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

推荐阅读:夜的命名术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盛唐风华逆鳞银狐

一秒记住【奋斗中文网 www.fddzw.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第一零七章知趣计量

    于这飞船中过了一夜,既然出门已成定局,知趣也就认了。第二日一大早,与孔白黑豆儿用过早饭,知趣就带着二小去了船中舱厅说话。

    二十位筑基弟子,别人哪怕不相熟,也是认得了。唯知趣,除了罗润仙,两眼一摸黑。好,他早有准备,只管坐一角,听着诸人高谈阔论。

    知趣地位,现想低调也难。他修为只是筑基初期,不过,他方三十出头儿,这样年纪,再加上有罗水仙那样师父爹,绝无人敢小瞧于他。

    相反,有人看黑豆儿神骏,倒是跟知趣拉起交情来,“记得我是与师兄一拨到灵兽园领灵禽,我那只朱鸟还是笨头笨脑,黑豆儿已是灵窍初开,化形指日可待,当真令人羡慕很。”

    这话里,当然有奉承知趣意思,别说化形,黑豆儿虽然很会嘎嘎叫,但是至今未炼化喉间横骨,不能口吐人言,离化形还早很呢。

    知趣笑客气,“成日聒噪很。”

    黑豆儿正站小白肩上,听见知趣说他,立时二百五嘎了一嗓子,以示不服。

    知趣笑指黑豆儿,“看吧,但说他一句不好话,就要叫唤。”

    黑豆儿气飞到知趣跟前啄他耳垂一记,又拿秃头蹭知趣,扭着屁股嘎嘎嘎跟知趣说了半天话。知趣拿出块肉干给黑豆儿吃,黑豆儿这才不说了。知趣摸摸他羽翅,黑豆儿便又飞回了小白肩头。

    先时大家不过是奉承知趣,如今见黑豆儿这样伶俐,不禁大为诧异,心道:果然水仙谷人不一般哪,那朱鹤年纪也不大,便已化形,现下黑豆儿,虽是个秃子,这才几岁呢,就有这等灵性。

    便又拐弯抹角跟知趣打听豢养灵禽诀窍,知趣对自己人虽好,对外人可是满肚子心眼儿,想从他手里赚得便宜来,也得看他乐不乐意呢。知趣端起灵茶呷一口,只管笑道,“我求了罗妖师叔,将黑豆儿送去流华峰调\教了些许时日,待黑豆儿回来,就格外懂事了。也不知罗妖师叔用了何等手段呢,只是一样,族中发下丹药,我常与黑豆儿吃些,也有些效验。”

    这两条,说说简单,却并不易做到。

    其一,流华峰可不是那么好上去,遑论与罗妖攀交情、让罗妖替他们调\教灵禽了。谁不知罗妖真人调\教灵禽好手段呢,当初罗水仙白鹤,也是流华峰住过。就是族长罗梦仙也曾拐弯抹脚想请罗妖真人去灵兽园看看啥,罗妖真人只当罗梦仙白日发梦,根本不做理会。

    其二,族中发下丹药,于他们不过杯水车薪,自己吃尚且不够,若非家中有贴补,都要四处做任务赚来灵石买丹药哩,哪里有多余丹药给灵禽吃。

    这两样,于他们难上加难,如今被知趣轻描淡写说出来,颇有点拉仇恨意思。只是,知趣靠山极大,旁边还有个孔白椅中闭目打座,诸人皆是明白,虽心下有些小小嫉妒,却也不会因找知趣麻烦,否则就太失筑基修士风度了。

    毕竟哪怕不论知趣后台,且知趣还有一样名声:听说这位只靠上下两片嘴便把个元婴修士丹鼎真人说得吐了血呢。

    可见,知趣嘴巴比他修为厉害三分。

    知趣似乎丝毫不觉旁人心思,反是拿捏起架子,要多讨厌有多讨厌,要多装b有多装b,语重心长道,“其实豢养灵禽如同我们己身修炼,哪里有捷径可走。族中发下丹药有限,给他们吃了,咱们就必然吃少了。不过,灵禽一出壳就被咱们养身边,情分不同,堪比父子之亲。若是对自己儿子,什么好不能相予呢,只要怀有此心,不怕自己灵禽不开窍呢。”

