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作者:屋里的星星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

一秒记住【奋斗中文网 www.fddzw.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第78章

    那边的两个太医很快就把好了脉,两人对视了一眼,又重复把了把脉,唯恐自己出了差错,毕竟今天雍帝的心情已经够不好了,现在又出了这一档子事,谁知,皇上会不会迁怒他们。

    很快,傅严走过来,眉眼内敛,跪下说道,“皇上,李贵人她落水时间太长,窒息太久,微臣等无能为力,至于李贵人能不能醒过来,全听天由命了!”

    即使雍帝心中对李贵人痛恨不已,听到这个答案依旧皱了皱眉头,他虽然对这后宫女子向来宠大过于爱,可他却从来不是无情之人。

    雍帝站起来,走到李贵人身边,眸色微暗地看了看她,瞧着她几乎没有的浅弱的呼吸,虽然心中谈不上心疼,却还是略微有些不是滋味,毕竟李贵人不是其他不受宠的妃嫔,在她刚入宫的时候,可以说,她也是宠冠后宫的人,当初,在宝昭仪没有复出前,谁人不羡慕她的恩宠。

    雍帝叹了口气,他还记得他第一次见到李贵人的情景,张扬明媚的女子,身上带着一丝傲气,这份傲气像极了当年的穆涟漪,也让他对她宠爱不已。此时不过一年光景,物是人非,这后宫唯一没有变的人也只有……

    雍帝转身看了看一脸担忧地看着他的楚晏姿,眼中闪过一丝柔光,只有阿晏了。

    不管曾经的李贵人如何受宠,可是,现在一切都过去了。

    雍帝转过身去,不再看她,走到楚晏姿身边,执起她的手,又看向跪在地上的傅严,低声道,“不管如何,全力救她。”

    傅严微微抬头,看见他们相交的手,微微一顿,眼中划过暗色,一闪而过,沉声应道,“微臣遵旨。”

    傅严心中有一些意外,他原以为皇上是厌弃了李贵人了的,倒是没想到,皇上却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无情。那……这样,对她来说是好处,还是坏处?

    傅严隐晦地抬头看了看楚晏姿,却只看得见她一脸担心地望着皇上,傅严心中一涩,明明什么都知道,可是看着她这般模样,心中还是有些不甘心呢……她看得人若是他,该有多好……

    傅严眼中神色渐渐暗沉,逐渐地再也看不见当初那个羞涩少年的模样。

    楚晏姿随着雍帝出去,可就在转身的那一刹那,楚晏姿似乎是心有所感,眼中略有深意地看了傅严一眼,恰巧傅严视线与她相撞,却是傅严第一次没有主动移开。

    楚晏姿双眼眯了眯,眼中神色顿消,下唇一咬,拉了拉准备离开的雍帝,浅蹙着眉头,有些迟疑地说道,“皇上,李贵人落水这事,是不是需要查一查?”

    雍帝停下脚步,转过头来,看了看楚晏姿脸上的迟疑之色,心里叹息一声,不是他不知道这里面有蹊跷,可是,他却并不想去查,现在这个结果,比起李贵人回宫后会受到的惩罚要轻得多。

    见雍帝神色,楚晏姿就知道雍帝在想些什么,可是害了李贵人的人就这么放过吗?虽然这不关她的事,可是……楚晏姿顺着刚刚傅严给的暗示,看了看一旁站着的妃嫔,如果这凶手恰好是她厌恶的人的话,她也不介意帮李贵人一把。

    楚晏姿眼角透着一丝怜悯,看了李贵人一眼,没有放开拉着雍帝衣袖的手,松开自己咬着下唇的贝齿,“皇上,臣妾知道,李贵人害了宝昭仪罪该万死,可是……”

    楚晏姿看着雍帝没有变化的神色,皱了皱眉头,“可是,若是李贵人落水不是意外,那推她下水的人,若是不找出来,任她藏在宫中,当真令人毛骨悚然。”

    雍帝皱了皱眉,他原是不想管这事的,毕竟后宫隐晦一直都有,可是,雍帝瞧了瞧楚晏姿的脸上的惧意,想着她入宫后遭遇的事情,雍帝心中一软,他可以不管李贵人,可是却不想楚晏姿对后宫产生恐惧,既然她想将这人找出来,那就查吧。

    雍帝转身拍了拍楚晏姿的手,又见她脸色有些疲累,想着此时天色都快亮了,她一夜没有睡好,自然精神不会太好,拉着她坐下,对着一边的张进吩咐道,“查!”

