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中文网 > 贤德妃 > 210.0830结局下

210.0830结局下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

一秒记住【奋斗中文网 www.fddzw.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赵宗冕回京的消息, 除了宫内几个心腹之人知道外,仍是不曾往外散播出去。

    就连林翼那里,西闲也特意叮嘱过,让他连林牧野,东来等都不可透露。

    这数日赵宗冕都是侍卫打扮,有时候会改变容貌,这样的话就算跟在关潜身边同出同入,也没有人发现。

    有一次西闲看他更换容貌后的样子, 大吃一惊,完全像是陌生人。

    问他是怎么做到的,才知道是他从柳姬那里要了一张精工巧做的面具。

    赵宗冕从没提过是柳姬救了自己, 一旦说起, 西闲自然便问了起来。

    这才知道两河之交后发生的种种,也才确信当初镇抚司回报所说“有个浑身残疾、双目失明的人”,的确正是当时还没恢复的赵宗冕。

    西闲忙问赵宗冕柳姬何在,赵宗冕道:“她在路上,不日就能回京,朕叫她看着顾恒, 那小子还没恢复呢。”

    西闲听了如此回答, 才算安心。

    不料又过了一阵子, 关潜那边却新得了消息——本来启程回京的顾恒, 在神智恢复清醒后, 拒绝继续回京, 反在合谷停了下来。

    顾恒命传令官带回亲笔信, 请求朝廷准许他驻留原地镇守边疆。

    关潜将这封信给了赵宗冕看过,赵宗冕大骂:“臭小子是疯了,好好的京内不呆,喜欢在那边吃雪喝风吗?他那副身体还没恢复,不回来让太医好好看看怎么了得。”

    关潜也小声说道:“顾家老诰命还盼望着呢。”还有一句没说——陆尔思都快生了,那家伙竟然能如此狠心。

    赵宗冕想了想,叫关潜多派了两名心腹,告诉顾恒,让他爬也爬回来,等回京复命后,再做其他的安置打算,到时候他要走要留,都好商议。

    关潜即刻领命。

    自从赵宗冕回来后,关潜觉着肩头的重担卸下大半。

    若不是因赵宗冕回来压阵,先前关潜在回复西闲有关文安王情形的时候,也不至于那样信心满满,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不管发生什么,只要赵宗冕在,总有法子解决。

    何况关潜也是真心想让西闲好好撂下担子调养身体,毕竟也快到孩子足月的时候了,越是如今万事安泰之状,越是该加倍的谨谨慎慎,不能有丝毫差池。

    这日,文安王请旨入宫,谒见皇后。

    正有苏家的人进宫报喜,说是章清怡生了一个女孩子。

    西闲得知,也很是替苏霁卿喜欢,他那个性子,知道是女孩儿,一定加倍疼爱呵护。西闲便命阿照准备两样贺礼,让小江子亲自送到苏府去。

    才吩咐妥当,那边文安王的身影便出现在殿门口。

    ***

    半月不见,文安王鬓边的头发仿佛又白了一层。

    上回西闲还并没留意,这次却被迫留意到了。

    同为皇室中人,本朝几位王爷容貌都是不差,其中以赵宗冕的相貌为佼佼者,龙章凤姿,令人倾倒,不必多说。而文安王当初也是誉满京华的美男子,且胜在气质温润谦和,有贤王的称呼,可如今容貌虽未曾大变,通身却平添了几分沧桑沉郁的气质。

    文安王落座后,未曾立刻开口,恍惚中仿佛在自顾自出神。

    还是西闲主动道:“王爷突然入宫,不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赵宗栩道:“倒是并没有格外要紧的,只是……算是同娘娘叙旧罢了。”

    西闲略觉诧异:“叙旧?”

    文安王笑笑,突然说道:“娘娘还记得当初在江南,除夕夜行,娘娘跟本王同乘一车的旧事吗?”

    他突然提起旧事,而且语气如此含糊暧昧,西闲淡淡问道:“王爷想说什么?”

    文安王笑笑,却欲言又止:“没、没什么……只是忽然想起来,那会儿太子还在襁褓之中,如今已经这般大了,当初送他的那样小物件儿,可还留着吗?”

    西闲想到那枚永安五铢钱。

    自从得了后,因知道珍贵,西闲便放在小荷包里,贴身带着,后来因要上京,便用丝絩打成如意结,给当时还小的泰儿系在衣带上,以做保平安之用。

    再后来母子重逢,那枚如意结也仍好端端的,西闲知道赵宗冕是个眼尖的人,且这种事又不大好说,便取了下来,放进了衣柜底下。

    这会儿恍惚中,竟有些忘了当初进宫的时候,有没有从西巷王府把那箱笼运了进宫。

    西闲一时没有回答,文安王道:“莫非是丢了吗?”

