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燕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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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燕民风开放，夜晚没有宵禁。直到日落西山，来汀心湖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湖边高挂的灯笼被点明，照亮了整个湖边的路，就连汀心湖上方的天空此时也被照的通红一片，楼底时不时传来几声行人呼喊同伴的声音，其中夹杂着一些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三人透过窗户俯瞰整个汀心湖的风景，眼见人越来越多，辛颜赶紧拉上两位姑娘下了楼，到最近的湖边租了一艘画舫。
“还好我们走的快，不然现在被堵在那里寸步难行，更别提游湖了。”黎洛靠在画舫的窗边，看着岸上密密麻麻的行人，忍不住皱眉。
辛颜则拉着丛佳意来到画舫外的甲板上，远处不知是谁放起了烟花，响亮的轰鸣声惹来了黎洛，三人手牵着手站在甲板上观望。
“好美啊。”辛颜忍不住出声赞叹。
“阿颜，这样的美景你想同谁一起看呢？”丛佳意一脸期待的表情看向辛颜。
黎洛在一旁揶揄道：“我猜，肯定是景世子。”
“这么美的景色肯定与亲朋好友，父母兄长一起看咯。”听到黎洛说景世子，辛颜有些怄气，“谁想跟他一起啊，说好带我去燕关的，结果自己偷偷走了不带我。”
“此去燕关凶险异常，景世子应是考虑到你的安危，所以才没带你。”丛佳意安慰道。
黎洛在一旁附和，“是啊，听闻此次蒙国竟然夜袭燕关抢夺粮食，还杀了燕关的守将和几名士兵，此时定是凶险万分，景世子这么护着你，指定不能让你跟着。”
“真要这么凶险，他才要带上我呢......”辛颜说话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含糊不清的说了几句，淹没在放烟花的轰鸣声中。
“算了，不提这些事了，今晚不是要看花魁吗？”
辛颜岔开话题，吩咐画舫上的船夫继续朝湖中心划，兴许途中遇到花魁所在的画舫也说不定呢。
与汀心湖的热闹相比，远在北上的燕关却危机四伏。
景煜看了眼拿在手中沉甸甸的硬馍，深深的咬了一口，在口中含了一会儿方才咽下去。
硬馍是燕关百姓用谷糠，混上丁点红薯面做的，凉透的时候难以下咽，口感说不上多好。
贴身侍卫景泗端了一碗水递过去，“主子，就着水吃会容易下咽些。”
景煜接过碗看了一眼，水中混杂着黄色的泥土浑浊不堪，一股由内散发的土腥味不禁令景煜蹙眉。
景泗见状连忙解释，“主子，燕关此地寒苦，从井中打上来的井水都混着燕关独有的黄泥，我们之前带来的水都喝光了，实在是...”
“无妨，我们在京都享清福的时候，守在边关的将士却常年在吃硬馍，饮浊水，与他们相比，这点苦又算得了什么。”
景煜面无表情的喝了一口。
“是。”
景泗受教，坐到一旁啃着硬馍，连着咬了几下，却只在表面留下了几个牙印，景泗有些无奈的笑着，“这硬馍虽难嚼了些，却也不失风味，呵呵呵呵，燕关独有的风味。”
“不能再这么守下去了，等三月一到，我们撤兵，蒙国还会卷土重来的，景家军的军旗只能护得了一时，却不能护一世，蒙国不是怕我们景家军吗？他们要是再敢来，本世子一定让他们有来无回！”
景煜的眸中闪过一丝精芒，他将手中的硬馍放进碗里泡着，等泡软后，三两口吞完，起身就要往城墙上走。
景泗以为他要去点兵，便连忙阻止，“不可，主子，圣上下旨，只要我们驻守三月即可，我们要是出兵，未免会伤了两国和气啊，这岂不是...”
“来之前本世子已经同父亲请示过了，如若蒙国发难，后果我一人承担，我只是觉得，我们缩在龟壳里，可对不起燕关的百姓。”
“可是...”
