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中文网 > 野棠如炽 > 贪财琅与钱多多

贪财琅与钱多多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

一秒记住【奋斗中文网 www.fddzw.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贪财琅与钱多多

    这一路上见惯了陆琅琅小大人一样波澜不惊的小大人样子。谢晗觉得陆琅琅此刻脸上如此嫌弃的表情,确实有点意思。初见陆琅琅时,她只从自己的一句话,就明白了自己一直无法明言的隐喻,可见是有相当的文学功底的,可是如今听到读书,却又是一副摆明了见鬼一般的表情,又是为了什么?

    谢晗并不准备就此放过这个话题。他如今年事已高,这么多年的宦海沉浮,已经不指望兼达天下,对于陆琅琅,他寄托了感恩、以及对于晚辈的疼爱与期待。如今他身无长物,只有满腹经纶,所以自然希望能有所回赠于陆琅琅。

    可陆琅琅这副表情,摆明了另有蹊跷,他如何能不弄清楚?

    陆琅琅被他追问的很是无奈。

    “阿翁,被逼着读书,和自己喜欢读书,那完全是不一样的。”

    陆湛说闲来无事教她读过几本书,确实是自谦之语。陆琅琅幼时,他是又当爹又当娘,把陆琅琅的底子打得好,但是近年陆湛平日里少有闲暇,虽说也给陆琅琅不时讲解一番,但多数时候,他出去办事时,都是丢上几本书给陆琅琅自己阅读,然后回来时,挑着讲解一番。那些咦嘘唏的文章,陆琅琅读的囫囵吞枣,很是痛苦头大。

    可是这姑娘虽然狡猾点子多,但是有一点好,就是答应她爹的事情,无论如何都会办到,从来不躲懒。即便是再读得痛苦,便是死记硬背,也必定要把那本书啃下来。

    所以陆琅琅读书很爱读写侠客传记名人野史之类的,对那些纯学究的东西相当敬而远之。如今,这位谢晗可谓是天下最富盛名的老学究,陆琅琅生怕他整出那套自己最头疼的东西,索性将自己的喜好通盘托出,那意思,我反正就是这样,您老别费精神了。

    谢晗听完呵呵一笑,“学问这个东西,未必都在那些枯燥无味的典籍里,而且书里也有好多有趣儿的道理,还有好多有意思的故事。我们闲来无事,不若我讲与你听呀。”

    陆琅琅欢喜不得了,她不喜欢那些噫嘘唏呜呼哀哉,但是她喜欢听故事啊。“好呀,好呀。”

    这一老一少便一边讲着故事,一边往山里驶去。

    在途径一处山路时,陆琅琅突然噫了一声,从马车上跳了起来,只见她身体一纵,像一只小鸟轻盈地落在了山壁上,从上面取下了一截竹筒。

    她回身一纵,又落回了马车上,迫不及待地打开了竹筒,“是爹爹写的。”小姑娘眉开眼笑,可扫了几眼竹筒里面的信件,就笑不出来,“爹爹说,他有事要离开几个月,可能要明年开春才能结束。”

    谢晗听得一愣,这个陆湛,倒是对陆琅琅真的放心,就这么一个姑娘,说走就走,连个面都不见。

    陆琅琅回程一直嘟着小嘴:爹爹又跑了,又不带我玩,我很不开心。

    而谢晗也一肚子气氛:这么不靠谱的爹,到底是怎么把姑娘养大的。

    他愿准备等陆湛回来,想跟陆湛商量一下,如何将老妻接过来,他们老夫妻倆积蓄丰厚,再加上他早有安排,自然是晚年不愁的。可是陆湛什么也没说就跑了,可能明年开春才结束,可是要是明年开春结束不了了,如今这天下,就像点着了引信的炮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爆了,那时兵荒马乱的,可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意外了。

    待两人回到了惠山别院,收拢好了粮食和买来的药材杂物,两个人草草地吃了顿晚饭,便洗洗睡了。

    谢晗躺在自己的竹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忽听得外面似乎有什么声音。他一惊,忙坐起披衣。只见外面的窗上已经倒影出一个人的身影来,正是陆琅琅。

