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听说老姚家养不活闺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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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话谁都乐意听，况且孙婆这话也不是瞎说的，细想想还蛮有些道理的。
姚老太太心里当即松快了不少。
她往孙婆手里塞了一块钱，然后朝外面喊道：“老三，你去送送孙婆，记得把东西拎上。”
“好嘞！”姚三富用麻绳兜了一个大西瓜，又提着一篮子鸡蛋和五斤面粉，撑起大黑伞就去送孙婆了。
孙婆家离得很近，没过几分钟，他就跑了回来。
直奔卧房，去看媳妇和闺女。
“秀儿，你现在还难受不？”
“秀儿，你有没有哪里疼啊？”
“秀儿，你有什么想吃的？我去给你弄！”
唐美秀已经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头发也被婆婆重新梳理过了，虽然脸色还很苍白，但有种别样的虚弱美。
她见自家男人不停嘴地嘘寒问暖，过分殷勤，便小声提醒了一句，“娘还在这儿呢！”
姚老太太笑着看了他们一眼，开了句玩笑：“那我出去一会儿？”
唐美秀有点不好意思，“不用……”
“疼媳妇的男人最好命。”姚老太太叮嘱老三，“多跟你爹学学，不会有错的。”
“是是是。”姚三富笑哈哈地点头，“爹就是我的榜样。”
姚老太太抱着小孙女，越看越稀罕。
姚三富五大三粗的，不敢随便抱软糯的小团子，甚至不敢用手去碰，怕手上的老茧子刮伤了闺女。
他就凑过去目不转睛地看，看得眼神都直了，“我闺女长得可真漂亮，这嘴巴像我吧？嘴角是朝上的，感觉一直在笑呢！”
姚老太太瞥了儿子一眼：“不像你，像秀儿的樱桃小嘴。”
姚三富不甘心，“那这眉眼像我，你看这么大点就有眼袋了，绝对是随了我。”
“不像。”姚老太太无情道：“小丫头有眼袋，眼睛有点肿，那都是在娘胎里泡的了，过一两天就会消。”
姚三富发出了来自灵魂的疑问：“我闺女一点都不像我吗？”
姚老太太瞪眼：“像你有什么好！”
姚三富委屈巴巴地望向媳妇。
唐美秀被这对母子俩给逗笑了，她见自家男人被打击得像个蔫掉的公鸡，便开口替他说了两句。
“以后闺女要像她爹一样长得高，健康壮实，脾气好，性格好。”
“对的对的，这些都可以像我。”姚三富立马乐得嘴角都咧到天上去了。
他也不是一无是处的嘛，他的优点也可多了。
姚老太太见老三和老三媳妇相处得这么好，不由得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你们赶紧给小丫头取个名字！”
“秀儿，咱闺女叫什么好呢？”姚三富征询媳妇的意见。
“娘，您给想个名字吧？”唐美秀抬眼看向婆婆。
“你别让娘取名字，太难听了。”
姚三富兄弟四人的名字都是姚老太太给取的。
大哥叫姚大富，二哥叫姚双富，他叫姚三富，弟弟叫姚小富。
他们是富字辈的，结果就按照排行得了这么个简陋的名字。
“我不识字，没文化，是不怎么会取名字。”姚老太太承认这一点，“秀儿，你家麦冬的名字就是你取的，小丫头的你也给想一个！”
“哥哥叫麦冬，那妹妹就叫麦香吧！”唐美秀一早就琢磨好了，生儿子的话叫麦秋，生闺女的话就叫麦香。
“麦香！好听！”姚三富激动得双眼放光，“小名就叫香宝！我闻着咱闺女身上就有一股甜甜的香味。”
“娘，你觉得呢？”当儿子的还是要询问一下长辈的想法。
“姚麦香，香宝，好听又顺嘴，不错！”姚老太太轻轻地摸了下小婴儿饱满的耳唇，满脸慈爱的笑容，语气温柔地说：“小香宝，我是奶奶，你一定要多多吃饭，健健康康的长大。”
姚麦香震惊了。
这名字跟她以前一模一样啊！
真是神奇的缘分。
