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中文网 > 闺中记 > 第217章

第217章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

一秒记住【奋斗中文网 www.fddzw.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卫铁骑最近自也为了这凶兽案件焦头烂额,听刑部来人说传他,即刻飞马赶来。

    白樘素来有洞幽察微之能,卫铁骑渴盼他能有些此案的内情,又因隐隐听说刑部仿佛有过一次“围捕”行动,——只是不得详细,所以也着急想来打听。

    卫铁骑一进门便道:“怎么我听说今儿你动用了刑部铁卫?果然是为了缉捕那饕餮?如何不同大理寺通一声儿?”

    白樘看他一眼:“坐。”

    上回崔云鬟尚在京内之时,因那卢离效仿鸳鸯杀的案件,白樘事先派了人在那案发地埋伏侦查,谁知仍给卢离窥知异样,竟“打草惊蛇”,几乎一败涂地。

    故而这一次行动,白樘只挑了十几个最为可靠的好手参与,更加不曾将此事对任何人泄露,甚至对那些参与缉捕的铁卫们,也只说是要拿一个“极为棘手”的嫌犯。

    到了现场之后,才说明是拿“饕餮”。

    众人见白樘郑重其事,自也打起十万分精神,谁知道真的动起手来……仍是大为意外。

    卫铁骑见他面沉似水,只得落座,却仍是坐立不安。

    此刻小侍上来献茶,白樘道:“我在会客,不许有人打扰。”那小侍应声,缓缓退下。

    卫铁骑这才又问:“你果然是行动了?你如何知道那怪物出没的地方?”

    白樘端详着他,道:“我不仅知道这个,还知道更多。”

    卫铁骑啧了声,又皱眉说:“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如何不告诉我,莫非连我也信不过?”

    白樘看着眼前那张纸,道:“我来问你,如今死了几个人?”

    “若加上今日受伤的太仆寺王梓,有三个了。”卫铁骑想了想,忽然说道:“第一个是太常寺的,第二个是光禄寺的,咦,有些怪,竟都是五寺的人?”

    白樘见他点出端地,便道:“不错。这饕餮正是向着五寺的人下手的。”

    卫铁骑双眸微睁,听出他话中的弦外之音:“你是说……太常寺,光禄寺,太仆寺,难道接下来还会有……”忽地放低了声音,问道:“我们大理寺跟鸿胪寺?”

    白樘点头。

    卫铁骑见他确认,猛地抬手在桌上一拍,震得那茶盏也随着一跳,口中尚且喃喃低骂。

    白樘不理他,只道:“如今死了的太常寺苏祭酒,光禄寺程主簿,太仆寺王员外郎,你可都认得他们?”

    “我……”卫铁骑才要回答,忽地皱眉,有些狐疑地看着白樘:“你问这个做什么,总不是在怀疑我呢?”

    白樘道:“你只管回答。”

    卫铁骑哼道:“你知道我的脾气,我哪里是那等长袖善舞之人,自然跟他们并不熟悉。”

    白樘道:“我暗中叫人调查了一番,这三人平日里也并没什么交际,但是各有劣迹。”

    卫铁骑不由睁大双眼:“是什么劣迹?”

    原来就在苏祭酒跟程主簿遇害后,因无法从饕餮身上追查到线索,白樘便将两人的底细摸了个一清二楚。

    这苏程两人,平日看来不过是一般的小小官吏罢了。

    然而详查之下,才发现,这苏祭酒昔日为了争夺一份曲谱,曾“害”过一个外地而来的琴师,那琴师落魄街头,最后投水自尽。

    那名琴师并非京城人士,且苏祭酒始终坚称那曲谱是他自己所有,这琴师又着实拿不出什么有力证据,就算上告了,官府也无法判定,只草草劝他了事。

    是以此事虽有过一段小小地波折,最后也是偃旗息鼓、无疾而终罢了。

    这一件故事因过去数年,几乎没有人记得,是刑部的暗探在太常寺里打听一个白了头发的老仆,那老仆昔日曾接待过琴师,也曾跟琴师相处过,听他诉说过苦水……本不敢对别人说,只如今苏祭酒死了,这老仆年纪也大了,才终于肯说出口,证明当初是琴师拿了那曲谱来求知音,谁知反被“知音”所欺。