    陆琅琅也听见了屋内的动静,便站在窗口道,“阿翁,你不要点灯,静悄悄地待着,我去看看就回。”说完,身影一猫,便没了踪影。

    谢晗担忧地望向窗外,不由得叹了一声,到底还是依言待在了房间不动。

    且说陆琅琅,她交代完谢晗,自己却窜上了墙头,悄无声息地朝异响处摸去。

    惠山别院,谢晗没有觉察出不对劲,那是因为陆琅琅带着他走的正道,可是这里是陆湛精心设计的安全地,周围的竹林都暗藏玄机,别说人了,就是大型的野兽也进不来。而且一有异动,屋里的机关就响了。

    陆琅琅很快迎上了来人,只是她身型缩在林梢,随着夜风摆动,那两拨生死相搏的人都没有发现她。

    双方身上都受了伤,边打边逃的有两个人,身着锦衣,都是老者,其中一个老者已经受了伤,被另一位老者扶着踉跄而行;而后面一波黑衣人,紧追不舍。可是那个没有受伤的老者实在是厉害,一人对多人,并未有颓势,陆琅琅觉得要不是他要护着那个受伤的老者,说不定后面那些黑衣人根本干不过他。

    果然,在前面竹林稀疏处,那个受伤的老者体力不支倒在了地上,另一位去拉他,就这么一耽误,两人被黑衣人团团围住。

    双方一句话也不说,那些黑衣人齐齐动手往两人砍去。

    那个未受伤的老者其实可以扛得住的,只是那黑衣人中有刁钻的,转而冲着那个伤者动手。这下顿时险象环生,那个能动手的老者,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已经挨了好几刀。

    不过那些黑衣人也不轻松,那个能动手的老者,一把金错刀舞的杀气纵横,不管对对手狠,对自己也狠,他虽然挨了几刀,但几乎都是一刀换一条命,就这么一会儿功夫,黑衣人又躺下了好几个。

    陆琅琅看得手痒痒,要不是时机不对,她倒很有兴趣跳下来跟这位老者切磋切磋。

    就在这时,黑衣人又一次齐齐向老者招呼了过去,这次另一位伤者却站了起来,扑向那个彪悍的老者,“宫主,开走,不用管我。”

    陆琅琅居高临下,看得比谁都清楚,虽然她没出声,眉毛却情不自禁挑了一下。这个伤者……有点古怪……

    就在她这么想着,下面的局势陡变。

    那位彪悍的老者防着谁,都没有防着这位伤者,眼看这位伤者扑过来要为他挡住刀剑,他手下一顿,收了招式,怕伤到这位伤者,但是下一刻,他的双眼愕然地望向这位伤者,然后视线慢慢往下,看到了那柄刺入自己腹中的匕首,“你……”

    那位伤者急退了开去,跟黑衣人站在了一起,方才还虚弱地好似随时会断气,此刻却身姿笔直,那些伤势并没有看起来的那么严重。

    那位彪悍的老者还有什么不明白,他一手刀尖点地,稳住自己的身形,一手摁住了伤口,“老三,居然是你?”

    被称为老三的那位老者并不答话,只是冲着黑衣人挥挥手,命他们快点了结这位彪悍的老者。

    那位彪悍老者受了重伤,得用一只手捂住腹部,只能另一只手迎敌,战斗力顿减,不过此时他已无顾忌,完全是两败俱伤的打法,黑衣人竟然一时也拿他无可奈何。

    终于被他突围而出,钻进了竹林了。

    黑衣人追了上去,倒是那个反水的老者和一个黑衣人的领队留了下来。

    黑衣人问那反水的老者,“怎么办?”

    老者哼哼地冷笑了两声,“怕什么,我那匕首上有毒,过不了一盏茶的功夫,他就得倒下了。还需要我们费什么功夫。”

    两人也不去追赶,黑衣人就扶他坐下,给他料理伤势。

    果然不多一会儿,有黑衣人回来禀报,“他跳下了悬崖。要下去找吗?”