    知趣一畔跟族中弟子三分真七分假摆出派头儿说着豢养灵禽之事,那边孔白闭目打坐,实际上啥都听到了耳朵里,心道:族中发那些丹药,流氓趣向来不吃哩,都是便宜了他跟黑豆儿。偶尔,流氓趣还要从罗水仙那里磨了丹药来给他跟黑豆儿加餐呢,这里跟这些人却是另一种说法。看不出流氓趣还挺有心眼儿哩。孔白默默记下:对外人不能全说实话。

    有知趣言传身教,孔白日后成长,颇是,令人头痛。

    知趣真真假假说出这一番话,便有一人笑道,“师兄说果然有理。”修真界辈份一向乱,尤其罗家,除了沾亲带故,还要考虑修为高下。譬如知趣,他自己不过是个小筑基,皆因罗水仙原因,他也可以跟金丹修士以师兄弟相称。但是,若以修为论,他跟筑基才算是一辈呢。所以,大家各论各,也无妨碍。

    知趣见有人接话予他铺下台阶,连忙去看是谁,结果脸上笑容一僵,知趣脱口问道,“罗卜,你怎么也来啦?”

    孙子诶,你就装吧!妈,还敢弄出一幅先前不知道老子蠢样!打第一天罗卜见了知趣就想跟知趣打声招呼啥,无他,虽然他与知趣较量一场惨败,罗卜并非就心胸狭窄之人,倒很想与知趣结交。不料知趣这小子,除了跟罗润仙说了几句话外,谁都不理,带着俩鸟儿回了屋。明明知趣眼神往他脸上扫过来着,这会儿偏又装作没昨天没看到他模样,端得叫人好气!罗卜再如何圆滑,听知趣这话,亦免不得笑容一僵,亲切万分讽刺知趣道,“我是跟着润仙师叔来,不想知趣师兄竟没看到我。”

    好吧,知趣本就是情不愿上了这飞船,除了打头儿罗润仙与罗方外,知趣昨日并未与其他人应酬,就跟孔白黑豆儿到屋子里宅着去了。

    此时,一见罗卜,知趣倒是来了三分精神,笑着牵过罗卜手,很是亲呢拍了拍又摸了摸,直摸得罗卜受不住知趣这死肉麻、不着痕迹将手夺出来缩回了袖子里,知趣方道,“自我出生起,从未远行过。这几年又一直跟着家父水仙谷居住,乍一离开,心里颇是挂念,精神不济。直待昨天休养一夜,方缓过劲儿来。实失礼于诸兄了。”说着,起身行一礼。

    其实能跟着罗润仙与罗方出来,大都是有些名头筑基弟子。虽然罗水仙修为不凡,但是诸位师父家族也不是无能之辈,都是姓罗,都有靠山后台,谁怕谁啊?哪怕知趣带了个孔白上来,即便因此礼让知趣几分,到底心下拿捏着,不肯失了身份。

    尤其知趣虽也是姓罗,到底是私生子出身,少时抚于灵庄,比他们大为不如。只是这小子运气好到爆棚,如今要与知趣做小伏低赔笑脸拉关系,诸人中颇多不乐意呢。

    知趣性子聪慧,手段圆滑,又有心机,为人处事不话外。他既有这等天资,偏又有一种怪癖,若非必要,他宁可水仙谷做饭混日子,也不想出去折腾那些勾心斗角事。

    当然,知趣铺子生意颇是红火,他玉简卖到脱销,已经加制了两回呢,赚灵石赚到手软。

    知趣左一出右一出出些风头,虽不同于当年罗水仙以天才之名夺众人之辉,但是,知趣罗家乃至整个罗浮界都大大有名气哩。

    俗话说,人怕出名猪怕壮。

    知趣有了名气,诸人羡慕嫉妒同时,免不了心里再酸上一酸哩。偏知趣上得船来,只与罗润仙寒暄几句就回了房屋,落有心人眼里,又是知趣瞧不起人证据。

    如今知趣一大早拿捏着架子胡扯豢养灵禽之法,那口气态度愈发叫人看不上。

    可以说诸人对知趣不满已经达到了一个小小高峰,偏此时,知趣借罗卜之语起身团团一礼致歉,知趣这一礼,倒好似一根尖针戳破了诸人心里那点儿郁气,纷纷道,“知趣师兄多礼了,昨天看师兄不大有精神模样,我们还担心哩,只是怕唐突师兄打坐,方未去打扰。”

