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尹珞（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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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游乐场好久童雅都没有缓过神来，锁着眉头不说话，顾琅拉着她走进了一家甜品店，点了两个甜点。
“你没事吧？”顾琅担心的看着童雅。
童雅低着头苦涩的笑了笑：“应该没事。”
顾琅轻轻握住她放在桌子上的手，拨动着手指：“我这个时候好像不应该保持沉默。”
“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吗？不记得自己的生日，把我的生日当成她生日的那个朋友。”童雅偏头看着窗外。
“记得。”
“她就是尹珞。”童雅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能抗，在顾琅面前她很轻易的就将自己的心打开了：“我，尹香，尹珞，我们三个，是在孤儿院结拜的姐妹，我和尹珞的名字都是自己起的，尹香的名字是她央求尹珞帮她取得，我们相互约定，如果被领养走了，或者长大独立，总之如果离开孤儿院，就用我们自己起的名字，但是……”
顾琅静静地看着她，不想打扰她现在的心情。
童雅想起那时候的三个人，尹珞总是保护着她和尹香，因此让她这个几度被退回来的没人要的小孩不再受到其他孩子的欺负。
尹珞面包永远都会留下一小半分给自己，她却常常拍着自己的肚子说：“雅，我好撑啊，吃不下了，你帮我吃掉吧，谢谢啦！”
而那时候的自己太傻太天真，从来不浪费的把那小半块面包都吃掉。
尹香是尹珞的小跟班，什么事都喜欢找尹珞，一跟其他小朋友说起尹珞来就是满脸的自豪。
“所以尹香时喜欢尹珞吗？”顾琅想起刚才尹香的样子，好像知道了些什么。
“也许吧，但那时候我们都还小，小孩子知道些什么……”
“后来呢？”
“后来，我和尹珞就跑出去了，没有任何准备，尹珞拉着我就溜出了孤儿院，我们两个像孤魂野鬼一样在外面的世界里游荡，唯一的食物就是尹珞怀里那小半块面包，一大半都进了我的肚子……我们躲过了孤儿院几次出来寻找的人，我们熬过了流浪的打工日子，最困难的时候都度过了，可是……她却没能逃过那一劫……”
童雅缓了好几次呼吸。
“有时候我就在想如果尹珞那天没有碰到那个跳江的女人，没有遇到这件事，她现在该活得多好，就像刚才，尹香问我尹珞在哪里，我可以很高兴的把地址给她，或者带她去找尹珞，不，或许在我们稳定下来后尹珞就已经把尹香接出来了，又或许……”童雅猛然顿住，原本幻想中放着光彩的眼神渐渐的黯淡下来，像是太阳收回了它的光芒，人们只知道太阳就在那里，可感受不到它的光热。
“没有或许了啊……”童雅的声音哑然。
顾琅起身坐到她身边，“命运的齿轮一旦开始转动，没有人可以停下，我们努力的往回跑，跑的快一点，再快一点，离上一个离开的齿轮近一点，再近一点，却永远不可能倒退回去，只能让触摸的记忆更清晰一些，而这，会让你的生活只剩下痛苦。”
“那我要怎么办？忘了吗？”童雅自问自答般摇了摇头：“忘不掉的，那可是我最好的朋友，怎么能忘掉呢？”
“为什么要忘记呢？你可以延续她的生命，延续那道阳光。”顾琅看着外面的太阳含着笑意道：“光芒是不会熄灭的，希望是永恒的。”
童雅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回过头来看顾琅：“你的意思是……”
“没错，这样也算是她生命的一种延续了。”
“如果是你呢？”童雅突然问顾琅，“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办？”
顾琅斜斜的倚在椅背上，嘴角的笑意残凉：“不管是甜蜜还是痛苦，我都会给予回报的。”
“回报？”童雅一怔，“对我也是回报吗？因为我曾给你的那一块跳跳糖？”