    那老者对自己的很自信,“不用了,我们快点离开这里,另外再造一处打斗的场所,将所有的踪迹清理掉。谁还耐烦给他收尸不成。”

    他得意又古怪地笑了两声,但到底身上的伤势不轻,疼得厉害,让黑衣人搀扶着自己离开了。

    后面几个黑衣人往竹林里几具尸体上撒了点药水,不一会儿,尸体就化成了一滩脓水,只留下一股刺鼻的怪味。

    陆琅琅就这么挂在毛竹上晃来晃去,看了个全场。待那反水的老头带着黑衣人都走得没影了。她才从枝头轻轻几个纵身,往悬崖那头去了。

    这些人对着地形不熟,她对着惠山的地形可是了如指掌。那片悬崖看起来吓人,但其实因为地形的原因,山风吹的枯竹叶都堆积在那里,未必能摔死人。反而是这个季节,容易招来些野兽啃食。

    她要是不知道便罢了,可如今知道自己家不远的地方,有这样的事,心里难免不喜。

    于是陆琅琅决定,若是他已经死了,就给他挖个坑埋了。若是还没有死,看能不能跟他打个商量,另一侧还有一个悬崖,请他稍微……那个……远一点。

    陆琅琅轻功了得,很快就来到了悬崖的下面,那个老者已经挣扎出了腐叶的地段,但好像没能扛过那剧毒,口角流血地倒在竹林边。

    陆琅琅凑近了看了看,只见他七窍流血,形容恐怖,不由得叹了口气,“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刚才那帮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东西。尤其是那个反水的,更不是个东西。冤有头,债有主,相逢即是有缘。我一会帮你挖个坟,免得你死无葬身之地,你也不用结草衔环的报答我,看你衣衫不错,身上想必也有些金银,便通通留给我吧。待明年今日,我给你烧点金银。”

    此金银当然不是彼金银,但陆琅琅觉得自己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荒山野岭给人料理后事,拿点金银实在不过分。

    她出来时,只带了柄短剑,砍人还行,挖坑就极不方便了。她挠挠头,觉得这老者手里抓得金错刀不错,宽背厚重,用来挖坟,那是再好不过。

    “哎,您老人真不错,连挖坟的家什都自己备好了,看来是早有准备了么?”

    陆琅琅伸手就准备去抓拿把金错刀。

    可眼一花,那金错刀就架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陆琅琅吓得嗷的一声,倒窜出去好远。

    只见那老者微微睁开眼睛,那尚留血痕的眼角,让他看起来如同厉鬼一般。

    陆琅琅看得快炸毛了,不由得又往后退了两步。

    那老者费力撑着金错刀坐了起来,右手按在自己腰腹那处致命的伤口上,然后左手从衣襟里掏出些丹药塞进了口中。

    很是喘了两口气,对陆琅琅道,“老子还没死呢,怕什么,过来。”

    不是诈尸?

    陆琅琅定定神,看了看月色,此刻有些薄云遮月,并不明亮,她问老者,“你知道我是谁吗?”

    老者奇道,“我怎知你是谁?”

    陆琅琅嗯了一声,点点头,道,“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您好生歇着,我不打扰了。”

    竟然回身就走。

    老者一愣,他刚开始以为陆琅琅是来杀他的,所以故意装死,准备乘其不备,先下手为强;可听到陆琅琅自言自语,还要给他挖坟,以为陆琅琅是个路见不平的热心人,谁知她竟然准备转头就走。

    人也不杀,钱也不要了,这个少年大半夜地跟在他们后面,到底是准备干什么?

    老者觉得陆琅琅有点磨琢不透,不过眼下这情景也容不得他有其他的抉择,“你肯为一个陌生人料理后事,相比是心怀热忱的人。今晚若是能得你出手相助,日后必有重谢。”

    陆琅琅离去的脚步顿时停住了,她回头,很直接的问,“多少?”

    “啥?”老者失血过多,有点昏昏沉沉的。

    陆琅琅道,“你说是重谢,能说得明白一点么?”

    老者艰难地竖起一根手指。

    陆琅琅盯着那根手指,细细地琢磨了一下,“一百两?”

    老者想笑,“一千两……”

    陆琅琅立刻举步往老者这边走来。

    “……黄金。”老者话音未落,陆琅琅已经施展轻功飞到了他的边上。

    “哎呀呀,您这么有钱,怎么不早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