    至于程主簿,因在光禄寺任职,先前未升上来之前,却只是负责管理采买等杂务。

    他却趁着这职务之便,收受贿赂,任意挑选底下的供给户子。

    因有一处庄园未曾打点的他满意,他便故意刁难,不肯置买他们的菜蔬,竟让那庄园的当季菜蔬都沤烂在手里,底下许多的农户都也跟着遭了秧,种种叫苦连天,有许多人几乎饿死。

    程主簿却已得意地中饱私囊,对底下所有疾苦艰难都视而不见。

    白樘说完了这两个人的丑事,便道:“那太仆寺的王梓,自然也有些龌蹉劣迹,只是如今还未查证。但相信很快就会有回音了。”

    卫铁骑听白樘说完,目瞪口呆,这些事世人都蒙在鼓里,他自然也全然不知。

    而在卫铁骑震惊之余,白樘却也正打量着卫铁骑。

    崔云鬟托周天水转告的名单里头,卫铁骑是倒数第二人,而以上这三位遇害者,显然都并非什么良善之辈,那么……卫铁骑呢?

    虽然对那几个人并不清楚,但白樘自诩,对卫铁骑却是十分了解的,卫铁骑从来嫉恶如仇,并不是那些狭隘藏奸之辈。

    那么,饕餮为什么还会盯上他呢?

    卫铁骑自然不知道白樘看自己的眼神究竟是为了什么,自顾自惊愕了会子,才说道:“既然如此,这饕餮倒是长眼的?专门挑那坏人的心肝儿来吃?倒不愧是什么’上古四凶兽’之一啊。”

    他本是满腔愤怒,一心要杀死饕餮,如今听了白樘的话,却不由惊笑起来。

    白樘挑了挑眉,心想:倘若卫铁骑知道饕餮也会对他下手,不知他还会不会笑得出来?

    白樘沉思片刻:“你看,这被害的三个人,看起来都十分的正人君子,可私底下,却都是劣迹斑斑……可见人不可貌相。”

    卫铁骑怒道:“简直衣冠禽兽!要不怎么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咦,那饕餮故意把人剖腹剜心,是不是故意看看那心是黑是白呢?”

    白樘不禁皱眉,卫铁骑忽然又想到先前所提之事,便不等白樘回答,又问:“是了,你方才说接下来是大理寺跟光禄寺……你今儿又是赶在那饕餮要吃王梓的时候出现,那接下来的两个人又是谁,你可知道?”

    白樘先前说那番话,本想拐弯敲他,问问他是否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亏心之事,谁知卫铁骑又问起这句来,倒是让他不好再提了,否则以卫铁骑的反应,即刻就会猜疑起来。

    两个人对坐半晌,卫铁骑忽然想到一个法子,便道:“我听说,恒王爷府内养了好几条细犬,是最能打猎追踪的,不如我们去求一求王爷,将细犬借了来,不是说那饕餮的气味很大?兴许那细犬能带我们找到它的藏身之地。”

    白樘心头一动,道:“你这个提议,倒有几分可行,只不过我跟恒王爷的交情委实一般,只怕求不来。”

    卫铁骑道:“不用你去求,我已经想到一个人了,我去求他,让他去跟恒王爷说,便有七分可成。”

    白樘心念转的甚快:“你说的……是宣平侯?”

    卫铁骑笑道:“敢情你是我心里的虫儿?好了,事不宜迟,我去了。”说着,便起身往外。

    此刻,天色黄昏,风却已经停了,然而这般“风平浪静”,两耳寂然之状,对比中午时候那场狂暴场面,却更让人觉着不安。

    白樘盯着卫铁骑的背影,目光垂落,看着手上的名单,竟压不住心底的奇异之感,当即手上一动,将那张纸折了起来,道:“稍等。”

    卫铁骑已经出了门口,闻言回头:“有什么吩咐?”