    这种事情,交给张进就好,若不是因为楚晏姿,他连在这等着结果都不会。

    见雍帝让人去查,楚晏姿也就老老实实地坐在一旁,看着躺在床上的李贵人,眼中神色不明,不受宠就是这样,被别人害了,有时候连真相都得不到,因为有人连查都不愿意查,若是不想落到这种地步,就必须要争!

    而一旁的傅严,却是已经回到李贵人身边,和另一个太医想着法子医治李贵人。傅严因着医者本责,又替李贵人仔仔细细把了一次脉,没一会,傅严皱了皱眉头,这脉象、好像不止是溺水啊。

    傅严低声和另一个太医低声说了几句话,那个惊疑地看了他一眼,遂又伸出手去,重新替李贵人把脉,因着刚刚傅严的话,这次他特意细心留意着,发现的确如傅严所说那样。

    松开手,朝着傅严点了点头,表示他的诊断没错,的确如他所想,李贵人不止是溺水之象。

    而坐在那边的雍帝和楚晏姿,见两人窃窃私语的模样,皱了皱眉,就知道李贵人的病情有了新进展,楚晏姿看着雍帝也注意到了,就没有再说话,毕竟她已经要求了皇上去查这件事,再插手,在皇上那儿对自己的影响不好。

    傅严对着一旁的丫鬟说,“看看你家小主身上是否有其他的伤口,尤其是头部。”

    那丫鬟听了傅严的话,赶紧去看了看李贵人的头部,很快的,就在李贵人的后脑勺发现了伤口,那丫鬟伸手去摸,将手拿回来的时候,却有着一手的血,那丫鬟心中又怕又心疼,眼泪哗哗地往下掉,又不敢大声地哭出来。

    傅严看见那丫鬟手上的血,就知道李贵人的伤口是在后脑勺了,皱了皱眉头,和另外一个太医对视一眼,让丫鬟将李贵人扶起来,自己去试了试那个伤口。

    另一个太医对这方面比较擅长,傅严就将医治伤口的事情交给了他,自己走过来向雍帝禀告,“皇上,微臣在李贵人的后脑发现伤口,疑似被人从身后用金属这样的钝器砸中,再推下水去。”

    雍帝听着傅严的话,脸色冷了冷,原只是因为楚晏姿才想着查这事,却没想到,居然有人这么大胆,持凶器伤人,若是不查出来是谁,日后她岂不是越发胆大包天。

    雍帝面色冷寒,叫张进派人沿湖边搜索,一定要将凶器找出来。

    张进领命下去,恰此时,被雍帝留在宝昭仪帐篷中的李公公走进来说,“皇上,宝昭仪的烧退下去了。”

    听到这个好消息,雍帝心中回去看望宝昭仪的急切一消,越发沉下心来,调查这件事情。目光移到一旁站着的妃嫔身上,瞧着她们脸上惊惧的神色,雍帝神色未变,而是直接将目光转移到李贵人的丫鬟身上。

    “李贵人落水的时候,你在哪里?”