“恩，用我不想停下的爱回报你的不曾停下。”
“诶？你这话怎么听着好像我爱你更多呢？”
“难道不是吗？我小时候长得那么可爱，难道你不是对我一见钟情吗？”
“喂！你自恋也要有个度好吗？”童雅都要被气笑了。
顾琅认真的思考了一下，问：“度是什么？可以吃吗？”
童雅气的哭笑不得：“你这个人怎么那么烦人呢？”
顾琅自豪的挑了挑眉：“不然怎么追上你啊？”
“我真是……”童雅无奈苦笑，“对你无话可说。”
顾琅对童雅灿烂出一个耀眼的笑脸，心里得意洋洋，我怎么那么厉害，这么快就把她逗笑了。
于是，刚才乌云一般的心情被顾琅这三言两语以四两拨千斤之势给笑走了。
商若音最近很烦心，这种烦心不仅来源于工作，还来源于谭晗。
自从单珺斐走后，商若音就处于一种孤魂野鬼的状态，晚上随意飘到一个会馆喝酒，浪到几点是几点，白天照常上班，一段时间下来，她厚厚的眼霜也掩盖不住她的黑眼圈了。
身体上的虚弱还好说，但这心里总是空荡荡的让商大小姐烦透了心。
于是她端着一副高冷无比的态度去聚意门口溜达了一会，大厦门口的保安直接拿她当空气。
她不死心，又进到了大厅里，前台小妹问她要找谁，她摆摆手随意回应就是随意过来看看，于是商若音就被保安请到了大厦门口。
这也就是在聚意，要是放在别的地，商大小姐早就撕起来了。
她在门口溜达了近一个小时才看到谭晗出来送客户，她看的一愣一愣的。
这是她第一次见谭晗和客户正式谈工作的样子，正式的西装穿出禁欲的味道，妆容一丝不苟，腰身挺拔，笑容不夸不张恰好无多。
和谭箴足足有九成的相似，唯一一点不同的是她的眼神没有谭箴那么有侵略性。
礼貌得体的送走客户后，谭晗看到了站在那里冻得发抖的商若音，有一丝诧异，走过去：“商总？您怎么过来了？”
“我在练习长跑，跑着跑着也不知道就跑到你们这里了。”商若音丝毫不脸红的扯着破天的谎话。
谭晗也不拆穿她，欠身做了个请的姿势：“请进。”
办公室，商若音抱着一杯咖啡愁眉苦脸。
她以为谭晗让她进来至少会跟她说说话，可是谭晗只是让她进来，然后让秘书倒了杯咖啡，之后就坐在那里看报表，完全没有要跟她说话的意思。
在别人面前一副玩世不恭纨绔子弟的商若音终于踢到了铁板，她在谭晗面前根本强硬不起来。
“那个……”商若音决定先发制人。
谭晗很快抬头，眼神迅速定焦在商若音的身上：“商总？您有什么吩咐？”
“可以帮我拿点酒来吗？”
谭晗略一思考，点了点头，打开了身后的酒柜：“商总想喝什么尽管拿就可以。”
商若音一看谭晗的酒柜就知道谭晗平日里不爱喝酒，酒虽然很名贵，但都是口感不怎么样的，这种送给客户最合适。
这要放在平常，商若音都不看一看的，但是现在……算了，有的喝就好。
谭晗完全不避讳商若音就在办公室里，毫无顾忌的和部门经理谈话。
商若音也懒得听，抱着酒瓶看着风景倒也自在，酒也不是那么难喝了，百叶窗下的花花草草古板的可爱，毫无感情的声音也被她听出了另一种风味。
甚至还让她恍惚出一种惊天动地的错觉。
晃了晃脑袋让那一点错觉灰飞烟灭，商若音转身跪坐在了沙发上。
“啊……好寂寞啊……”商若音下巴磕住沙发背，无聊的感叹，长长的吸管插在酒瓶里，她小嘴一吸就是一口，反正酒对于她来说，怎么喝都是喝。
正在跟谭晗分析报表的市场部经理惊了一惊，先下意识的回头看商若音，看她毫无形象的跪坐在沙发上，然后赶紧去看谭晗的反应，但是好像并没有看到什么。
谭晗神色不变：“继续。”连个眼皮都没给商若音。
市场部经理走了，谭晗忙了一会又接了个电话，很简短，没一会就挂了。
等她忙完看了看时间，已经下午五点了，马上就要下班了。
这也意味着商若音已经在她这里喝了三个小时的酒了。
桌上的空酒瓶可以看出她已经喝了不少了，而商若音还坐在沙发上像没事人一样把酒当饮料喝。
“商总，我要下班了，您该回去了。”谭晗把桌面收拾好，走过来道。
商若音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哦。”猛吸一口气把瓶子里剩下的酒吸了个底朝天，放下酒瓶，起身就走。
谭晗想了想：“商总，我送您回去吧。”
商若音穿上大衣摆摆手，挺直腰板走了出去，但谭晗总觉得她的肩头有些耸拉。
随手拦了辆出租车，商若音坐了进去报出地址就闭上了眼睛。
