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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手控福利派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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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酒吧经理, 对于手底下人过分爱耍小聪明,他是有些抵触的。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偶尔的小聪明不仅可以发展常客, 更能带来不菲的收入, 此刻就是。

    谢昭阳的出手阔绰, 仅仅是小费, 已经顶得上他五个周薪。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虽然方才岳诗双的小聪明的确有些僭越了, 但她受客人的喜欢, 下次这位客人来了,他会继续把她送上去。

    待谢昭阳出了门, 他走到岳诗双身旁,将她的一半小费分给她:“受客人的喜欢是好事, 但也需要更加小心。有时太受喜爱,会给自己惹麻烦。”

    岳诗双明白他意有所指, 点点头:“我明白了, 谢谢您。”

    下一秒,经理口中的“麻烦”——羡晴之就朝她缓步走了过来。这位羡小姐始终昂头挺胸, 像一只高傲的天鹅,走到她面前,傲慢地瞧了瞧她的胸牌:“岳诗双小姐, 很好。”

    言罢, 她又趾高气昂地带着两位保镖离去。

    所有服务生都深深鞠下躬送她。

    岳诗双回到自己的位置, 漫不经心地擦着吧台。旁边一位来取酒的同事李子惠悄悄凑到她身旁:“你可以啊, 手指上被造物者施了精神控制的魔法么?怎么只给那位谢大老板系了两颗扣子,他便这么神不守舍的,连第一公主殿下都看不进眼里了?”

    她的口吻阴阳怪气,讽刺得恰到好处。岳诗双轻笑着与她打趣:“也许他只是太看不惯联邦政府的官僚主义,以及跪舔造物者时那种卑躬屈膝的样子。”

    “哈哈哈~”李子惠一不小心笑出了声,立刻收获经理的一个大白眼。

    在原文宇宙的设定中,地球是几百年前遭受虫族生物入侵的。在那场旷日持久的战争中,无数人无辜丧命,也有许多人幸存了下来。那些接触过虫群的幸存者受到感染,身体出现了“鳞化”现象。

    关键时刻,“造物者”出现,给地球提供了巨大的能源与武器,保住了地球上仅存的安全基地和居民。目前,这片基地被联邦远征军保护着,用以隔绝虫群和受感染的“鳞化人”。“鳞化人”因有了近似于虫族的习性,被虫族视为己类,在战争的废墟中苟延残喘地生活着。

    “造物者”们不分性别,拥有1.8倍于人类成熟男子的体型,他们拥有淡蓝色的皮肤,金色的瞳子,举止优雅而得体。强健又发达的肌肉群中包裹着巨大的精神力量。他们是宇宙中的佼佼者,更被联邦政府看作是人类唯一的希望。

    造物者虽有很大的种族优势,可它们的数量非常稀少。并且除了正常的食物外,他们还需要吸食从某种神秘水晶中提炼的“晶纯”,来维持自己的精神力量。正因如此,他们为联邦政府提供利卡星居住的条件就是,联邦政府必须组织庞大的能源师队伍,每月按时缴纳晶纯给他们作为“租金”。

    即使如此,联邦政府依旧常年对他们俯首称臣,不仅视他们为神灵,还将自己的货币单位也改名为“晶”。

    说是跪舔,一点也不为过。

    也因此,那些被隔绝在联邦远征军基地外的“鳞化人”自发抱团,组成了反抗军,偶尔躲在楼群里、树林中,突袭来搜索物资的远征军队伍。

    岳诗双在酒吧的工作非常辛苦,从下午3点到夜里2点,她必须在店里毫不停歇地招呼客人。其他的时间,她只能呆在酒吧宿舍里。她一周只有一天可以回到地球的远征军基地休息——她的家就在那里,她是一位一直没有搬到利卡星上居住的地球遗孤。

    第二天晚饭后,酒吧再次迎来高峰时段。她与两位同事在长长的吧台后面忙碌着。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又出现在门口——谢昭阳。