景泗还想再劝，却被景煜打断，“你忘了燕关的守将是为什么死的？还有燕关的百姓们，他们辛苦攒下的粮食，自己舍不得吃，却被那些畜生抢了去，他们已经够苦了。”
景泗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蒙国手上沾了北燕将士的血，饶是景泗现在想劝，也不得不承认这件事必须有个了断，为了燕关的百姓，为了死去的将士。
景煜顿了顿，继续说道：“况且，我觉得蒙国不可能按兵不动，纵使景家军来了，以蒙军的野心，肯定还会再来的，毕竟景家军骁勇善战的名号响彻整个三国的时候，可是在十八年前了。”
景煜穿上铠甲，站到燕关的城楼上，凌冽的风中混着砂石吹的脸生疼，景煜来的这几日，皮肤肉眼可见的黑了，脸上的稚嫩随风沙早已褪去，显得整个人更加成熟刚毅。身后的暗红色披风猎猎作响，就连枪上的红缨也被风吹的缠拧在一起。
景煜盯着远处肉眼能大致分辨的草原，握住长枪的手微微收紧，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再等等，再等等，蒙国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此时，离燕关十里左右的土坡上。
一个手拿千里镜的人正趴在上面，聚精会神的观察着燕关的方向，在他身后的坡底还蹲着一个人。
“我说金蒙，到底怎么样了？”
身后的男子有些按捺不住，低声问道。
“着什么急。”
叫金蒙的男子向后倒退，回到土坡下，抬手拍了拍胸前的泥土和草叶，将千里镜小心翼翼的放回怀中。
“到底什么情况，我们还能不能再去抢北燕的东西了？”男子焦急的询问。
“目前还不能，我透过千里镜发现燕关的城楼上插了一面旗子，之前燕关的墙头上可没有这个。”
金蒙一边思索着，继续说道：“据我观察，是面军旗，可是上面的图腾和字我从未见过。”
“军旗？可别逗了。”男子语气轻蔑，随手拿起一根草叼在嘴里，“我们每次去抢东西，他们都被吓的不敢出手，要我看，都是一群乌合之众，不值一提。”
“可这次不一样。”金蒙有些气急，说话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斥责，“我们手下的勇士打死他们几个人，北燕不会善罢甘休的，这面军旗绝对不会这么简单。”
说完，金蒙又爬上土坡，拿出怀中的千里镜，仔细的观察起那面旗子。
“可这又怎么样呢。”男子依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依旧语气轻蔑，“你总是那么谨慎，这几年我们不断的骚扰不也全身而退？北燕连个屁都不敢放，我看北燕是忌惮我们蒙国，怕惹怒了我们。”
“嘭。”
金蒙挥起拳头砸向地面，土坡上瞬间被砸出了一个拳头大的坑。
北燕民风开放，夜晚没有宵禁。直到日落西山，来汀心湖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湖边高挂的灯笼被点明，照亮了整个湖边的路，就连汀心湖上方的天空此时也被照的通红一片，楼底时不时传来几声行人呼喊同伴的声音，其中夹杂着一些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三人透过窗户俯瞰整个汀心湖的风景，眼见人越来越多，辛颜赶紧拉上两位姑娘下了楼，到最近的湖边租了一艘画舫。
“还好我们走的快，不然现在被堵在那里寸步难行，更别提游湖了。”黎洛靠在画舫的窗边，看着岸上密密麻麻的行人，忍不住皱眉。
辛颜则拉着丛佳意来到画舫外的甲板上，远处不知是谁放起了烟花，响亮的轰鸣声惹来了黎洛，三人手牵着手站在甲板上观望。
“好美啊。”辛颜忍不住出声赞叹。
“阿颜，这样的美景你想同谁一起看呢？”丛佳意一脸期待的表情看向辛颜。
黎洛在一旁揶揄道：“我猜，肯定是景世子。”
“这么美的景色肯定与亲朋好友，父母兄长一起看咯。”听到黎洛说景世子，辛颜有些怄气，“谁想跟他一起啊，说好带我去燕关的，结果自己偷偷走了不带我。”
“此去燕关凶险异常，景世子应是考虑到你的安危，所以才没带你。”丛佳意安慰道。
黎洛在一旁附和，“是啊，听闻此次蒙国竟然夜袭燕关抢夺粮食，还杀了燕关的守将和几名士兵，此时定是凶险万分，景世子这么护着你，指定不能让你跟着。”
“真要这么凶险，他才要带上我呢......”辛颜说话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含糊不清的说了几句，淹没在放烟花的轰鸣声中。
“算了，不提这些事了，今晚不是要看花魁吗？”
辛颜岔开话题，吩咐画舫上的船夫继续朝湖中心划，兴许途中遇到花魁所在的画舫也说不定呢。
与汀心湖的热闹相比，远在北上的燕关却危机四伏。
景煜看了眼拿在手中沉甸甸的硬馍，深深的咬了一口，在口中含了一会儿方才咽下去。
硬馍是燕关百姓用谷糠，混上丁点红薯面做的，凉透的时候难以下咽，口感说不上多好。
贴身侍卫景泗端了一碗水递过去，“主子，就着水吃会容易下咽些。”
景煜接过碗看了一眼，水中混杂着黄色的泥土浑浊不堪，一股由内散发的土腥味不禁令景煜蹙眉。
景泗见状连忙解释，“主子，燕关此地寒苦，从井中打上来的井水都混着燕关独有的黄泥，我们之前带来的水都喝光了，实在是...”
