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伊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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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漫长。
茫茫海域，碧波千里。
硕大的弯月悬空而挂，撒下的清冷月光在这不断翻起的海面上，仿佛是笼上了一层薄薄的白纱。
微风吹拂声，海浪起伏声，若是能沉下心听去，倒也别有一番感觉。
一座青砖红木筑成的小亭子在这不断翻起浪花的浩瀚海域中巍然不动，宛如孤海泛舟，为这冷清的海域注入了些许烟火气。
小亭不大，但修建的极为精致，其内桌椅一应俱全样样不少。
桌上似乎还放有饭菜，隐隐间还能看见些许翻腾的热气。
一道冷清的人影正静静的站在一根柱子旁，手里拿着一只茶杯，眺海而望。
应该是个女子，身材高挑，穿着一身素白衣裙着实有些渗人，细腰之下，一枚黑绳所系的玉佩静静悬挂。
看起来约摸十七八岁的模样，头发干净利落的披散在肩上，只由一根红绳低低的束着，清楚的露出了一张白皙素净的脸蛋。
平静的脸蛋上自有一股清隽的气质，眉眼之间给人的第一感觉却是干净，但最惹眼的则是她右眼眉梢下的一颗泪痣，让她清隽的面容下多了一份女孩该有的柔弱气质。
某一刻，她神色微动，腰间玉佩微微震动。
下一瞬，玉佩有霞光透体而出，围绕着少女周身不断旋转，一道似有似无的龙吟在周遭不断萦绕。
也不知是否是错觉，随着霞光逐渐离开玉佩，少女的身影似乎也逐渐朦胧了起来，仿佛下一瞬就要消失不见。
“潜龙……”
少女神色复杂，黛眉微皱，下一刻却是伸出右手将玉佩霞光缓缓压下。
“昔日救命之恩，日后再还，只是如今却是不能还你……”
霞光被重新压回玉佩，龙吟声缓缓消散，少女的身影也重新变得凝实起来。
海浪翻滚，只在某一瞬一处海域的平面不断震动，下一刻，一条巨鲸伴随着悠扬的鲸鸣声猛的自海下穿行而出，那身影仿若能遮天蔽日一般。一旁小小的亭子与之相比就像是一叶孤舟一般，随时都会被这巨鲸溅起的浪花给淹没。
清冷的月光懒散的照在巨鲸身上，将它的身形完完整整的勾勒了出来，就连那巨鲸硕大的眼球内的一丝欢喜之意似乎都照的清清楚楚。
“扑通”一声，巨鲸落海，溅起的浪花宛如掀起了一道巨大的海浪一般朝着四方不断扩散。
少女右脚朝前一踏，竟是将荡向此处的海浪一脚踏散。
“负岳，送我去一趟南阳。”少女轻声道。
一声欢快的鲸鸣悠然响起，随后海面不断翻滚，下一瞬巨鲸那灰黑的背脊便是悄然横身在亭子前方。
少女一个轻跳，便是飘然越到了巨鲸的背脊之上。
又是一道轻快的鲸鸣，下一瞬那巨鲸便是让人瞠目结舌的飞出了海面，带起了磅礴的海水垂流而下，继而舒展两鳍，竟是乘风而起直入青冥。
少女仿若举手就能摘月一般，静静伫立在这庞大无比的背脊之上，狂风似乎也吹不到她的身前，只能轻轻带起她的几缕发丝和衣摆。
天穹之下，一道巨鲸驮着一位与之相比可以忽略不计的少女身影，迎着弯月，一往无前。
……………………………………………………
顾氏，宗祠。
玉佩的光辉逐渐暗淡下来，顾恒的目光闪烁不定，顾兴海则在一旁不断咳嗽，那般猛烈，似是要将肺也一并咳出。
顾恒将手上的东西放在一旁的烛台上，又将老人手上的托盘随意一丢，边走上前去轻轻的为老人顺着背，以求让老人略微舒服一点。
“没事，只是想不到而已……”老人挥了挥手，缓缓平静下来。
“世间事大多不可预测，况且以一人之力换的家族绵延，倒也算不得什么了。”顾恒似乎是在劝慰着老人道。
“你倒是个豁达的。”老者叹了口气道。
不然呢？把顾西风从墓里挖出来质问他？或者怨天尤人，顾恒勉强扯了扯嘴角。
“今晚来此只是在列祖列宗的面前将这些东西都交予你手，明日我会教授你顾氏所有的暗庄与底蕴。”老者微微咳嗽着道，“只是怕，一两天之内说不完啊……”