    那丫鬟听到皇上问自己话,连忙走过来跪下回话,“回皇上的话,昨晚小主回来后,心情低落,后来在大家都睡下后,小主没有睡意,让奴婢陪着她走一走,奴婢陪着小主在湖边坐了一会,就听见有人说宝昭仪娘娘发热了。”

    说到这里,那丫鬟擦了擦眼泪,抬头看了一眼雍帝,见雍帝在看着她,又低下头继续说道,“别人都赶去宝昭仪那去,小主说、说,皇上恐怕并不想看到她。所以小主并没有过去,后来天气骤冷,奴婢回来给小主拿披风。可是回去的时候,奴婢没有看到小主。”

    “直到奴婢在自己离开前,小主坐着的地方看到了自家小主的发簪,随后又看见水底有动静,这才怀疑自己小主落了水,赶紧去叫人救命,随后的事情,皇上都知道了。”

    听着这丫鬟的话,雍帝和一旁的楚晏姿都皱了皱眉,这话的意思就是她没有看见,自己也不知道事情真相,没有一点线索了。

    不过,楚晏姿眼角余光稍稍打量了番雍帝的神色,若是雍帝有心查探,这宫中自然不会有事情能瞒得住他,就怕雍帝无心去查。

    这时,张进匆匆赶了回来,他们没有找到类似金属的钝器,可是却找到了一块带血的石头,很明显,这块石头就是砸中李贵人的凶器了。

    楚晏姿瞧着那快两个拳头大的石头,皱眉深思,如果时石头的话,应该就是临时起意,可能是凶手在看到李贵人魂不守舍地坐在那儿时,从后面悄悄拿了块石头砸上去,再将她推入水中,随后将石头一扔,自己就到了宝昭仪的帐篷。

    她可能原以为自己没有留下证据,可是却没有想到,自己所做的一切都被别人看在了眼里。

    楚晏姿朝着傅严看了一眼,随后低下头,等着雍帝说话。

    雍帝看见张进带回来的石头,尤其是上面还带有着血迹,脸色一变。

    而李贵人的丫鬟看见那石头,却是怔了怔,随后像是想到什么,对着雍帝开口说道,皇上,奴婢想起来,奴婢回去找小主的时候,看见过。

    说到这里,那丫鬟停了一下,转头看向一旁站着的妃嫔,随后才支支吾吾地说出,奴婢看见了嫣嫔的宫女红玉从湖边回来。

    雍帝听了这话脸色并不好看,看向嫣嫔,而嫣嫔却是脸色一变,上前跪倒在地,皇上,嫔妾没有,嫔妾虽然和李贵人有些恩怨,却也不至于治她于死地。

    雍帝看她脸上表情不似作伪,眯了眯眼,看向她身后脸色惶恐的红玉,眉目沉了沉,开口,“你到湖边做什么?”

    红玉瞧了瞧皇上,又瞧了瞧自家小主,脸色有惊有惧,颤然开口,“皇上明鉴,奴婢没有推李贵人下河,奴婢路过湖边,是因为小主让奴婢回去给小主拿件衣服,奴婢怕小主久等,就抄了近路,从湖边走过去。”

    嫣嫔听了红玉的话,自己自然是相信她的,但是却不知道皇上信不信,抬起头打量皇上的脸色,想要看清皇上心中是如何想的。

    雍帝却没说自己是信她还是不信她,这两日的事情前面都攀扯到嫣嫔,是因为觉得嫣嫔身为太后亲侄女,朕就会放过此事不查,让背后之人逍遥自在吗?

    脸色沉了沉,看着那丫鬟脸色依旧有着惶恐,眼神躲闪,雍帝皱了皱眉,想到她路过湖边的时间正是李贵人遇害的时间吻合,“你那个时候路过湖边,可有看见什么?”

    “奴婢……奴婢……”红玉似乎在惧怕什么,支支吾吾地不敢说出口。

    她旁边的嫣嫔见此,脸上恼怒,抬手去拍打她,焦急地说,“你看见了什么,你快说啊!”

    红玉抬头朝着一旁站着的妃嫔中看了一眼,眼中含泪,她心有顾忌,不敢抖出真凶,却……想到自己被发现的秘密,红玉心中一狠,对不起,对不起,她也不想的。

    “奴婢看见是……是李贵人的丫鬟将李贵人推下去的!”

