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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定制番外】高遗爱·约会篇

作者:清风不解语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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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年高遗爱二十二岁,当了两年吏部郎中,又当了四年太子侍读的她,已是四品女贤人。因她历经两朝,盛宠不衰,又曾亲手扳倒身为吏部尚书的生父,故而外界对她议论纷纷。

    徒有其表,以色侍人也好,六亲不认,心狠手辣也好,总改变不了两个事实。

    作为一个女人,她很美。

    作为一个东宫属官,她的官途一片看好。

    于是自高尚书下台之后,日薄西山的高氏一族,开始打起了她的主意,想插手她的婚事。

    这事凤虚渊原是不知道的,是太傅公冶白授课时“不经意”提到的。彼时高遗爱一笑置之,凤虚渊却皱了眉。待公冶白走后,便问道:“高贤人对婚嫁一事,如何看待?”

    高遗爱道:“臣年至花信,无意嫁为人妇。”

    凤虚渊心中莫名一松,却又问道:“为何?”

    高遗爱道:“女子命运多半不由己,臣侥幸,得先帝与殿下青眼,走了世间女子不敢想不能走的路,一则不想辜负先帝栽培之意,二则愿与殿下一路同行,三则……臣踏惯青云之路,见过海阔天空,已不愿坠入尘埃。”

    “愿与本宫一路同行……么?”凤虚渊垂下眼眸。

    “是。”高遗爱俯首,明艳无双的容颜之下却是一颗朗朗清正之心,她昂然道,“殿下心怀天下,选贤善谋,臣万分期待殿下治下的清明江山。”

    凤虚渊无力地捂脸。

    十五岁的凤虚渊生平有三大恨。

    一恨母后不懂事。

    二恨父皇不长进。

    三恨某人不解风情。

    ——既然说了一路同行这种类似告白的话就不要心怀天下了啊姑娘!

    这种话……凤虚渊是不会喊出来的。

    他自幼身世坎坷,几经流离,自是比寻常人早慧。早年又在外表贤明内心变态的先帝凤皇魔掌之下成长,更是养成了自矜内敛,喜怒不形于色的性子。

    所以遇到这种情况,他只会冷着一张包子脸,默默内伤。

    凤虚渊想起清鸣寄给他的那张小报。

    凤皇化名“藏拙”给逍遥茶社投的稿。

    “喜欢上一个看着自己长大的姑娘,是个什么体验?”

    先帝凤皇,他的叔叔,别的不说,在追求姑娘这件事上是下了苦功的。

    现在也苦尽甘来了。

    清鸣,他的婶婶,别的不说,在迟钝这一件事上,是无人能出其右的。

    高遗爱的问题则不在迟钝,而是……她从小背负了太多,要做的事也太多,与命运拉扯,一步步走到今天,她的弦崩得太紧了,根本没有功夫考虑其他。

    也许凤皇说的是对的。

    距离太近,时间久了,反而不是好事。

    凤虚渊敛下眸中所有思绪。

    再抬眼时,已是一片清明。

    他望着高遗爱,道:“你说本宫心怀天下,可本宫有记忆来却不曾出过京城,更不知这江山天下是何等模样。你,可愿意替本宫去看看?”

    高遗爱蓦地抬眸,眸中尽是震惊。

    “本宫给你两年的时间,尽情游历。两年之后,回来告诉本宫,这江山如何。”

    高遗爱眸中讶色褪去,乍现异彩,璀然一笑,道:“诺。”

    彼时的东宫暖阁,十五岁的少年凤虚渊霸气初露,二十二岁的高遗爱明艳逼人,两人眼中的光芒交汇到一处,竟连艳阳也难夺其辉,那其中不仅有他们彼此,还有彼此心中的凌云壮志,江山社稷。

    高遗爱带着外界各种关于“失宠”的揣测,离开了京城。

    此后两年,她再也没有见过凤虚渊,却比以往的任何时间,都更常想起凤虚渊。

    一开始,她每走到一处,便会详述当地民生与政务回报东宫。而东宫的回信,却是询问她当地的景色与风俗,问她吃了什么美食,遇到了什么人,发生了什么趣事。

    于是渐渐的。

    她看到了梅雪争春,也看到了江南烟雨,她看到了长河落日,也看到了海上明月。

    她易为男装,与贩夫走卒来往,也与文人豪客结交。

    她在舟上高歌,醉了便卧倒在漫天星辰中。

    她引流觞曲水,兴文人雅集,一时洛阳纸贵。

    她也遇过大旱大涝,遇过烽火狼烟,见天地之广阔,忧民生之多艰。

    而这一切的一切,每一个瞬间,每一份感触,每一点喜悦,每一滴悲伤,她都与凤虚渊分享。因为,她是他的手足,耳目。而这,是他的江山,人民。

    ·

    两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高遗爱回来了。她踌躇满志,有满腹经纬,想要亲口向太子禀报,却事与愿违。先是被皇帝召进宫,听皇帝吐了一肚子的牢骚。

    “高贤人啊,外面好玩吗?唉,看你容光焕发一定是好玩了。朕这个儿子真是重色轻爹啊,你说怎么就派你去游历,不派朕呢?”

