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031章 谢家借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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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怜谢招娣年纪轻轻就被张瞎子折腾了一身病,后来与袁十六成亲好不容易怀上一胎,也被张瞎子折腾没了。

    原本谢招娣娘家就是百米之内,但她却过得比远嫁的媳妇都要苦得多。

    谢小草后来知道三妹过得艰难,好几次回娘家偷偷交给方氏一些她偷偷攒下来米粮,嘱咐方氏送给招娣,也算是她的一点儿补偿。

    只是谢小草不知道的是,她原来让方氏送给谢招娣的东西,全都进了方氏的口袋,谢招娣完全不知道还有这一回事。

    也是因为谢小草想补偿谢招娣的想法被方氏知道了,每次方氏想要拿捏谢小草时,总会拿谢招娣说事,谢小草每次因为内心的愧疚,对方氏的要求无有不依的。

    方氏见谢小草不愿意,又放缓语气,哭天抹泪的说,“小草,娘也不是逼你,实在是没法子了,你就看在招娣的面子上,看在你爹和几个妹妹的面子上,去和你婆婆说说,求求她帮咱家一把,成不成。”

    谢小草见方氏软硬兼施,只好点了点头,转头却看见赵四贵在不远处看着她。

    赵四贵站在堂屋门口,见谢小草来,立马先她一步踏进去

    谢小草连看不敢看赵四贵的眼睛,虽然赵四贵没有反对她接娘家人来,但也没有同意。

    一路上,她帮爹娘费力拉着板车,累得半死,赵四贵却好像没看见,也没说帮一手。

    谢小草摸不准丈夫的打算,但她也不笨,自然晓得要不是看在四贵的面子上,婆婆绝不会放她娘家人进门。

    见谢小草夫妇前后脚进屋,贺传雯却没搭理他们,冷着他们不说话。

    最后还是谢小草主动开口,打破僵局,“娘,但凡有法子我爹娘也不会求到咱家,娘我求求你,帮帮他们。”

    谢小草说着就朝贺传雯的方向跪下,言辞恳切。

    贺传雯挑眼看着一言不发的赵四贵,“老四,你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赵四贵低着头,像是没听见贺传雯的话。

    “老四,做人可以老实,但不能没有责任感,等我百年之后,你就是四房当家做主的,难道到时候有事等你做主,你也这样装聋作哑?”

    贺传雯恨铁不成钢地叹了一口气,“罢了,你不肯说就算了,但你要知道,你要是不表个态,你三哥五弟肯定会闹意见,到那个时候他们可不会像我这样好说话。”

    “娘,求求您,我以后一定给赵家当牛做马,只希望娘能看在四丫六丫的面上,给谢家一条生路!”

    谢小草害怕婆婆不管,声泪俱下,又是磕头又是许诺。

    见赵四贵还是不说话,贺传雯摇了摇头,“你们回去歇着吧,明天要是老三老五闹出啥事我也不管。”

    谢小草倒是聪明,婆婆的意思是只要当家的说句话,这事就还有商量,她急忙扯着赵四贵的衣角,“当家的,你说句话啊。”

    “当家的,平心而论,这么多年我对你对整个赵家怎么样,别人不知道,你一定最清楚,虽然我没给四房生下儿子,但四丫六丫也是你的骨肉啊,你难道真的忍心看着两个丫头的姥爷姥娘去死?”

    赵四贵脸憋得通红,砰的一声跪在地上,“娘,让他们留下来吧!”

    贺传雯松了一口气,能表态说明老四并非无药可救,虽然老四不善言辞,但对上还算是孝顺,对下也算疼爱四丫六丫,她一定要好好改一改他没主见不爱吭声的毛病。

    “既然你夫妇二人自己的想法,那我这个娘就要当个坏人,先说一说我的条件,老四家的,你要好好记住。”

    谢小草急忙点头,只要让她娘家爹娘留在赵家,她啥条件都答应。

    “咱们家的情况你是知道的,也算不得大富大贵,家里不养闲人,连七郎有时候也要干活,所以谢家想留在这里,可不能吃闲饭。”

    谢小草立马点点头,“这是自然。”

    “其次是家里的粮食都是有数的,要养着家里这么多人,没多少余粮给谢家。”

    谢小草一听,立马着急,秋收家里五亩地只收粮三亩,且家里的地比不得赵家肥沃,交完税只剩下三石,要是往年换成粟米还能勉强过活,但今年只有三石麦子,要养活谢家七口人谈何容易。

    贺传雯自然瞧见了谢小草的神情,适才虽然方氏和谢小草在院里的窃窃私语,她搁屋内就听得真真的,说实话她真不想借粮食给谢家。

    从两人对话可以看出,方氏并不是一个善茬,她怕沾上了就甩不脱手,但看在四贵和四丫六丫的面儿上,贺传雯又不能不收留谢家老小,甚至还要把谢家的两个亲戚连带着留下来。

    她既然选择要救谢家,就不可能让谢家饿死,势必要借粮。

    这就像是一个死循环,只要留谢家住下来,就必须帮到底,贺传雯脸色并不好看,虽她必须要借粮,但不会白白送出去。

    “若是你爹娘同意,明日就签个借契,赵家借六石粟米给谢家,谢家来年还六石粟米和一成利,还六石十二斤粟米回来。”

    谢小草立马点点头,只要十二斤粟米做一年利,简直跟白借没两样。

    虽然赵家这一年光靠麦子就可以养活一家老小,但除了今年的粮食,后来几乎三四年都会在逃难路上。

    也就是说粮食只有出没有进,要不是贺传雯吃不惯粟米,也许她只能借给谢家一两石。

    这样把账算得明明白白的,也省的谢家有忘恩负义之辈,农夫与蛇的故事她可不想经历。

    “还有,你二人要守好嘴,别把借粮的事儿透露出去,要不然村里的人来借粮,借是不借?还有,家里有多少粮食半个字也不许多嘴,知道了吗?”

    贺传雯特意看了一眼谢小草,她多留了个心眼,没有告诉谢小草家里的一部分粮食已经放在山里。

    虽然她把谢小草当做一家人,但不代表她放心谢小草和谢家人,知人知面不知心,在这个不安稳的年代,还是多留意些为好。

    谢小草知道婆婆在敲打她,于是很有眼色的点头保证,“娘您放心,媳妇不会说出去的。”

    贺传雯冷淡地点了点头,对于谢小草的自作主张的事她虽然可以理解,但并不赞同,自然没有好脸色。

    谢小草见贺传雯的态度不好,急忙换了个话题,“娘,怎么不见三嫂他们?”

    赵四贵也连忙盯着贺传雯,为啥家里人都不见了,只有几个小的在家,觉得好像自己被家里人抛弃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