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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幽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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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秋一场梦,是梦吗?孔孟自嘲的笑了笑,自己岂不是还没死,还真是命大,被拍碎了肉身,还能活着,捏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很疼,但是为何胳膊是好的,难道真的只是一场梦,铜棺是假的?银色的手掌也是假的?如果都是假的,怎么会那么真实,怎么会遇见一个和开山祖师爷如此相似的人?

    一连串的疑问,从孔孟的脑海里闪过,也许是自己走九天梯,进入了幻境,要不然,就凭自己肉身破碎,哪里还有活下来的可能。

    甩了一下脑袋,孔孟看了一眼四周,还是在坟底,但是铜棺和黑剑,自己昏死前还见得,现在却是不见了丝毫,再看看自己坐的地方,没有铜棺的印记,黄土很新,自己身上仅剩的半截道袍也还在。

    看来真的是幻境,不知道自己进来多久了,该怎么出去?

    孔孟看到上方的一道豁口,用手拍了拍黄土,黄土不算很硬,可以承受自己的重量,孔孟开始蹬着脚,用手抓住一些硬的土块,向着坟口爬去。

    黄土不好爬,不像爬山,没有着力点,所以孔孟爬的很辛苦,爬的有些慢。

    一个时辰后,孔孟的小脑袋,才探出了坟口,一双眼睛看了一下,一个翻身,整个人再次站到了小土丘上。

    小土丘如同是这个世界的分割点,后方景观一致,再往前,没有了景色,而是一道门,门是楠木做的,三丈的高度,上面涮了红漆,中间的门把手,是青铜色。

    看到这扇门,孔孟从小土丘上走了下来,摸了一下门把手,闻了一下楠木门和红漆,这门好似新做一般,楠木很新,还有楠木的味道,红漆里明显是掺杂了一丝定神香,闻着很舒服。

    沿着门,孔孟看了一眼,发现没有任何异常之处,真的是一座门,但是这扇门通向哪里,却是未知,如果不推开这扇门,自己就会被困在里面,可是万一推开了此门,后面还是如此的世界,自己又该如何?

    这些问题,他不得不考虑,可是即便考虑两三天,也不见得有结果,自己何不赌一把,万一此门一过,自己可以回到九天梯,出了幻境。

    就可以走完九天梯,在西仙源里,鬼混几日,找下仙鹤煮着吃,想想都是好事,孔孟一想到仙鹤,想到其中的美味,瞬间拿定主意,推了门在说。

    门很重,孔孟足足使出了吃奶劲,才推开一点,不过这一点,足以够他幼小的身材通过,出了门,外面是平台,平台的中间是一座碑,碑的左侧,镌刻着:九天二字,看到此碑的瞬间,孔孟知道自己出了方才的世界。

    再回首,楠木门不见了,身后只有长长的阶梯,看不到西仙源的大门,也见不得老道士。

    孔孟望向眼前的石碑,石碑是金色的,比之前自己在下面山门处见的那十根巨大的石柱,还高了几分,石碑上刻满了名字,从低往上,名字越来越少,最上方,赫然是赵升两个字,赵升,莫非此人走到了九天梯的尽头?

    不知自己走到了多少阶梯?但是看了一炷香的时间,孔孟连自己一个字都没见到,不由得灰心起来,虽说自己不想给老道士涨脸,但是这般成就,就有些差了,不过自己的路能走完,自然是高兴的,管不得别人怎么说。

    摸了一下肚子,孔孟觉得有些饿了,顺着平台下了阶梯,往山下走去,孔孟转身下山不久,九天碑最上端,孔孟二字缓缓成型,那个名字高过了赵升,自然也就高过了所有人,但是九天碑没有释放属于第一名的光芒,相反越发的暗淡,甚至平台上,一层若有若无的禁制,笼罩了上方出现的名字,像是在掩盖,又像是在保护。

    这一切,孔孟无法知晓,若是孔孟一日不下山,这座碑依旧不会书写的他的名字,他的名字也许本就不该出现。

    上山难,下山容易,半柱香的时间,孔孟就到了山门处。

    老道士和黄庭还站在原处,看到自己徒弟下来,老道士很高兴,不管有没有走上最后的台阶,他的目的都已经达到,不管最后的机缘是什么,那是机缘强求不得,本身自己带着他,就是洗骨开穴窍,要说机缘,小道观有的是,不差这一点。

    黄庭却不是这么想,不管这小娃走了多少,为何九天梯没有亮?不亮就说明一个问题,是不愿意亮,还是有人不想让他亮?有些意思,黄庭看了一眼小道士,这一望,顿时吃了一惊,小道士的经脉竟有金光游龙,这是肉身洗骨开穴的一重之境,只是一重之境为何有金光游龙,到底他在九天梯遇到了什么?

    这个问题令人思索,黄庭能看到的东西,老道士自然也看得,只是老道士有些蹙眉,他没走过九天梯,但不妨碍他知道走过九天梯的人和事,为何金光游龙如此磅礴,经脉的和骨头,怎么洗的这般彻底?