    ——皇上您有点上进心啊!您是天子啊!不是您儿子的属下啊!

    ——而且我跟您好像不熟啊皇上!这两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让您感觉跟我很亲近啊!

    出了御书房,又被凤仪宫的掌事姑姑亲自带着去见了皇后。

    “高贤人啊,外面好玩吗?啧啧,瞧你这小脸蛋儿,竟比离京时更年轻貌美了。果然宫外的山水养人啊,你这眉眼都舒展开阔了……瞧瞧这蜂腰翘臀,唔,胸房也发育得不错,是个好苗子……吾儿福气不浅啊,有你这样一位贤内……咳,有你这样一位好臣子……”

    ——娘娘您这小别胜新婚的热情是哪里来的啊!我只是您儿子的属下而已啊!

    ——还有娘娘快住手!那里不能摸!

    高遗爱从凤仪宫出来的时候,面颊飞红,眼带春波,□□甚是撩人啊。

    一路直奔东宫。

    路遇公冶白。

    公冶白一愣,“高贤人许久不见了,别来无恙——”

    话未说完,便听得高遗爱道:“我无恙,宫外很好玩,不要提我的容貌,告辞!”

    语速之快,公冶白生平少见。

    逃走速度之快,也是。

    公冶白眨了眨眼,随即忍俊不禁。这姑娘离开京城两年,倒不见了先几年的沉稳老练,多了几分生气,有意思,真是有意思。太子这一招,倒是颇见成效,听闻是从情感专家“藏拙”的文章中得的灵感……唔,这位“藏拙”这几年倒是闲得很啊……总感觉有一天他会开始写才子佳人小说啊……

    啊,忘了告诉高遗爱那件事。

    算了,自有其他人告诉她。

    公冶白摇摇头,决定转道去户部找某人。

    他这辈子就教了两个学生。一个混成了会算命的情感专家,另一个情路也有开花的迹象。徒弟尚且如此,师父岂能拖后腿?今日天光正好,适合上行下效,翘班约会。

    此时的高遗爱却是在东宫扑了个空。

    秉笔太监拿出早早预备好的太子亲笔书信,交给了她。

    信上只有寥寥数字:日月海,灯市。

    高遗爱正摸不着头脑,却见一群宫女捧着衣裳首饰进来,还未来得及询问,她便被簇拥着往东宫内院的流照池去了。那是太子御用的汤池……

    高遗爱面色一凝,抓住较为眼熟的那位宫女,道:“芙蕖,这是为何?”

    名为芙蕖的那名宫女年约十五六,笑得一脸可亲,道:“大人莫慌,这都是殿下吩咐的。大人在外游历多时,一路风尘仆仆多有劳苦,殿下特特赐了流照池,要奴婢们好生伺候着。”

    高遗爱脑中仍是一片空白,却不再反抗了。如牵线木偶一般被宫女们脱了官服,扶到汤中,又是花瓣又是熏香的,好一顿服侍下来,又被伺候着穿了一身月白色暗锦短袄,湘妃色绣花裙,挽了随云髻,待上妆时,宫女们却着难了。

    “大人这样好颜色,奴婢竟不知要如何上妆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

    高遗爱倏地站起身来。上妆?为什么还要上妆?她很忙的!

    “上妆就不必了,如何能让殿下久等。”

    说着习惯性地提起袍角要走,却忘了此刻她穿的是裙装,而非官服。

    “哎呀大人,不可如此!”

    几个宫女有簇拥上前,为她理了理衣裙。高遗爱讪然一笑,几乎是夺门而出。以芙蕖为首的几位宫女,目送那大步离去的身影,叹道:“高贤人真真是花容月貌,不施粉黛就这样俊,只是出去了两年,举止越发硬朗了可怎生是好……”

    ·

    日月海不是海,是一条蜿蜒穿过京师与护城河汇流倾入东海的河,俯瞰似太极分阴阳,故称日月海。凤氏一族以鸾凤为图腾,鸾凤喜光明,非梧桐不栖,故而日月海畔,遍植梧桐,不设宵禁。

    灯市如昼。

    高遗爱绕了一圈,没找着凤虚渊,倒惹来不少注目。她原就貌美,今日又被有意妆扮过,虽则年逾二十,瞧着却是十七八岁少女,髻下有垂发,乃未婚女子发式,身边又没带侍女,若非她气质高贵,面容凛然,常人不敢冒犯,早不知被多少人拦住。

    “姑娘可是与家人走散,正在找人?”

