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是梦是幻
推荐阅读：起点文男主是我爸、七根凶简、旧爱无处可逃、我的鬼尸新娘、闺秘、民间山野怪谈、末世游戏降临，我提前氪金十亿！、不良笔探、青菲舰、网游开局获得神级天赋
一秒记住【奋斗中文网 www.fddzw.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三舅握紧了拳头，瞪着那个打二娃的人。
“打！往死了打！”旁边有个人低声喊道，声音很小，可能是压在心底的，却无意间说出来了，听着咬牙切齿的。
三舅扭头看看，是一张陌生的身影，村里并没有这个人啊！这是谁？
那个人觉察到三舅看他，扭过脸来，三舅吃了一惊，虽然面孔陌生，但神情再熟悉不过了，就是二娃。这小子变模样了？怪不得刚才那些人没发现他。只见他满眼的幸灾乐祸，眼神里都是笑意。
这人怎么成这样了？为了一点儿小事，就盼着狗蛋死！
三舅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扭头去看狗蛋。在他心里，虽然狗蛋不干净，整天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脏兮兮的，而且以前也好吃懒做，但是跟二娃比起来，简直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
又一个小孩子被领下去了......又一个小孩子被领下去了.......
矮胖子有些坐不住了，大声斥责道：“**的没吃饭啊！软绵绵的，挠痒痒吗？”那个人满头大汗，惊恐地看一眼矮胖子，更使劲儿地打了几下。
“换人！三个上！”矮胖子喊道。
马上三条人影窜过去，棍子飞舞着。
“啪啪啪——啪啪啪——”
狗蛋就那么趴在碌碡上，一动也不动。
人群刚才还在窃窃私语。狗蛋平常在村里名声不好，很多人都厌恶他，所以当他被打的时候，很多人其实都是抱了看热闹的心态，甚至有人还希望他能被狠狠揍一顿。但是，当一个一个孩子被领下来的时候，当雨点般的棍子落在狗蛋的背上，屁股上，那一声声重重的击打，仿佛打在了每个人的心头，人群开始沉默了。
矮胖子恼羞成怒了，大喊道：“再上来俩人！打死这货！”又两个人提着棍上去了。
刚才还一直低头的狗蛋，这会儿忽然抬起头来，他满脸的汗水，身上也湿透了。可是他并没有一点儿痛苦的意思。他努力仰起头，忽然扯着喉咙大声吼起来：“彦章打马上北坡，新坟更比旧坟多。新坟埋的汉光武，旧坟又埋汉萧何。青龙背上埋韩信，五丈原前埋诸葛。人生一世莫空过，纵然一死怕什么......”
“打！往死里打！还唱开了！”矮胖子彻底恼火了，他从椅子上蹦起来，焦躁地走来走去，不时看看狗蛋，头上也冒起了汗。
“哈哈哈——啊——”狗蛋扬声大笑起来，一缕血丝顺着嘴角流下去，流成线，落在地上。他的鼻子里也现出一丝血红，眼睛更是红得怕人！
“这货疯了，这货肯定疯了！”矮胖子跌坐在椅子上，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我日你妈！你打够了没有！”老汉孙有民怒骂道，使劲儿想要扑向那几个人，旁边几个人马上扑过去，将他死死地摁住，老汉使劲儿挣扎，一边怒骂着：“你们这些吃人的魔鬼，不得好死！你们要将人活活打死啊！”
矮胖子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几步走到老汉跟前，那几个人将老汉拉起来，扭着胳膊死死拽着，老汉红着眼睛瞪着矮胖子，忽然一口唾沫喷过去。
矮胖子冷着脸看着老汉，慢慢将鼻梁上的唾沫擦去，突然一伸手，一把穿进老汉的胸口，手往出拉，满手油腻的血，手心里，一颗鲜活的心突突跳着。
村民们吓傻了。
老汉的眼睛瞪得鸡蛋大，嘴张着，脸痛苦地扭曲着，身子慢慢屋里地倒下去，两只手抓着矮胖子的肩膀，慢慢划下去。
“大！大！”孙有民的儿子大旺扑上去，趴在他大身上大哭起来，村里人都开始涌动起来，群情激奋。
“干啥！干啥！都站好了！谁再动弹，他就是下场。”一个人大声恐吓着，周围几十个蒙脸的人全都提着刀上去，将人群止住了。
“打完了！”一个人过来对矮胖子说，他累得满头大汗，不住地擦着。
狗蛋的下半身已经成了血泥一片，他眼神迷离，努力仰起头，用尽所有的力气喊道：“我不欠你了，我谁都不欠了。”头垂了下去。
