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送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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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麦冬去京城学唱歌的事情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定下来了。
为了确认谭亮的身份，姚三富和唐美秀起大早专门进城打了个电话。
“麦冬啊，放心地跟着谭老师去吧！”姚三富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去了就好好学，别跟乱七八糟的人学坏了。”
姚麦冬应声：“我知道了。”
“照顾好自己，放假了就回家。”唐美秀嘱咐道：“记得多往家里写信，有急事就拍电报。”
“好。”姚麦冬点点头，“不用担心我，你们一定要把小香宝照看好啊！”
唐美秀看着儿子，给他理了理衣领，“家里用不着你担心。”
姚麦冬看向妹妹，委屈巴巴道：“小香宝，你都不跟我说点什么吗？”
小香宝眨了眨眼睛。
我怕我说了你会哭啊！
行吧，该说还是要说的。
“哥哥，我会想你哒！”小香宝仰着小脑袋糯糯地说道。
姚麦冬憋了半天的情绪，突然就有点收不住了。
他默念了三遍男儿有泪不轻弹，才把鼻酸忍下去。
“嗯。”姚麦冬哑声道：“我也会想你的。”
小香宝说：“哥哥你要学很多很多好听的歌曲，以后唱给我听。”
“好，等我放假回来了，天天给你唱歌。”姚麦冬蹲下来，朝小香宝伸出胳膊，“让哥哥再抱一抱。”
小香宝扑过去，紧紧地搂住了哥哥的脖子，就像之前一样。
“以后少跟秦予帆玩，别动不动就管人家叫哥哥。”姚麦冬一脸严肃地叮嘱：“他要是欺负你了你就跟爹娘说，千万不能瞒着大人。”
“嗯呐，晓得啦！”小香宝乖乖地点头，“我很厉害的，没有人能欺负我哒！”
姚麦冬看着妹妹，快速用手背抹了下眼睛：“不管去哪儿都得跟着大人，不能自己随便乱跑，记着没？”
“记着啦！”小香宝本来没有觉得特别伤感，但看到哥哥这样，心里不禁也开始泛酸。
“开春之后，不要下河玩。”
“嗯。”
“离水井远一点，别掉下去了。”
“好。”
“天刚开始热的时候别着急脱衣裳，容易感冒。”
“哥哥……”
“晚上早点睡觉，别贪玩。”
“哥哥你该走啦！”
“小香宝……”姚麦冬顿了顿，眼角红成了一片，“你多画几幅画寄给我，把身边发生的事儿都画出来，这以后就是我的念想了。”
小香宝扬起唇角，灿烂地一笑，“好哒，我每天给哥哥画一张画儿，攒几天就给你寄过去。”
谭亮在旁边忍俊不禁，“你这当哥哥的，可真是会操心啊！”
唐美秀拍了下儿子的肩膀，提醒他：“时间差不多了，别耽搁了谭老师他们的时间。”
谭亮笑道：“没事，还有好几个小时呢，火车赶得上，不着急。”
小香宝往哥哥手上系了根红绳。
绳子是精心编过的，有好几股，非常结实。
红绳上面穿着一个小葫芦，葫芦上还刻了“平安”二字。
“哥哥，你带着小葫芦红绳，就是我在陪着你，保佑你。”小香宝甜甜地说道。
“真好看，谢谢小香宝。”
姚麦冬缓缓站起身，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小香宝晃着小胳膊，朝哥哥挥手告别。
姚麦冬两只手都拎着行李，只能抬了抬下巴，朝爹娘和妹妹喊道：“你们都回去吧！”
说完，到底还是没有憋住眼泪。
他吸了吸鼻子，怕家人看到他哭了，就没再回头。
谭亮的女朋友蔡百灵笑着看向姚麦冬，“这么知冷知热的暖心大男孩真是太难得了，以后谁嫁给你啊，肯定会很幸福。”
“咳咳。”谭亮夸张地咳了两声，用玩笑的口吻说道：“蔡同志，你是变心了吗？”
“我要是变心了，你怎么办呀？”蔡百灵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笑起来弯弯的，像月牙一样。
谭亮故作委屈状，“我还能怎么办，我只能圆润地走开呗！”
“你都不挽留一下吗？”蔡百灵问了一句。
谭亮一本正经道：“想走的人留不住，没打算走的人也不用挽留。”
“还挺有道理的！”蔡百灵笑道：“音乐家突然变哲学家了。”
谭亮见姚麦冬情绪低落，便有意拉他闲扯。
“麦冬，要是你，你会怎么办？”