**
当天晚上，姚家老四和媳妇躺在床上说悄悄话。
老四媳妇冯菊撇了撇嘴道：“不就是生了个丫头片子，一个个的至于高兴成那样嘛！不知道的还以为咱家出了个大干部呢！”
“嘘——”姚小富低声提醒媳妇：“这话出了咱屋跟别人可不能说，要是被爹娘听到就完蛋了。”
冯菊翻了个白眼，“能完什么蛋，就你窝窝囊囊的，整一个完蛋货！”
姚小富不吭声了，这种时候说多错多，闭嘴才是最明智的。
“家里本来就没多少好东西，现在好吃的、好喝的全都给秀儿了，她凭什么啊！岔开腿就能生孩子，有什么了不得的，是个女人就会。”
冯菊抚摸着自己的肚子，颇为不满道：“我这里还怀着一个呢，我就不需要吃点好的补补吗？”
晚上婆婆炖了鲫鱼汤，她跟大嫂和二嫂就得了一小碗，喝两口就没了。
鱼肉和一大碗汤全都给了秀儿。
“你别一口一个秀儿，习惯了回头改不过来。”姚小富忍不住开口叮嘱：“那是三嫂。”
冯菊嗤一声，“她哪有当嫂子的样，我偏不叫她三嫂。”
姚小富有点头疼。
哎……媳妇这样下去，早晚得挨收拾啊！
“三嫂刚生娃，这不是要奶孩子嘛！你就别计较那么多了。”
“大嫂和二嫂生娃的时候，也是这种待遇？”冯菊刚嫁到姚家半年，很多事情她都不是很清楚。
“生闺女的话，就有这种待遇了。”姚小富打了个呵欠，“你要是生个小丫头出来，也给你供起来。”
“你家可真有毛病，丫头那都是给别人家养的孩子，赔钱货有什么好的，就你家在这儿可劲稀罕。”
冯菊顿了顿，不由得放轻了声音，“再说了，你家不是养不活闺女嘛！”
她嫁过来的时候就听说了，婆婆生过七个孩子，四个儿子活下来了，而且各个健壮，身体倍儿棒。
可三个闺女全都没有活过三岁，不是病死了就是掉河里淹死了。
想来也是奇怪，跟被咒了似的。
更奇怪的是，大嫂和二嫂之前也生下过几个闺女，可是也没能活下来，最大的只长到了两岁半。
现在秀儿生了闺女，谁知道这个能活多久呢！
冯菊轻哼一声，“搞不好啊，这个香宝，也是个短命鬼。”
“你少管别人，顾好你自个儿肚子就得了。”姚小富困得厉害，嘟囔了两句就睡着了。
在鼾声中，冯菊翻了个身。
既然老姚家喜欢闺女，那她就生闺女。
如果她能养大一个老姚家的女娃，以后的日子就好过了。
好话谁都乐意听，况且孙婆这话也不是瞎说的，细想想还蛮有些道理的。
姚老太太心里当即松快了不少。
她往孙婆手里塞了一块钱，然后朝外面喊道：“老三，你去送送孙婆，记得把东西拎上。”
“好嘞！”姚三富用麻绳兜了一个大西瓜，又提着一篮子鸡蛋和五斤面粉，撑起大黑伞就去送孙婆了。
孙婆家离得很近，没过几分钟，他就跑了回来。
直奔卧房，去看媳妇和闺女。
“秀儿，你现在还难受不？”
“秀儿，你有没有哪里疼啊？”
“秀儿，你有什么想吃的？我去给你弄！”
唐美秀已经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头发也被婆婆重新梳理过了，虽然脸色还很苍白，但有种别样的虚弱美。
她见自家男人不停嘴地嘘寒问暖，过分殷勤，便小声提醒了一句，“娘还在这儿呢！”
姚老太太笑着看了他们一眼，开了句玩笑：“那我出去一会儿？”
唐美秀有点不好意思，“不用……”
“疼媳妇的男人最好命。”姚老太太叮嘱老三，“多跟你爹学学，不会有错的。”
“是是是。”姚三富笑哈哈地点头，“爹就是我的榜样。”
姚老太太抱着小孙女，越看越稀罕。
姚三富五大三粗的，不敢随便抱软糯的小团子，甚至不敢用手去碰，怕手上的老茧子刮伤了闺女。
他就凑过去目不转睛地看，看得眼神都直了，“我闺女长得可真漂亮，这嘴巴像我吧？嘴角是朝上的，感觉一直在笑呢！”
姚老太太瞥了儿子一眼：“不像你，像秀儿的樱桃小嘴。”
姚三富不甘心，“那这眉眼像我，你看这么大点就有眼袋了，绝对是随了我。”
“不像。”姚老太太无情道：“小丫头有眼袋，眼睛有点肿，那都是在娘胎里泡的了，过一两天就会消。”
姚三富发出了来自灵魂的疑问：“我闺女一点都不像我吗？”
姚老太太瞪眼：“像你有什么好！”