    一位华服公子鼓起勇气上前搭讪。

    “不是。”

    高遗爱不想与人攀谈,正要迈步走开,却被那公子伸手虚虚一拦,只见他目光痴迷,道:“相逢便是有缘,姑娘何必拒人千里之外?在下华阳侯府世子,与姑娘共赏灯市,也不算辱没吧?”

    “华阳侯府?”高遗爱抬眸看了那人一眼。

    那人一喜,以为自己的身份打动了佳人,情不自禁上前一步。

    高遗爱见他逼近,下意识后退,却撞到一物,差点往前扑,双肩之上突然多了一双手,稳住了她的身形,却也让她仿如倒入身后之人的怀中。

    高遗爱一恼,柳眉凝起,粉面含威,正要挣开,却听到身后之人唤了一声——

    “隐秀,是我。”

    隐秀是先帝要栽培她时为她取的字,叫的人并不多。

    她想回头,却被按住了脑袋。

    ……今时今日认识她又敢这么对她的人,也不多。

    于是她垂下手,放松下来。

    身后的人似乎笑了一下。

    高遗爱看不到身后的人,却看得到那华阳侯世子嫉恨恼怒的目光。

    “你是什么人?敢挡本世子的道!”

    “华阳候世子?你父亲在为你谋中军都督府的职位,难道没有教你这段时间要韬光养晦?”高遗爱听到身后之人这样说,更加确定了他的身份,只是,他的声音……

    华阳候世子听到此言却是大为震惊。他父亲为他谋官职之事,知道的人并不多,也是前几日刚找人向太子递的话,眼前这人知道得这样清楚,如果不是太子身边的人,就是他父亲派来监督他的行为的……无论哪一个,现在都不能惹啊!

    “这位公子言重了。本世子不过看这位姑娘似乎在找人,才询问几句,眼下既然找着了,那便不打扰了。”

    华阳候世子又依依不舍地望了几眼高遗爱,才忍痛离去。

    高遗爱微微一挣,见身后人也不拦了,便顺势退出几步,回身行礼。

    “殿……”

    “隐秀。”

    “……清玄公子。”

    “走吧。”

    清玄是凤虚渊的字。他执意唤她隐秀,便是不愿暴露身份吧?

    分别两年,因为不间断的书信往来,高遗爱对凤虚渊从未有过疏离之感。然而此刻,她发现自己竟不敢直视这个,可以说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少年。

    两年前与她比肩的少年,如今却俯视着她。

    两年前仍显稚气的声音,如今更显清冽。

    两年前的祖传包子脸,如今瘦削下来,正是凤氏皇族一脉相承的俊美。

    他身着赤色锦袍,素纱单衣,摇着纸扇,是她从未见过的模样,与她记忆中的谨言不同,与两年前的少年太子更不同。这个发现,令高遗爱不由自主地心慌。

    她走在他的身侧,闻到他身上似有若无的龙涎香,心慌的感觉愈演愈烈。

    她将这酥麻,归结为凤虚渊的君威太盛令她产生伴君如伴虎的战栗,却还是无法挥散萦绕两人之间的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她轻咳一声,试图打破沉默。

    “殿……清玄……公子邀隐秀来此,是有什么重要的人要见吗?”

    “是。”

    “是何人?”

    “我。”

    高遗爱噎住。

    “怎么,我在隐秀心中,算不得重要的人?”

    凤虚渊睨了她一眼。

    高遗爱一阵心惊,却无暇思索为何心惊,急忙答道:“天地君亲师,殿……公子在隐秀心中,自是与天地一般重要。只是不在公子家中,而选择此处召见,隐秀才猜测另有要事。”

    却听凤虚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高遗爱一抬头,只见他蹙着眉,神情有些疲惫。

    “隐秀,我累了。”

    没有其他多余的言语,高遗爱却瞬间领悟了。她回忆今日帝后召见她时的异常,想必是宫中出了事,殿下与先帝虽然一样少年老成肩负重任,却又比先帝多了一对拖后腿的父母,其中艰辛必是倍于先帝的。看来,今日殿下是纯粹出来散心的。

    为人臣者,自当为主君分忧解劳。

    高遗爱主意一定,便不再毕恭毕敬,转而笑道:“清玄以前可曾逛过灯市?”

    逛,自然是逛过的,以前在影阁时,范秉可是个闲不住的……

    凤虚渊垂眸,道:“不曾。”

    高遗爱眼神一亮,道:“那随我来。”

    她脸上那显而易见的讨好与得意,令凤虚渊心中一热,竟觉目眩。神思恍然间,被带到一个摊子前。高遗爱挑挑拣拣,最后自己戴了个羊面具,却递给他一个虎面具。

    凤虚渊有些迟疑,这虎雕得也太像猫了,是不是可爱过头了?