    既已铺了台阶,没有不下道理。

    知趣将姿态放低,恳切笑道,“既如此,容我治一席好菜赔罪。你们若不肯入我席面儿,就是不肯原谅我失礼之处呢。”他这样一说,哪里还有人不肯呢。

    知趣向来是好手艺,他来之前不仅是给朱鹤做了几百斤小鱼干,顺便也做了许多鱼干肉干给孔白黑豆儿做零食。并且,知趣将水晶房里产灵蔬瓜菜带了许多储物袋里,及至牛羊猪肉,亦是放玉匣里保鲜呢。

    诸人见知趣拿出来都是二品灵蔬,光闻着味道感受着饭菜中灵力,已令人垂涎。接着,知趣又取出从罗妖那儿摸来灵酒请大家品尝。孔白黑豆儿不能饮酒,知趣调了两盏花露给他们喝。

    其实孔白很想喝点灵酒啥,知趣一个眼神望过去,孔白就没提这事儿。孔白本就是个机伶,再兼之他离家出走,吃了不少苦头儿,也生了几多心眼儿。兼跟着知趣这几年,知趣凡有得意之事,不好对外炫耀,便拿来教导给孔白黑豆儿听,以期他们多长几个心眼儿,免得日后受人欺负。

    收到知趣眼神,孔白只管板着小脸儿,莫测高深乖乖吃饭,顺便照顾黑豆儿,话都没讲几句。

    倒是知趣与这诸多筑基修士推杯换盏间,添了几分熟悉。

    譬如罗润仙收小弟子罗非凡,以及罗方弟子罗一。因是罗润仙与罗方领头儿,除了罗卜、知趣、孔白、黑豆儿几人,多是罗润仙与罗方徒弟或是徒孙相随。

    这其中,又以罗非凡与罗一算是领头羊了。

    罗非凡赞道,“师兄手艺当真好。”

    知趣便道,“往日里伺候父亲惯了,自灵庄时,我就他身边服侍。做多了,便也练出来了。”

    罗一八卦打听,“师兄如今已然筑基,莫不是还要做这些仆役之事?”

    “家父规矩甚严,早间伺候梳洗晚间伺候沐浴外加烹茶温酒一日三餐,皆是我份内之事,哪个能懈怠哩。”知趣一幅理所当然模样。

    诸人心中听知趣过得这等苦b日子,心下不知怎地,倒格外熨帖起来,纷纷道,“水仙真人一向规矩严明。只是师兄这样忙碌,要什么时候修炼呢?”

    “夜里总有空打坐,凡事总要以家父为先呢。”知趣谢音刚落,就听孔白冷着一张俏脸,奶声奶气吩咐,“流氓趣,我花露喝完啦。”

    知趣忙又给他倒了一盏,温声道,“也别一下子喝太多。”这花露还是他去流华妖看小花妖时,小花妖紫媚送予他,足送了知趣一坛子,知趣自己都没舍得喝呢。

    孔白将大凤眼一瞪,将杯子往桌上一撂,发出啪一声轻响,脸臭臭质问,“你管得着我?”

    知趣赔笑,“我哪里管得着白前辈呢。”

    孔白哼了一声,此方作罢。

    诸人却暗道,知趣于水仙谷日子怕真是不大好过呢。心下爽,待知趣加热络三分,一顿酒饭,实拉近了彼此距离。

    到晚间,酒菜冷,诸人各自散去。知趣收了残羹冷炙锅碗瓢盆,罗卜静静打量知趣一时,知趣露齿一笑,“罗卜兄,可是有事?”

    罗卜微笑,“只是想问,知趣师兄是否有需要帮忙地方。”

    “罗卜兄好意,我心领了。这些琐事,我还料理得来。”知趣弯着眼睛笑。

    知趣收拾完了,要回房间,罗卜却是挡着知趣去路。知趣看向罗卜,罗卜咬着牙,皮笑肉不笑滴,“让知趣师兄看清楚我些,别明天再忘了。”

    知趣滴水不露,满是诚恳,“罗卜兄实误会我了。”

    罗卜将路让开,只是知趣与他擦身而过时,唇角动了动,却未发出声来。须臾之间,知趣已将罗卜唇语看得清楚,罗卜说是,“青牛事,与我无干。”

    知趣身子一缓,点了点头,随之回了房间。

    小白早房间里布了禁制,知趣一回来,小白就邀功扬起下巴,得意非常问,“流氓趣,我演可像不?”

