、但是！光看外貌，索索是非常自信的！所以……
……
忽然间，无论欢呼还是冷嘲热讽，索索都听不清了。
在他眼中、心中、灵魂中，到处都是玛利亚那可爱迷人的微笑，那种只给自己一个人看的…甘甜的…难以形容的，微笑。
就像毒药。
但谁又能确定，它对索索不是最棒的良药呢？
尽管什么都没有，但至少自己还是被爱的。尽管从前生活在困顿迷茫中，但现在的索索却有一种从地狱被直接拉回到天堂的感受。一切都是那么的优雅，又是那么的迷人……沉浸在幻梦中，他逐渐迷醉了。
“你这小子！”
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他一个踉跄，险些摔进水里。
回头看去，
“菲尔！”心情霎时间被更深一层的惊喜包裹：“你还活着？！”
“你以为我死啦？”
菲尔笑骂了一声。
此刻的他穿着身明显是借来的牛仔衣，红发也蔫了吧唧，就像一团熄灭了的火焰：“你小子，运气真是好到爆棚！我听他们说了，好像是对方的副会长给你让赛，才赢的对吧？”
“嗯……”
“唉。”
他叹息一声：“真是！我遇到的如果也是她，那该多好啊！”
（遇到的是你，她一定会下狠手的。）
索索暗地里想：（毕竟，上次把几个学生挂到校门口上的，就是这个你想象中的“慈悲”女人！）
但他说的却不是这个。
“嘿，我赢的也够侥幸啦。真不敢想象碰到别人，会被揍成什么样。”
“大家可都当你是‘英雄’！”菲尔假装吃惊。
“你知道的。”
索索却冷下了脸：“能不被打，我就已经很知足了……”
“放心吧，没人敢找你麻烦的。”
菲尔长叹一声，又拍了下他的肩膀。“我目的就是这个……哼，想动我菲尔·莫克雷的朋友，他们还得掂量自己的分量！虽然打不过大佬们，但随便收拾那些杂鱼，我还是绰绰有余的……”
听了这句，索索不由得心头一紧。
“真有人想打我？”
“谁知道呢。虽然多数都笑着接受了，但某些人还是对校门口的事心怀不满。”一边说着，菲尔一边皱起了眉头：“而现在的胜利太过唐突。难免有些人，会认为这也是对咱们的侮辱。”
“那他们该找武道学院麻烦吧？”
索索将双手攥在胸前：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明明很弱啊！”
“话虽如此。但你应该知道，他们不可能打得过那些人的。欺软怕硬，这不是人的天性吗？”菲尔叹息着，第三次拍了拍索索的肩膀。“不过，既然我已经到这儿了，他们应该会被吓退的。”
“真的？”
“当然。”
好友给出了肯定的答案，他笑容和煦如风，令索索刚刚被吓得不轻的心脏归回了原位。
尽管自己是蠢货，但菲尔能耐很大。他不仅实力强劲，人缘也不错。能被这样挂念，已经是自己的万幸，索索还能有什么不满意的？他只得表示感谢，同时，也为自己的无能暗自伤心。
（……如果我也像菲尔一样强。）
无需变得比所有人都强，对索索来说，只要达到“一般以上”的水准，就已经有足够的傲慢面对生活中的一切困难——但可悲的是，即便是如此小小的心愿，也只是妄想。
自己只是个废物……
正如那些欢呼雀跃的人们所想的一样，索索·茶·艾尔米，凭着好运与敌人的怜悯赢得了胜利。
（如果我很强，哪怕向玛利亚告白也不算什么吧？）
一想到这儿，他脸颊羞红了一大片。
但这不是什么必须害臊的事。索索已经很大了，也可以安排自己的人生了。就像他自己想的那样，之所以不敢谈恋爱，只是由于实力太弱，没有自信。所以说，假如自己的实力非常强，强到足以保护爱人并击退所有可能侵犯自己安全的人的话……
【你做不到的。】
就像是一句箴言。那个声音，又一次从内心深处响起了。
（为什么？）
而索索也像个白痴。
他开始觉得，自己的确被什么东西迷住了。不仅像个傻瓜，甚至还经常听到莫名其妙的心声，这若不是精神病那还能是什么？
【你欠缺的不是实力。】
对方回答：【比起其它，你更应该追求的是勇气。】
“你是谁？”
“咦？”
“对、对不起。”友人的诧异，令索索羞惭的垂下头去。
（你是谁？）
【我是你，又不是你；是你的心，又不是你的心。我存在，同时又不存在。】
对方在一堆仿佛很有哲理的话后，又说了句模糊不清的：【不得不说，和你这样的小子合作是很有价值的。你自以为缺少力量，而我能提供的恰恰就是力量……嘿，真不知道，在这个诅咒的折磨下，你还有多久能活。】
（？）
它的话，和索索记忆中的一件事重叠到了一起。
一个月前自己获得过的黑石，以及不久前从北方神棍那儿得到的青油脂。它们不见了。但与之相对的，那时自己曾做过一个荒诞不经的梦……记得是内心啊、肉体啊什么的。总之是荒诞不经的，而且……
而且…那个梦给出了一条光辉灿烂的道路。
强大、傲慢、不羁。无论战斗多少次，都会在“最强”的基础上落败。
尽管说起来很害羞……但这种结局，对索索而言却是最美妙的终极。试想想看：尽管被勇者击败，但魔王在死掉的时候却收获了很多东西——力量、财宝、众人的恐惧。无论最终的结果多么可悲，至少他拥有一个光辉灿烂的过程，如此生涯，根本不是弱者可以企及的——能够变成那种故事中的成功人士，莫非、莫非说我……
【别做梦了。】
是啊！是啊！假如现在的一切都是真的，那我能赢到的，今后将不知有多少！
【愚蠢！】
我、我不会幸福起来。但至少，可以站在高处令所有人听到我讲话的声音，不是吗？
【不是。】
我将给世界带去恐慌，在人们对我的唾弃声中悲惨死去。不是么？
【不是。】
听到了重叠的回答：【不是。】
【你会一直失败下去。即便短暂的胜利，带来的也终将是最悲惨的痛苦。】他听到它说：【未来是可憎的，人生是悲哀的。在诅咒之下，你将颠沛流离，将短暂获得最终又永远失去——即便在某一时刻获得了幸福，也只能通向更可怕的境遇。不相信我也无妨，但这就是你、也是在你之前被神遗弃了的“一线”们的共同宿命。】
不知什么时候，菲尔已经回去了。
只有索索还站在杏花湖中央，呆滞着、愚蠢的垂着头，就像是一个傻瓜。
“结果……”
他说：“结果，你描述的未来依旧比现状美好，不是吗？”
【你疯了吗？！】
“不。”
已经不清楚究竟谁走向了疯癫，但至少，索索认定现在的自己所说的一切都是没错的。
“既然能胜利，就无所谓失败了；既然能颠沛流离，就无所谓失去了。”一股暖流在心中流淌，被无聊、恐惧、折磨共同冰封了的心脏在这股温热的冲击下逐渐消融。
最后，他以一个灿烂至极的微笑大声回答：
“谢谢你！”
“以后的我，不是一事无成，至少还能在努力后走向失败！”
“不是饿死街头，至少我还能颠沛流离经历无数磨难！”
“不是孤身一人，至少在被抛弃被无视之前，我还能在某一时刻‘得到幸福’！”
“所以……”
用谁都听不到的声音，他低声私语。
“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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