    “清玄属虎,是么?”

    面具下的声音带着笑意。

    凤虚渊沉吟片刻,却是缓缓露出了一抹微笑。他盯着高遗爱的羊面具,然后将自己的戴上。就在高遗爱心中为那抹笑意感到不安时,她的手掌一热,竟是被他一手牵起。

    高遗爱怔住。

    被拉着走了几步才反应过来。

    “这,这是我的手……”高遗爱呆呆地说。

    “嗯。”凤虚渊淡定地答。

    嗯?嗯?

    这不对吧殿下?

    你口气这么淡定我差点就相信了啊!

    君臣之间不会这样手拉手吧!

    朋友也没有这样的啊!

    高遗爱的脑中被凤虚渊投下的炸弹,炸成一片废墟。幸而她心中忠君爱国的信念十分坚定,于是她开始为凤虚渊找合理的理由,难道是君臣当了太久,殿下忘了她其实是女的?或者是她从小看着他长大,所以在殿下心中,其实把她当姐姐?

    这也不对啊!

    把她当男的还牵手更不对劲了啊!

    也没有十七岁的弟弟还牵着姐姐的手的啊!

    “我,我是女的……”高遗爱再次呆呆地开口。

    “不,你是羊。”凤虚渊拿纸扇戳了戳她面具上的羊角,再指了指自己,“我是虎。”然后循循善诱道,“你书信中曾说过,你在南境密林中呆过两天两夜,可曾见过饥饿的老虎会放开落单的绵羊?”

    ……

    这是什么角色扮演游戏啊殿下!

    你是不是偷看了先帝藏起来的小说啊殿下!

    你是要当明君的啊殿下!

    切不可玩物丧志啊殿下!

    正直的谏言刚要脱口而出,她脑中突然出现他蹙着眉说累了的神情,心中顿时生出一阵不忍,愣是将话吞了回去,咬咬牙,干脆反客为主拉起他,往猜灯谜的方向走去。

    她是著名的才女,灯会这些谜语对她来说并不难。

    不一会儿,她便猜出了所有灯谜,赢得了今夜灯会的灯魁——双兔抱月灯。

    她将赢来的灯笼往凤虚渊怀里一塞。

    “兔子给你,放了羊。”

    凤虚渊一愣,随即捧腹大笑起来。

    相识八年,高遗爱从未见过他如此开怀。先前还在感叹他脱了少年稚气,变得难以捉摸,而此刻却又觉得,这是第一次,她看着长大的这个少年,真正有了少年意气……

    这样明媚,而又温暖的少年意气,竟令她心酸。

    八年前,他还不是太子,她也只是个叛出家门的逆女。他们相互依偎,扶持成长,他给了她家人都不曾给过的陪伴与温暖,这一份温暖,在他身世公开的那一刻,她以为永远地失去了,却在这一刻重新找回,叫她如何不心酸?

    那些刻意遗忘的,在这一刻终于想起来了。

    在他还是她的小管家谨言时,也是笑的。

    只是那笑,总是淡淡的,带了许多心事的样子。她总希望他能更像一个孩子,却不知该如何教他。因为她自己也有许多心事,也从不曾像个孩子过。

    谁能想到,朝夕相对也不曾放开的心胸,久别重逢,却豁然开朗了?

    面具下,自母亲死后不曾哭过的高遗爱眼眶湿润。这一刻,她是愿意做任何事的。不为天地,不为君,只为了那一年忧患重重中相遇的孤独少年与少女。

    可最终,高遗爱还是没有为凤虚渊做了什么。

    反而是凤虚渊,用轻功带她飞上了日月海湖心的九重凤还楼。脚下花千树,头顶星如雨,与他交握的掌心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并不舒服,她终于借着摘面具的时机,挣开了他的手。

    她与他说着这两年的游历见闻,他饶有兴致地听。

    就这样,在三十丈高的塔顶,看了一夜鱼龙舞。

    天色熹微的时候,整座京城笼在将明未明的温润之中。

    凤虚渊微哑的声音,在晨曦中格外温柔。

    “以隐秀所见,江山如何?”

    “江山如画,万里锦绣。”

    “你心中仍是无意婚嫁么?”

    “愿嫁江山,鞠躬尽瘁。”

    “江山是我的,你要嫁与江山,我若不准呢?”

    ……那就很尴尬了。高遗爱噎住。

    凤虚渊突然俯下身,在她耳边低声道:“若我以江山为聘……”

    那一刻,高遗爱心若擂鼓,一种跳楼的冲动发自肺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