    听了她这话,楚晏姿脸色一变,眯着眼睛看了看红玉,见她眼神闪躲,又低下头去,不敢看人,微蹙起眉头,这红玉为什么要替她隐瞒?难道她有什么把柄在那个人手上?

    楚晏姿自然不想让凶手逃了过去,抬头看了看雍帝的脸色,见雍帝意义不明地看向红玉,就知道雍帝对这话并不相信。楚晏姿心中松了一口气,却也没有彻底放下心,虽然雍帝不信,可是谁知道他最后会不会觉得费事,不查了。

    心中对着雍帝的人品和渣男程度抱有怀疑,楚晏姿一点都不敢放下心来。

    “奴婢没有,奴婢没有!”

    此时,李贵人的丫鬟也终于反应过来,对于红玉污蔑自己的事情,拒不承认,连连磕头,“皇上,奴婢没有,那是奴婢的主子,奴婢怎么会去害她呢?”

    “皇上,她污蔑奴婢,她一定知道真相!皇上,您要为小主做主啊!”

    听着这丫鬟没有承认,楚晏姿敛下眼皮,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朝着傅严瞥了一眼,见傅严几不可查的点了点头,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

    就连嫣嫔也觉得自家奴才的话有点不可信,李贵人如果死了,这丫鬟能有什么好处?嫣嫔眼中闪了闪,如果红玉的话是假的,那……她为何要说假话?她、是被收买了吗。

    嫣嫔袖子底下的手紧了紧,而且,红玉看见了这事,为何没有和自己说?嫣嫔的脸色白了白,红玉是自己的贴身宫女,如果她被人收买了,那自己的所有事情,不都暴露在别人眼底了吗。

    红玉感受一旁自家小主看过来的阴沉视线,脸色有些发白,身子颤颤的,却依然坚持,“皇上,奴婢真的看见是宝钗推李贵人下湖的!奴婢与她无冤无仇,何必要害她。”

    李贵人的丫鬟,也就是宝钗,急急地转头看向红玉,“没错,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害我啊!”一边说着,宝钗的眼泪就一直掉,自家小主现在生死不明,没有人护着自己,自己没能帮小主找出害她的凶手,反而被人污蔑,很有可能丢了性命,几件事压在一起,她怎么会不惊不惧。

    雍帝看着两人的争吵,没有说话,尤其是看着红玉,在他面前撒这么明显的谎,是真的没有将他放在眼里啊!雍帝眸中寒了寒,冷声开口,“闭嘴!”

    底下争吵不断的两人连忙闭上了嘴,不敢发出声音。

    雍帝看向红玉,手中捻了捻,问道,“你确定,你看见的是这丫鬟将李贵人推下去的?”见那丫鬟准备立刻开口,雍帝打断她,阴着声音又说了一句,“你可想清楚了再回答!”

    红玉听了雍帝最后一句话,脸上惊疑不定,抬头看了雍帝一眼,却看不出雍帝的想法,她脸色白了白,又确定除了自己和……以及凶手,当时的确没有别人了,只要自己不承认,那就没有别的证据可以证明不是宝钗干的。

    心中定了定,红玉面上肯定地回答,“回皇上,奴婢确定,就是宝刹推的李贵人。”

    楚晏姿看着红玉这死不悔改的样子,刚刚雍帝的话明摆着不相信她,她居然没有听懂,依旧死咬李贵人的丫鬟,楚晏姿皱了皱眉,又看了一眼嫣嫔,瞧着她看着红玉惊疑愤恨的眼神,心中想不明白,什么把柄能让红玉连主子都不顾了,也要死咬宝钗,即使这件事以宝钗为凶手作结局,她回去后也要面对她主子。

    到底是什么把柄呢?楚晏姿敛了敛神色,若是不把这点想出来,怕是这件事就卡在这儿了。

    就在这时,一直湖边寻找线索的宫人回来了一个,匆匆忙忙进来,看了一眼帐篷内的情形,跪倒行礼,“皇上,奴才在李贵人遇害的附近找到了一个玉佩。”