“送我回去吧。”
顾恒微微点头，便是搀扶着老人一步一步走出了宗祠。
宗祠自有人把守，不会有人随意进出。
许久之后，顾恒却是去而复返。
他双手负于身后，似乎还拿着什么东西藏在身后边。瞥了一眼放在一旁的玉玺扳指和玉佩，见到三者仍然安静的躺在烛台上，便悠然安下了心。
他上前一步静静的看着面前着一众牌位默然不语。
提步，他伸出左手在靠近最正中的那一层拨开了一片牌位，腾出了一处小小的空位。
随后放在身后的右手才终于是拿了出来。
也是一个牌位。
“先妣顾母司马孺人闺名青时之灵位。”
顾恒认真的将之放在上面。
这是他为母亲所立的牌位。
他已经等不及要把这牌位放在这了。
“对不起……是我没用。”
宗祠内灯火摇曳，照的他的影子影影绰绰。他眼眶微红，“但还有机会。”
“有仙人，就一定还有机会，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总会再见。”
他深深的舒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之后，便是转身去拿玉玺和玉佩等东西，准备退出宗祠。
只是这一次，还未碰到玉佩，怀中就似乎有暖意生出。
就像是怀中揣了一块火炭一般。
顾恒只觉难受，伸出的右手转而伸向了怀里，将那份暖意拿了出来。
手中滚烫无比，顾恒一拿出来便是手忙脚乱的丢在了地上。
定眼一看，竟是那枚从金辰子处得来的那枚玉玺！
就像是一颗小太阳一般，玉玺微微旋转散发着光芒，它缓缓离地而起升至半空。顾恒心中疑惑拿起了一旁烛台上的一根备用蜡烛向着玉玺戳了戳。
只是还不待触及玉玺，一道道光晕便是缓缓自玉佩上扩散开来。
屋内的烛火就像是猛的暗了一度一般，屋里一黑，还不待顾恒弄清发生了什么事，一道虚影伴随着几声咳嗽缓缓自那玉玺里钻了出来。
虚影是个中年男人的模样，面容憔悴，虚影若影若现仿佛一股风就能吹散一般。
“咳……我能感觉到……这里……”
“很舒服……”
虚影闭着双眼猛的抬头一吸，就像是闻见了什么美妙的东西一般。
顾恒脸色微变，他认出了这道虚影是谁。
金辰子！
怎么可能？他不是死了么！
夜色漫长。
茫茫海域，碧波千里。
硕大的弯月悬空而挂，撒下的清冷月光在这不断翻起的海面上，仿佛是笼上了一层薄薄的白纱。
微风吹拂声，海浪起伏声，若是能沉下心听去，倒也别有一番感觉。
一座青砖红木筑成的小亭子在这不断翻起浪花的浩瀚海域中巍然不动，宛如孤海泛舟，为这冷清的海域注入了些许烟火气。
小亭不大，但修建的极为精致，其内桌椅一应俱全样样不少。
桌上似乎还放有饭菜，隐隐间还能看见些许翻腾的热气。
一道冷清的人影正静静的站在一根柱子旁，手里拿着一只茶杯，眺海而望。
应该是个女子，身材高挑，穿着一身素白衣裙着实有些渗人，细腰之下，一枚黑绳所系的玉佩静静悬挂。
看起来约摸十七八岁的模样，头发干净利落的披散在肩上，只由一根红绳低低的束着，清楚的露出了一张白皙素净的脸蛋。
平静的脸蛋上自有一股清隽的气质，眉眼之间给人的第一感觉却是干净，但最惹眼的则是她右眼眉梢下的一颗泪痣，让她清隽的面容下多了一份女孩该有的柔弱气质。
某一刻，她神色微动，腰间玉佩微微震动。
下一瞬，玉佩有霞光透体而出，围绕着少女周身不断旋转，一道似有似无的龙吟在周遭不断萦绕。
也不知是否是错觉，随着霞光逐渐离开玉佩，少女的身影似乎也逐渐朦胧了起来，仿佛下一瞬就要消失不见。
“潜龙……”
少女神色复杂，黛眉微皱，下一刻却是伸出右手将玉佩霞光缓缓压下。
“昔日救命之恩，日后再还，只是如今却是不能还你……”
霞光被重新压回玉佩，龙吟声缓缓消散，少女的身影也重新变得凝实起来。
海浪翻滚，只在某一瞬一处海域的平面不断震动，下一刻，一条巨鲸伴随着悠扬的鲸鸣声猛的自海下穿行而出，那身影仿若能遮天蔽日一般。一旁小小的亭子与之相比就像是一叶孤舟一般，随时都会被这巨鲸溅起的浪花给淹没。