    依旧是白色衬衣配黑色长款大衣的搭配,若不仔细看他大衣口袋的款式,根本分辨不出他前后穿的是两件不同的衣服。

    亚洲血统的男人能将大衣挑得如此好看,便是娱乐圈里出了名的几位衣架子也不一定做得到。

    他隐在走廊的黑暗中,唯有极为好看的五官和坚毅的下颚曲线惹人注目。

    他在进门的一瞬间就捕捉到了岳诗双的身影,于是迈着大步走到她服务的吧台区,在高凳上坐了下来:“威士忌,加冰。”

    岳诗双本以为他会在酒柜上挑选一瓶“霸道总裁专属”的昂贵洋酒,但他只是指了指她手里刚刚给其他客人倒过的酒,随意地点了一杯。

    她取出一个刚刚消过毒的杯子放在桌上,加入冰块,动作缓慢地倒上了大半。她用余光瞥见,他的目光一直随着她的指尖跳动着。

    “先生,您的酒。”她将酒杯推到他面前。

    “嗯。”他低低应了一声,却没有端起来喝,只抬起右手,有些僵硬地伸进大衣内侧口袋,四根手指并拢,与拇指一同夹出一包烟来。他捏着烟盒,在左手手背轻轻一磕,便有两三根烟从盒中冒出头来。他低下头,以薄薄的唇抿住其中一根,从烟盒里抽出,腕上使力,以翻盖打火机点燃。

    这一系列动作浑然天成,若是不了解情况的人看到了,一定会被这沉静而性感的一幕迷住。

    但岳诗双知道,他的手指应是受伤极为严重,在皮质手套的隔绝下,更难打弯。尤其是那一根根细细的烟草,他根本无法用手指取出来。

    深吸一口后,他朝着岳诗双的反方向缓缓吐出烟雾,那烟味只有小部分窜入她的鼻腔,不仅丝毫没有现代烟草的呛人味道,甚至还带着些芬芳。

    伴随着他身后的窗外那永远流淌、从不止息的星空,她难免感慨了一番科技的发达。

    她低头从柜台里拿了个干净的烟灰缸出来,摆在他面前。

    旁边的客人朝她扬了扬手:“岳小姐,添酒。”

    岳诗双下意识地望向谢昭阳。

    那男人沉默地朝她摆摆手让她尽管去,随即拿起面前的酒杯,仰头喝下一大口。

    烈酒的醇香经过喉咙一路入腹,是难言的爽冽。其实吸引他的并不是这间星舰酒吧,更不是这些他平日里根本瞧不上的烈酒。他只是一阖上眼睛,便会想起她的那双灵巧的小手。

    白白嫩嫩的皮肤,一直在眼前,挥之不去。

    如今坐在这里,即使远远地望着她给别人倒酒,只要看到那双好看的手,他便觉得整个人都舒坦了。

    一杯饮尽,他又叫她添了一杯。一晚上,他一共添了五次,等岳诗双再回过头来时,桌上只剩一个空杯子和一些快要融化的冰块,杯子底下压着一小沓大面额的钞票,而凳子上已不见人影。

    除了那句“威士忌加冰”,他一晚上什么话也没有说。

    岳诗双读过原文。原文中,只是站在女主羡晴之的视角,对这位谢总描述为“童年坎坷、寡言少语、冷酷无情”,可他童年具体如何坎坷,双手又为什么受了伤,却是只字未提。

    现在看来,这个形容倒是贴切。

    一连三天,他都是出现在差不多的时段,他来时她手里有什么,他便点什么。只是坐在角落的位置品酒吸烟,只字不言,等快午夜时才会毫无声息地离开,留下高昂的小费压在杯底。

    第四天,岳诗双到了休息的日子。她在星舰最靠近地球的停靠站坐上回程的飞行器。飞行器上,她挤在一群神色匆匆的地球人之间,由于鳞化人除了鳞化部位会变得异于常人外,往往从外表是分辨不出的。出于对他们的恐惧,这些普通人多半精神紧张,飞行器一到站,便以最快的速度冲了出去。