“什么？”姚麦冬根本没听到他俩刚才的话。
谭亮解释道：“就是万一你的女朋友变心了，你会怎么办？”
“我不会让她变心的。”姚麦冬想也不想道。
谭亮微微惊讶。
小伙子挺狂的啊！
这么自信！
感觉这小孩离开妹妹之后，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三人来到火车站前，准备进站的时候，有个人突然冲到了他们面前。
还不等看清她的样子，对方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求求你们了，带上我一起走吧！”
“翠翠姐？”姚麦冬认出了她，倍感意外。
谭亮和蔡百灵前一天在唐村医的家里见过这个女孩。
不需要过多的了解，就能看得出来，她不幸遇到了一个不讲理的恶婆婆，日子应该不怎么好过。
从她脸上的伤就看得出来，她很可能受到了虐待。
“你先起来，有话好好说。”谭亮伸手扶起了翠翠。
“同志，老师，先生……”翠翠慌得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才能显出她的真诚，“我也想学唱歌，我唱得没有麦冬好，但也不差。”
不等谭亮开口，她又慌慌张张道：“没有办法学唱歌也行，我什么都会干，做饭缝补种地喂猪……我学过算数，认得两百多个字，不是文盲。不会的我也可以学，我学东西很快的。”
蔡百灵问她：“你出来，家里人知道吗？”
翠翠把头埋得低低的，闷声回道：“不知道……”
“你是偷跑出来的？”谭亮看着她。
“嗯……”翠翠默了几秒，突然抬起头看着蔡百灵，“姐姐，我现在回去会被打死的，我回不去了！我无家可归了……你们行行好，就带上我吧！我给你们当使唤丫头。”
谭亮和蔡百灵对视一眼，面露难色。
他们要是带走翠翠，就要多承担一份责任。
万一翠翠出了什么意外状况，他们是撇不开干系的。
“这个镯子给你们，当我的路费，我不白拿白蹭。”
翠翠丢下手中的小包袱，一把握住蔡百灵的手，“带上我吧，我不会给你们惹麻烦的。”
蔡百灵看着翡翠镯子，心生疑惑。
这镯子并非俗物，来头应该不小，不像是翠翠这种出身穷苦之家的女孩子会拥有的。
“麦冬，你帮我说两句吧！”翠翠开口求姚麦冬，“你知道我在黄家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你救救我，帮我劝劝他们。”
姚麦冬去京城学唱歌的事情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定下来了。
为了确认谭亮的身份，姚三富和唐美秀起大早专门进城打了个电话。
“麦冬啊，放心地跟着谭老师去吧！”姚三富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去了就好好学，别跟乱七八糟的人学坏了。”
姚麦冬应声：“我知道了。”
“照顾好自己，放假了就回家。”唐美秀嘱咐道：“记得多往家里写信，有急事就拍电报。”
“好。”姚麦冬点点头，“不用担心我，你们一定要把小香宝照看好啊！”
唐美秀看着儿子，给他理了理衣领，“家里用不着你担心。”
姚麦冬看向妹妹，委屈巴巴道：“小香宝，你都不跟我说点什么吗？”
小香宝眨了眨眼睛。
我怕我说了你会哭啊！
行吧，该说还是要说的。
“哥哥，我会想你哒！”小香宝仰着小脑袋糯糯地说道。
姚麦冬憋了半天的情绪，突然就有点收不住了。
他默念了三遍男儿有泪不轻弹，才把鼻酸忍下去。
“嗯。”姚麦冬哑声道：“我也会想你的。”
小香宝说：“哥哥你要学很多很多好听的歌曲，以后唱给我听。”
“好，等我放假回来了，天天给你唱歌。”姚麦冬蹲下来，朝小香宝伸出胳膊，“让哥哥再抱一抱。”
小香宝扑过去，紧紧地搂住了哥哥的脖子，就像之前一样。
“以后少跟秦予帆玩，别动不动就管人家叫哥哥。”姚麦冬一脸严肃地叮嘱：“他要是欺负你了你就跟爹娘说，千万不能瞒着大人。”
“嗯呐，晓得啦！”小香宝乖乖地点头，“我很厉害的，没有人能欺负我哒！”
姚麦冬看着妹妹，快速用手背抹了下眼睛：“不管去哪儿都得跟着大人，不能自己随便乱跑，记着没？”
“记着啦！”小香宝本来没有觉得特别伤感，但看到哥哥这样，心里不禁也开始泛酸。
“开春之后，不要下河玩。”
“嗯。”
“离水井远一点，别掉下去了。”
“好。”
“天刚开始热的时候别着急脱衣裳，容易感冒。”
“哥哥……”
“晚上早点睡觉，别贪玩。”