    说着,将玉佩呈了上来,张进拿着拿块玉佩靠近雍帝,楚晏姿看得一清二楚,不是特别好的质量,却是男性用的玉佩,楚晏姿眉眼一顿,不会是……

    楚晏姿转身看向红玉,果然看见她看到这块玉佩,脸色突然变得惨白,眼中有着恐慌,想镇定下来,却又做不到。

    原来如此,她就说,什么把柄能让红玉对自己主子不管不顾,且已经相当于背叛了。

    雍帝同样发现了这块玉佩明显是一个男性的,看了看底下跪着的两个丫鬟,将玉佩交给张进,“派人去查问,这块玉佩是谁的。”

    张进接过玉佩下去,没一会,就回来了,带着几个人一起走进来,其中两个人脸上有不解,有惊疑,但还算得上镇定,但是剩下的一个,却是低着头,一脸心虚的模样。

    雍帝看张进带了三个人进来,皱了皱眉,“这块玉佩是谁的?”

    张进走上前,“回皇上,经奴才查探,这块玉佩是这三人其中的一人的,但到底是谁,奴才怕皇上等得太急,还没有问清。”

    “既然没有问清,那就现在问吧。”雍帝听了张进的话,摆摆手,示意他继续查。

    张进拿出手里的玉佩,严着脸面,问道,“这块玉佩是谁的?快如实招来!”

    红玉看着中间的男子,眼中藏了一丝担忧,脸色白了白,没有想到最后还是把他牵扯进来了。

    楚晏姿顺着红玉的视线望去,挑了挑眉,看着男人身上的衣服,原来是御林军。

    果然如此,当时,恐怕不止是红玉发现了凶手杀害李贵人的过程,同样地,凶手也发现了她私会情郎的场景吧。

    一旁的两个御林军很快地坦白了,“这块玉佩不是卑职的,卑职有一块类似的玉佩,正在属下身上。”说着,他将自己腰际处的玉佩取下来,呈给张进看了看,张进仔细分辨了下,对着雍帝点了点头。

    另一个御林军同样开口,“回皇上,卑职有一块形状类似的玉佩,但是却是玻璃种,卑职月前刚刚定亲,被卑职送给尚书府的千金了,这块玉佩……”说到最后,那个御林军没有说下去,众人也都知道他的意思,明显的这块玉佩质地要差得多。他是御林军,同样的家世良好,和尚书府的千金刚刚定亲,以他的身份,的确不太可能用这种质地的玉佩。

    雍帝对着他点了点头,他是德公府的嫡幼公子,因着没法继承国公府,才讨了这份差事,更何况,御驾近臣,可是多少人想要当都没有路子进来的职位。

    这下子,只剩下中间那位御林军没有说话了,雍帝挥了挥手示意那两个人下去,两人对视一眼,看了一眼中间的人,行了个礼退了下去。

    雍帝将玉佩放在手里把玩了一番,看着眼前的人,“这玉佩是你的?”

    那人抬头看了一眼,脸上有着汗珠滴下,心中懊恼,他身为御林军,身世自然也不会很差,这块玉佩是红玉送给他的,知道自己被扯进了后宫隐晦,心中有些害怕,若是被查出自己与宫女私通,不说官职保不住,以后还有哪家正经姑娘会愿意嫁给他,他怎么就一时鬼迷心窍的和红玉好上了呢。

    “回、回皇上,的确是卑职的。”

    雍帝眯了眯眼,看着他有些紧张的神色,“这么说,你今日也在湖边了?你也看到了李贵人被害的场景?”

    那御林军脸色有些惨白,不知该怎么回话,“回皇上,是、卑职今日路过湖边。”当时那位主子只是让他们不许说出她来,却没有说其他的,所以他并不知道红玉怎么说的。

    见他避重就轻,雍帝挑了挑眉,“朕再问一遍,你有没有看见李贵人被害的情景?”