    西闲才道:“是王爷的心意,又是很珍贵的压岁钱,又怎敢丢弃,不过是放在箱子里收藏着罢了。”

    赵宗栩笑道:“原来如此,娘娘不仅重情重义,也还是个念旧的人。”

    西闲见他一味说这些没要紧的,心中疑惑。

    当初赵宗冕没回来之前,听文安王的话,大有不肯就此罢休的意思,且先前几日也曾听关潜说起,文安王曾找过关潜,可见他的心不死。

    但是这会儿相见,又跟之前那种气势完全不同,竟像是满目消沉颓丧似的。

    西闲心中忖度,突然想起另外一个可能,她心中微震,定睛看向文安王,却见文安王似有心不在焉之态。

    西闲回想方才两人说话,手暗暗握紧,因说道:“王爷是否还有其他要事,可需要让关潜前来?”

    赵宗栩道:“啊,不必了。”

    西闲道:“虽然想多陪着王爷说会儿话,只是毕竟有些劳乏了。”

    赵宗栩笑道:“既然如此,就不叨扰娘娘,娘娘凤体要紧,且好生歇息。”

    西闲狐疑地起身,在女官陪同下入内去了。

    而就在西闲进殿不久,赵宗栩出了甘露宫。

    沿着狭长的宫道走了半晌,便听身后有声音沉沉道:“皇兄请留步。”

    赵宗栩脚步一顿,还未回头,脸上先流露出一抹笑意。

    像是在意料之中,又像是自知了天命。

    然后他才转过身,身后站着的人,虽身着侍卫服色,却掩不住一身天潢贵胄的威贵之气。

    ***

    目光相对,文安王笑道:“你果然回来了啊,皇上。”

    赵宗冕道:“朕当然得回来,不然怎么能听见皇兄特意要跟我说的话呢?”

    文安王道:“哦?”

    赵宗冕淡淡道:“皇兄,你真不应该。”

    文安王对上他冷厉的眼神:“怎么?”

    赵宗冕道:“尹西园毕竟是你的心腹,就算他不是受你指使,但因为他的所做所为,差点让世子自刎宫中,朕不信以皇兄的城府心机,会半点也猜不到尹西园的意图,或许,从皇兄称病离京、留世子做人质的时候,就已经准备把世子当作弃子了吧。”

    文安王嘴唇微动,并未出声。

    “虎毒不食子,”赵宗冕冷冷道:“或许对皇兄来说,只要能换取你平步青云而上,区区世子,也不必在意了对不对。毕竟,假如朕现在真的死在外头,皇兄一定会不顾一切地登上那把椅子!”

    文安王还想辩解:“宗冕……”

    “你想说,你回京是为了辅佐太子?这些谎话连你自己都不会相信。朕该杀了你,”赵宗冕往前一步,揪住文安王的衣领,咬牙道:“从来不该奢望你会收敛羽翼,安分守己。”

    文安王的身子撞上结实的宫墙,这让他有瞬间的晕眩。

    对上赵宗冕冷冽无情的眼神,文安王心中所有辩解的言语、周旋的法子,突然间灰飞烟灭。

    文安王竟一笑,道:“好啊,反正我什么都失去了,你动手吧,一了百了。”

    赵宗冕对上他淡漠的眼神,半晌,慢慢地将他放开。

    赵宗冕抖了抖衣袖,好整以暇道:“知道朕这几天做了什么吗?已经派人去了封州,宣布废黜你王位的诏书,并收编你的封州军马。”

    文安王却仍是半靠在墙边,也许他怕一旦离开,整个人就会脱力倒地。

    “王兄,”赵宗冕停了一停,继续道,“太上皇一个人在皇陵颇为寂寞,以后,你就去那里陪他吧。”

    文安王听到这里,眼珠转动,又是毫不在乎地一笑。

    赵宗冕看他一眼,转身往回走,文安王望着他的背影,不由高声叫道:“宗冕……”

    脚下一顿,赵宗冕想要回头,却又按捺。

    他重又昂头,深深呼吸,才道:“另外,朕知道方才皇兄在甘露宫里跟小闲说的那些话,其实是故意想让我听见。”

    眼前有大朵大朵的白云慢吞吞地涌动,曳过。

    好一份云淡风轻,宁静闲适。

    “你放心,”赵宗冕道:“朕已经许给小闲——以后罢黜六宫,只有她一人陪伴。你觉着,朕会被你三言两语所挑动吗?”

    赵宗栩方才在甘露宫里所言,什么“夜间”、什么“同乘一车”,按照赵宗冕惯爱吃醋独霸专爱的心性,自然会疑虑丛生,甚至勃然大怒。

    但是文安王不知道的是,现在的赵宗冕,也如同西闲一样,虽有芒刺,但面对她的时候,总会小心翼翼地把自个儿的芒刺收起来。

    或许并不是刻意收起,而是……同样在相处的细碎时光之中,被温柔的抚平了。

    身后,赵宗栩亦仰头看天,白茫茫地云朵坠落在他的眼中,覆盖在心上。

    文安王闭上双眼,感觉日影灼烈而滚烫。

    真是个晴天。

    ***

    这日,泰儿回到甘露宫,对西闲道:“母后,林翼这几天都不大高兴,我听说,是因为林舅舅要给他找个后妈了?”