“无妨，我们在京都享清福的时候，守在边关的将士却常年在吃硬馍，饮浊水，与他们相比，这点苦又算得了什么。”
景煜面无表情的喝了一口。
“是。”
景泗受教，坐到一旁啃着硬馍，连着咬了几下，却只在表面留下了几个牙印，景泗有些无奈的笑着，“这硬馍虽难嚼了些，却也不失风味，呵呵呵呵，燕关独有的风味。”
“不能再这么守下去了，等三月一到，我们撤兵，蒙国还会卷土重来的，景家军的军旗只能护得了一时，却不能护一世，蒙国不是怕我们景家军吗？他们要是再敢来，本世子一定让他们有来无回！”
景煜的眸中闪过一丝精芒，他将手中的硬馍放进碗里泡着，等泡软后，三两口吞完，起身就要往城墙上走。
景泗以为他要去点兵，便连忙阻止，“不可，主子，圣上下旨，只要我们驻守三月即可，我们要是出兵，未免会伤了两国和气啊，这岂不是...”
“来之前本世子已经同父亲请示过了，如若蒙国发难，后果我一人承担，我只是觉得，我们缩在龟壳里，可对不起燕关的百姓。”
“可是...”
景泗还想再劝，却被景煜打断，“你忘了燕关的守将是为什么死的？还有燕关的百姓们，他们辛苦攒下的粮食，自己舍不得吃，却被那些畜生抢了去，他们已经够苦了。”
景泗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蒙国手上沾了北燕将士的血，饶是景泗现在想劝，也不得不承认这件事必须有个了断，为了燕关的百姓，为了死去的将士。
景煜顿了顿，继续说道：“况且，我觉得蒙国不可能按兵不动，纵使景家军来了，以蒙军的野心，肯定还会再来的，毕竟景家军骁勇善战的名号响彻整个三国的时候，可是在十八年前了。”
景煜穿上铠甲，站到燕关的城楼上，凌冽的风中混着砂石吹的脸生疼，景煜来的这几日，皮肤肉眼可见的黑了，脸上的稚嫩随风沙早已褪去，显得整个人更加成熟刚毅。身后的暗红色披风猎猎作响，就连枪上的红缨也被风吹的缠拧在一起。
景煜盯着远处肉眼能大致分辨的草原，握住长枪的手微微收紧，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再等等，再等等，蒙国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此时，离燕关十里左右的土坡上。
一个手拿千里镜的人正趴在上面，聚精会神的观察着燕关的方向，在他身后的坡底还蹲着一个人。
“我说金蒙，到底怎么样了？”
身后的男子有些按捺不住，低声问道。
“着什么急。”
叫金蒙的男子向后倒退，回到土坡下，抬手拍了拍胸前的泥土和草叶，将千里镜小心翼翼的放回怀中。
“到底什么情况，我们还能不能再去抢北燕的东西了？”男子焦急的询问。
“目前还不能，我透过千里镜发现燕关的城楼上插了一面旗子，之前燕关的墙头上可没有这个。”
金蒙一边思索着，继续说道：“据我观察，是面军旗，可是上面的图腾和字我从未见过。”
“军旗？可别逗了。”男子语气轻蔑，随手拿起一根草叼在嘴里，“我们每次去抢东西，他们都被吓的不敢出手，要我看，都是一群乌合之众，不值一提。”
“可这次不一样。”金蒙有些气急，说话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斥责，“我们手下的勇士打死他们几个人，北燕不会善罢甘休的，这面军旗绝对不会这么简单。”
说完，金蒙又爬上土坡，拿出怀中的千里镜，仔细的观察起那面旗子。
“可这又怎么样呢。”男子依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依旧语气轻蔑，“你总是那么谨慎，这几年我们不断的骚扰不也全身而退？北燕连个屁都不敢放，我看北燕是忌惮我们蒙国，怕惹怒了我们。”
“嘭。”
金蒙挥起拳头砸向地面，土坡上瞬间被砸出了一个拳头大的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