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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黄粱一梦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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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无忧终于愿意和自己说起降寒和她发生的事了,秦愚立刻来了兴致。

    接着,无忧就行高采烈,手舞足蹈的把从上京到缥缈地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秦愚,听的秦愚的脸一会儿白一会儿红,一会儿黑一会儿又白了的。

    他是能捕捉到信息的,降寒叫无忧动过心,可无忧知道他心事不简单,只愿意同他成为朋友。降寒对无忧有恩,她也被这所牵制着,奈何降寒是个会唱会说会做的小人,让无忧放下戒备,也是很容易的事。

    降寒骗无忧,就好像秦愚骗小孩糖葫芦一样简单。

    那骗子出现的时候那样的怪,一路上行径也很可疑,可这又怎么能怪无忧不怀疑他?

    她出于天性不乱疑人,是降寒有错,又怎能叫无忧和他平摊呢?

    而无忧宁愿进入暴风川也不肯许愿,自己的恩情,和关乎人世之间,她又做的那样得当,她不欠降寒,更不欠天下人,她想把肩膀头两边拎平,就要把自己当成普通人看。

    用自己的命报恩,用自己的身体还债。

    “你恨他吗?如果不是他,十三不会死,寒竹不会得病,你也不会……”再经历一次被欺骗的滋味。

    无忧又坐回秦愚身边,半天了才摇头:“我不恨他,既然已经掀篇,更没有恨他的意义。”说完,她又补充:“降寒很可怜,他对我说,他此生只有一个挚爱,就是汪陈,我若不救,他也不怕杀了我。降寒多可怜啊,他杀不了我,也救不了挚爱。但可怜归可怜,我不欠他的,我不会让他杀死我,也不会救汪陈,可他丢了一只手是真的,所以我要把吞海叶给他。”

    “那你喜欢他吗?”秦愚紧紧的盯着无忧,等待无忧的下文。

    “遇见降寒时,正好是灿烂华丽的春天,秀美诡魅的上京,仿佛是难忘的一场梦一样,痴梦也好噩梦也罢,都不过黄粱了。”无忧轻轻笑了笑,一丝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在她抬头看月亮时,泪光又消失了:“自我拿到吞海叶时,我的心就一下就放下了。那种无比释然的感觉,好像和喜欢没什么关系。

    就好似我和降寒的一切,又回到了在上京时那样,互不亏欠,或许只是我这样想,我还会为我结识这样一位朋友而欣喜。”

    那不是喜欢,是荣幸,可以遇到朋友,是无忧觉得十分荣幸的事。

    听了无忧的话,秦愚低了低头,刚想说什么,东家却来了,他累的满头大汗,手里却拿着一把朴实无华,但在月光下熠熠生辉的手杖。

    无忧惊喜的站起来看,这手杖恐怕就是寒竹天定的手杖!通体浑如天生,洁若白玉,简如月华,正和寒竹一般,慈佛之相,冰心玉骨。

    第二天离开玉城时,无忧把手杖递给了寒竹,寒竹感动的涕泗横流,泪眼婆娑。

    她这辈子能收到无忧送的礼物,也是这一刻,她真正能摸到看到,朋友给的心意。

    这平日里的照顾理解全在心里,可此刻这降龙木手杖,却是能看见的,能摸到的,如此真实的具体化的东西。

    看寒竹对手杖爱不释手,无忧也高兴的合不拢嘴。

    似乎无忧能感受到什么,她觉得总要为寒竹做些事,过去许下的诺言不能圆满,无忧心中就会落一个疙瘩。

    路上颠簸,天气炎热,寒竹就在马车里休息,无忧则来到马车外,却见已经是黄昏了。

    黄昏落在秦愚的背影上,他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扶着帽笠,慢慢放下速度,跟在马车一侧。

    此情此景与无忧恍惚之时的梦境相似,可从秦愚袖子里掏出来的却不是玉珠,而是那个鲤鱼玉坠。

    看来是秦愚花钱赎了回来。

    无忧愣了一愣,伸手接过,马车颠簸了一下,她立刻扶好马车站稳,才说话:“你这样,倒叫我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你既拎得清舍得,便没有必要非叫你失去什么。”

    “我觉得我没失去什么。”无忧抬起头,看着宛如火球一样的夕阳:“我最看重的还在,就好。”

    秦愚望着无忧出神,对上无忧目光时也没有发觉自己还在痴迷一般的望她,半天才赶紧躲开。

    他不知道自己对无忧有什么可痴迷的,可事实就是如此,他能从无忧眼中看到自己,又能从自己身上看到无忧,他们那么相似,如此不同,本平行的人生,从数次重逢后变得交错纵横。

    第二日启程时正好经过净山,寒竹一定要去拜一拜师父,她又在佛前喃喃了很久,静谧破旧的庵子里回荡着寒竹那极轻的低语。

    一直到下午才出了净山去,秦愚选择不进城,一路直接进石头山,再往前就会到卿门观。

    “要去卿门观吗五郎?”牧昀骑着马,回头看秦愚。

    秦愚将帽笠取下来当扇子用,摇了两下,想了想寒竹的病情,才说:“绕开吧,走山路绕过山门便是。”

    “五郎不打算去盘问张清风一番?而且,上次放过了他,这次还要罢手?”

