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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 玉城外酒意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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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愚看牧昀这话,立刻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他钻出马车,站在车前往队伍后面看去,就见到无忧穿着一身白色窄袖衣裳,腰间系着一条红色的腰带,臂弯的披帛,和肩头的长发随风飘扬起来,挺直的腰板就好似个高门的淑女……

    而秦愚见到她来,多半是忧虑,或许他从未觉得她就是个累赘,只是觉着自己深入虎穴,又怎能带她去呢?

    那在拥挤的人群中,一眼望去,都找不到人在哪的……这么一个小姑娘。

    “五郎不厚道,怎么把我扔在驿所?”

    秦愚看着来到马车旁侧的无忧,却依旧说不出话来。

    “现如今还皱着眉头。”无忧笑了笑,继续说:“我打听到苦行僧常去的四座塔庙,我想先去上京玉塔,这下,我们真的是同行了。”

    听到无忧也去上京,秦愚则更是忧愁,可忧愁归忧愁,知道无忧要和自己同路,不知为何,又会有一些别的滋味。

    待到行路真正离开玉城地界后,道路就没有那么平坦了。

    石头山处往南一百里是石地森林,荒原乱河,往北一百里,是民风野俗的乡庄与绿林,山中多流匪与亡命徒,而石头山又绝非只一座山,群山间有城镇,又有山庄,若想绕过此是非之地,就要向东北的千阳道行近百里到达千阳郡。

    “五郎,马上就要到石头山地界,您打算如何走?”

    秦愚坐在行军帐篷里,一边温酒,一边看对面帐篷的无忧,趴在地上看自己的书。

    “说了走卿门道,就走卿门道。”

    “卿门观就在石头山北绿林之中,五郎一定要去?”

    “当然。”秦愚将目光移至酒壶上,拿起垫巾叠在壶上提手,慢悠悠的给自己斟满热酒,又给青君斟上:“若引不出贼手,我走这一道有何意义?”

    青君点点头,并未喝秦愚的酒。

    “为何不喝?”

    青君没有说话,牧昀却开口:“五郎善饮酒,且都是烈酒,别说青君了,连我一个男子都觉得不好下咽。”

    秦愚冷笑一声,就叫牧昀去叫来无忧。

    就见无忧放下书后,就跟着牧昀走来,钻进帐篷行礼后席地而坐。

    “天气凉,五郎喊小悠娘子来喝点酒,暖暖身子。”

    无忧冲青君点了点头,就见她忽然站起身,拉着牧昀退下了。

    这边秦愚把酒杯朝无忧挪了挪,然后道:“刚刚在看什么书?”

    “我看的是上京词,里面写尽了上京的繁华和美丽,很是吸引我。”无忧笑着将酒一饮而尽,咂了咂嘴,又抬头看着秦愚。

    “上京有无数的繁华之景,又有无数的漩涡泥潭。”

    无忧看着秦愚给自己斟酒,又听他说这样的话,就不由得好奇:“五郎在上京生活了多久?”

    秦愚低下眼睛,看了看无忧,然后道:“没多久。”

    “你不地道。”无忧撇撇嘴,朝秦愚这敷衍圆滑的态度表不满。

    “我哪里不地道?”秦愚歪头问无忧。

    而无忧则抿了抿酒水,说:“从苦海城到现在,若你有话和我说,我都以诚心待你,可你却不曾和我说真心话。”

    秦愚看着无忧手里攥着酒杯,撅着嘴闷闷不乐的样子,就觉得可笑:“你为何会因我不予你诚心而不悦?”

    “我拿你是同路的朋友,你只当我是过路的行人。”

    “朋友?”秦愚皱了皱眉,手下给无忧斟酒的动作也顿了一顿。

    “你是我交的第一个朋友,可你好像不是这样。”

    “四年。”

    “什么?”无忧抬头看向秦愚,此时她的脸上,已经透出了粉嫩的醉意。

    这是她脸上难得有的血色,不成想气色出来后,看起来人也精神秀丽了许多。

    无忧不可爱又不妩媚,若脸上有点颜色倒配得上清秀二字。

    虽不知她幼时如何生活才会养出这样瘦小苍白的身体,但这也无法盖住她佳人骨相的事实。

    或许她并非仅仅是不难看,只是他秦愚没仔细看罢了,真挚无邪是玉骨冰心,年轻明朗是清秀灵动,她哪里是不好看,是她的美不容易被看到。

    “我在上京生活了四年,后来去冬地,做了两年质子。”秦愚将目光从无忧脸上移开,看向帐篷外。

    无忧疑惑的搓了搓下巴,接着问:“近你身就能感到寒气,你和龙族有关?”

    “我母亲是龙。”

    “那怪不得。”无忧点点头,趴在桌案上,仰头看秦愚:“既然和龙有关,那就怪不得生的如此俊秀了。”她伸出手指在空中摩画了半天秦愚的面孔,虽有些入神,却还是回神了。

    乐川女的水鬼说的不错,她只是地上的一颗石子,秦愚虽半龙半人,却也有一部分神族血脉,如何和自己做朋友呢?

    就连做朋友,恐怕也痴心妄想了。

    “你母亲是不是也很好看?”

    秦愚的双眸忽然灰暗下来,虽然神情不曾变化,却还是能感觉到,他的思绪复杂起来,就连周身的寒气,都更加凝重。

    “好冷啊……”无忧抱了抱肩,感慨道:“不过海上的风比这冷。”

    “你在海上长大?”

    “在孤岛上。”

    “小悠……”秦愚忽然想起那询儿说的话——苦海女无忧。

    “你到底叫什么名字?”秦愚俯下身,对着趴在桌子上的无忧轻语。

    “小悠啊。他们都叫我小悠……”

    “我叫秦愚,你叫什么?”

    无忧慢慢抬起沉重的眼皮,望着秦愚:“船夫说,要当人,就要学会撒谎。

    可我不会撒谎……以我来说,是不是与五郎交朋友,是痴心妄想……”

    看着无忧已经睡着,秦愚没有叫她,她恐怕不知,秦愚这碌碌无为又颠沛流离的十八年里,亦然只有无忧愿将他当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