    老道士,我饿了,赶紧找点吃的给我,孔孟的一席话,打断了老道士和黄庭的思索。

    好徒儿你都走完了九天梯?还是在九天梯里遇到了什么?老道士一边问,一边从怀里,拿出一整只鸭子,鸭子不是冷的,还冒着热气,孔孟一见到热的鸭子,整个人跑到老道士面前,一把拿过鸭子大口吃了起来,吃的同时还不忘回答老道士的问题,遇到什么?什么都没遇到,下次你再说爬山,说什么我也不爬,走这九天梯,洗骨开穴窍,我的命差点陪在里面。

    孔孟说的很自然,没有一丝的隐瞒,但也仅仅说了洗骨和开穴窍,将自己经历的黑色世界,藏在了心里,不是孔孟不信老道士,只是黑色世界的事,是真还是假,他不知,说出来,未必好,既然不好,他也不会言语。

    老道士和黄庭听得极为仔细,但是开穴窍之后,孔孟说的什么都没有,自己就下了山,这些话,让老道士眉头皱的更厉害。

    孔孟一见老道士皱眉,心中很不喜,我说师傅,我没走好,你也不至于皱成这般,不就是修肉身吗,这次没修好,回去后在山下的竹林里,我多砍些竹子和柴火。

    老道士皱眉,不是孔孟的肉身根基没修好,而是很好,好的似乎不是九天碑的手笔,有些像那位的手笔,但是那位早就去了仙山,又怎么会留下机缘造化在此呢?难不成是。。。。。。想到此处,老道士不寒而栗,一滴冷汗在额头显现,还好是冬天,老道士的头很长,遮住了额头,这滴汗没有流下,就不见了。

    喂,刚刚是不是你在山上大喊大叫的,害的本姑娘,从池子里跌了下来,一道悦耳的声音,响彻在孔孟的耳边,说话的语气,不是太好,但是声音,很美,很动听,和林子里的鸟鸣一样,夏日的清晨,早早起床,端上一碗粥,在林子里听着最美的鸟鸣,一天都是美好的开始。

    鸭子很快被孔孟吃的就剩一只腿了,此时他才发现,在黄庭的身后,竟然有位小姑娘,比自己小了一岁的模样,小姑娘一双眼睛很美,皮肤白皙,和羊脂白玉一般,就是脸上遮了一层纱,看不见真容,即便如此,孔孟也是脸有些红,自己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见同龄这么好看的女孩,即使看不到那张脸,孔孟也觉得气质悠然,那张脸蛋,必然也查不到哪里。

    女孩,见孔孟不仅不搭理自己,一双眼睛,还时不时看一下,尤其是在自己的脸上,看了足有一小会,对着孔孟骂了:一句不知羞耻,就从黄庭的后方转身走了出来。

    小道士,刚才本姑娘问你呢?你为何不回我?难不成你是哑巴?女孩神情轻蔑的问道。

    小姑娘,看你这么小,都是如此的说话歹毒,小心长大了,找不到人嫁,孔孟见到小女孩一脸的轻蔑,很不爽。

    你说什么?我说话歹毒,你看看你自己,穿的,就剩件道袍,腿都露在外面,岂不是没有教养?小女孩气的嘴巴都有些发紫,谁不知自己是整个玉清界的将来第一美人,多少小孩子,想和自己说话,自己都不搭理,这倒好,今天,遇到个小道士,好心问他,竟然说我长大后,找不到夫君,这是很折颜面的事,自己说什么都得给他点厉害。

    孔孟和女孩的争吵,老道士听得很清楚,嫁不出去,自己这徒弟还真是说话肆无忌惮,不过为了将来小侄女,能乖乖的和孔孟走一场红尘梦,自己都得说几句。

    孔小道,还不给你黄师伯和幽兰师妹,道歉,这么大了,还和一个女孩子逞口舌之威,算的了什么男子汉,岂不是给我们道观丢脸,老道士说的很严厉,但是任何人都看的出来,老道士虽然严厉,明显孔孟不愿听,其他的听到多少,他不记得,可是幽兰二字,还是听得清楚,原来这小女孩,名叫幽兰,幽幽古道,兰生天下,倒是好名字。

    名字是好,不知人心如何?孔孟终是道观的人,内家再怎么吵,那是道观内部的事,但是出了道观,历经九天梯,见了生死,孔孟还是对女孩和黄庭说了一句:对不起。

    黄庭倒是经得起孔孟这一句,但是小姑娘不乐意,心中想到:你这一句对不起,我还怎么给你厉害尝尝,小姑娘终归是善良。

    四人好似经过孔孟和幽兰的一段小孩子过家家般的吵闹,都安静了下来,跟着黄庭,从正门,去往西仙殿,孔孟跟在女孩身后,还不时望望自己走过的九天梯,这一望,孔孟看到九天梯仿佛成为历史尘埃,层层竟是有了裂缝,可是在一望,九天梯还在,像是雾中花水中月,终是隐藏在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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