清冷的月光懒散的照在巨鲸身上，将它的身形完完整整的勾勒了出来，就连那巨鲸硕大的眼球内的一丝欢喜之意似乎都照的清清楚楚。
“扑通”一声，巨鲸落海，溅起的浪花宛如掀起了一道巨大的海浪一般朝着四方不断扩散。
少女右脚朝前一踏，竟是将荡向此处的海浪一脚踏散。
“负岳，送我去一趟南阳。”少女轻声道。
一声欢快的鲸鸣悠然响起，随后海面不断翻滚，下一瞬巨鲸那灰黑的背脊便是悄然横身在亭子前方。
少女一个轻跳，便是飘然越到了巨鲸的背脊之上。
又是一道轻快的鲸鸣，下一瞬那巨鲸便是让人瞠目结舌的飞出了海面，带起了磅礴的海水垂流而下，继而舒展两鳍，竟是乘风而起直入青冥。
少女仿若举手就能摘月一般，静静伫立在这庞大无比的背脊之上，狂风似乎也吹不到她的身前，只能轻轻带起她的几缕发丝和衣摆。
天穹之下，一道巨鲸驮着一位与之相比可以忽略不计的少女身影，迎着弯月，一往无前。
……………………………………………………
顾氏，宗祠。
玉佩的光辉逐渐暗淡下来，顾恒的目光闪烁不定，顾兴海则在一旁不断咳嗽，那般猛烈，似是要将肺也一并咳出。
顾恒将手上的东西放在一旁的烛台上，又将老人手上的托盘随意一丢，边走上前去轻轻的为老人顺着背，以求让老人略微舒服一点。
“没事，只是想不到而已……”老人挥了挥手，缓缓平静下来。
“世间事大多不可预测，况且以一人之力换的家族绵延，倒也算不得什么了。”顾恒似乎是在劝慰着老人道。
“你倒是个豁达的。”老者叹了口气道。
不然呢？把顾西风从墓里挖出来质问他？或者怨天尤人，顾恒勉强扯了扯嘴角。
“今晚来此只是在列祖列宗的面前将这些东西都交予你手，明日我会教授你顾氏所有的暗庄与底蕴。”老者微微咳嗽着道，“只是怕，一两天之内说不完啊……”
“送我回去吧。”
顾恒微微点头，便是搀扶着老人一步一步走出了宗祠。
宗祠自有人把守，不会有人随意进出。
许久之后，顾恒却是去而复返。
他双手负于身后，似乎还拿着什么东西藏在身后边。瞥了一眼放在一旁的玉玺扳指和玉佩，见到三者仍然安静的躺在烛台上，便悠然安下了心。
他上前一步静静的看着面前着一众牌位默然不语。
提步，他伸出左手在靠近最正中的那一层拨开了一片牌位，腾出了一处小小的空位。
随后放在身后的右手才终于是拿了出来。
也是一个牌位。
“先妣顾母司马孺人闺名青时之灵位。”
顾恒认真的将之放在上面。
这是他为母亲所立的牌位。
他已经等不及要把这牌位放在这了。
“对不起……是我没用。”
宗祠内灯火摇曳，照的他的影子影影绰绰。他眼眶微红，“但还有机会。”
“有仙人，就一定还有机会，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总会再见。”
他深深的舒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之后，便是转身去拿玉玺和玉佩等东西，准备退出宗祠。
只是这一次，还未碰到玉佩，怀中就似乎有暖意生出。
就像是怀中揣了一块火炭一般。
顾恒只觉难受，伸出的右手转而伸向了怀里，将那份暖意拿了出来。
手中滚烫无比，顾恒一拿出来便是手忙脚乱的丢在了地上。
定眼一看，竟是那枚从金辰子处得来的那枚玉玺！
就像是一颗小太阳一般，玉玺微微旋转散发着光芒，它缓缓离地而起升至半空。顾恒心中疑惑拿起了一旁烛台上的一根备用蜡烛向着玉玺戳了戳。
只是还不待触及玉玺，一道道光晕便是缓缓自玉佩上扩散开来。
屋内的烛火就像是猛的暗了一度一般，屋里一黑，还不待顾恒弄清发生了什么事，一道虚影伴随着几声咳嗽缓缓自那玉玺里钻了出来。
虚影是个中年男人的模样，面容憔悴，虚影若影若现仿佛一股风就能吹散一般。
“咳……我能感觉到……这里……”
“很舒服……”
虚影闭着双眼猛的抬头一吸，就像是闻见了什么美妙的东西一般。
顾恒脸色微变，他认出了这道虚影是谁。
金辰子！
怎么可能？他不是死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