姚三富委屈巴巴地望向媳妇。
唐美秀被这对母子俩给逗笑了，她见自家男人被打击得像个蔫掉的公鸡，便开口替他说了两句。
“以后闺女要像她爹一样长得高，健康壮实，脾气好，性格好。”
“对的对的，这些都可以像我。”姚三富立马乐得嘴角都咧到天上去了。
他也不是一无是处的嘛，他的优点也可多了。
姚老太太见老三和老三媳妇相处得这么好，不由得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你们赶紧给小丫头取个名字！”
“秀儿，咱闺女叫什么好呢？”姚三富征询媳妇的意见。
“娘，您给想个名字吧？”唐美秀抬眼看向婆婆。
“你别让娘取名字，太难听了。”
姚三富兄弟四人的名字都是姚老太太给取的。
大哥叫姚大富，二哥叫姚双富，他叫姚三富，弟弟叫姚小富。
他们是富字辈的，结果就按照排行得了这么个简陋的名字。
“我不识字，没文化，是不怎么会取名字。”姚老太太承认这一点，“秀儿，你家麦冬的名字就是你取的，小丫头的你也给想一个！”
“哥哥叫麦冬，那妹妹就叫麦香吧！”唐美秀一早就琢磨好了，生儿子的话叫麦秋，生闺女的话就叫麦香。
“麦香！好听！”姚三富激动得双眼放光，“小名就叫香宝！我闻着咱闺女身上就有一股甜甜的香味。”
“娘，你觉得呢？”当儿子的还是要询问一下长辈的想法。
“姚麦香，香宝，好听又顺嘴，不错！”姚老太太轻轻地摸了下小婴儿饱满的耳唇，满脸慈爱的笑容，语气温柔地说：“小香宝，我是奶奶，你一定要多多吃饭，健健康康的长大。”
姚麦香震惊了。
这名字跟她以前一模一样啊！
真是神奇的缘分。
**
当天晚上，姚家老四和媳妇躺在床上说悄悄话。
老四媳妇冯菊撇了撇嘴道：“不就是生了个丫头片子，一个个的至于高兴成那样嘛！不知道的还以为咱家出了个大干部呢！”
“嘘——”姚小富低声提醒媳妇：“这话出了咱屋跟别人可不能说，要是被爹娘听到就完蛋了。”
冯菊翻了个白眼，“能完什么蛋，就你窝窝囊囊的，整一个完蛋货！”
姚小富不吭声了，这种时候说多错多，闭嘴才是最明智的。
“家里本来就没多少好东西，现在好吃的、好喝的全都给秀儿了，她凭什么啊！岔开腿就能生孩子，有什么了不得的，是个女人就会。”
冯菊抚摸着自己的肚子，颇为不满道：“我这里还怀着一个呢，我就不需要吃点好的补补吗？”
晚上婆婆炖了鲫鱼汤，她跟大嫂和二嫂就得了一小碗，喝两口就没了。
鱼肉和一大碗汤全都给了秀儿。
“你别一口一个秀儿，习惯了回头改不过来。”姚小富忍不住开口叮嘱：“那是三嫂。”
冯菊嗤一声，“她哪有当嫂子的样，我偏不叫她三嫂。”
姚小富有点头疼。
哎……媳妇这样下去，早晚得挨收拾啊！
“三嫂刚生娃，这不是要奶孩子嘛！你就别计较那么多了。”
“大嫂和二嫂生娃的时候，也是这种待遇？”冯菊刚嫁到姚家半年，很多事情她都不是很清楚。
“生闺女的话，就有这种待遇了。”姚小富打了个呵欠，“你要是生个小丫头出来，也给你供起来。”
“你家可真有毛病，丫头那都是给别人家养的孩子，赔钱货有什么好的，就你家在这儿可劲稀罕。”
冯菊顿了顿，不由得放轻了声音，“再说了，你家不是养不活闺女嘛！”
她嫁过来的时候就听说了，婆婆生过七个孩子，四个儿子活下来了，而且各个健壮，身体倍儿棒。
可三个闺女全都没有活过三岁，不是病死了就是掉河里淹死了。
想来也是奇怪，跟被咒了似的。
更奇怪的是，大嫂和二嫂之前也生下过几个闺女，可是也没能活下来，最大的只长到了两岁半。
现在秀儿生了闺女，谁知道这个能活多久呢！
冯菊轻哼一声，“搞不好啊，这个香宝，也是个短命鬼。”
“你少管别人，顾好你自个儿肚子就得了。”姚小富困得厉害，嘟囔了两句就睡着了。
在鼾声中，冯菊翻了个身。
既然老姚家喜欢闺女，那她就生闺女。
如果她能养大一个老姚家的女娃，以后的日子就好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