    西闲却不知这件事:“是林翼跟你说的?”

    泰儿道:“他起初不肯说,是我看他闷闷不乐,逼问、呃,打听出来的。听说是什么京兆府衙门的长官之女,林翼似乎不太喜欢。”

    自打于青青过世之后也近两年了,西闲因忙于宫内宫外的事,倒是把林家给忽略了。

    如今听了这消息,便问泰儿道:“翼儿怎么不喜欢?是对他不好吗?”

    泰儿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母后,不如打听打听,看看那什么京兆府的女孩子是什么样的,要不是个好的,那就换人,免得林翼以后给后妈欺负。”

    西闲摸着他的头笑道:“偏你懂这么多。”

    泰儿笑嘻嘻地,心里却想:“小翅膀只能给我一个人欺负,可不能给别人欺负了去。”

    此后西闲果然上了心,便叫关潜暗中查询,看是什么样的品格,倘若不是好的,那只能想法儿换人。

    毕竟林家已经有过一个于青青,差点儿坏事。

    若是再娶妻,自然不能马虎,也由不得再让林御史跟东来做主了。

    关潜的心思是最厉害的,此事交给他料理,必然妥当。

    而那日赵宗栩来过之后,西闲心中也存一份心事,赵宗冕神出鬼没,指不定听没听见,若他多心,可如何是好?

    却终究不便主动提起,不然,更显得心虚。

    只在那日,西闲终于找到了那枚永安五铢钱,晚间,便假作无意地对赵宗冕道:“你看这个……我差点忘了,是早先在江南,文安王给泰儿的见面礼呢,是珍贵的古董。”

    赵宗冕转头看了她半晌,才嗤地一笑:“什么好东西,也巴巴地来说,都是皇后了,难道没见过更好的?这上头都有铜钱绿了,脏兮兮的,赶紧扔了了事。”

    西闲吃不准他到底知不知道,便迟疑说:“真的很值钱,扔了怪可惜的。”

    赵宗冕笑道:“看你那小家子气,既然舍不得,那就留着吧,什么大不了的。”

    西闲悬着的那口气还没放平,赵宗冕又哼道:“以后可不许再跟别的男人同车了,不然就不是让去守皇陵,一个个的直接砍了。”

    西闲这才确信他是知道了,又听了这话,方忍不住一笑释然。

    ***

    六月中旬,诸事皆宜。

    一大早,甘露宫里的那只白孔雀便迫不及待地开了屏,耀武扬威似地在宫内转来转去,引来无数的惊愕赞叹之声。

    因今日,是永延皇帝御驾回京的正式日子。

    虽然赵宗冕早一步回京,但因有其他事情亟待解决,所以秘而不宣。

    特选了今儿的大日子,大张旗鼓,仪仗隆重,也不过是为了安抚这大半年来百姓们惶恐之心,让万民皆都看清楚,如今万乘之尊,真龙来归。

    从御驾进城开始,两侧百姓便把一条宽绰官道两边塞的满满当当,望见御驾来临,百姓们纷纷跪在地上,山呼圣明天子万岁。

    而在皇极门口,是西闲同一干命妇,内侍等,在黄罗伞盖之下等候,亲自恭迎。

    因要等上一阵子,西闲的身孕又快要足月了,原还是坐在椅子上等待的。

    直到远远地御驾出现,承吉承祥先忍不住高兴地指点起来。

    泰儿早在关潜陪护下率领文武官员出城迎接,此刻人在御驾仪仗中。

    这边儿西闲一手牵着一个小家伙,目不转睛地凝望着万人丛中那道卓然不群的身影,看他那样睥睨四顾不可一世的样子,想到他昨夜抱着自己时候那孩子式的依恋跟混不设防,总觉着想笑,但嘴角才一动,眼眶却已经先湿润了。

    终于仪仗来至宫门前,在众位诰命贵妇、文武百官们的簇拥下,西闲牵着承吉承祥,徐步上前,戴着九龙四凤冠螓首微微低垂,声音柔和:“臣妾……恭迎皇上回宫。”

    两个孩子奶声奶气地跟着:“恭迎父皇回宫。”

    赵宗冕笑笑,松开泰儿,大步走到西闲身边。

    将她双臂扶住,打量着面前端庄秀丽,凤仪葳蕤的人,赵宗冕微微一笑。

    于三个小子,文武百官,各府女眷,侍卫宫人的众目睽睽之下,皇帝俯身垂首,将一个吻轻轻印在西闲的额心,她明净如玉的脸上瞬间浮现的淡淡晕红,是对他最高最好的奖赏。