“哥哥你该走啦！”
“小香宝……”姚麦冬顿了顿，眼角红成了一片，“你多画几幅画寄给我，把身边发生的事儿都画出来，这以后就是我的念想了。”
小香宝扬起唇角，灿烂地一笑，“好哒，我每天给哥哥画一张画儿，攒几天就给你寄过去。”
谭亮在旁边忍俊不禁，“你这当哥哥的，可真是会操心啊！”
唐美秀拍了下儿子的肩膀，提醒他：“时间差不多了，别耽搁了谭老师他们的时间。”
谭亮笑道：“没事，还有好几个小时呢，火车赶得上，不着急。”
小香宝往哥哥手上系了根红绳。
绳子是精心编过的，有好几股，非常结实。
红绳上面穿着一个小葫芦，葫芦上还刻了“平安”二字。
“哥哥，你带着小葫芦红绳，就是我在陪着你，保佑你。”小香宝甜甜地说道。
“真好看，谢谢小香宝。”
姚麦冬缓缓站起身，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小香宝晃着小胳膊，朝哥哥挥手告别。
姚麦冬两只手都拎着行李，只能抬了抬下巴，朝爹娘和妹妹喊道：“你们都回去吧！”
说完，到底还是没有憋住眼泪。
他吸了吸鼻子，怕家人看到他哭了，就没再回头。
谭亮的女朋友蔡百灵笑着看向姚麦冬，“这么知冷知热的暖心大男孩真是太难得了，以后谁嫁给你啊，肯定会很幸福。”
“咳咳。”谭亮夸张地咳了两声，用玩笑的口吻说道：“蔡同志，你是变心了吗？”
“我要是变心了，你怎么办呀？”蔡百灵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笑起来弯弯的，像月牙一样。
谭亮故作委屈状，“我还能怎么办，我只能圆润地走开呗！”
“你都不挽留一下吗？”蔡百灵问了一句。
谭亮一本正经道：“想走的人留不住，没打算走的人也不用挽留。”
“还挺有道理的！”蔡百灵笑道：“音乐家突然变哲学家了。”
谭亮见姚麦冬情绪低落，便有意拉他闲扯。
“麦冬，要是你，你会怎么办？”
“什么？”姚麦冬根本没听到他俩刚才的话。
谭亮解释道：“就是万一你的女朋友变心了，你会怎么办？”
“我不会让她变心的。”姚麦冬想也不想道。
谭亮微微惊讶。
小伙子挺狂的啊！
这么自信！
感觉这小孩离开妹妹之后，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三人来到火车站前，准备进站的时候，有个人突然冲到了他们面前。
还不等看清她的样子，对方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求求你们了，带上我一起走吧！”
“翠翠姐？”姚麦冬认出了她，倍感意外。
谭亮和蔡百灵前一天在唐村医的家里见过这个女孩。
不需要过多的了解，就能看得出来，她不幸遇到了一个不讲理的恶婆婆，日子应该不怎么好过。
从她脸上的伤就看得出来，她很可能受到了虐待。
“你先起来，有话好好说。”谭亮伸手扶起了翠翠。
“同志，老师，先生……”翠翠慌得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才能显出她的真诚，“我也想学唱歌，我唱得没有麦冬好，但也不差。”
不等谭亮开口，她又慌慌张张道：“没有办法学唱歌也行，我什么都会干，做饭缝补种地喂猪……我学过算数，认得两百多个字，不是文盲。不会的我也可以学，我学东西很快的。”
蔡百灵问她：“你出来，家里人知道吗？”
翠翠把头埋得低低的，闷声回道：“不知道……”
“你是偷跑出来的？”谭亮看着她。
“嗯……”翠翠默了几秒，突然抬起头看着蔡百灵，“姐姐，我现在回去会被打死的，我回不去了！我无家可归了……你们行行好，就带上我吧！我给你们当使唤丫头。”
谭亮和蔡百灵对视一眼，面露难色。
他们要是带走翠翠，就要多承担一份责任。
万一翠翠出了什么意外状况，他们是撇不开干系的。
“这个镯子给你们，当我的路费，我不白拿白蹭。”
翠翠丢下手中的小包袱，一把握住蔡百灵的手，“带上我吧，我不会给你们惹麻烦的。”
蔡百灵看着翡翠镯子，心生疑惑。
这镯子并非俗物，来头应该不小，不像是翠翠这种出身穷苦之家的女孩子会拥有的。
“麦冬，你帮我说两句吧！”翠翠开口求姚麦冬，“你知道我在黄家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你救救我，帮我劝劝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