    一边跪着的红玉脸色惨白,想给他提示,却怕被发现。同样的,那御林军也不敢朝红玉看去,唯恐会被人发现她们之间有什么。

    “卑职、卑职看见了。”

    “哦?那你看见是谁害了李贵人?”雍帝瞧着他的样子,也很想知道到底是谁害了李贵人,既然决定查了,自然要查出真相。

    御林军吞了吞口水,也同样的看了一眼一旁站着的妃嫔,看见那人的视线,是朝着、他的身后,他后面有谁?好像是……嫣嫔,御林军内心紧了紧,定了定心神,“回皇上,是、是嫣嫔主子!”

    说完,他心虚地低下头去,不敢看皇上的脸色,也没看到红玉的脸色突然惨无人色。

    咦,居然口供不一?楚晏姿内心惊讶,她们难道没有事先商量好?都只想着把凶手摘出去,却没有统一口径。楚晏姿嘴角露出一丝浅笑,转瞬即逝,看着这场好戏。

    嫣嫔此时气急反笑,“本小主当时正在宝昭仪的帐篷内,也不知,你哪来的通天本领,能看到本小主将李贵人推下水去!当真是厉害!”

    被着嫣嫔一阵讽刺,那御林军却没有敢反驳,他本就心虚,微微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红玉,却看见惨白的脸色,就知道自己是说错了,微微转头一看,却看见自己身后还有一个丫鬟,正是当时红玉回去的时候碰见的丫鬟,好像就是李贵人的丫鬟,那御林军的脸色也突然惨白。

    “嗤,你们两个居然同时看见不同的两个人将李贵人推下水去,怎么?李贵人还有术不成?”

    两人浑身颤了颤,低着头却组织不好语言,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雍帝脸色突然一变,站起来,将那个御林军踹到在地,“身为天子近臣,居然扯进后宫事物,怎么?还不说实话!”

    那御林军被雍帝的一脚踹倒,肩膀剧痛,却又不敢喊疼,一旁的红玉看见他额头冒着冷汗的样子,眼中闪过心疼,努力克制自己过去看他的冲动。

    那御林军听到雍帝的话,脸色就一片灰暗,知道了自己前程已经尽毁,颇有些绝望,却也知道这事不能再说谎了,不然、若是牵扯到自己身后的家族,导致家族其他人的官职有碍,那他才是罪该万死。

    楚晏姿看着红玉眼中的心疼,心中哂笑,为了一个男人,不顾自己多年服侍的主子,更别说有想过此事过后,自己的家人该如何,毕竟她可是嫣嫔从宫外带进来的,她家里的人肯定是在嫣嫔的家中从事,真是白眼狼。

    视线一转,瞥见那御林军身上隐隐露出的香囊,楚晏姿顿了顿,拉了拉雍帝的衣袖,见雍帝疑惑地看向她,她才略微迟疑道,“这位大人身上的香囊好像有些眼熟呢?”

    倒不是香囊眼熟,而是香囊所用的布料非常眼熟,有一些布料虽然不名贵,却是只有宫中才有,平日里白画她们也经常用这种布料做荷包、香囊,她见得多了,也就记得了一些。

    听了楚晏姿的话,雍帝也看向那御林军胸口隐隐露出的香囊,自然明白了她所谓的眼熟是什么意思,看向张进,对张进抬了抬头,示意他将那香囊来过来。

    那御林军在听到楚晏姿的话的时候,脸色就已经变了,见张进过来,也不敢反抗,老老实实地将香囊交上去。

    张进拿过那个香囊,仔细看了一看,随后瞥了脸色惨白的御林军一眼,没想到这小子还有着一段艳福,“回皇上,这香囊的布料是碎云锦,宫中独有的一种布料,平日里都被后宫主子赏给身边得力的奴才。”

    楚晏姿脸上出了一丝恍然大悟,点点头,“原来如此,本宫说怎么觉得这香囊的布料这么眼熟呢,上两日本宫才赏了宫人一匹。”

    雍帝看向那御林军和红玉惨白的脸色,还有什么不明白,“这个香囊是谁送给你的?与宫人私通,你胆子不小啊!”