    其实原文里对鳞化人的描述并不算坏。他们只是样貌发生了可怕的变化,许多人依旧保持着地球人的习性,即使是反抗军,也只会对抗联邦远征军,并不会杀害平民。

    大半周的工作让岳诗双身心俱疲,她一到家就栽倒在床上蒙头大睡,睡了足足十个小时——这样的工作强度和只字不言的男主,攻略起来难度实在太大了。

    而她休息的这天晚上,谢昭阳依例来到酒吧,可她的招待位上,却换成了一个年轻的男人。他依旧走过去,坐在自己最常坐的位置,一直待到酒吧快打烊也没见她。

    临走时,他犹豫一番,还是开口询问服务生,那个姓岳的姑娘去哪了。服务生告诉她,今天是她轮休。

    他这才怅然若失地点点头,乘自己的星舰回到地球上。

    他虽也住在地球,但他的家并不在远征军基地里。他厌恶联邦政府,绝不会将自己的大本营设在他们的势力范围之内。

    未进家门,他瞧见自家停泊点停着一辆经过改装、喷绘十分狂野的哈雷摩托车,嘴角轻轻扬了起来——是友人来作客了。

    “你总算舍得回来了。”来人身材高大,头发不羁地向后梳着,整个人散发着复古又狂野的气质。他的左手如常人一般,右手却长长的像个巨大的蟹钳,僵硬又杀伤力十足:“我还以为你沉迷女色,无法自拔了。”

    这位友人是鳞化人反抗军的统帅,靳宇非。

    谢昭阳甚少与人谈笑,靳宇非是唯一一个。“我并没有沉迷女色。”

    “可我却听说,你沉迷泡吧都好几天了,生意上的事儿也不理。”靳宇非跟着他进了门,丝毫没拿自己当外人,往他宽大的沙发上一趟,伸了个懒腰:“我就喜欢你这,连个沙发墩都比我的床大。”

    “那你搬走。”谢昭阳睨了他一眼,将外套撂在一旁:“并非是沉迷泡吧。而是,迷上了一双手。”

    “一双手?”靳宇非瞪大了眼睛,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比我这手还好看么?”他挥舞了一下自己的“蟹钳”。

    “那是自然。”谢昭阳拿了两瓶酒,一瓶甩给他:“至于生意——我已经不知道,做这笔生意的意义在哪了。”

    “那敢情好。”靳宇非用蟹钳轻易起开了酒瓶,咕咚咕咚喝下去大半:“我从前想拉你入伙,跟我一块搞那群衣冠禽兽,你不肯,说不知道战斗的意义。现在又不知道做生意的意义了?看手有意义,你去看手吧,把你的军械库留给我。”

    谢昭阳知道他只是在玩笑,丝毫不介意,坐到了他身旁:“真的是一双非常好看的手,触碰到身上,就好像也能摸进心里。”他伸手在自己心脏的位置抚了一抚:“这里仿佛有好几十年没有跳动过了,最近又忽然有了复苏的感觉。”

    “那么夸张么?”靳宇非直起身子,笑得一脸荒唐:“喂,曾经一个人开着机甲灭掉一整个虫群,从那些恶心的绿水里淌过,内心都毫无波动的谢昭阳,现在矫情得像个娘们?喜欢就上啊。抓着她的小手,上到痛快。”

    谢昭阳闻言,一丝难以察觉的失落划过眼底。他低头笑了笑:“只远远看上一看就行了,不应有太多接触。”

    靳宇非看了看他手上从未摘下过的皮手套,面色也变得正经起来。二人沉默半晌,他复又安慰他:“宽心吧。好女孩不会将这些东西放在心上。”

    谢昭阳摇了摇头,又像是自言自语:“她的皮包上,挂着一枚联邦军的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