    白樘已走过来:“我随你一块儿。”

    卫铁骑有些诧异:“你……”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你不是跟宣平侯有些……”

    白樘淡淡道:“我只陪你走一趟,不进府内就是了。”

    卫铁骑哑然失笑:“随你。”

    白樘才要出门,便有先前负责追查王梓的一名铁卫回来,因知道王梓当时是从偏院出来,就特意先去责问那美姬。

    那女子知道是刑部当差,不敢隐瞒,她又是王梓最偏爱的枕边人,自然深知王梓的龌龊事迹,可却无非是贪婪好/色之类。

    那刑部之人一再催问详细,美姬搜肠刮肚,忽地又想起一件无意中听来的事。

    原来数年前,王梓因宠爱一名小妾,为了要博取那妾欢心,便把先前强要了的一个丫头撵了出去。

    当时那丫头已经怀了六七个月的身孕,自忖出府之后,无处可去,便跪地哀求。

    王梓很不耐烦,索性就命人给她喂了一碗落胎药。

    不料那丫头服药之后,腹痛难禁,挣扎了半天,最后竟大出血死了。

    王梓也不以为意,只叫拉了出去,埋葬而已。

    白樘听闻此事,心头一叹。

    当下两人便出刑部,阿泽跟任浮生因先前在折柳胡同也见过那饕餮之状,又记得周天水的叮嘱,哪里敢怠慢,都忙跟上。

    四个人骑马便往宣平侯府而来,行到半路,天色越发暗了,街头行人稀少。

    因近来的传言更是甚嚣尘上,京内百姓官员等,将入夜之前就尽量地避免出门,只苦了那些负责巡城的士兵,幸而仗着人多壮胆罢了。

    白樘跟卫铁骑两人在前,白樘因把王梓之事跟卫铁骑说了。

    卫铁骑越发瞠目结舌,忽地磨牙道:“这王梓却是该死的很,这样草菅人命!我原本还以为他只是好/色而已呢,真真是死有余辜。”

    念了两句,又道:“不过,这些*琐碎之事,你尚且要暗中命人细查才知道,如何这饕餮便一吃一个准儿呢?”

    白樘道:“这所谓‘饕餮’的出现,本就有些反常,今日我听到风中似有哨音,我怀疑这饕餮,是有人‘豢养’的,既然能养出这样反常之物,背后之人,自然也跟常人不同。”

    卫铁骑道:“你的话太隐晦了,你不过是想说这背后之人,也是个……有些奇异的怪物罢了。”感慨了一句,又说:“假如不是闹得人心惶惶,我倒是乐意这饕餮多吃几个人的。”

    白樘不知自己该是何表情,趁着卫铁骑感叹,便问:“老铁,你心里可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没有?”

    卫铁骑只当他是信口问话,因说:“我?我倒是想有,只是我的性子也容不得有那些,什么偏私,什么贪财,什么好/色的……一概都没有那些爱好,难道你不知道我?我是眼里揉不进沙子的,不然哪里如今还身无长物,又只是个大理寺丞,上不去下不来呢。”

    白樘自然深知,但听了他亲口如此说,不免仍安心多了一分。

    两人且说且行,忽然之间,胯/下马儿低低嘶鸣了声,慢慢止步,竟似有些躁动不安。

    卫铁骑还未反应过来,道:“这是怎么了?”一抖缰绳,催促往前。

    然而那马儿一发躁动起来,低着头,弓着身子,马蹄乱踏,竟是不住地往后倒退。

    白樘眼神一变,低低道:“不好……”

    话音刚落,就听见街头传来一声隐隐地咆哮。

    与此同时,马儿长嘶一声,竟欲转身,卫铁骑此刻也有些知道了,拼命想拉住马儿。

    那骏马因受了束缚,急切中竟前蹄飞起,往后一倒。

    卫铁骑坐不稳,顿时松手跌在地上!与此同时,那匹马儿撒腿就跑!

    地上卫铁骑又气又怒又惊,百忙中骂了声:“这畜生……”便欲从地上爬起来。

    谁知一句未完,卫铁骑若有所觉,缓缓回身,却见在身后暮色淡淡,街头处有一头似狮子又似饕餮之物,双眸正死死地盯着他。

    刹那间,身上汗毛倒竖,卫铁骑生平第一次,心底涌起战栗之意。

    而饕餮盯紧了他,低狺片刻后,便势不可挡地向着这边儿冲了过来,这般架势,就仿佛千军万马在前也无法阻挡!

    卫铁骑深吸一口气,握住腰间刀的一刻,听到有人焦急叫道:“四爷!”

    电光火石间,那道暗蓝色的影子,纵身跃起,不退反上!

    是夜,京城里许多人都难掩震惊地在讨论一件事。

    ——据说,那食人的饕餮,这一日接连袭击两人。

    其中一个,竟是刑部的白侍郎。

    原本众人还不敢轻信,只是次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