够了，真的够了！
已经很奢侈了，自己不能太贪心。
就当任性了一次吧，以后再也不会了。
她紧紧的裹住自己的大衣。
单珺斐，你快回来，我真的好冷好冷。
离开游乐场好久童雅都没有缓过神来，锁着眉头不说话，顾琅拉着她走进了一家甜品店，点了两个甜点。
“你没事吧？”顾琅担心的看着童雅。
童雅低着头苦涩的笑了笑：“应该没事。”
顾琅轻轻握住她放在桌子上的手，拨动着手指：“我这个时候好像不应该保持沉默。”
“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吗？不记得自己的生日，把我的生日当成她生日的那个朋友。”童雅偏头看着窗外。
“记得。”
“她就是尹珞。”童雅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能抗，在顾琅面前她很轻易的就将自己的心打开了：“我，尹香，尹珞，我们三个，是在孤儿院结拜的姐妹，我和尹珞的名字都是自己起的，尹香的名字是她央求尹珞帮她取得，我们相互约定，如果被领养走了，或者长大独立，总之如果离开孤儿院，就用我们自己起的名字，但是……”
顾琅静静地看着她，不想打扰她现在的心情。
童雅想起那时候的三个人，尹珞总是保护着她和尹香，因此让她这个几度被退回来的没人要的小孩不再受到其他孩子的欺负。
尹珞面包永远都会留下一小半分给自己，她却常常拍着自己的肚子说：“雅，我好撑啊，吃不下了，你帮我吃掉吧，谢谢啦！”
而那时候的自己太傻太天真，从来不浪费的把那小半块面包都吃掉。
尹香是尹珞的小跟班，什么事都喜欢找尹珞，一跟其他小朋友说起尹珞来就是满脸的自豪。
“所以尹香时喜欢尹珞吗？”顾琅想起刚才尹香的样子，好像知道了些什么。
“也许吧，但那时候我们都还小，小孩子知道些什么……”
“后来呢？”
“后来，我和尹珞就跑出去了，没有任何准备，尹珞拉着我就溜出了孤儿院，我们两个像孤魂野鬼一样在外面的世界里游荡，唯一的食物就是尹珞怀里那小半块面包，一大半都进了我的肚子……我们躲过了孤儿院几次出来寻找的人，我们熬过了流浪的打工日子，最困难的时候都度过了，可是……她却没能逃过那一劫……”
童雅缓了好几次呼吸。
“有时候我就在想如果尹珞那天没有碰到那个跳江的女人，没有遇到这件事，她现在该活得多好，就像刚才，尹香问我尹珞在哪里，我可以很高兴的把地址给她，或者带她去找尹珞，不，或许在我们稳定下来后尹珞就已经把尹香接出来了，又或许……”童雅猛然顿住，原本幻想中放着光彩的眼神渐渐的黯淡下来，像是太阳收回了它的光芒，人们只知道太阳就在那里，可感受不到它的光热。
“没有或许了啊……”童雅的声音哑然。
顾琅起身坐到她身边，“命运的齿轮一旦开始转动，没有人可以停下，我们努力的往回跑，跑的快一点，再快一点，离上一个离开的齿轮近一点，再近一点，却永远不可能倒退回去，只能让触摸的记忆更清晰一些，而这，会让你的生活只剩下痛苦。”
“那我要怎么办？忘了吗？”童雅自问自答般摇了摇头：“忘不掉的，那可是我最好的朋友，怎么能忘掉呢？”
“为什么要忘记呢？你可以延续她的生命，延续那道阳光。”顾琅看着外面的太阳含着笑意道：“光芒是不会熄灭的，希望是永恒的。”
童雅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回过头来看顾琅：“你的意思是……”
“没错，这样也算是她生命的一种延续了。”
“如果是你呢？”童雅突然问顾琅，“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办？”
顾琅斜斜的倚在椅背上，嘴角的笑意残凉：“不管是甜蜜还是痛苦，我都会给予回报的。”
“回报？”童雅一怔，“对我也是回报吗？因为我曾给你的那一块跳跳糖？”
“恩，用我不想停下的爱回报你的不曾停下。”
“诶？你这话怎么听着好像我爱你更多呢？”
“难道不是吗？我小时候长得那么可爱，难道你不是对我一见钟情吗？”
“喂！你自恋也要有个度好吗？”童雅都要被气笑了。
顾琅认真的思考了一下，问：“度是什么？可以吃吗？”
童雅气的哭笑不得：“你这个人怎么那么烦人呢？”