人群一片哭声。
矮胖子站起来，挥了挥手，悻悻地说：“算了，走！他妈的，真是扫兴！”领着人走了。
大场里一片哭泣声，人们都呆呆地看着狗蛋，就像自己的亲人死去了一样，大旺伏在孙有民的身上嚎啕大哭，一边使劲儿拍打着地面。
三舅软瘫在地上，看着几个人上去，把狗蛋的尸体收拾成一堆，用席裹了，抬走了。舅婆跟舅爷将他连拉带扶回了家，硬是将他送到炕上。不知道哭了多久，他迷迷糊糊地睡去了。
天刚明，三舅就醒来了。睁开眼，东天边，一轮红红的日头爬上了山梁，阳光从窗子照进来。他模模糊糊记着昨晚有事，但究竟发生了什么，好像想不起来了。他坐起来，只觉得头疼欲裂，用拳头轻轻捶着。
舅婆从外边进来，拿着笤帚扫地。
“娘，我大呢？”三舅问。
“你大到大旺家去了。”
“大清早的，天这么冷，到大旺家干啥？”三舅揭开被子，准备下地。
“大旺他大昨晚上没了，早上叫你大过去帮忙。”
“啥？”三舅的声音都变了。
“大旺他大，你有民叔昨晚上没了，说是半夜疼醒来的，捂着心口疼得满头的汗，没多大功夫，人就没了。”舅母一边扫着地一边说，“真是的，老汉一辈子都是好人，跟谁都不犯口舌，这眼看要过年了，走在大年跟前了。”
三舅一下子全都想起来了，他赶紧问：“娘，昨晚咱们村没啥事吧？”
“咱们村？咋了？没啥啊！”舅母说，“昨晚上你半夜醒来，说要吃饭，我给你下了一晚饭，你吃完就睡了，好好的么！”
老汉没了，那狗蛋......三舅不敢再想，慌忙溜下炕，胡乱趿着鞋就往外跑。舅婆跟在后边大声喊：“你干啥去？这么冷的，你把棉褂子穿上么！”
三舅已经跑远了。刚上塄，就听见大旺家一片哭声。三舅顾不上细想，一口气跑到狗蛋家，门紧闭着，里面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三舅浑身发抖，心慌得，他慢慢地走过去，到门外喊：“狗蛋。”
没人应声。
“狗蛋！”三舅的声音都开始打颤了。
还是没人应声。
三舅推了下门，门从里面关得紧紧的，三舅想起那天他来狗蛋家串门，狗蛋笑着对他说：“你看，我把门关子拾掇好了，以后晚上睡觉就不用拿棍子顶了。”狗蛋笑得多开心！
;
三舅握紧了拳头，瞪着那个打二娃的人。
“打！往死了打！”旁边有个人低声喊道，声音很小，可能是压在心底的，却无意间说出来了，听着咬牙切齿的。
三舅扭头看看，是一张陌生的身影，村里并没有这个人啊！这是谁？
那个人觉察到三舅看他，扭过脸来，三舅吃了一惊，虽然面孔陌生，但神情再熟悉不过了，就是二娃。这小子变模样了？怪不得刚才那些人没发现他。只见他满眼的幸灾乐祸，眼神里都是笑意。
这人怎么成这样了？为了一点儿小事，就盼着狗蛋死！
三舅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扭头去看狗蛋。在他心里，虽然狗蛋不干净，整天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脏兮兮的，而且以前也好吃懒做，但是跟二娃比起来，简直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
又一个小孩子被领下去了......又一个小孩子被领下去了.......
矮胖子有些坐不住了，大声斥责道：“**的没吃饭啊！软绵绵的，挠痒痒吗？”那个人满头大汗，惊恐地看一眼矮胖子，更使劲儿地打了几下。
“换人！三个上！”矮胖子喊道。
马上三条人影窜过去，棍子飞舞着。
“啪啪啪——啪啪啪——”
狗蛋就那么趴在碌碡上，一动也不动。
人群刚才还在窃窃私语。狗蛋平常在村里名声不好，很多人都厌恶他，所以当他被打的时候，很多人其实都是抱了看热闹的心态，甚至有人还希望他能被狠狠揍一顿。但是，当一个一个孩子被领下来的时候，当雨点般的棍子落在狗蛋的背上，屁股上，那一声声重重的击打，仿佛打在了每个人的心头，人群开始沉默了。
矮胖子恼羞成怒了，大喊道：“再上来俩人！打死这货！”又两个人提着棍上去了。
刚才还一直低头的狗蛋，这会儿忽然抬起头来，他满脸的汗水，身上也湿透了。可是他并没有一点儿痛苦的意思。他努力仰起头，忽然扯着喉咙大声吼起来：“彦章打马上北坡，新坟更比旧坟多。新坟埋的汉光武，旧坟又埋汉萧何。青龙背上埋韩信，五丈原前埋诸葛。人生一世莫空过，纵然一死怕什么......”