    按理说,这后宫的女子都是皇上的女人,这御林军与宫女私通,就相当于睡了皇上的女人一样,即使雍帝看不上红玉这丫鬟,又怎么可能不怒!

    那御林军连忙爬起来,连连磕头,“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卑职再也不敢了!卑职知错了!”

    一旁的张进在香囊的下方发现了一个“玉”字,“皇上,你看……”

    看到香囊上的字,雍帝冷笑,“你们真的是胆大包天,不仅私通,居然还敢污蔑他人。”

    这下子红玉也不敢装作无事人的样子,喝着那御林军一起磕着头,“皇上,奴婢知错了,都是奴婢的错!都是奴婢的错!求皇上恕罪!”

    嫣嫔没想到红玉背叛自己,居然是因为这样一个男人,嫌恶地转过头,心中对红叶的主仆之情彻底消失殆尽。

    他们二人私通的事情,自然比不过李贵人的事,雍帝缓了缓怒火,“到底是谁推李贵人下水?你们还不说吗!”

    “卑职说,卑职说!”他的事情已经被查了出来,自然不会再替凶手隐瞒,朝一旁的妃嫔看了一眼,那御林军低下头,指认了一个人,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皇上,推李贵人下水的人,就是、就是杜贵人!”

    雍帝拧眉,看向杜贵人,没想到查来查去,居然查到了杜贵人身上,看着杜贵人一脸镇定的样子,雍帝顿了顿,朝着红玉问,“你呢?也看到的是杜贵人?”

    红玉停下磕头的动作,跪着,头上殷红,冒着血迹,可以看出她刚刚用了多大的劲,她颤了颤嗓子,说道,“回皇上,是的,的确是杜贵人害得李贵人。”

    “奴婢从湖边路过,不止是因为路途近,也、也因为奴婢和林大人、约好在那见面,没想到就看见了杜贵人拿起石头砸向李贵人的一幕,奴婢一时不慎,发出了声响,被杜贵人察觉到,发现了奴婢和林大人。”

    “她威胁奴婢二人,不准将此事说出去,否则就把我们的事情捅出去,奴婢一时鬼迷心窍,才污蔑了宝刹。求皇上恕罪!奴婢知错了!”

    听了两人的话,雍帝看向杜贵人,楚晏姿也同样看向杜贵人,眼中神色微闪,自从那日云妃告诉她,她当日受伤可能与皇后有关,她就派人彻查了此事,并且还和系统做了交换,这才得知,当日大皇子洗三礼的时候,她受得伤居然是杜贵人从中作梗,她当日虽然没有过去。

    可是……那个丫鬟却是她的人,不仅扯了宝昭仪的手链,还将自己暴露在颜怜玉的眼下,为了躲开她们滚落下来的身子,当时一阵慌乱,那无意识地一脚就是那个丫鬟踢的!

    既然知道了真相,她自然不会放过真正的凶手,当然,颜怜玉,她也不会放过,若不是她有了拖她下水的念头,又何至于让那宫女寻了机会踢了那一脚。

    “杜贵人,你可有什么要说的?”雍帝转向杜贵人,眼神暗了暗,她当初害了刘美人的的孩子,却也为他生下了第一个皇子。

    杜贵人走上前来,面色柔和内敛,“皇上,这两人说是嫔妾害得李贵人,可有证据?总不能因为她们二人的一句话,就断定凶手是嫔妾吧。”

    “更何况,”杜贵人侧身看了一眼不敢置信的红玉等人,“嫔妾与李贵人今日无怨,往日无仇的,嫔妾为何要害她?嫔妾总要有个理由才能动手去害了李贵人吧?总不至于平白无故地,嫔妾觉得好玩,就推了李贵人入水。”

    杜贵人把话说完,嘴角隐着一丝浅笑,看向雍帝,眼中无惊无惧,尽是柔和淡然,“皇上,您说,嫔妾说得对吗?”

