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九龙显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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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凡身体站得笔直好像一根石桩从天而降，撞向毒刺。 见已无处可躲，毒刺绝望的脸上突然变得狰狞起来，眼神如受伤的孤狼闪烁着凶戾的光芒，嘴角露出破釜沉舟的疯狂笑容，单手持弓改为双手握，好像抡棍子一样朝着吴凡砸去，三米长弓的另一头，蓦然亮起一道寒光，在阳光下划出一条银色的长虹。
吴凡抱在胸前的双手打开，左手虚拍向扫来的寒光，毒刺只觉得手中一震，长弓似乎撞到一堵无形的气墙上，但也只是微微一顿，气墙便被撞破，从长弓另一头弹出的三尺刀刃继续朝吴凡劈去。
“砰！”一声轻微的气爆声，吴凡下坠的身体变得好像柳絮般轻轻飘起，避过刀刃后空中一个翻转，头下脚上右掌朝毒刺头顶抓来，五指微曲的右手后面，一只金色龙爪若隐若现在虚空中。
毒刺用力过猛又一弓扫空，沉重的长弓带着他的上半身已经扭向左边，看似只剩下引颈待戮一途，但他扭过去的脸上却露出阴诈的笑容。
原本紧贴在他后颈的衣领突然弹开，三道黑影破空而出，闪烁着蓝汪汪的寒光朝吴凡射去，相隔还有半米距离，一股刺鼻的腥臭味已经扑面而来，吴凡只觉得脑袋一阵沉。
毒刺这个代号的由来可不是胡乱叫的，外人只知道他是箭术高手，却极少人知道他真正的杀手锏是毒镖，除了他的搭档外，几乎见过他这张底牌的人都已经无法透露这个秘密。
三支毒镖上涂着见血封喉的剧毒毒药，无需射到致命要害，只要能擦破对手一点点皮肤，三步之内就会气绝身亡，就是神仙来了也救不活。
而通常毒刺在遇到比他厉害的对手后，都会先示敌以弱，卖出一个破绽给对方，当对方以为胜券在握，倾尽全力出手之时，再实施偷袭，不光是在领口，在他的袖口、裤口都暗藏毒镖，到目前为止，他的杀手锏还从来没有失手过。
‘金龙盘柱’
就在毒刺以为大局已定，甚至心里开始哀叹不能留下对方活口时，吴凡的右手好像没有骨头的水蛇一般，盘绕着三道黑影旋转而下，紧接着他的身体也变得柔软起来，顺着右手旋转的轨迹盘旋起来，险之又险的贴着三道黑影绕了下来。
这一幕要是半夜出现在荒无人烟的坟地里，只怕胆子再大的人也要被吓得瘫软在地上，一个人竟然能像一根绳子那样的盘旋，除了鬼还能做何解释？
在吴凡的身后，一条长满金色鳞片的龙身与他做着相同的动作环绕直下，就好像一条盘旋在柱子上的金龙一般，不等毒刺反应过来，抓下的手掌已经按在他的头顶。
“不！”一直跟在下面的灰雁眼见毒刺失手，大叫一声骤然飞起，身体两边由真气组成的燕翼迎风展开，一米长的气翼交叉挥舞朝吴凡斩去。
吴凡扫了眼迎风直上的灰雁，已经触碰到毒刺长梢的右手突然一转，绕开他的头顶盘旋而下，在绕过他脖子的同时食指伸出勾住弓弦，同时落下的右脚脚尖踢在长弓的另一头，三米长弓环绕着毒刺的身体旋转一圈，三尺长的刀刃扫向飞扑而来的灰雁。
“叮！”一声轻响，看似轻飘飘的刀刃与灰雁左边的气翼撞在一起，灰雁身体一歪，左边气翼被切开一道缺口，原本托起他的气流瞬间被打破平衡，待他重新将缺口补上后，身体已经斜飞出十几米远。
当灰雁转回头时，却现吴凡已经消失不见，半空中只有毒刺一个人张着嘴巴，满脸惊恐的向地面落去。
“他呢？”灰雁上下左右环视一圈，依然没有看到吴凡的身影。
毒刺张着嘴巴大口的喘息着，脸上突然露出决绝之色，仿佛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喊道：“快跑……”
灰雁不解的看向毒刺，忽然一双冰冷的眼睛从毒刺脑后出现，此时的毒刺仿佛变身为西方神话中的魔神一般，肩膀上生出两个脑袋两张脸。
“你们不该回来！”平举在毒刺胸前的长弓方向一转，对向灰雁，这时灰雁才现，握在弓上的手并不是毒刺的，他的两只手无力的垂在身体两边。
“嘭！”一声沉闷的破空声响起，一根极细的红线从毒刺的咽喉处切出，几缕细长的血丝顿时沿着深海鲨筋制成的弓弦滑落，如雨点般朝地面坠去，还未落在地上，血丝已经散开，被空气的阻力挤压成一朵朵血花，随后化作更小的血珠纷纷落下。
毒刺的脑袋并没有从脖颈上滚落，而是被吴凡抓着头提在手中，他的身体连带着那张长弓追随血珠而去，重重摔在水泥地上，泼溅出几朵更大号的血花。
“你这个恶魔！”灰雁看着吴凡手中死不瞑目的毒刺，牙齿磨得咯咯作响。
“是吗？”吴凡轻飘飘落在地上，将毒刺的人头随手扔到一边，看向二十米外的灰雁。“如果我真是恶魔，也是你们逼的！”