    “我要他命有什么用?”秦愚看着说话的牧昀:“杀了他,就是和上京的人做对。”

    “五郎自有打算,你且探路便可。”

    秦愚听到青君说话,就回头问赶车的青君:“你有没有看到什么?”

    “刀光剑影。”

    山路崎岖,他们徒步向上走至半山腰后,走往后山绕的路,就可以避开山上的卿门观。

    然而山林之中危机四伏,夜晚并不适合赶路,这里偏僻更无行人,马鸣鸟叫,都能有很大的动静。

    秦愚看了看来时的路,又望向黑漆漆的前方,选择先暂且休息,等到天蒙蒙亮时再走也不迟。

    “五郎不是鼠辈,叩了卿门观山门又如何?”牧昀一边生火,一边不甘心的嘟囔着。

    而秦愚只回了他“时不我待”四个字,牧昀便闭嘴了。

    无忧知道秦愚的意思,他也希望尽快缩短路程,能让寒竹早些去妙手门治病。

    “我曾也遇到过云游医者,是妙手门的一位叫顾三郎的门生,似乎和遁仙门还有乌衣门有些冲突。”

    听到无忧的话,青君笑着接说:“江湖都是如此,恩怨情仇,难舍难分,相逢何必曾相识,各自弄舟,各自漂泊罢了。”

    “我在想,如若能碰到什么医者,或许也能帮帮我们。”

    “人在路上时,唯一的医者,就是你自己。”秦愚把手里的水壶递给了无忧,看着她饮水:“夏日山林里多蚊虫,睡觉小心遮盖。”

    翻了个身,寒竹笑着拉了拉无忧的衣边,说:“秦施主对你很上心。”

    “我有鼻子有眼,我当然感觉得到……”无忧笑着低声回寒竹的话。

    夜里山林中蝉叫阵阵,风声不停,听起来半点不宁静,秦愚悬着的心也一直没有放下,他没休息一会儿,就会醒过来,观察一下周围的动静。

    等到后半夜时,秦愚还特意把火灭了。

    然没多久,秦愚再次惊醒,他立刻拿起了剑,低声把牧昀叫醒,很快五个人都醒了过来。

    “林子里有动静……”

    不一会儿,灌木丛就窸窸窣窣的响起来,从那草木之中潜行出好些个黑衣人,剑影晃晃的,比月色刺眼的多。

    他们一站定就朝秦愚几人冲来!秦愚一接招,便知道是卿门观人,各个出手毒辣致命,分明就是为了取几人性命而来的,不是一般的喽啰,有些个还真像江湖里的高手。

    秦愚还有牧昀、青君和他们纠缠了好几十个回合,才拉开了距离,供五人逃出了一段距离。

    而他又担心无忧被发现,则让牧昀青君带着无忧寒竹,先往骞城去。

    “这怎么行,你一个人敌得了那么多人?!”

    秦愚看了无忧一眼,道:“我可是有龙骨龙鳞护身,何人能伤我?”

    “这也不行!”

    “速速离去!”秦愚背对着身子,低喝了一声,牧昀和青君就拉着无忧走了。

    他不敢回头看,他知道无忧想叫他一起走,可这不是一群小贼,如若不大伤他们,恐怕追到骞城也不死不休!

    等歹人追上秦愚时,见他就剩一人,为首者冷笑道:“殿下倒是自信,真以为你一人抵挡得住我们?”

    “我饶你们观主一命,他却不依不饶。”

    “这是上京的意思,我们不能违抗。”

    “到底是谁,是安王,燕王,长公主,还是谁?!”

    “看得出来,想让你死的人很多,今日你要葬身于此,谁让你死的,已经不重要了!”

    话音落下,四周气流瞬间变换,叶飞云走,秦愚举起剑来,浑身的龙鳞都警觉的立起来!

    他已经很久没有如此迎敌了,极少会一次面对十几个高手,每个人使用的都是软剑,脚步变化招式动作都是道剑一流的阵法。

    蛮力根本没有用处,为了破这样的门派阵法,秦愚必然会受些皮外伤,血亏皮绽是一定会有的结果。

    一旦被秦愚发现了突破口,他就能逐个击破,牵一发而动全身,阵法都是如此,伤及一人可亡此阵!

    黎明都已经到来,面对着被自己打趴下的对手,秦愚喘了几口气,见他们不能动弹,则一个人往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