“打！往死里打！还唱开了！”矮胖子彻底恼火了，他从椅子上蹦起来，焦躁地走来走去，不时看看狗蛋，头上也冒起了汗。
“哈哈哈——啊——”狗蛋扬声大笑起来，一缕血丝顺着嘴角流下去，流成线，落在地上。他的鼻子里也现出一丝血红，眼睛更是红得怕人！
“这货疯了，这货肯定疯了！”矮胖子跌坐在椅子上，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我日你妈！你打够了没有！”老汉孙有民怒骂道，使劲儿想要扑向那几个人，旁边几个人马上扑过去，将他死死地摁住，老汉使劲儿挣扎，一边怒骂着：“你们这些吃人的魔鬼，不得好死！你们要将人活活打死啊！”
矮胖子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几步走到老汉跟前，那几个人将老汉拉起来，扭着胳膊死死拽着，老汉红着眼睛瞪着矮胖子，忽然一口唾沫喷过去。
矮胖子冷着脸看着老汉，慢慢将鼻梁上的唾沫擦去，突然一伸手，一把穿进老汉的胸口，手往出拉，满手油腻的血，手心里，一颗鲜活的心突突跳着。
村民们吓傻了。
老汉的眼睛瞪得鸡蛋大，嘴张着，脸痛苦地扭曲着，身子慢慢屋里地倒下去，两只手抓着矮胖子的肩膀，慢慢划下去。
“大！大！”孙有民的儿子大旺扑上去，趴在他大身上大哭起来，村里人都开始涌动起来，群情激奋。
“干啥！干啥！都站好了！谁再动弹，他就是下场。”一个人大声恐吓着，周围几十个蒙脸的人全都提着刀上去，将人群止住了。
“打完了！”一个人过来对矮胖子说，他累得满头大汗，不住地擦着。
狗蛋的下半身已经成了血泥一片，他眼神迷离，努力仰起头，用尽所有的力气喊道：“我不欠你了，我谁都不欠了。”头垂了下去。
人群一片哭声。
矮胖子站起来，挥了挥手，悻悻地说：“算了，走！他妈的，真是扫兴！”领着人走了。
大场里一片哭泣声，人们都呆呆地看着狗蛋，就像自己的亲人死去了一样，大旺伏在孙有民的身上嚎啕大哭，一边使劲儿拍打着地面。
三舅软瘫在地上，看着几个人上去，把狗蛋的尸体收拾成一堆，用席裹了，抬走了。舅婆跟舅爷将他连拉带扶回了家，硬是将他送到炕上。不知道哭了多久，他迷迷糊糊地睡去了。
天刚明，三舅就醒来了。睁开眼，东天边，一轮红红的日头爬上了山梁，阳光从窗子照进来。他模模糊糊记着昨晚有事，但究竟发生了什么，好像想不起来了。他坐起来，只觉得头疼欲裂，用拳头轻轻捶着。
舅婆从外边进来，拿着笤帚扫地。
“娘，我大呢？”三舅问。
“你大到大旺家去了。”
“大清早的，天这么冷，到大旺家干啥？”三舅揭开被子，准备下地。
“大旺他大昨晚上没了，早上叫你大过去帮忙。”
“啥？”三舅的声音都变了。
“大旺他大，你有民叔昨晚上没了，说是半夜疼醒来的，捂着心口疼得满头的汗，没多大功夫，人就没了。”舅母一边扫着地一边说，“真是的，老汉一辈子都是好人，跟谁都不犯口舌，这眼看要过年了，走在大年跟前了。”
三舅一下子全都想起来了，他赶紧问：“娘，昨晚咱们村没啥事吧？”
“咱们村？咋了？没啥啊！”舅母说，“昨晚上你半夜醒来，说要吃饭，我给你下了一晚饭，你吃完就睡了，好好的么！”
老汉没了，那狗蛋......三舅不敢再想，慌忙溜下炕，胡乱趿着鞋就往外跑。舅婆跟在后边大声喊：“你干啥去？这么冷的，你把棉褂子穿上么！”
三舅已经跑远了。刚上塄，就听见大旺家一片哭声。三舅顾不上细想，一口气跑到狗蛋家，门紧闭着，里面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三舅浑身发抖，心慌得，他慢慢地走过去，到门外喊：“狗蛋。”
没人应声。
“狗蛋！”三舅的声音都开始打颤了。
还是没人应声。
三舅推了下门，门从里面关得紧紧的，三舅想起那天他来狗蛋家串门，狗蛋笑着对他说：“你看，我把门关子拾掇好了，以后晚上睡觉就不用拿棍子顶了。”狗蛋笑得多开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