“你们受命而来，我不怪你们，放了你们一条生路，但你们又去而复返，却说我是恶魔，难道我只有被你们抓住，逼问出你们想得到的东西后，死在你们手里才不是恶魔吗？”吴凡摇摇头自嘲的笑道：“也对，那时我就是恶鬼了，如此看来，我还是做恶魔更好些，至少还能活着！”
灰雁脸上一阵红白交替，他没想到年仅十二三岁的吴凡能一语道出他们的心思，其实这种事对于前世是特工的吴凡来说不难分析出来。
“我知道你不会放我离开，其实我也同样不会放过你，我虽然打不过你，但是可以抱着你一起死！”灰雁从衣服最里面的兜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金属圆盘，毫不犹豫的拔下好像保险栓样的金属销，将大拇指扣在圆盘正面的弹式按键上。
冷笑一声，灰雁怨毒的看着吴凡。“不要看这个东西小，里面被压缩进五公斤的水银，触后瞬间高温会融化水银，并以每秒一千滴的度喷射出来，虽然它只有三秒的射时间，三千滴绿豆大小的液体水银足以覆盖方圆百米的范围，你就算身法再好，也绝躲不过去。喔，对了，水银会进入你的血管，顺着你的血液流向心脏，就算你第一时间没有被射死，想一想，几十、几百颗水银豆塞进你的心脏后，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吴凡看着疯颠着大笑的灰雁，叹了口气。“你这又何必呢，如果你一心想逃的话，我也未必能追得上你，至少你还有一线生机！”
“生机？”灰雁愣了一下，笑得比刚才更疯狂了，几乎快要喘不上气来。“难道我要像老鼠一样活下去吗？白月程死了，毒刺也死了，只有我活着，白家不可能放过我，没有顶级武功作为筹码，哪个家族又愿意得罪白家来庇护我？以其整天惶惶不可终日，最后死在杀手的刀下，还不如和你同归于尽，至少我的老婆还能得到白家一大笔的抚恤金。”
“你这么自信能拉着我一起死？”吴凡身后九条淡淡的龙影再次显现出来，周围的真气瞬间汇聚过来，连带着空气跟着一起流动，形成一股肉眼可见的旋风，吴凡正站在这道旋风的中心，在他身边虽没那么夸张，但也是一片飞沙走石。
“我对自己的轻功还是有自信的。”灰雁收起笑容，右手握着金属盘朝吴凡走去，每一步落下，脚下的石子动都不动，仿佛没有踩实一般。
两人间隔本来就不远，灰雁走前几步后距离已经缩短到十米，从他右手背上逐渐放松的青筋来看，金属圆盘随时会被触。
吴凡没有动，只是静静的看着一步步走来的灰雁。
“你为什么不逃？”灰雁一边走向吴凡一边诧异的问道。他已经将吴凡能逃跑的路线全都想到了，无论对方怎么逃，都在他的料想之中，可偏偏吴凡就是一动不动站在那里，这让他不由得生起疑心。
“为什么要逃？我不认为那破东西可以伤到我？”吴凡摇摇头，身后一条龙影缓缓亮起。
灰雁看着漆黑如墨的龙影脚下一顿，忽然冷笑道：“我知道你有真气化形护体，但我就不信你能护得住全身。”
“我为何要护住全身？”黑龙才刚刚亮起，另一条墨绿色的龙影也亮了起来。
灰雁看着绿龙脸上露出凝重之色，先前交手时，他只见到了黑龙、青龙和金龙，也大概能猜出它们对应的效果，黑龙主防，青龙主技，金龙主，现在又亮起一条不知主导什么的绿龙，他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握着的右手突然松开，金属圆盘从手上落向地面。
“叮！”一声轻脆的声响，一块拇指盖大小的簧片高高弹起，同时，正翻滚掉落的圆盘在半空中晃了两晃，不知触动到什么机关，变成正面朝上直直向下坠去。
光滑如镜的机属壳忽然一震，三百六十度无差别激射出无数银点，几乎就在瞬间，方圆百米被银光布满，比那晴朗夜空中的星辰还要密集百倍，莫说是人，就是一只苍蝇也别想幸免。
三秒不过是眨三下眼的时间，金属圆盘被无数高温水银炸开，一颗高旋转的火红色圆珠落在地上，慢慢停了下来，阵阵青烟从圆珠上升起，随着空气的冷却，圆珠逐渐恢复成它本来的颜色，焦黑中透出暗淡的金属光泽。
灰雁站在原地，身体好像柳条一般随风摇摆着，水银珠的威力虽比不上子弹，但也相差不多，被射成筛子一样的他放下挡在眼前的双手，提着最后一口气看向吴凡。
他的手没护住身体要害却护住眼睛，不是为了活下来，而是想要在临死前能看到吴凡的惨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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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凡抱在胸前的双手打开，左手虚拍向扫来的寒光，毒刺只觉得手中一震，长弓似乎撞到一堵无形的气墙上，但也只是微微一顿，气墙便被撞破，从长弓另一头弹出的三尺刀刃继续朝吴凡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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