    楚晏姿看向她,没想到这杜贵人居然生了一副巧嘴,她自然与李贵人并无多大恩怨,但是有人有啊,在相当于证据确凿的情况下,还能如此淡定自若,皇后此时这么放心地将她当刀使,也不知最后会不会噬主。

    雍帝看她没有丝毫慌张的样子,静静地看了她一眼,随后问红玉她们,“你们可有证据?”

    红玉她们还未说话,楚晏姿就已经敛了眼皮,对这事的结局了然于心了,即使凶手是杜贵人,皇上也不会再查下去了,因为杜贵人毕竟是大皇子的生母,虽是最后真的查出杜贵人是凶手,那他要怎么处罚杜贵人?

    楚晏姿拉着雍帝查这件事,本就不是为了处罚杜贵人,而是在雍帝心中埋下种子,让雍帝知道杜贵人此人不可信,毕竟……日后她与这杜贵人恐怕是要再打交道的。

    低下头,楚晏姿抿了抿嘴角的笑,这后宫越来越好玩了。

    “奴婢、奴婢没有……”红玉本就只是偶然撞到,又怎么会有证据。

    杜贵人嘴角的笑依旧若隐若现,抬眸望向雍帝,蹙了蹙眉,流露出一丝忧伤,“嫔妾位低言轻,才会让奴才都觉得,可以随便污蔑,”勉强笑了笑,“皇上,这奴才的话,你也听见了,空口无凭,只凭一句话就想污蔑嫔妾,嫔妾冤枉。”

    没有像之前嫣嫔那样大声喧噪自己冤枉,也没有像红玉等奴婢哭哭啼啼诉苦,杜贵人只是柔柔地说了一句“冤枉”,眉眼透露着一丝失落,就不再言语,似乎是随皇帝处置,无一丝怨言般。

    “没准是,她们二人私通被湖边的李贵人发现,她们一不做二不休,将李贵人推下水去,这,也不是没可能啊。”杜贵人又抬头对着雍帝说了这样一番话,面色坦白,无一丝闪躲。

    “杜贵人说得有理。”雍帝眸子闪了闪,终是松了眉头,“红玉二人私通,已犯重罪,又肆意污蔑主子,一下犯上,罪加一等,拖下去,杖责五十,贬出宫去!”

    红玉不敢置信地听着皇上的处置,明明就是杜贵人害得李贵人,为何说她以下犯上?她冤枉、她不服!刚要吵闹,就看见雍帝冰冷的目光,所有的勇气消失殆尽,懦懦得被人带着下去。

    一旁的那位御林军更加不敢闹腾,也随着红叶被人带了下去。

    看着红玉被人拖了下去,嫣嫔身子颤了颤,看着她求救的眼神,最终别过头去,闭上眼,不去看她,是她先背叛她的。

    楚晏姿看着杜贵人毫无变化的脸色,眼神闪了闪。

    两人被带了下去,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雍帝没有往下查,只当是杜贵人刚刚说得就是结果了。

    雍帝又看了杜贵人一眼,开口说道,“你们都起来吧。”

    跪在地上的嫣嫔和杜贵人应了一声是,站了起来,嫣嫔看了一眼杜贵人,眼神暗了暗,她是相信红玉最后的一番话的,既然如此,那自己的事情,这杜贵人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守在李贵人身边的傅严,见这边的事情已了,正替李贵人针灸的手微微抖了一抖,随后恢复原样,将针都,伸出手去,拭了拭李贵人的鼻息,看着一旁的太医,皱了皱眉,做了个手势,示意他看看。

    那太医走上前去摆了摆脉,脸色一变,冲着傅严摇了摇头。

    傅严敛了敛神色,走向雍帝,距离雍帝三步远的时候停了下来,跪下行礼。“皇上,李贵人、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