顾琅自豪的挑了挑眉：“不然怎么追上你啊？”
“我真是……”童雅无奈苦笑，“对你无话可说。”
顾琅对童雅灿烂出一个耀眼的笑脸，心里得意洋洋，我怎么那么厉害，这么快就把她逗笑了。
于是，刚才乌云一般的心情被顾琅这三言两语以四两拨千斤之势给笑走了。
商若音最近很烦心，这种烦心不仅来源于工作，还来源于谭晗。
自从单珺斐走后，商若音就处于一种孤魂野鬼的状态，晚上随意飘到一个会馆喝酒，浪到几点是几点，白天照常上班，一段时间下来，她厚厚的眼霜也掩盖不住她的黑眼圈了。
身体上的虚弱还好说，但这心里总是空荡荡的让商大小姐烦透了心。
于是她端着一副高冷无比的态度去聚意门口溜达了一会，大厦门口的保安直接拿她当空气。
她不死心，又进到了大厅里，前台小妹问她要找谁，她摆摆手随意回应就是随意过来看看，于是商若音就被保安请到了大厦门口。
这也就是在聚意，要是放在别的地，商大小姐早就撕起来了。
她在门口溜达了近一个小时才看到谭晗出来送客户，她看的一愣一愣的。
这是她第一次见谭晗和客户正式谈工作的样子，正式的西装穿出禁欲的味道，妆容一丝不苟，腰身挺拔，笑容不夸不张恰好无多。
和谭箴足足有九成的相似，唯一一点不同的是她的眼神没有谭箴那么有侵略性。
礼貌得体的送走客户后，谭晗看到了站在那里冻得发抖的商若音，有一丝诧异，走过去：“商总？您怎么过来了？”
“我在练习长跑，跑着跑着也不知道就跑到你们这里了。”商若音丝毫不脸红的扯着破天的谎话。
谭晗也不拆穿她，欠身做了个请的姿势：“请进。”
办公室，商若音抱着一杯咖啡愁眉苦脸。
她以为谭晗让她进来至少会跟她说说话，可是谭晗只是让她进来，然后让秘书倒了杯咖啡，之后就坐在那里看报表，完全没有要跟她说话的意思。
在别人面前一副玩世不恭纨绔子弟的商若音终于踢到了铁板，她在谭晗面前根本强硬不起来。
“那个……”商若音决定先发制人。
谭晗很快抬头，眼神迅速定焦在商若音的身上：“商总？您有什么吩咐？”
“可以帮我拿点酒来吗？”
谭晗略一思考，点了点头，打开了身后的酒柜：“商总想喝什么尽管拿就可以。”
商若音一看谭晗的酒柜就知道谭晗平日里不爱喝酒，酒虽然很名贵，但都是口感不怎么样的，这种送给客户最合适。
这要放在平常，商若音都不看一看的，但是现在……算了，有的喝就好。
谭晗完全不避讳商若音就在办公室里，毫无顾忌的和部门经理谈话。
商若音也懒得听，抱着酒瓶看着风景倒也自在，酒也不是那么难喝了，百叶窗下的花花草草古板的可爱，毫无感情的声音也被她听出了另一种风味。
甚至还让她恍惚出一种惊天动地的错觉。
晃了晃脑袋让那一点错觉灰飞烟灭，商若音转身跪坐在了沙发上。
“啊……好寂寞啊……”商若音下巴磕住沙发背，无聊的感叹，长长的吸管插在酒瓶里，她小嘴一吸就是一口，反正酒对于她来说，怎么喝都是喝。
正在跟谭晗分析报表的市场部经理惊了一惊，先下意识的回头看商若音，看她毫无形象的跪坐在沙发上，然后赶紧去看谭晗的反应，但是好像并没有看到什么。
谭晗神色不变：“继续。”连个眼皮都没给商若音。
市场部经理走了，谭晗忙了一会又接了个电话，很简短，没一会就挂了。
等她忙完看了看时间，已经下午五点了，马上就要下班了。
这也意味着商若音已经在她这里喝了三个小时的酒了。
桌上的空酒瓶可以看出她已经喝了不少了，而商若音还坐在沙发上像没事人一样把酒当饮料喝。
“商总，我要下班了，您该回去了。”谭晗把桌面收拾好，走过来道。
商若音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哦。”猛吸一口气把瓶子里剩下的酒吸了个底朝天，放下酒瓶，起身就走。
谭晗想了想：“商总，我送您回去吧。”
商若音穿上大衣摆摆手，挺直腰板走了出去，但谭晗总觉得她的肩头有些耸拉。
随手拦了辆出租车，商若音坐了进去报出地址就闭上了眼睛。
够了，真的够了！
已经很奢侈了，自己不能太贪心。
就当任性了一次吧，以后再也不会了。
她紧紧的裹住自己的大衣。
单珺斐，你快回来，我真的好冷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