    话又要往回说,知趣本就是个心有机谋之人,他于罗家大部分人不熟。就是罗润仙,也不过是与之共事过几日而已,别提队中还有罗卜这等敌友难辩之人。

    知趣确是早就看到了罗卜,他没理罗卜,一是没精神,二则故意就是要气一气罗卜呢。

    这些人,都是筑基修士,同样修为,各有来历,相处起来,当真是轻不得重不得。再加上百人百脾性,知趣不耐烦挨个去结交,但也要想个法子融入进去才好。不然,子夜山危机重重,他与小白黑豆儿到底力量有限。

    但,如何融入团队也是个问题。

    知趣早注意到那些人看他时眼中矛盾,既羡慕又嫉妒,想结交又矜持。知趣想了想,索性来个先倨后恭,反正他身份已经有了,修为也不差,靠山明摆着。人是一种很奇怪动物,譬如知趣,若一开始就谦恭有礼,诸人视为常态,反不易觉出知趣好来。

    反之,知趣一开始失礼,再赔礼,设一席宴请,接着说些自身艰难话,反倒是能突出性格,同时抚慰诸人嫉妒内心。

    今日之事,原就是知趣有意而为。至于孔白,准元婴修为,知趣必然要请孔白端着架子帮帮忙。

    孔白本色出演,获得了知趣送他一尊小玉人。

    孔白看了又看,问,“这是我吗?”

    “嗯,我雕,喜不喜欢?”

    孔白瞧着小玉人眉目俊俏贵公子模样,确与自己有几分相似,心下欢喜摸了又摸,嘴里道,“就是这玉质差了些。不过,也还好啦。”实是太欢喜了,再傲骄也说不出挑剔话来啊。孔白欢喜又瞧了瞧,学着黑豆儿样子蹭蹭知趣脸,“那我就收下啦,流氓趣,你点儿泡脚给我暖被窝儿啊。”

    知趣是个七情六欲皆全人,孔白跟知趣身边这几年,耳濡目染,很有些自己小心思。这次随知趣出来,可以自己独享流氓趣被窝儿不说,还得了流氓趣送他小玉人,孔白心下别提多高兴了。心里又起了一样心思,小肉手摸着知趣下巴,关心问,“流氓趣,你喜欢罗水仙,罗妖也喜欢罗水仙。你这回出来,罗妖还不趁机挖你墙角呢。”

    知趣一只手揽着孔白软软小身子,心下好笑,“小白,你还知道什么是挖墙角呢?”

    “切,小看我,是不是?”

    “哪儿能。”知趣拍拍小白屁股,唇角一翘,眯着眼睛道,“罗妖能不能挖我墙角,不他,也不我。”

    小白被窝里拱了拱,“那谁?”

    “自然是水仙了。”知趣道,“依我家水仙本事,若他不愿意,谁还能强了他啊。”

    小白想了想,道,“罗水仙确是挺有本事。”当初被罗水仙倒吊梧桐树反省事,小白记忆犹深,斜着眼看知趣道,“那你可得好好对我啊,不然等以后我法力无边时定要报当年之仇。”

    “什么仇啊。”

    小鱼给知趣提个醒,“就是那年,他把我倒吊梧桐树下事儿。”

    “八百年前事儿,你还记着呢。”

    “哪里是八百年前。”小白拿脸知趣胸前蹭了蹭,嘴里嘟嘟囊囊,“不过,你要是对我百依百顺,我看着流氓趣你面子,就不与罗水仙计较啦。”

    连罗妖精都不敢跟我家水仙硬碰硬,个奶巴小孔雀,口气大过天。知趣拍拍小白脊背,“睡。”

    小白再拿脸蹭知趣衣裳,其实他早就想这么蹭了,上次水仙谷刚蹭了两下,罗妖就笑话他说是想吃奶了,实叫二舅失了脸面。这次出来,没那个讨厌妖妖外甥说些讨厌话出来,二舅愿意怎么蹭就怎么蹭,实太幸福了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